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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标题一定要够长才能起到一个分割线作用清晰明了简答一看就知道他们下一章 就要长大了嗷嗷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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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朝臣跟命妇、妃嫔的宴会是分开的,陶相没一时间知道这事。他刚剪除了一大批太后跟原楚王的党羽,满面的春风得意。

    一些大臣见了如今局势,摸摸自己的脖子又想想一家老小,强忍着厌恶,举起手里的酒樽,“相爷才替我大郑除去一批贪官污吏,实是陛下之福,百姓之喜,下官敬大人一杯。”

    陶相跟着举起酒樽,今晚络绎不绝的大臣说着漂亮的恭维话,向他敬酒归顺。他一例来者不拒喝到现在,然酒量再好,几坛下去也是醉酒微醺。

    常年的警觉让他意识到,自己不该喝了,于是放下酒樽。

    对面的大臣通红着脸,以为是哪里惹得陶相不快,心里七上八下,生怕下个遭毒手的就是自己。

    就这会儿,像及时雨一样,陶贵妃身边的翠华偷偷溜进来,靠着陶相小声道,“相爷,大小姐被人推进水里,这会儿在贵妃娘娘处呆着。眼下正发着高热,头也给撞破了,肿得厉害。贵妃娘娘让奴婢问问您的意思。”

    陶相原有些迷糊,刹时清醒了,微红的脸渐渐沉下去,“谁害的?”

    翠华将事情复述一遍,最后道,“娘娘说尚未查清,但嫌疑最多的是五公主。”

    “哼。”陶相显然不信。他突然起身,面色阴沉得吓人,引得周围的大臣依次侧目,连最上面的丰和帝也纳闷,“陶爱卿可是饮酒多了,身体不适?朕让李铜请院正来看看。”

    “陛下,您还是让院正跑一遭景德殿吧。”

    “景德殿?是贵妃的身子抱恙?”丰和帝还微笑的嘴角瞬间僵在那,他连忙起身,“李铜,摆驾景德宫,朕去看看她,好端端怎么说病就病了。”

    “陛下,微臣自认对陛下忠心无二,对朝事尽心尽职,相信这些,陛下和在座的同僚都有目共睹。”陶相说得字字威严,下面的大臣就算心里把他骂得再惨,面上都不得不点头,连声道,“相爷乃陛下臂膀,国之股肱。”

    “爱卿,可是有什么事不好开口?不管什么,你但说无妨。”丰和帝见不是陶贵妃有事,便安心地坐下。

    “启禀陛下,年前,臣查出一批趁着岁末大肆剥削百姓,贪、污国库的奸佞之徒,并及时处置以儆效尤。不料,遭人暗自怀恨在心,不能冲着臣来,就对臣的女儿下手,借此泄愤。”到底是多少年的演技下来,一副怜惜女儿的慈父模样片刻就生动地出现了。大臣们都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默默低头数饭粒。

    丰和帝道,“令嫒今天应是陪着贵妃过节,莫非出了什么事?宫廷守卫森严,肯定不会有刺客混入。”

    陶相的眼睛微红,声音拿捏得很好,语带哽咽,仿佛强忍着悲痛装着没事,“不是刺客。是那有心人借着孩子的手,将臣最心爱的女儿从石桥上推下去,摔在冰面上,撞碎了冰掉进河里。”

    丰和帝终于有些意识到事情严重,表情跟着凝重,“太医可有去过?令嫒如今状况如何?”

    “小女头给撞破了,血出来都给冻在脸上,止了半天才止住。从河里救起来的时候冰冷抽搐,烧得浑身滚烫,到现在还没退下来。”

    “爱卿担心女儿,就先去景德宫看看吧。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陶相见目的达到了,便告退,和翠华一起离开。

    倒不是他有多担心陶月安,只是陶相叱咤多年,哪怕跟芝麻一样小,也要借着得到西瓜大的好处,何况这明晃晃打他脸的行为,不借此发挥,再向太后一党捅上几刀,怎么能罢休。

    陶相到景德殿的时候,陶贵妃正守在陶月安身边看着,见他来了,忙示意他轻点声出去说。

    “月安刚喝了药,眼下正睡着,我看今晚就别回相府了,等身子养好了,我再让人送去。”陶贵妃接过宫女递来的帕子擦了手。

    “太后当时是什么反应?”

    “太后?”陶贵妃有些难以置信地扬起眉,“我当时忙着看月安伤得重不重,哪顾得了太后。”

    “算了。”陶相有些遗憾,“那个老太婆,就算有什么表情,也都会好好藏着,半点不露出来。”

    “你是怀疑……太后?”陶贵妃问。

    陶相不置可否,“我刚在前朝打压了太后党,她就在□□弄出这个动静,不正想向相府示威?明目张胆跟我们对着干。”

    “按太后以往的性子,不会选这样一个场合。”陶贵妃将手巾放进盆子里,“哥哥,会不会是你想多了?我听当时的宫女说,看见五公主站在岸边,她素来跟月安不对盘,处处为难。兴许只是孩子间做游戏时发生了口角,一时冲动才推的。”

    “相爷,娘娘,陛下请你们到前头去。”李铜差人传话进来。陶相跟贵妃对视一眼,压低声音道,“不管如何,一会在陛下面前,尽量按着我的意思来。这于你于我都好。”

    “我知道了。”陶贵妃虽不愿,还是应承下来。

    “陛下,您怎么来了?”陶相到前厅行完礼后,愧疚道,“微臣也是当时心急被冲昏了头脑,不想因这点私事惊扰到陛下,扰了陛下过年的雅兴,微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爱卿快起。”丰和帝拉着贵妃一起坐下,左手边坐着面色如常的德贞太后,“同为人父,爱卿疼爱女儿的心情,朕很能理解。也正因此,朕得好好给你个交代,如果真是棕熙做的,朕定会严惩不贷。”

    陶相揣摩圣意多年,当下明白了,趁着他们刚才不在,皇上没少被太后灌**汤。他6岁由太后扶持着登基,一路走下来,对德贞太后深信不疑,一到她那就耳根子软。

    此时这般说,应是想替太后掩着不发,让郑棕熙顶罪,将事情揭过去。大事化成孩子间打闹的小事,最后轻轻一罚,赔个礼就是。陶相不甘心地握起拳,不能这样就算了。

    “那就请五公主过来问一问,五公主毕竟是孩子,心性不成熟。要是真是她做的,也就算了。可如果是有心人记恨哥哥在前朝的作为,那不仅是冲着哥哥来的,更是冲着陛下跟太后来的。”陶贵妃柔柔和和道。

    “爱妃说得有理。”丰和帝对李铜道,“你让棕熙上殿来。”

    “是。”

    郑棕熙站在大殿时,秦楚暝陪着一道去了。太后之前让明若悄悄找着他们,絮絮叨叨说了一长串。无非是不管是谁做的,眼下必须让棕熙出面认了。一来,棕熙在乐署多番为难月安,由她出面顶罪,是最容易让人信服的。二来,如果棕熙不顶罪,那陶相肯定会借此再在朝里来一番大清洗,于他们很是不利。

    “棕熙,你跟父皇如实说,是不是你推月安下去的?”丰和帝问道,威严又不失温和。

    郑棕熙跪在那儿,身体有些隐隐发颤。她就算私下对着陶月安像个小霸王,到了皇上太后那儿,还是害怕。

    “陛下,五公主年岁还小,孩子间打闹算不得大事,还是就此算了。”陶相尽管不甘,但事已至此,皇上一定舍不得罚公主,更不会相信是太后做的,此时必须由他退步,才更能赢得陛下好感。

    “父皇,是我做的。”郑棕熙忍不住掉眼泪珠子,委屈得很,“在乐署的时候,柳师傅总是夸她,我心里不高兴,就……”

    “你说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就算是不高兴,也不能因此害她性命啊。”皇上生气道。

    陶相忙出来圆场,“陛下,既然公主已经承认了,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您就别生气了,所幸小女没伤及性命,这件事就算了吧。”

    “陶相是朝中重臣,月安这孩子乖巧又懂事,哀家也喜欢。何况这在场的多少王公大臣的子女、妻室,要是这样过去,传出去给人听见,会议论陛下赏罚不分。”太后沉默许久,突然开口。

    郑棕熙的脸一下就刷白,无助地看向秦楚暝,太后开始不是不说,只要她给陶月安陪个礼,道个歉,事情就完了吗。

    秦楚暝默默冲她摇了摇头,郑棕熙就更加害怕,但她认都认了,真是骑虎难下,反悔都不成。

    “母后说得对。”丰和帝点头,又道,“只是棕熙年纪还小,要怎么罚才妥当。”

    “皇上,前几日大楚国君不是提出,要两国互通友好吗?如今大戎进犯边境,大楚是我们该竭力争取的盟友。”太后道,陶相马上像嗅到家禽的野兽。楚国与郑国间不和多时,一直在边境上发生冲突,直到这两年才稍微友好。“他说要交换质子,前朝原是定了棕岸。然陛下膝下子嗣本就不多,棕英是太子,自然去不得。棕木体弱多病,经不起长途折腾,也不是合适人选。但陛下您想,假使棕岸再去了,皇家除了太子外能担当大任的皇子就没有了。”

    “母后说得对,但……除了棕岸也没人能去了。”丰和帝苦恼道。

    陶相已经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太后淡淡道,“就作为惩罚,让棕熙扮男装替棕岸去,将功赎罪。反正只去四年,如果当心些,不会被发现。”

    郑棕熙的身子就软了,倒在秦楚暝身上。丰和帝便准了。

    “虽然棕熙去了大楚,但既然月安喜欢跳舞,外头的老师再好也没宫里的好,就特许她继续在宫里学着,当是我们的一点补偿。”太后末了,又道。

    “微臣谢太后恩典。”

    秦楚暝默默扶着郑棕熙,突然开口,“陛下,臣有事请奏。”

    “你有什么事?”丰和帝刚准备让他们下去,听罢皱起眉。

    “如今大戎进犯疆域,微臣请陛下准许,让臣年后跟庄将军一同出征大戎。”

    ……

    送走皇上跟太后,陶贵妃跟陶相往月安休息的屋子去。

    “我还是被太后摆了一道。她哪是会在乎丢不丢面子,只是想借此示威?她不过要借此让郑棕熙顶替郑棕岸去大楚,保住这唯一能跟我们作对的皇子。”陶相恨恨道。

    陶贵妃问,“这么说,王德妃是太后那儿的?之前那个计划……”

    “估计只是想通过一个年后的计划,拖长我们动手的时间,好让他们能够准备。楚王世子不就借此赶在计划前提出要效仿楚王戍边,成功逃出京城。不过,刀剑无眼,大戎的铁蹄可不比在京都安全多少。”陶相走进屋里,陶月安已经醒了,正由翠兰喂着药。

    “爹,娘娘。”陶月安想起身行礼,被陶贵妃按住了,她接过翠兰手里的药碗,吹了吹喂给她,“好好休息,别乱动。”

    “是谁推的我?”陶月安喝得舌头苦苦,想说说话降低喝药的频率。

    “是太后,五公主还有楚王世子。”陶相坐在她床边,像慈父一样,“楚王世子跟五公主年后就要离京,以后你要当心着太后,千万不能跟她的人私下相处,知道吗?”

    “恩……那爹,是谁救我上来的?”

    “是宫里的侍卫。”陶月安有些狐疑地看他。他说是秦楚暝跟郑棕熙合谋推的自己,可在冰水里的时候,她分明好像听见了秦楚暝的声音。

    还有推她的人……

    药有安神的作用,陶月安没想一会就昏昏沉沉,继续睡了。一梦就是经年过去,事物变迁。

    窗外鹅毛一样的雪花落在秦楚暝身上,他坐在景德殿后方的树枝上,定定凝着那座小屋子,一动不动,几乎快变成一座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