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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怀里掏出带着的肉干,递到林清雅的手中说道:“只剩下这么一点了,如果我们还要继续往里面走的话,恐怕得重新找些食物了。”
“没事的,先将就着吃吧。这附近有条小溪,到时候我去抓两条鱼,不然的话随便找些鸟蛋,也不会饿着我们。”
“这些都是她教你的吗?”我说的她自然是那个土著女人。林清雅点头道:“都是她教我的,不然我也不能从那里面出来。”
林清雅的脸色变了一下,随后又恢复正常。看着她熟练的动作,我也知道已经不能用以前的眼光看她,真的要说的话,恐怕这一路上还要依靠她。
虽然心中有些难受,可是也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实,毕竟这就是生活,你得坦然接受它带给你的苦难,也必须承认别人的成长。
“你和凌天是在什么地方分开的?”
“就在那小溪不远处,应该不会太远,而且那附近很好认。”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还是先过去看看吧。”
“难道我们不先去找君兰和那个土著吗?”我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道。无论怎么算,都是先找到君兰她们才是对我们最有帮助的。而且林清雅也亲口承认,叶凌天现在很安全,似乎已经不用急着去救他。
“不是说要去救他,至少要找到一些他的线索。不可能等一切准备好再去吧,那时候就算有什么线索,恐怕也都不见了。我们也不可能在丛林里面乱转,所以我们先去找到凌天的线索,然后转向去找君兰姐。”
林清雅说的头头是道,我也没有反驳的理由,或者是说我并不想反驳。
“听你的吧。”我顿了一下,逗弄了一下怀中的林天继续说道:“你还记得,你们喂他们吃的是什么吗?记得那草药的样子吗?”
“草药是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但是样子我还记得。”林清雅把手里的肉干撕碎丢进锅里面,回忆着说道:“当时我以为那只是给他们治伤的药,所以就暗暗记了下来,毕竟以后我们可能用的着。可是我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后遗症。”
“既然这样的话,那她给你什么提示没有,或者叫你带回来什么解毒的药?”
林清雅摇摇头说道:“我们连活着都算一种奢侈,那还有时间去找什么草药。”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我看了一眼神情低落的王倾寒,不甘心地问道。
林清雅似乎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低着头不敢去看我们的眼睛,叹息着说道:“我见过几次那种草药,而且也用过!”
“你用过。”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浑身的毛孔顿时闭了起来,十分紧张地看着林清雅。
依照她昨晚空手夺白刃的功夫,要是她突然发起狂来,依我现在的身子,应该不是她的对手,这样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几个全都得死在这里。
“你不要紧张。”林清雅抬起头对着我笑了一下,不过我却没有半点放松的意思,神经反而绷得更紧了。
林清雅继续说道:“那草药我吃过几次,但是从来没有出现什么后遗症。”
“真的吗?”我有些不相信地问道。林清雅点点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次我受伤很重。”
说着林清雅解开自己的衣服,我急忙撇过头去,用眼角偷瞄着林清雅。还好她只是将自己的肩膀露出来便停止了自己的动作,我松了一口气,朝着她的肩膀看去。
当看见她伤口的时候,我眼眶情不自禁地红了起来。
太阳慢慢地往西走,本来就不多的阳光,更加变成一种奢侈品。间或有一两只飞鸟,怪叫着从头顶划过,撞在树叶上哗哗作响。明灭不定的火焰,就像我的心一样上下跳动。
王倾寒坐在一旁,用手捂着自己的嘴不敢出声,而我则是紧咬着自己的嘴唇,想要从林清雅伤口挪开自己目光,努力了半天也做不到。头顶的鸟又再叫了,仿佛是在嘲笑我胆小一样。
“这是那一次,被他们用带毒的木枪刺中的,好了以后就变成这样子。”
相对于我和王倾寒的震惊,林清雅显得十分的平静,平静地就像是一潭死水。
“或者说是她喂你的,只是那一种草药吗?”我赶紧岔开话题。林清雅把衣服重新穿好,皱着眉头沉思道:“这倒不是,我记得当时她找来两三种草药,有外敷,也有内服的。”
“这样看来的话,除开你体质特殊的原因。那么你吃的剩下的几种草药里面,一定有解毒药。”我摸着自己的下巴沉声道:“你还记得另外两种草药的样子吗?”
林清雅摇摇头说道:“她给我的时候,草药已经都被碾碎了。”
这下子就变得麻烦了,我们总不能效仿神农氏尝百草吧,一切问题又回到原点,必须要找到土著女人。
头顶的鸟叫声似乎多了起来,萦绕在耳边,就像是无数只苍蝇和蚊子在乱叫,搅得人心烦意乱。
我和林清雅交谈的时候,王倾寒安静地坐在一旁,眼泪从来都没有停止过,似乎还在为林清雅身上的伤口而伤感,却又不敢大声宣泄自己的情感,只能捂着自己的嘴,在一旁低声地啜泣着。
这样一来,传入我耳朵中的又多了一种,多增添了一分心烦。这时候怀中的林天也不识时务,跟着乱叫起来,原本就心乱现在更像是即将准备爆发的火山。
“你休息好了吗?我们走吧。”林清雅简单地对着我问了一句,随后径直站起身,走过去安抚了一下王倾寒,头也不回地往密林外走去。
我低着头默默地站起来,满腔的怒火,就像是打在棉花上绵软无力,只得静下心来安抚怀中的林天,一瘸一拐地跟在林清雅的身后。
走了大概有三四个小时,王倾寒的病又发作几次,影响了我们的行程,直到天色渐晚的时候,我们才走到我和叶凌天杀死那两个野人的地方。
“你们就是在这遇见他们的吗?”
我点点头说道:“就是这里,然后我们带着那个女人,沿着那条路一直往前走,大概有两三百米的地方停下来。”
我朝着溪流的方向往前一指,林清雅顺着我的手指往前看了一眼,随后转头打量起眼前的场景。
地上的鲜血早已经渗进土壤,掩埋在尸体上的泥土,早已经被抛开,尸体被撕咬得不成样子,伴随着阵阵的恶臭,让人想要呕吐。
平地上那满是青苔的石头,倒是一点都没有改变,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毫无表情地观察着发生的所有事情。
“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林清雅像是在问我,又有点像是命令,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心中虽然有些不适,而且这感觉还很强烈,可是最后我还是选择顺从。
我点点头找了快平坦的地方坐下,放松自己紧绷的大腿。一面都弄着怀里的林天,一面看着林清雅在忙碌着一切。这里的阳光比刚才的密林充足不少,虽然已是落日,可无论多晦暗的阳光,也要比黑暗来的更讨人喜欢。
树叶被落日照成橘红色,被风一吹在枝头嬉笑打闹,天上突然间飞过一群海鸟,让我忍不住想到一句古诗: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
身边的小溪潺潺而过,虽然没有共长天一色,却带着自己的特有的颜色,毫不停留地朝着大海的怀抱而去。
“你没事吧。”王倾寒靠了过来,小声而又谨慎地问道。
“我没事啊。”我的思绪从天上地下被拉回来,实在搞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问。自从林清雅回来以后,我感觉好像是松了一口气,就像是一根橡皮筋,突然间放松不少,这难道不是一种好事吗?
“自从清雅回来以后,我就感觉你有些不对劲。”
“你想多了,我的样子像是有事的样子吗?”我扭头对着她笑了笑,表示自己没有问题。
“我也不知道,反正你正朝着我不认识的方向在走,感觉越走越远。”
“那在你想象中,我是怎么样的?”我低头苦笑道,女人也真是太敏感了。
“以前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很有主见,有想法,能够承担起保护我们的重任。”王倾寒顿了一下,上下打量我一眼说道:“现在的你,懒洋洋的没有精神头,就像……就像……”
“就像什么?”我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虽然我大概猜到她要说出来的话,可还是要问,想要听见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就像是以前我们公司里面,好吃懒做的典型,不求上进。”王倾寒扭过头去,仿佛耗尽浑身力气才说出这样一番话。
而我在听完以后,就感觉脑海中炸开一道惊雷,改变总是在不知不觉间。自从见识过林清雅那神奇般的空手夺白刃的功夫,以及娴熟的生火技巧。似乎我慢慢地想要将一切事情从自己身上解脱,然后好交给林清雅来帮我背。
想到这里我不禁冷汗涔涔,背脊一阵发凉,难道说我又变回原来那副屌丝的模样,不敢承担责任,极力地想要依附别人?
“你们在说什么?”
林清雅拿着从河里面抓来的鱼,浑身上下湿漉漉的,一头长发还在不停地往下低着水。
“没什么,就随便闲聊了两句。”我急忙站起身,从她手里抢过几尾鱼说道:“你先休息一下吧,剩下的东西我来弄就好。”
顺势把怀里的林天递给林清雅,我找了一块比较平坦的石头,开始卖力地摆弄起手里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