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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
窗外,天空从墨黑慢慢变成黛青,再变成鱼肚白。
客厅的灯大亮,苏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整夜。
她不时的拿起手机看看。
对于她这种不能言语的人来说,手机就是她的生命,在医院回来的路上,她又新买了一台手机。一个月不到买了两台手机,想想,她真是大力支持了手机行业的经济繁荣。
没有一条短信进来,也没有电话打过来。
从初时的慌乱焦灼,到现在的平静泰然,她独自渡过了那一段时间,只是睡不着而已。
苏湘刷着小说继续渡时间,门口忽然传来了门铃声。
这里都是密码锁,傅寒川回来,不可能按门铃。
苏湘怔愣了下,走过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几个警察,其中一个说道:“你是苏湘?”
苏湘愣愣的点了下头,就听那个警察说道:“我们接到报案,有人告你蓄意谋杀未遂,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活了二十几个年头,苏湘还从来没有被警察上门找过,她的脸色一白,抬起手就比划起来。
——我没有杀人!
比划完以后,她意识到警察看不懂她的手语,拿起手机又打了一遍:我没有要蓄意杀人。
警察看完以后,面无表情的道:“有没有蓄意杀人,等我们警方调查完之后,就会真相大白了。现在,还是先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
警局。
一个小时后,乔深带着律师过来,给苏湘做了保释。
因为苏湘的身份特殊,还惊动了分局的局长。
一行人做完保释出来,谢局长看了一眼苏湘,对着乔深打招呼道:“报案的人,一个是梁市长的侄子,一个是秘书长闺女,我们这边也不好交代,傅太太请谅解。”
傅家对这个傅太太并不重视,大家都有耳闻,不过到底是傅家的人,表面上还是要打个招呼。
谢局长也很郁闷,大清早的局子里打电话过来,说是把傅寒川的老婆抓了,急得他早饭都没吃就跑过来了。
谢局长说完,顿了一下,看向苏湘道:“就请傅太太这段时间不要离开北城,以便我们传唤。”
苏湘淡淡的看着警察的办案大厅,这个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但是还有几个半夜被抓进来的人在油头滑舌的跟警察绕弯子。
她不作声,谢局长有些讪讪,乔深道:“那就请谢局长尽快破案,换傅太太一个清白。这段时间,傅太太也会配合警方调查的。”
“那就好,那就好……”两人握着手,总算是把人送了出去。
警察局门口,苏湘看着面前停着的一辆车。
乔深走过去打开车门说道:“傅太太,我送你回去吧。”
苏湘转头看向乔深,用手机语音道:“傅寒川呢?他为什么没有来?”
苏湘被抓到警局,她第一时间就给傅寒川打了电话,但是来的人却是乔深。
“呃……”乔深犹豫了下说道,“傅先生人还在医院。”
苏湘扯了扯唇角,什么都不再说了,埋头坐上车。
又回到了傅家,乔深把人送到门口说道:“太太,我就不进去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一切等傅总回来再说。”
苏湘默默的走进去,乔深瞧着她孤瘦的身影,微皱了下眉,忍不住的又叫了她一声:“太太……”
苏湘回头,幽黑的眼睛看起来没有一点光彩,像是一潭死寂的死水,乔深说道:“太太还请放宽心,一定会没事的。”
苏湘点了下头,又沉默的转身走了进去。
客厅还是她离开时候的样子,连灯都没有关。
苏湘重新的坐回到了沙发上,拿起抱枕踮在脑后,将毛毯随意的搭在身上。
家里养着的那只白猫乖乖的蹲在她的身侧,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这只猫陪了她一夜,总算不至于叫人那么的孤单。
苏湘摸了摸它柔软油亮的皮毛,往门口看过去,傅寒川还在医院陪着呢?
……
此时的古华医院。
因为警察的到来,医院为了不惹人注意,特意把人请到了会客室,有什么事关起门来说。
陈晨知道傅寒川派人把苏湘从警局保释了出去,愤怒不已,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别的了,指着傅寒川道:“你别以为她现在是你的老婆就维护她,她蓄意谋害薇琪,你也无所谓吗!”
“如果你一定要偏袒她,那我也不怕你,总之,我一定要为薇琪讨回公道!”
傅寒川眸光冷冷,声音平板的没有一丝起伏:“没有证据的事,我不会现在就下定论。”
乔深已经从古华路赶来了医院,这个时候忍不住的上前说道:“陈小姐,还没有事实依据的事情,请先不要随意的下判断。”
“这也许只是一件意外呢?”
乔深做了傅寒川几年的助理,跟那位傅太太接触的并不多,偶尔接送一下她,但要说傅太太那样柔柔弱弱的女人蓄意谋害,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除非天上下刀子。
“意外?”梁易辉怒了,“我亲眼看到了那哑巴把薇琪推了下去!”
“当时明明已经散场了,她还返回大厅去做什么?”
“她肯定是暗中打听到了薇琪的习惯,返回去作案的!”
陈晨因为气怒,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上前一步道:“她心里阴暗,受不了你跟薇琪有一段过去,就想要害人!”
“上次在马场,那个哑巴就害的薇琪差点被马踩死,这次又把她推下舞台,不把她绳之以法,难道还要留着她继续害人吗!”
她狠狠的剜了傅寒川一眼,大步走到警官面前说道:“我愿意给你们作证人,指证苏湘蓄意杀人!”
接着,她又手指向了梁易辉:“还有他,他是亲眼看到苏湘把陆薇琪推下舞台的,他可以做目击证人!”
“请警官主持公道,严惩恶人!”
那警官吵得头疼,揉了揉太阳穴,尴尬的看了一眼傅寒川,他对着陈晨以及傅寒川道:“陈小姐、傅先生,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秉公办理的。”
一个是富商,一个是权贵,这反而叫警方松了口气,秉公办理,两边都不得罪。
气氛还是僵持着,莫非同在会客室外听了一会儿,这时候才推开门,淡淡的说道:“你们还要继续吵吗,薇琪已经醒过来了。”
几个人一听,互相的看了一眼,立即往病房走去。
病房内,陆薇琪的头上抱着一圈纱布,脸色很是苍白。
梁易辉看她坐起来了,大步走过去道:“你怎么坐起来了,这样没事吗?”
陆薇琪轻摇了下头,这一摇晃,晃得她皱起了眉,摸了下脑袋,陈晨连忙道:“薇琪,你脑震荡,千万别乱动。”
陆薇琪放下了手,轻声说道:“我没什么大碍,坐起来没事。”
她的目光越过几个人的肩头,看到站在最后面,穿着一身制服的警察,她微蹙了下眉,有些茫然的看向傅寒川:“他们……”
这时候,那警官走了上来说道:“你好,陆小姐,我是城南分局警队队长曹振,我们接到报案……”他看了一眼傅寒川,轻咳了一声再道,“说傅太太对你蓄意谋杀,我来请陆小姐做一下口供,请问是否可以?”
陆薇琪还有些弄不明白,茫然的看了一眼陈晨:“陈晨,这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怎么警察还来了?”
陈晨冷着脸,余光斜了一眼傅寒川说道:“是我报的警,要是不严惩要害你的人,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陆薇琪一怔,看了眼那名曹警官,又看向傅寒川,他淡淡的表情,叫人什么都看不出,陆薇琪微微的抿了下嘴唇,慢慢的垂下眼眸。
陈晨还在那边兀自说着道:“这次幸好你命大,及时被易辉看到,不然你肯定就……”她停顿了下,“反正,这次你不能再好心……”
陆薇琪低低的出声打断了她:“陈晨,你先告诉我,我现在伤的怎么样?”
陈晨嘴巴一闭,不敢开口了。
陆薇琪看向梁易辉,梁易辉皱紧了眉,憋了会儿,笨嘴拙舌的道:“医生说只要你好好养伤,还是有机会的。”
陆薇琪的脸色变得愈加难看了起来,最后看向傅寒川:“你告诉我,我的伤到底怎么样?”
傅寒川看着陆薇琪,微蹙了下眉,直白的说道:“你掉下舞台时,脚踝挂到了台边,医生说你的跟腱断裂,有可能以后都不能再跳舞。”
陆薇琪摔下舞台时,因为头上戴着头饰,脑部反而不是受伤最严重的,倒是她的脚跟跟腱断裂严重,以后都不可能再登上舞台了。
“傅寒川!”陈晨忍不住的叫了一声,红着眼瞪着他道,“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对她说这种话!”
对陆薇琪来说,跳舞是她最引以自豪的,她为了跳舞放弃了那么多,叫她不能再上舞台,这对她太残忍了。
陆薇琪的手指紧紧的捉住了身侧的床单,她低垂着头,似是在极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陈晨看着担心,小心翼翼的道:“薇琪,会没事的,我们都会陪着你。”她再抬头看向傅寒川,“也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这时候,一直被忽略在一边的曹警官拳头抵着唇边又轻咳了一声,说道:“如果陆小姐方便的话,请详细的说一下当时的经过。”
陆薇琪缓缓的抬起头来,手指也松开了床单,她看向傅寒川,轻轻的说道:“很抱歉,我这次,不能……”
她摇了下头,没有把话说完,但众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她不准备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她看向曹振,把当时的经过说了一遍。
“当时傅太太进来演出厅,是来寻找她的手链的,而我因为一些个人习惯,就在那里看到了她,然后我就帮她一起找起了手链。”
“找到以后,我看着傅太太准备离开,我请她留下来,陪我聊了会儿天。”
“可能是我们之间的一些话题刺激到了她……”陆薇琪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向傅寒川,随后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缓缓的垂下了脑袋,语气更低了一些,“傅太太打了我一耳光。”
尽管过去了一夜,但是陆薇琪脸上的红掌印清晰可见,这也更加让人觉得,苏湘在情绪上失控,把人推了下去。
曹警官在口供记录上速写写完,抬眼看向陆薇琪:“那你们聊了什么?”
陆薇琪默了会儿,说道:“我跟傅先生过去的一些事情……最近我意识到我的情绪上有些不稳,想跟傅太太聊一聊,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自己的心境开阔起来,把过去的那些事彻底的忘记。”
这种事,毕竟涉及到个人隐私,而且还是北城大佬跟名人之间的那些情史,曹警官写完,瞄了瞄两人,又咳了一声说道:“然后呢?”
“然后……”陆薇琪喉咙滚了一下,“然后她忽然伸手,把我推了下去……”
陈晨的呼吸一窒,亲眼看到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当事人说起,又是另一回事。她对着傅寒川怒道:“你听到了,是她亲手把薇琪推下舞台的!”
傅寒川的脸色始终看不出喜怒,也看不出有任何的波动,他看着曹警官收起笔录,说道:“演出厅那边的监控能否让我们也看一下?”
只要报了警,立了案,警方就会立即的将事发地点的监控调出来,大剧院在场的人也都会一一做口供。
曹警官说道:“目前还不能,请傅先生耐心等待,我们警方一定会调查个水落石出的。”
话已如此,傅寒川没再说什么,乔深把警官送了出去,梁易辉一听傅寒川要亲自调监控,怒道:“你还是不相信薇琪!”
“傅寒川,我看你是被那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是非不分了!”
傅寒川眼睛一冷,扫了一眼陆薇琪,看着梁易辉说道:“是不是是非不分,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我只相信证据!”
现在只是陆薇琪的一面之词,还有梁易辉最后看到的那一幕。
他再看向陆薇琪,说道:“我会让人联系一下国外专家再来给你诊治。但这只是因为你是我们傅氏的签约艺人,别无他意。另外综艺节目的事,我会再做安排,你先好好养伤。”
傅寒川没有再多做停留,把话说完以后,就出去了,莫非同看了一眼陆薇琪,也说了一句叫她好好养伤,离开了病房,至于乔深,他对陆薇琪点了下头就跟了出去。
医院走廊里,响起零落的脚步声。
乔深因为刚才太多的人,就没有把苏湘在警局的口供说出来,这时候才对着傅寒川说了起来。
“太太说的口供,跟陆小姐大致是一样的,也包括她打了陆小姐一巴掌,不过太太说,她打陆小姐是因为陆小姐刺激了她,说她要抢走小少爷。至于陆小姐怎么掉下去的,太太说她也不知道。”
傅寒川沉着眉,问题就在最后陆薇琪掉下了舞台,但是两人各执一词……
脚步声继续,傅寒川看了一眼在他身侧,异常沉闷的莫非同说道:“你不是一向关心陆薇琪,这次怎么不陪着她了?”
莫非同双手抄在口袋里,皱着眉头,一脸心烦意乱的道:“她那边有陈晨跟梁易辉,我留在那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傅寒川转头,看着前方的出口径直的往前走,说道:“我是说,这次你怎么没有说几句?”
“你有什么想法?”他的脚步在大楼门口的屋檐下停住。
阳光明亮,甚至有些耀眼,打在两个身姿颀长的男人身上。
莫非同皱着眉,气息顿了下,说道:“我不知道,我现在脑子里有些乱,先让我回去睡一觉再说吧。”
他摆了摆手,大步的往前方的大门走了出去。
因为昨晚都是随着救护车过来的,莫非同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傅寒川则坐上了乔深开过来的车。
乔深看了一眼脸色有些疲倦的傅寒川,又问道:“傅总,现在是回古华路,还是先回公司召集紧急会议?”
虽然还在春节期间,但按照原定计划,陆薇琪结束演出之后休息一天就要去西班牙拍摄综艺,但这显然不能够了。
傅寒川捏了捏眉心,沉声道:“先去公司,另外立即通知相关人员到达会议室。”
医院病房,陈晨依然愤愤不平,她踢了一下床脚骂道:“这些人都被猪油蒙了心,他们都被那个哑巴给骗了,还想为她开脱,真是!等警方结果出来,看他们还怎么说!”
梁易辉说道:“不会叫的狗会咬人,傅寒川这是被咬了一次还不够,他活该被人当成笑柄。”
“薇琪,你别伤心,反正我们是坚决的站在你这一边的。”
陆薇琪扯了个难看的笑容,说道:“我有些累了,你们也一夜未睡了吧,我看你们的眼睛都红了,先回去休息吧。”
陈晨看了看她:“薇琪,阿姨那边……”
万茴的严厉,陈晨是知道的。不管陆薇琪是不是被人推下舞台,万茴肯定会先骂一通说她没有保护好自己。
所以在陆薇琪出事后,陈晨没有立即的告诉她,也让陆薇琪的团队先不要通知陆家,一切等陆薇琪醒过来再说。
好在之前陆薇琪打过招呼,说演出结束后要去庄园那边朋友聚会。
陆薇琪看着自己绑上了石膏的腿脚,垂下眼皮苦笑了下轻声道:“这么大的事,她总会知道的……”
陈晨明白的点了下头:“好,我知道了。”
等病房没有人以后,陆薇琪才狠狠的抓紧了身下的床单,眼睛里冒出了凶光。
傅寒川,他竟然还是偏袒那个哑巴!
床头柜上的药被她用力的扫了下来,病房的门推开,梁易辉看着发狂打砸的陆薇琪,急忙上前抱住了她道:“薇琪,你这样会伤到自己的!别乱动!”
陆薇琪眸光一闪,在梁易辉的怀里哀鸣挣扎了起来。
“啊……”
“啊……”
“我不能再跳舞了!我以后还能怎么办!怎么办……”
梁易辉使劲的把陆薇琪的脑袋摁在胸口,才让她止住了挣扎:“嘘,嘘……别怕,我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的,别怕……”
他心疼的亲了下她的额头,让她先安静下来。
幸好他觉得她不对劲,又返回来了。
一个把舞蹈视作生命的人,当知道自己不能再上舞台,怎么可能还保持的那么平静?
她一直在忍耐着自己,不愿让人担心,直到人走后才肯发泄出来。
“薇琪,你别怕,就算没有傅寒川,你还有我啊,你别怕……”
……
苏湘从天黑一直等到天亮,再从天亮,再次的看着天黑下来。
屋外,又隐隐约约的响起了烟花爆竹声。
别人的年,怎么过得那么开心,为什么她的,就那么的漫长?
她动了下,这才发觉自己躺了一天,身体都有些僵硬了。
起来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才觉得身上舒爽了些。
她想傅赢了……
脑子里一想到傅赢那肉粉团子似的小脸,那甜甜的小嘴,心里就忍不住的一暖。
谁要跟她抢儿子,她就能跟谁拼命!
苏湘开车去了一趟傅家老宅。
傅赢几天没有看到她了,亲热的抱着她又是亲又是麻麻麻麻的叫个不停,苏湘被他蹭的一脸口水。
“麻麻,你想不想我?”傅赢趴在苏湘的胸口,小手捧着她的脸,又上来亲亲了。
苏湘摸了摸儿子软软的头发,想起自己能用手机说话了,就调出了APP。
“想啊,想得麻麻心都疼了,所以才来看你了呀。”
傅赢一看麻麻能说话了,惊喜的睁大了眼睛,撒娇道:“麻麻,我也要要……”
他都不会像麻麻说那么多话,而且麻麻的声音好好听呀。
卓雅夫人从二楼走下来,看到苏湘坐在客厅,对着站在楼梯口的老何不耐烦的道:“她怎么来了?”
她一分钟都不想看到那个女人。
老何说道:“太太大概是为了APP成功的事情,来跟小少爷报喜的。”
那款聋哑人专用的APP已经全线上市,连新闻都报道了出来,官方点赞耀世影视公司的慈善事业做得好,这耀世才开创不到一年,口碑就树立起来了。
卓雅夫人露出一个要笑不笑的表情,睨了苏湘一眼说道:“难道她以为她能用机器说话,就不是个哑巴了?哼,自欺欺人。”
……
傅寒川结束了一天的会议,最后商定,陆薇琪因为事故受伤,不能够再担任西班牙的形象大使,傅氏终止与陆薇琪方面的合作。
因为团队已经跟西班牙那边定下拍摄日期,时间上不能再耽搁,整个团队按照原定计划先赶赴西班牙拍摄,至于陆薇琪留下的空缺,总公司这边再行物色合适人选。
傅寒川回到傅家,看到满室明亮的灯光,眉头微蹙了下。
沙发上毛毯跟抱枕凌乱的摆在一边,一只猫窝在上面呼呼大睡,眼睛只感觉到人的脚步时才睁开看了一眼。
傅寒川叫了一声:“苏湘?”
屋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看了眼腕表,这个时候该是晚饭时间,便去厨房看了一眼,里面冷锅冷灶,一点烟火气都没,连垃圾桶也是干干净净的。
傅寒川去了一趟卧室,连次卧、洗手间,每个房间都找了一遍,都没看到那个人影。
乔深明明跟他说的是把人送了回来。
乔深刚把傅寒川送到古华路这边,这个时候正往家赶,接到老板的电话,愣了下说道:“傅总,太太不在家,应该是出去了吧,不然您打她的电话?”
乔深心里腹诽着,他只是把人送了回来,但是傅太太的腿长在她身上,他又没看着她,哪里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
不过这时候,他是绝对不敢对老板这么说的,尤其这时候明知道他心里埋着雷的情况下。
“傅总,您今天该不是一天都没给太太打一个电话吧?”乔深冒着危险提醒了一句。
他虽然是老板身边的第一助理,但这么简单的事,总不见得也要他提醒吧?
“咔哒”一声,电话挂断了。
乔深看了眼挂断的电话,摇了摇头。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老板留在医院等陆小姐醒来,也是希望掌握到第一手信息,再来由于陆小姐的事耽搁了公司的要事,当然也是要迅速的做出应对措施,可是中间抽个空安抚一下傅太太都没有……
乔深真替老板担心……
傅寒川挂了手机之后,从玻璃房那边走出来,眉心皱得能夹住一只苍蝇。
昨天在医院,他看到她的鞋尖,知道她来过医院,那应该是知道了陆薇琪脱险。那之后,他留在医院等陆薇琪醒来,再到之后忙得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哪里还顾得上她。
傅寒川抚了下额头,调出苏湘的手机号码,片刻之后,傅家的车库里,一辆银色的轿车开了出去。
不一会儿,傅寒川便到了傅家老宅。
他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神色淡然的女人说道:“起来,回去了。”
苏湘便起身站了起来。
傅赢抬头看着妈妈,抱着她的大腿软软的道:“麻麻,我也想回家家,带我回去。”
苏湘摸了摸儿子的小脸,手机语音道:“好,今天就带你回家。”
傅寒川看了眼神色古怪的女人,说道:“傅赢还要在这边住几天,你带他回去做什么?”
苏湘抱起儿子,单手打出语音:“他是我儿子,他跟我回家怎么了?”
苏湘看都没多看他一眼,抱着儿子径直的经过他的身侧。
傅寒川的目光随着她一直到门口,这时候,从二楼的方向传来一声威喝:“站住!”
卓雅夫人从楼上缓缓的走了下来,她看了一眼傅寒川,再看向苏湘,表情怒不可遏。
“我道你怎么无缘无故的来老宅,闯下这么大的祸,你是吃了豹子胆吗!”
陆薇琪受伤的事,经过一天一夜,这个时候已经有风声传了出来。
她看向傅寒川:“还有你,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说都不说一声就私自做了决定,你以为你能瞒得住吗!”
傅赢窝在苏湘的怀里,睁着惊恐的眼睛,不知道奶奶怎么骂起了粑粑麻麻,她好凶啊!
傅寒川表情淡淡的说道:“西班牙的项目,从立项到执行,都是由我负责,现在临时出了事故,也理应由我来解决,这才是我的担当。”
“另外,这件事我没有准备隐瞒你们,但也不觉得,需要另外通报。”
“你……”卓雅夫人气急,对这个儿子,她是越来越控制不住了。她倏地转头看向苏湘:“那么她呢?她……”
“母亲,您要当着傅赢的面说那些话吗?”
在卓雅夫人把“蓄意谋杀”四个字说出来之前,傅寒川先阻止了她。
这时,卓雅夫人也意识到了不妥,皱了下眉,把横在胸口的一股气沉了下去,恶声恶气的道:“今天你不能把傅赢带走,你没资格带他。”
她怎么可能让一个杀人未遂的凶手,带她的亲孙子!
一想到杀人未遂四个字,她脑子都疼的厉害。
这个女人果然是个祸害,傅家的脸,都丢在了这个女人的手里!
傅赢一听到奶奶说他不能跟着妈妈回家,立即小手紧紧的抱住了妈妈的脖子。
苏湘捏紧了手指头,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卓雅夫人,又看了眼傅寒川,不管他们怎么想,反正她要带着儿子是带定了!
她抱着孩子,转身继续往门口走。
“你给我站住!”卓雅夫人给老何使了个眼色,让人上去把苏湘拦下,真是反了天了!
傅寒川脚步一动,拦在了老何的面前,他道:“母亲,我带走傅赢,有何不可?他在这边住了也有几天了,这年马上就要过了,该让他回去收收心了。”
傅赢虽然还是个话都说不全的奶娃娃,但是傅家的教育,不会因此而对他有所纵容。
卓雅夫人再严厉,但到底是隔辈亲,在孙子问题上,难免放纵。
卓雅夫人怒气沉沉的瞪着傅寒川:“我看你分明是要护着那个祸害,等你父亲知道以后,看你怎么跟他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