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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倚靠着窗棂,怔怔的望着窗外,菊花争相开放,只觉得时间过去的太久了,久得她几乎都要忘记那些幸福的时光,只留下黯淡的没有未来的现在。
现在,爹会在做什么?
黛玉细白的手指轻轻的抓住窗棂,她好像没了力气,怎么都握不住,脸色浮现一丝悲伤。
是了,现在他应该是出去处理公务。他痊愈了,自然不能在留在家里了。其实是不是留在家里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
他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想一下娘,他所有的时间都被他用来照顾苏夫人了。应该说,是照顾林夫人,现在的当家太太,她现在的娘亲。
她早已经没了娘亲了。那不是她的娘亲,想到艾若那张脸,黛玉就会想起她的娘亲,直到最后,她都没有放下父亲,可惜父亲放不下艾若夫人。
咬咬唇,黛玉消瘦的脸上露出一抹受伤。爹爹想要送走母亲,那么现在又何必留下自己呢?他都不想要母亲了,难道还会在意自己这个女儿吗?
没有什么是永远的秘密,林如海想要送走贾敏的事情,虽然不曾明着对黛玉提起,可她并不是愚笨的孩子,多少能够察觉一些。再被身边的丫头婆子挑上几句,纵使在聪敏,她也不过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在丧母的悲痛中,很容易就被引走心思。
贾敏没了,众人眼瞧着林如海对艾若的宠爱,很大一部分都争着在艾若跟前露面,哪里还有之前那种不屑的样子?
奴才的献媚黛玉看在眼里,自然是刺眼无比。
她这次明白了身边婆子的话。有些事情已经改变了,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她的爹爹,早已经不是之前宠爱娘亲疼爱自己的爹爹了。
这些认知让黛玉愈的痛苦。
黛玉是一个敏感的孩子,她心思细腻,多愁善感,遇上这种事情,自然会多想。特别在贾敏的陪嫁婆子的几句挑嘴,还真的以为林如海不喜欢她了,也不想要她了,一颗心都被艾若勾走了。
她暗自彷徨,独自垂泪,等来的只是林如海的几句面子上的安抚,这样根本就无法解开她的愁绪,更别说艾若与她,每每碰上,气氛就冷凝了,哪里还能好好的说上几句话?
艾若也有些担心黛玉,听她三天两头的生病,也觉得黛玉大抵是心病。君不见她每次和宝玉闹别扭就容易生病,一旦和好了,病自然也好的快了。最后若非知道宝玉要娶宝钗了,她也不会那么快就死了。那个时候以为要娶的人是她,黛玉不也立即好上许多了?
只是,艾若又迟疑了。那是书上的黛玉,是被荣国府那个地方被那些人逼得没了法子,这才憋出心病来。
一切都是真实的,艾若并没有将这一切当虚假,林府的黛玉,是活生生的,将来多愁伤感才华横溢病弱西子一般的林妹妹,现在只是一个失去了母亲身体纤弱的小姑娘罢了。她真的已经藏了如此沉重的心绪了?
林如海看不出黛玉的心思,更不知道她的心结。黛玉是他的女儿,他自然不会同她谈心,共同思念贾敏,共同悲伤。
时间会抹平一切,林如海以为黛玉的悲伤会被时间抹平。
他忘记了黛玉身边还有贾敏的人,那些人不会轻易叫黛玉忘记了这一切。贾琏的失败很明显的激怒了贾母,她无法忍受眼看着就要到手的巨大财富居然就这样飞走了。她也忍受不了自己的女儿,居然被如此的薄待!
在有怎样的不是,人死如灯灭,一切的过错也该被抹掉了。更别提,贾敏还给林如海生了一个女儿,这可是其他的女人都没有做到的事情!贾敏对林家,也算是尽了一份心了,怎么也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吧?
至少,她老人家想念外孙女了,想接外孙女过来住上几天,帮着女儿教导外孙女,你作为女婿的,本就应该诚惶诚恐的将女儿送来,哪敢这般的抗拒,一再拒绝?难道她作为外祖母的还会伤害了自己那苦命女儿留下的女儿吗?
贾琏想不出好法子来,想到贾母现在一定知晓林如海没事了,心里就是一阵惊慌。更兼他还欠下一大笔债务,外头碰上了,都会问上几句,惊的贾琏现在都不敢随意出门了。他厚着脸皮和林如海牵扯关系,旁的都好说,林如海大方的紧,并不是那种斤斤计较或是小气之人,可一旦提到了黛玉,林如海可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贾琏被逼得没了法子,只能心一横,编排了一堆林如海的不是,小小的提了一下他的作为,力求贾母被林如海气昏了头,忘记他这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存在。
贾琏成功了一半,贾母确实被气着了。不过更大部分却是气他没用,连小小的一件事都办不妥!贾母也生气贾敏太过感情用事,不是用药太轻,那就是选错了毒药,她本应该提前将林如海毒死,等琏儿一到,当着众人的面将林家和玉儿交给琏儿来处理,这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吗?琏儿也有不是,脑子笨的紧。他就不会看看情况吗?林如海没死,他就该直接弄死林如海,好顺理成章的接受林府的一切啊。
现在可好了,林如海好端端的活着,接黛玉的事情他咬着不松口,这可该如何是好啊?
贾母从来都不会认为自己有错,她想,都是贾敏和贾琏两人事先没有一个没有安排好,一个没有暗中处理好,这才叫一切都乱了。
乱的自然是贾琏和贾母,他们只要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心马上就疼的厉害。
已经被视为自己财产的林家财产,贾母想的心肝都疼了。
贾母咬咬牙,决定再拼搏一场。
她给贾琏回了信,骂了他一场,接着又安慰了他几句,总不能叫办事的人太过寒心。她又明确的提出绝对不可犯贾敏的错误,隐讳的提出可以找机会看能不能直接将林如海毒死,若实在不行,也一定要将黛玉带回来!
她给贾琏的信里夹着一封给黛玉的信。林如海那儿说不通,直接找上黛玉就是了,左右一个六岁的小丫头,总不会比林如海更难缠吧?
贾琏一想,也对。他自己纠结许久,被老祖宗这么一呵斥,心思也转开了。只是想要要害人,贾琏心里还是有些毛毛的,说真的,他可从来都没有这等心思啊。这么一想,贾琏对贾母升起了一股寒意。
“我也是没了法子啊。”贾琏揪着头喃喃自语。只要想到那他欠下的钱,贾琏就只能铤而走险了,不过他暗自决定了,自己绝对不会去做这种缺德事,他就努力的帮老祖宗将林妹妹带回去吧。有了林妹妹,林家可就摆脱不了贾府了。至于林姑父那儿,贾琏拍了一下自己的手心,这老太太送给姑姑的陪嫁中,是不是有人会收到着消息,他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做出决定后,贾琏觉得天也蓝了,草也青了,口气更是清新的紧啊。整整衣襟,甩甩袖子,他露出轻松的笑容来,就等着林妹妹自己找上门来了。他有这个把握,只要黛玉看了老祖宗送给她的信,一定会动了心思的。这等小事,老祖宗若是来处理不来,那可怎么当荣国府的老太太呢?
能者多劳,贾琏没有丝毫考虑就决定将事情都推给贾母去操心。就算最后贾母真的成功谋算了林府的一切,贾琏知道,他能得到的也不过是零头。既然如此,何必做的太过呢?瞧着林姑父的模样,又不傻,姑姑与他夫妻二十年了都没能算计死他,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吗?
再说了,要是有个万一,如同姑姑,姑姑死了倒也没有人找她算账,他自己可还想要多活几年呢。若是真的被现了,贾琏清楚,贾母是绝对不会站出来保他的,说不准头一个被推出来当替死鬼的就是他了。
为了多活几年,为了不惹祸上身,贾琏表示,他什么都不会做,嗯,至少不会亲自动手。摸摸下巴,他深切的希望贾母能够成功,外头的那些人可还在等着他呢。想到外面,他不由得又想到了那些美人儿,浑身不由得燥热起来,他哆嗦了下,双眼亮晶晶的,也不知道那个一直无缘得见的林夫人,什么时候能瞥上一眼呢?
也许该去后院看看?可惜婆子看的严,贾琏不由得感慨万分,这林府规矩倒是很好。可惜就是太好了,对于想要偷香的男人来说,这也太痛苦了吧?
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娇娇嫩嫩,如花朵一般,任谁看了都喜欢啊。可惜就是嫁人了,也被人藏的太深了。其实贾琏原本对艾若并没有什么心思,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比的他那美丽雍容的姑姑还得林姑父宠爱,他也不过是觉得,男人嘛,本就是喜新厌旧,家里妻子在好,也架不住男人那偷香窃玉的心思。再说了,姑姑在美丽,年纪也不小了,自然比不上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啊。更别姑姑身体羸弱,近几年经常生病,常年病歪歪的,哪里能服侍自家男人了?
失宠了,很正常啊,若是说姑姑这般了都可以将林姑父绑的紧紧的,贾琏才要觉得不可思议呢。
贾琏也是男人,还是一个喜爱美色的男人。他一来,贾敏带来的陪嫁自然和他接触上了。别有用心的人自然看出贾琏的德行来,三言两语挑起了贾琏对艾若的兴趣,故意挑拨得叫他动了歪心思。贾敏的贴身婆子是看着贾敏长大的,她将贾敏当做是亲身的女儿看待,看到贾敏被欺负了,心里自然不忿。只是她只是一个下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替贾敏做什么,原本想着她就好好的守着黛玉,总不能叫姑娘去了也不得安心啊。
这么一想,那个婆子倒也静得下心,她守着黛玉,担心艾若会想要趁机除掉黛玉,好去了黛玉这个眼中钉。又想到黛玉只是一个六岁大的孩子,担心她会被艾若拉拢过去,婆子暗中叮嘱着,就担心黛玉被卖了还帮艾若数钱,又担心黛玉叫艾若哄去忘了贾敏这个亲生母亲,便将林如海和贾敏之前的恩爱拿出来说,又将林如海对艾若的宠爱诉说了一遍又一遍,强调艾若勾引了林如海,贾敏伤心绝望后,病情加重,这才去了。
婆子将艾若恨到了骨子里去了,对林如海也没有什么好印象,只是林如海毕竟是黛玉的父亲,若是黛玉因此和林如海有了间隙,惹得林如海不高兴了,对黛玉自然也没有好处,因此,婆子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艾若身上,谁叫她和贾敏抢男人呢?
黛玉并不了解男女之间的情爱,也不是很父母之间的感情纠葛,不过父亲的改变,她却是看在眼里了。她也看清楚了母亲的痛苦,在每一个等不到父亲的晚上,母亲几乎都没有好脸色,哪怕面对自己。黛玉从来都是林如海和贾敏心上的宝贝疙瘩,从来都不曾被父母冷落过,可在贾敏最后的这些日子里,黛玉就明显的现,她的父母,好像再也看不到她了。
父亲也不是没有来看到母亲,可每次都是匆匆的来,匆匆的离开,待的时间都不长。甚至都没有时间陪母亲和自己用膳了,这种情况,今年之前都不曾有过。母亲也不会每次见到自己就笑得温柔,更不会细心的教导自己读书习字,刺绣女红,弹琴作画了,更别说一家三口赏花游湖,玩闹嬉戏了。
听完婆子的话后,黛玉抱着被子想了很久,这一切都是怎么开始的呢?
自从父亲前去见了夫人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她想到她自己,甚至去见了那个女人。黛玉咬住下唇,那个女人长的并不丑,可怎么看也没有母亲好看。有一点哪怕是黛玉也不得不承认,那个人看起来很舒服,仿佛她的眼睛鼻子嘴巴,甚至她的丝,都应该是那样的。那种感觉,黛玉不知道怎么形容,好像那湖里的水,干净清透,叫人看着就觉得舒服。
她的声音与母亲的不一样,听到艾若开口的时候,黛玉禁不住这样想,母亲的声音好像琴声一般悠扬动听,后来生病了,就变得有些虚弱,可还是很好听。艾若的声音,软糯温柔,语气却带着一股清冷,听着很是别致。
黛玉禁不住想要将艾若同贾敏做比较,又想到母亲讨厌艾若,不禁感到一阵羞愧,她想,母亲怎么也比那个人好,她怎么能将母亲同她做比较呢?
既然娘亲不喜欢她,黛玉决定,她也不会同艾若太过亲近的。随即她又想到了林如海,不由得有些黯然。爹爹是喜欢艾若的,听婆婆说,娘亲不喜欢艾若,所以爹爹就不喜欢娘亲了。若是自己也表示出不喜欢艾若来,爹爹会不会也不喜欢自己呢?
婆婆说了,不能表现出来,不然爹爹会生气的。所以说,爹爹还是比较喜欢艾若夫人吗?
黛玉感到无助极了。
她的手碰到了一样东西,食指微微的滑动几下,她的脸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来。这是外祖母的信,还有娘亲寄给外祖母,拜托外祖母照顾教导自己的信。心里的不安无助一下子就不见了,她感到丝丝的安心。
外祖母说了,娘亲病逝前曾托人带信给她,希望能将她接到荣国府去。娘亲担心艾若夫人不会真心教导她的,这才暗中拜托给外祖母。黛玉并没有怀疑,贾敏的字迹黛玉很清楚,是不是她写的,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再说了,黛玉并不曾怀疑过贾母,贾敏一直都有跟她说过荣国府的事情,关于外祖母,关于两位舅舅,还有几位表姐妹,哦,还有那个带玉的表哥。这一切,黛玉虽不曾真的见过,却也不是一无所知。
爹爹并不愿意叫自己去外祖母家,这一点黛玉是知道的。林如海也跟她提过,他说荣国府那种地方并不适合她去,规矩大不说,对姑娘家的教导更是不合格。他并不希望自己将来什么都不会,出嫁后更是与夫家相处不来。
黛玉沉默的接受了林如海的说法,虽然她并不怎么相信。娘亲也是荣国府教导出来的,可娘亲和爹爹一直都相处的很好,再说了,娘亲会的可多了。
只是,林如海决定的事情,黛玉哪里有质疑的能力?她只能接受。这么一来,她愈觉得母亲更加为她着想了。在这个家里,黛玉现,她越来越说不上话了。与父亲的交流也少了,之前父亲还会带着她,或是习字或是对弈,林如海不余遗力的栽培她,并不会因为她是女孩儿而少了一分疼爱。
黛玉冷眼看着,父亲对艾若可又温柔又体贴的,更兼耐心十足,对她却好像连好好说话的时间都没有。黛玉觉得难过,她想母亲若是看到了,一定会更难过的。仔细打量着林如海,黛玉恍惚了下,父亲比起之前来,好像更年轻了些。
想到这个,黛玉将头埋在被子里,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婆婆说爹爹根本不伤心,她一直都不愿意相信的。可是这几天她仔细的观察过了,爹爹的脸上却是不见悲伤,一点点的愁色都没有,眉梢之间增添一份轻松,他额头的皱纹明显变浅了,怎么看,他都不像伤心的人。
爹爹怎么可以这样?黛玉非常的难受,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难受。过了许久,她模模糊糊的睡着了,她在恍惚想,也许她该问问父亲,为何他都不伤心呢?还有,为什么她不能到外祖母家去呢?她记起艾若的话,她说,自己总归是爹爹的亲生女儿,爹爹可能会不要很多东西,但其中不会包括自己。
爹爹不是很喜欢艾若吗?那么她说的话,会是爹爹同她提过的吗?明天,明天她去请安的时候,一定要问问爹爹。也许,爹爹还是很喜欢她的。
黛玉终于真的完全睡着了。
艾若确实这么同黛玉说过,她察觉黛玉对林如海若有若无的抗拒和敌意,又现林如海和黛玉之间疏离了许多,担心黛玉真的和林如海对上了,现代她就经常看到这样的内容,或是因为父母离异,或是父母一方病逝一方再娶,父母对孩子的忽视导致孩子对父母的不解和怨恨,叛逆或是自我堕落来报复父母,有的甚至连同外人报复自己的亲人。
黛玉终归是林如海的女儿,他不可能真的不在意的,再说了,林如海对黛玉一直都很关心,他们现在的话题里,林如海也会不经意的提到黛玉,虽然他很快就转开话题,可艾若知道,他是真的关心和疼爱那个女儿的。
黛玉是善良的女孩子,这一点艾若并不怀疑。林妹妹也许不是很好相处的人,可她从来都没有什么坏心思。但是,艾若抿了下嘴角,那是在没有她的情况下。所以,她一直都在担心父女两人会出现问题。好吧,她虽然在意,可也不是很在意。她觉得自己有责任提一提,所以她对林如海和黛玉都提过相似的话。
其实艾若会这样做,她自己都觉得奇怪。因此略微提过一次后,艾若也不再将两人的事情放在心上了。
贾敏病逝后,林如海太过忙碌,并且他自己也毒躺了好一阵子,自然不能日日都关注着开导着黛玉,艾若与黛玉不熟,她们碰上一起容易冷场,自己不自在,别人也觉的尴尬得厉害。林如海若在倒好,他若不在,两人根本就不适合碰面。
前世,林如海对于贾敏的病逝,悲痛的几乎想要跟随而去了,黛玉悲痛的几次病倒,两人同病相怜,互相安抚着,感情比之前还好上几分,悲伤也被对方分担了些。林如海因为还有黛玉要照顾,又有一个艾若让他迁怒,倒也支撑了下来。黛玉看着父亲悲痛,不愿意让林如海更担心,自然也好的快了些。
这一次,林如海和贾敏的感情早在贾敏病逝前磨得不剩一分,更别说他早就知道贾敏会死,也经历过一次了,再说,贾敏和他虽然还是夫妻,可对林如海来说,贾敏早已经死去几十年,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音容样貌,说真的,在他生命的最后,他早已经记不清楚了。
贾敏死了,说他狠心也好,冷血也好,无情冷漠什么都好,他是真的没有悲伤的感觉了。说实话,他甚至还觉得,啊,终于到了这个时候吗?这般冷漠无情的他,林如海都快无法相信了。就算没了感情,林如海心里露出讥讽的笑容来,他这样想也有些不应该,可惜这不过再一次证明了,他原来是这般无情的人啊。
可他却不是一个无情的父亲,对于黛玉,林如海自认他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可惜很多事情不是你自己认为怎样怎样就可以怎样的。就比如他之前认为他对贾敏已经算很可以的,贾敏却不会这样认为。
同样的,这一次,黛玉也不这么认为了。
察觉荣国府的举措后,林如海生气了。这儿是林府,她们就敢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做这样的勾当,要是玉儿真的去了荣国府长住,那么她还会记得林府,记得自己这个父亲吗?
思来想去的,林如海决定和黛玉好好的谈谈,玉儿是一个聪敏的孩子,这一次,她只是被蒙蔽了,毕竟再怎么聪敏,她依旧只是一个备受宠爱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这种龌龊事情,这隐讳的暗算,她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知晓?
林如海周身笼罩着冰冷的气息,眼底更是荡漾着满满的杀意,想要离间他们父女的感情?果真好极了!没有料到,贾敏身边的人,还真没有一个简单的啊!</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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