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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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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杨振龙也没有了刚刚打趣儿子的好笑表情,而是郑重的对着杨晨问道:“晨儿,祖父几年因为比较忙,没有太多的时间过来看你,对你的情况也不太了解,今天听天易说起,我才知道你这十年一直在为天缘盛会做准备,祖父知道你天赋异禀、有着堪比成年人的早慧,但祖父还是想问你一句,你真的了解天缘盛会吗,你知道每届天缘盛会有多少人参与吗,而这些人中又有多少无论是天赋、还是背景资源都比你强大无数倍的人吗?”

    杨振龙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他知道问这些问题有些打击杨晨的意思,但是他却不得不在杨晨参与天缘盛会之前,把这些事情告诉杨晨,不然……每届天缘盛会死在天缘世界的人数不胜数,他怕杨晨会过于自负,在遇到危机之时不知进退,到那个时候,就不是打击信心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祖父在两百年前也曾参与过天缘盛会,进入过天缘世界!”

    杨振龙说出了一句让杨晨意外的话,不过没等杨晨多想,杨振龙又继续回忆着说道:“我当时也一样,满怀豪情信心的进入天缘世界,以为自己能在天缘世界脱颖而出、一鸣惊人,甚至得到进入天剑宗的天缘!”

    “我闯过了第一关,我当时很欣喜,内心充满希望!可是如今我却特别希望,我当时没有闯过第一关!”杨振龙追忆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我若没有闯过第一关,也不会知道与‘那些人’相比,自己竟然那么的渺小,就仿佛是灰尘与星辰的区别!不会知道‘他们’不是十个、八个,也不是百个、千个,而是密密麻麻的仿佛覆盖了整个天空一般,让人看不到一点点光亮!我也不会因此,道心蒙上一股无法磨灭的阴影!”

    道心对于修炼者来说,是最重要的东西之一,道心坚定,无论是修炼速度还是突破境界都会比一般人强上很多!

    而道心蒙尘,却是会在修炼道路上形成极大的阻碍,突破境界也极为艰难!

    杨振龙只是微微一顿,对着杨晨苦涩一笑,继续说道:“你知道吗,你祖父我在当时也是被认为整个青罗郡千年不遇的天才,甚至有那么一丝希望踏入化神领域!可是就是因为在天缘世界道心蒙上阴影,以至于两百年来,我还停留在金丹境界!两百年来,我从来没有和人提过这件事情,如果不是突然得知晨儿你要参与天缘盛会,我或许永远也不会再提这件事吧!”

    杨晨还是第一次听到祖父和他讲这些往事,以前还真不知道这些,而看父亲的表情,显然也是和杨晨一样,杨晨顿时心中震动,祖父竟然能把这件事情压在内心之中两百年不对人提,可想而知他这些年有多么的痛苦!

    “哈哈!把压了两百年的心事说出来,我这心里一下子轻松了不少!”杨振龙突然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仿佛忘掉了那些和事情一般。

    但是杨晨,如今却是有些沉默!

    杨振龙拍了怕杨晨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为这次盛会准备了很长时间,我和你说这些,也不是要让你放弃参与天缘盛会,只是想告诉你,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进入天缘世界之后,一定要量力而为,千万不要过于强求,也不要被里面的场景蒙蔽了道心,步上我的后尘!不然,我会更加的痛苦!”

    杨振龙语重心长的话却是让杨晨心中的某一根弦猛的颤动了一下,一直以来,因为几个月不见一次面,杨晨对祖父的态度都只是表面上的尊重,内心却是并没有什么感情,此时听到杨振龙与他说的这些话,心中顿时有些惭愧,特别是杨振龙最后的一句话,更是让杨晨知道了,杨振龙是多么在意他这个孙儿!

    杨晨没有多说,而是抬起头,眼睛清亮的看着头发半白的祖父,自信而又无比坚定的道:“祖父你放心,我一定会在天缘盛会脱颖而出,解开您被蒙蔽的道心!”

    这一刻,泛金的日光洒在这个五岁的儿童脸上,让他那坚定的脸庞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

    “唉!”杨振龙听到杨晨那样说,心中欣慰的同时,也知道杨晨并没有把他的劝告放在心上,不由摇头叹了口气,不过却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一时间,三人都有些沉默!

    许久,杨天易最先开口,笑了笑说道:“现在想那么多事情做什么,咱们祖孙三人很久没聚在一起了,如今好不容易凑到了一起,可是要好好拼一场才是!”

    “对对!”杨振龙也觉得气氛有些沉寂,儿子这么一说,他也是直接赞同!

    “好啊!”杨晨不甘示弱,“谁怕谁,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此时,我这就让小青去备酒备菜,咱们好好较量一番!”

    “不用去唤侍女了,我自己亲自到膳房走一趟,稍等我会儿,我去去就回!”杨天易却是闲侍女动作太慢,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化为一道剑光,冲出了院落!

    “这小子,一说到喝酒,比谁都积极!”杨振龙对着杨天易消失的方向笑骂道。

    杨晨则在旁边偷笑!

    没过一会儿,杨天易便踏空飞了回来,在他周围环绕着数十道剑气,其中有十几道剑气上都托着一个放菜的玉盘!其他剑气上则托着一坛坛的酒!

    杨晨无语的看了看杨天易身边环绕着的十几个玉盘,再看看自己院落里那一张小玉桌,有些无奈的道:“我这桌子有点小!”

    “哈哈!小事一桩!”杨振龙爽朗一笑,右手对着虚空一抹,他手指上的戒指发出一道灵光,便见一张大玉桌凭空出现,缓缓落在了杨晨院落里,接着杨振龙又招出了几个玉凳,摆在了玉桌旁!

    这时,杨天易一挥袍袖,十几个装着菜的玉盘稳稳落在了玉桌上,那一坛坛的酒也落在了玉桌周围!

    做完了这些,祖孙三人很有默契的相互看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一人拎起一坛酒,把泥封一揭,便仰头就喝!

    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坐在一起喝酒了!不过这一次,却是最痛快的一次!

    随后,三人便坐在玉桌上,边吃边喝,不时还有爽朗的大笑声从酒桌上传出!

    杨天易和杨振龙都是金丹修为,体质非凡人可比,即使不运功逼酒,酒量也是堪称海量,而杨晨虽然没有修为,但是他每日都用珍贵药汤增强肉身,如今十年下来,单论身体素质却也不比金丹修士弱,酒量自然也是不差!三人棋逢敌手、将遇良才、谁也不服谁,喝的那叫一个天昏地暗,酒菜乱飞!

    最后,祖孙三人却是全都醉了!杨振龙和杨天易也没有回自己的院落,而是很霸道的在杨晨抗议无效之下霸占了他的卧室!再然后,祖孙三人很没有章法的趴在了一张床上呼呼大睡!

    不可否认的是,喝完了这一次酒,祖孙三人的之间的那一些透明的隔阂,却是全部都消失了!

    入夜!

    杨晨醒了过来,晃了晃还有些昏痛的脑袋,转头一看,发现父亲和祖父还在很没形象的趴在床上睡觉,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容!

    他走下床,没有惊动两人,轻轻的走出卧室,来到了灵池边,脑海里却是响起了祖父醉酒后,说出的那一番话:“晨儿,你们知道吗,祖父我最痛苦的不是修为的停滞,而是因为修为停滞,在你祖母危难之时,我却没有能力去救她!她死的时候,我就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在我面前渐渐的生机消散,你们知道我有多痛苦吗?所以我恨!恨我自己为什么修为那么低!恨我为什么要去参加什么狗屁的天缘盛会!”

    杨晨还记得祖父说这话时的表情,他鼻涕眼泪混在了一起,神色无比的痛苦而懊悔!

    杨晨询问缘由,但祖父却怎么也不肯说,最后杨晨只能作罢!

    “我不会再让这样痛苦的事情发生,而想要做到这一点,首先我要有……强大的实力!”杨晨神色露出渴望,喃喃道。

    “天缘盛会!”

    杨晨抬头,望向青罗郡城中心广场的位置,眼中的坚定前所未有的强烈!

    “在想什么?”杨天易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坐在了杨晨身边。

    “没什么,”杨晨摇了摇头,看向杨天易,开口道:“父亲,你醒了,祖父呢?”

    杨天易回头看了看杨晨的卧室,轻轻的道:“父亲心里压的事情太多,这一次醉的有些厉害,估计要睡到明天天亮了!倒是你,大晚上的怎么有心情跑这里来看龙鲤!”

    “我是在想,过两天就要进入天缘世界,再不抽时间多看看,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看到它们。”杨晨笑着道。

    “滚!竟然学会糊弄你老爹了!”杨天易踹了杨晨一脚,笑骂道。

    杨晨也不在意,揉了揉腿,抱怨道:“我说的是实话嘛,下脚也不知道轻点,估计都破皮了!”

    杨天易瞥了杨晨一眼,鄙视道:“少给我来这一套!”

    “呵呵!”杨晨笑了笑,转头看向灵池里的龙鲤,有些出神的道:“我有时会想,若是真的有龙门存在,这些无法离开这个灵池、只能慢慢的老死在这个灵池的龙鲤,它们会怎么想,会不会有那么一条龙鲤,会尝试着跃出灵池,即使筋疲力尽、**而死!也会无悔的倾尽全力去靠近!”

    杨天易沉默,许久后,他轻轻的说道:“或许吧!”

    “不过,”杨天易随后说道:“你也说了,那应该只是个别的而已,其实绝大多数龙鲤都会选择慢慢的老死在灵池里,因为它们所追求的并不是翱翔九天,而是在同一片池水中与同伴们一起慢慢老去!”

    杨晨反驳:“池水是有可能干的,而同伴也有可能被贪婪的人捕捉!”

    “若真会那样……”杨天易深深的叹了口气,“那也是它们的命!”

    “命?”杨晨眼中露出一丝嗤笑,“我辈修士走的本就是逆天改名的路,父亲你竟然会相信命?”

    杨天易并没有生气,而是轻声道:“晨儿,你要知道,父亲他老人家只有你一个孙儿,我和你娘亲也只有你一个儿子啊……”

    杨晨脸上的冷意瞬间崩溃,心中闪过一丝犹豫!

    不过,下一刻,杨晨想到了远在另一个仙国被囚禁的父母,和情深意切的莲儿,心中的那一丝犹豫瞬间被掐灭,他立身而起,眼中闪耀着惊人的仿佛能照亮夜空的光芒,声音高昂响彻云霄:“我不要做那认命的池中龙鲤,我要做那翱翔九天的神龙!那样……我就可以用我庞大的身体,来守护我所珍惜的人!”

    杨天易看着杨晨傲然屹立在夜空下的身影,虽然心中暗暗叹息,但不可否认,他为拥有这样的儿子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