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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韵特意先跑进屋里,迅速地从空间里拿出一套衣服,待芳儿换下,又抢过来欲扔到马桶中,实际却收回空间。接着,又取出了个瓶子,倒了点乳液让芳儿擦满脸。芳儿的肤色立时变得有些蜡黄。
“这是……”芳儿呆住,不敢相信镜中的脸一下子变得有些陌生。
“别管了,赶紧把你头上的首饰摘下,随便换个发型。”辛韵非常庆幸自己之前虽然遗忘,此刻却能幸好地及时想起当初在峡谷中,古岳曦用来表演变脸的那瓶易容液,其实就收在她的空间里一直都没来得及还回去。
芳儿头脑明显糊涂,却还知道听话,以辛韵吃惊的速度猛地扯掉原来的发髻,极快地扎了个双丫头。
辛韵一股脑地将她的零碎扫起:“现在他们抓刺客,肯定主要目标是往外头找,等下你就跟在我后面往回走,装作是给我引路的知道不?”
芳儿的脸还是蜡黄着,眼神里满是惊慌,却仍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就走吧,记得一定要镇定。”辛韵刚开了门就听到一两串的脚步声接近,忙用左手拍了一下右手,喊道,“臭丫头,看小爷怎么收拾你?”
“公子饶命呀,饶命啊公子?”芳儿以前一直都安分胆小,这会总算有点机灵劲地忙接口,发颤的声音正好显示了她的诚惶诚恐。
脚步声更近了,明显有人循声而来。
辛韵眼角瞟着已看见人影,抬腿便将芳儿一脚提在地,恶狠狠地道:“饶命,饶你个头。你这个臭丫头,让你带个路,你就给小爷带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差点让小爷就拉在裤子上知不知道?”
“呜呜……奴婢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刚才那边都有人了,奴婢也没办法呀?”
“什么没办法?你刚才要是给换个方向引路,会让小爷跑这么远吗?”辛韵蛮不讲理地样子。“知不知道今天小爷要是没来得及。会怎么收拾你吗?信不信小爷把你的衣服扒光了晒大街?”
“怎么回事?”
“这臭丫头,小爷要更衣,让她带个路。她给小爷带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害得小爷差点出丑,你们是园子的人吗?来的正好,你们说。要怎么处理这丫头?”
辛韵一把抓住芳儿肩上的衣服,使劲地把她往来人的方向拖了拖。芳儿哪敢抬头,只敢呜呜地求饶哭泣。
来人却没有因这三言两语就放了过去,先是盯着辛韵看了几眼,见辛韵反而瞪了回去。又大步地走了过来抓起芳儿的头发将她的头一抬。
那一瞬间,辛韵和芳儿的呼吸几乎停顿。
下一秒,来人已丢开了她。草草地向辛韵一拱手:“小公子见谅,在下还有要事。这丫头随公子处理。”
说着一扬手,已带着其他人匆匆离去。
芳儿身子一软,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
辛韵也擦了把冷汗,将她拉了起来:“走吧,大起胆子来跟我往回走,我会想办法保护你的。”
芳儿挣扎着起身,哽咽地问:“你到底是谁?”
辛韵顿了顿:“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还会想办法救你就行了。”芳儿在这里行刺,必定是早就借着什么差事混进了无名园,回头园子集合了人点数,迟早也要被发现,想要救他,就只能求风尚流和她帮忙了。
两人壮着胆往回走,路上还遇到两拨人,却都未曾太关注他们,打量了几眼就过去了。带来到楼前,芳儿已是双腿打颤,再不敢往前,生怕这楼中认识她的人太多。
好在辛韵已经看见风尚流和严颖正站在门前左右张望,忙扬手:“风大哥,严大哥,我回来了。”
两人疾步过来,风尚流明显舒了口气:“你跑哪里去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辛韵大声告状:“都是这个臭丫头,连个路都不会带,给我带到好远的地方去上茅厕,差一点我就憋不住了。”
风尚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过见四周都是严肃气氛,忙又收起笑容。
“既然小公子已经回来了,风公子和严公子也应当放心了。”说话的是上午带他们进园的柳嬷嬷,她的脸色明显不好看。
“这是怎么了?”辛韵半是疑惑半是故意地问道,“怎么一会功夫,这里就变得怪里怪气的?”
“没事,我们回去吧。”风尚流揽着她的肩膀道。
辛韵点了点头,故意道:“柳嬷嬷,我还要这个丫头带路,她刚才没伺候好小爷,小爷决不能就这样轻饶了她。”
“一个不值当的丫头,居然敢惹小公子生气,只要不出人命,自是由小爷处理。”好好地一场鉴宝大会,眼看着已圆满结束,却闹出了刺客,无名园势必难辞其咎,柳嬷嬷哪里还有心思管这等小事,就是连捂着半边脸的芳儿具体长的什么样子也没好好瞧,一心只想着快点把他们打发走好去帮雪娘,便对了芳儿说了风尚流等人住的地方,训着让她好好带路。
芳儿弱弱地应了,走在前头。
严颖走在最后,望着芳儿微微颤动的背影,又看了看辛韵,眉头微微挑了挑。
一路时见有搜索队伍穿梭,搅的差点满园春色尽失。
回到先前的住所,为了避免伺候的人多心,辛韵一进屋就摆出了大少爷的脾气,让芳儿去墙角罚跪。
可能是无名园里当差的人太多了,抑或是这几个丫鬟小厮平时是固定在这座楼阁中做事的,此刻又听说园中出了刺客,听说辛韵要芳儿跪一整晚,望向芳儿的眼神中虽有同情,却无多管闲事的探究之意。
待到闲杂人等都退却,严颖首先开口:“说吧,怎么回事?”
“等一下。”风尚流忽道,目光往一面墙方向迅速扫了一眼。
严颖淡淡地道:“放心,这会他们没心思在这里偷听。”
辛韵一怔:“之前这里有人偷听吗?”难怪她白天的时候基本都不说话,原来是隔墙有耳啊。
“这园子建的如此精致,总要回些本。”严颖只简单地解释了一句就转回话题,“你可以说说是怎么回事了?”
辛韵心知想要他帮忙,有些事情就不可能瞒着他。便让芳儿过来。尽可能镇定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只是刚好认出了她是我的朋友。不忍心她被抓走,正好之前带路的丫头去拉肚子了,就把她带了回来。”先前路上,她已经跟芳儿大概了通了下气。但是,刺杀这么大的事情绝不是那么容易就能交代过去的。从救下芳儿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今晚结果将是莫测,不仅是芳儿,还有她这个诈死之人。
风尚流绕着芳儿转了半个圈。啧啧道:“看不出来,一个小小的丫头,居然敢行刺府尹?”
“什么?你行刺的是府尹?”辛韵又惊了一把。“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他害了我爹,又害了我娘。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芳儿咬了咬唇,湿润的眼眶中满是确实刻骨的恨意,“只恨我人微力弱,没能一刀杀了这狗贼。”
“乳……你娘死了?”辛韵犹如被锤了一下,本能地摇头想要否认这个事实,“怎么会?怎么可能?”
“我娘是……”芳儿欲语又止,若非还有似理智顾忌着危机未除,几乎就要大声痛哭起来。
芳儿不会说谎,更不可能诅咒自己的亲娘,那么,乳娘真的是死了!
往事一幕幕浮了上来,虽然继承了新身体的记忆,可在辛韵的记忆里最鲜明的确实初来乍到之时,朱氏那犹如慈母一般无微不至的细小照顾和发自肺腑地为她忧心操劳,回想着朱氏的音容笑貌,一时间,辛韵只觉鼻子异常酸楚,差点就要涌泪,却只能硬生生地先忍住。
“风大哥,严大哥,你们救救她吧,现在无名园肯定戒备森严,芳儿一个人肯定是逃不出去的。”
“我为什么要冒着得罪府尹被当做同党的危险来救一个小丫头?”出乎意料地,率先反问的不是风尚流,而是严颖。
辛韵的泪凝在眼眶中,是啊,她凭什么让人家帮忙啊,自己还是人家的人质呢?不过是来蹭吃蹭喝了一通,难道就忘乎所以蹬鼻子上脸了?
听严颖的意思好像是不肯帮忙,芳儿惨然一笑:“无所谓了,我混进无名园当一个倒夜香的卑贱丫头时,就没想过能活着离开,这次失败就不可能再找其他机会了,我只恨自己无能,未能为爹娘报仇。”
见她那绝望无助的凄凉模样,辛韵心中一阵酸涩,忍不住上前搂住她的肩:“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有事的。”
“公子请自重!”芳儿虽极伤心,却仍未忘记男女大防,本能地想要推开她。
“你连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还说是朋友?”一旁的风尚流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是女的?”芳儿迟疑了一下,抬袖擦了擦泪,望向辛韵。总觉得她的样子虽然陌生,可口音却异常的熟悉,且自己从小就在威国府长大,从来就没有什么外头的朋友,心中不由很是疑惑,再细望辛韵的眼睛,眼神不由见见变化,流露出一缕喜意来。
“芳儿,我是小辛子呀!”见她似乎下一秒就要唤出那两个字,辛韵急忙作势再次拥抱芳儿,实则却趁着自己背对着严风两人急忙向芳儿挤眼,“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只是后来才见的少了,如今才没两年,你就不认识我啦?”
“小辛……子……”芳儿虽然不是很聪明,却也明白自己从小服侍到大的小姐肯定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真实的身份,想起之后听说威国府因谋反已全府都被下狱,一片忠心又冒了上来,也磕磕巴巴地帮着圆谎,“我……想起来了,小……辛子,原来是你?”
“是啊,是我,只是我为了好玩,才穿了男装。”辛韵见她配合,心里总算舒了口气,为了避免言多必失,她搂了搂芳儿,转身郑重地与严颖对视,“严大哥,我知道我没有什么资格求你帮忙,但是,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忙,请你看在人命关天的份上,救救芳儿,将来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义不容辞。”
“喂喂,小辛子,虽说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可你应该一看就知道风大哥我的心肠更软更善良一些,再说,我好歹也算是这屋子的半个主人好吧!”风尚流见严颖眸色深沉,似在细细思索,目光一转,忽然搀和了进来。
辛韵顿喜:“风大哥愿意帮忙吗?”
风尚流折扇一摆:“愿意倒是愿意,只是……”
辛韵忙不迭地道:“只要风大哥肯帮忙,辛韵绝对会报答的。”
“这个嘛,好说好说,不过,我也严公子一样,也实在是好奇的很,堂堂的府尹大人,怎么会和一个小小的弱女子有仇?小姑娘,反正这会儿你也不能出去,不如细细地跟我们讲讲啊。”
“风大哥!”辛韵不禁跺脚,“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犯你的老毛病。要听芳儿的故事,离开后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听,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把芳儿安全地送出无名园。”
“一府之首遇刺受伤,满城都是风雨,你以为出了这无名园就能安全啊?”风尚流摇了摇头,“严公子说的没错,想要我们冒这么大的风险,总该有点补偿。”
辛韵眉头一皱,正欲说话,芳儿已拉了拉她的袖子,豁出一切般地道:“只要你们能救我出去,我就告诉你们一个狗贼的大秘密。”
风尚流一捋掌:“这个我喜欢,不过这事我一人可干不了,严公子,你觉得呢?”
“我要的是知无不言,你能做到吗?”严颖淡淡地道,深邃的目光同时略过她们两个。
芳儿颤了颤,神色复杂地望向辛韵。
这家伙!原来她一直等在这里!
可是,她能不管芳儿的死活吗?辛韵双手紧握,捏了半响,终于点了点头。
因了一场刺杀,虽对自家主人终究会化解这场风波有信心,可在外面等待吩咐的丫鬟小厮们心中难免带了些忐忑,私下里不免低声嘀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