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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套甲胄主材料是竹、革以及一部分的金属,通体是黑色的,制作上精致得很,让人赏心悦目。
其实,日本武士甲与同时期其他国家的甲胄比起来的话,无论是从防御力还是实用性上来讲,都算不上是最优的,因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日本人都是关起门来在自家岛屿上玩自己的村长级别的“战国时代”。
但撇开一系列的缺点不谈,
关键它好看啊。
饶是此时的周泽,对着镜子里看着自己现在被盔甲包裹的模样时,丝毫没有那种自己身上忽然多出了这个东西的不适和愤怒,反而觉得这一套甲胄实用性和防护性上的东西先不谈,光打架时忽然显现出来,就觉得自己很“酷炫”;
若是旁边再有个老道及时搭配上一个古典的BGM,那效果就更好了。
或许是受到近代日本文化产品的影响,至少对于周泽来说,这套甲胄他真的并不讨厌。
周泽还记得小时候在孤儿院里,晚饭后,一大群小朋友会准是地聚集在有全校唯一一台电视机的客厅里,大家一起坐在小板凳上等着看动画片。
那个时候录影机以及后世的VCD和DVD并没有普及,所以基本都是电视上放什么大家就看什么。
有一段时间,一部日本动漫《魔神坛斗士》曾经热映整个大陆,掀起了巨大的狂潮,哪怕用现在的眼光来看,这部动漫在甲胄的设计和一些中二BGM的使用上依旧没有落伍陈旧的感觉。
伸手,
抬腿,
扭腰,
哪怕自己现在身子有点虚,但周泽仍然坚持对着镜子摆了几个poss,颇有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感觉。
等玩儿够了,周泽闭上眼,甲胄迅速消失,长舒一口气,重新坐了下来,身上已然大汗淋漓。
白莺莺此时也拿来了沐浴露重新走进了卫生间,看见周泽身上又出汗了,不明所以,只能帮周泽又洗了一遍。
享受着自家女仆的服务,洗完澡换上干净衣服的周老板被白莺莺搀扶着坐在了自己最喜欢的沙发位置。
面前茶几上放着一盘糖果,还有咖啡和报纸。
悠闲的下午时光,就应该用来浪费。
周老板又迅速代入到了咸鱼的角色,可能,这就是本性使然吧,而且,经历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周泽开始对任何需要自己离开书屋去进行的活动产生了一种本能地排斥。
他的性格是有点自私的,颇有一种我只管尽情咸鱼,哪怕我咸死后洪水滔天。
老道这个时候回来了,满头大汗,见周泽靠在沙发上看着报纸,老道兴奋地“嘿嘿”笑了两声,当即拿了一瓶冰啤酒凑了过来,道:
“老板,回到家,看见你能像往常一样坐在这里看报纸,感觉真好。”
老道的言外之意,
就像是一个在外面辛勤劳作一天的丈夫回到家看见自家婆姨在奶孩子,就什么疲劳都没有了的。
总之,这话听起来感觉怪怪的。
周泽看了一眼老道,见他精神抖擞,步履健硕,忽然有些羡慕起这货来,那次事情之后老道哪怕是有白莺莺的尸丹续命,但也只是保证他不会死而已,没想到老道生命力真的顽强,这才多久,就又修养好了。
七十岁的老头,有这么可怕的生命力,而且早上起来还能一柱擎天脑子里总是想着那些有的没的事儿,真的是羡煞旁人了。
“你身体,怎么样了?”周泽问道。
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关心一下的,哪怕周泽觉得老道晚上点一个一龙戏二凤折腾一宿都没什么问题。
“挺好,感觉比以前更壮实了。”老道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在周泽旁边坐下,然后伸手悄悄指了指后面忙活的白莺莺,小声道:
“老板,莺莺的事儿你能解决么?”
“等我恢复好了就解决。”
“那就好,挺好看的一个女娃子。”老道砸吧砸吧了嘴,去了卫生间,然后走出来打开了大电视,随便换着台。
“哟,老板,今儿有球赛,你看么?”
“不感兴趣。”周泽不是个球迷。
“通城支云的比赛,好像踢的还是中超球队,足协杯吧。
中乙球队打中超球队哦,这可少见得很,贫道瞅瞅。”
老道其实也不是个球迷,不过他跟球队倒是有些缘分,早些年走南闯北时,也曾受邀过去不少家球队俱乐部的主场做过法事,意思就是给球队主场开个光,转点运。
大概是那几家球队有点倒霉,自家主场射门总是中门柱或者各种运气不好,反正老道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或者是球员觉得自家主场开了光得到了加持心理状态就不同了,主场成绩一下子好了起来,老道为此大受欢迎,打出名声后又被几家俱乐部相邀去做法事。
要说中国人真迷信的,其实真不多,别看寺庙里香火繁盛,但大家也就图个热闹,进庙就拜拜,本着广撒网的精神,而且这其实也算不上是迷信,大楼开工前影视剧开机前,其实都会摆个供桌上个香寻求个吉利的意思。
不过老道前几年玩儿过火了,起了蝴蝶效应,你这儿请道士,我就请跳大神的或者和尚,总之你方唱罢我登台,各路神仙一起来加持,充分发挥了各地俱乐部的地方文化产业特色,好不热闹。
不过这个被球迷抓拍了下来,闹到了网上,球迷自己只是调侃,但被上面注意到了,足协马上一纸文书下来,禁止各家俱乐部再搞这种事儿。
为此老道也断了这项财路,只能转站直播行业,这是后话了。
…………
许清朗没开车回老家,来回都是打的顺风车,当他在老家处理完事搭顺风车回来时,路上看见司机似乎总是在偷偷地打量着自己。
好吧,
对于这种打量许清朗已经有些习惯了,也有些免疫了,他自己的容貌和气质他也清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不过司机似乎有些不对劲,时不时地拿出手机看看,又故意从后视镜再看看自己,最后,司机忍不住问道:
“您是女装大佬?”
许清朗一时没听懂意思。
司机摇摇头,又看了看手机屏幕,问道:“您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
许清朗又指了指司机道:“你在看什么东西?”
“哦,没什么。”
“告诉我,在看什么。”许清朗坚决道。
不说拥有二十几套的那种王霸之气,
就说这阵子见过见多了历炼出来的那种气质,
许清朗现在说话时仿佛带着一种武则天式的压迫感。
司机可能也年轻,心理建设不似老油条,紧张之下居然直接指着屏幕道:
“我们这边有司机评价的,乘客看不到;
我看这里的评价上说,你长得很漂亮,还有人在猜你到底是男是女之类的,我之前接你的单也是因为看到这个评价所以才感兴趣马上接单的,其实你的路和我的路线相差挺大的。”
“无聊。”
许清朗不屑地摇摇头,闭上眼。
大概二十分钟后,车子到了书店门口,许清朗下了车,看见书店里面居然有不少人,而且是活人。
推开门走了进去,许清朗看见周泽坐在吧台那边。
“你醒了啊。”许清朗打招呼。
“嗯。”周泽点点头。
“怎么这么热闹。”许清朗问道。
周泽指了指大电视的画面,道:“一开始是老道在看球赛的,然后不少路人隔着玻璃窗看见了,就进来一起看了。”
“花一百块就为了进来看个球赛?”许清朗有些不能理解。
其实通城在很长时间里一直都没有职业球队,但自前两年有了之后,一下子汇聚了不少球迷,哪怕是中乙比赛,每次都有近万人去现场看比赛,热度上已经超过一些中超球队了。
“卧槽,二比零落后了,妈的,不看了!”
一个身上纹身很多的中年男子骂骂咧咧地吼了几声,最后很是不情愿地到吧台这边结账。
“坑钱呐,我就要了两瓶雪碧,就收我一百,关键他娘的上半场就两球落后了,我这真的是花钱找罪受。”
纹身男子想了想把那准备放出来的一百块又收了回去,对着周泽道:
“老板,你好意思收我钱么?我也是在这里混的,外号强哥,以后你有事儿跟我打个招呼就好…………”
“不收了。”周泽回答道。
纹身男“嘿嘿”一笑,伸手指了指周泽,示意他知趣儿,实际上能在南大街开店的主儿,早就不是这种外强中干的小流氓能指摘的对象了。
纹身男抽出一根烟,咬在嘴里,点燃,潇潇洒洒地推开书店门走出去。
“不知死活的东西。”许清朗在旁边嘲讽道。
他理解周泽为什么会忽然好心不收他的钱,绝不是受到什么威胁。
笑话,
一个鬼差被你阳间的一个地痞无赖威胁到,还混不混了?
再加上周老板铁公鸡的葛朗台性格,他会跟钱过不去?
实在是许清朗也看出来了,那个纹身流氓印堂发黑,身上还有些许黑气环绕,明显是最近招了什么脏东西,如果没有有道行的人帮他破灾的话,他轻则重病一场,重则可能走到路上就出车祸了。
将死之人的钱,不收就不收了吧,说不定过几天太还得到书店里来,收不了你活着时候的钱,等你死了也一样收,反正周老板稳坐钓鱼台。
周泽默默地点了一根烟。
书店外围都是玻璃,所以在里面可以清楚地看见刚走出的纹身男。
纹身男猛吸一大口烟,走出去,正准备吐出来时,
恰好身边有一个孕妇从他面前走过。
纹身男看了看女人的大肚子,当即强忍着把这一口烟给憋了回去,抽烟的人都知道一口烟咽下去的酸爽,就像是吞了半口芥末一样。
等孕妇走后,
纹身男弯着腰对着地上不停地干呕着。
周老板吐出一口烟圈,他身边的许清朗也看见了这一幕。
“你去帮他破解一下吧。”周泽说道。
许清朗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