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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本行字说明订阅比例不足被防盗了, 请在24小时后阅读~ 皇长子谢迎离世时十七岁,当时的皇次子——也就是当今太子谢远和陆恒都才十一。陆恒因为跟皇家亲近, 儿时因为不懂事,也跟着谢远管他叫大哥, 后来懂事了也没改, 这声大哥就一直叫到皇长子长逝。
在陆恒心里, 一直敬重这位大哥。当下虽然已过了十年, 自己实则已经比皇长子离世时的年纪要年长四岁,可他还是觉得这位已逝的大哥处处都是榜样,自己远不及他。
皇帝沉了一沉:“今年这祭礼,给他大办一场吧, 你看着安排。你们兄弟亲近,主祭也由你担。”
皇帝不能亲自主祭无妨,因为皇长子是小辈, 没有父亲跪儿子的道理。但陆恒不禁锁眉:“陛下,太子殿下……”
“他那个样子……算了。”皇帝苦笑, 怕长子在天之灵看弟弟这样会生气,“阿迎今年若还活着, 该是……二十七岁。你挑几个二十七岁以下品行端正的宗室子弟去。其他的,着礼部安排。”
“是。”陆恒长揖应下, 抬头见皇帝神色黯淡, 又劝了句, “皇伯别太难过, 否则殿下在天有灵, 也会自责的。”
“朕心里有数。”皇帝长缓叹息,像是有许多郁气积压在心里。静了静又道,“那个广恩伯……”
陆恒一愣,皇帝旋即又摇了头:“没什么,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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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太傅匆匆赶到的时候,太子还在温香软玉里睡着。宫人催促再三,太子终于起了身,草草地穿好衣服走出寝殿,向太傅一揖:“太傅。”
“唉,殿下!”太傅薛成已经年逾六旬,一看太子这样沉溺声色犬马就头疼,沉叹道,“陛下年前才对殿下发过火,殿下总该收敛一些。”
太子倒笑了一笑:“孤有分寸,这是因为昨天上元,才稍放纵了一些。太傅急着赶来,有事?”说罢请太傅落座,让宫人上了好茶。
薛成叹息:“半个时辰前,陛下传忠王进宫的事,殿下可知?”
太子一怔,摇头:“不知。不过陆恒时常进宫,有什么稀奇的?”
“这回是为您兄长祭礼的事!”薛成说着直摇头,“皇长子殿下亡故十年了,臣之前就觉着,今年必要大办。可万万没想到,陛下竟让忠王主祭,还说让忠王选几个比皇长子殿下年纪小的宗室子弟同往,可没提让殿下您去。”
这话说完,太子也心头一紧。
这确是不大正常,毕竟他才是皇长子的亲弟弟。兄长祭礼不让他主祭,就算他自己并不甚在意,满朝文武会怎么看这事?天下人又会怎么看这事?
太子连忙问道:“太傅觉得我该如何是好?”
薛成锁起眉头沉吟了半晌:“臣也不知如何是好。不过好在时间还有月余,殿下大可再看看。若有机会,主动向陛下提及一二也不是不可以,您毕竟是皇长子殿下的亲弟弟,去为兄长尽心也是应该的。”
太子思量着连连点头,又好好地向太傅道谢,弄得薛成心情颇为复杂。
太子虽风评不好,但素来都还尊师,所以薛成一直也没请辞不做这太子太傅。
只不过,唉……
若皇长子还活着,太子之位就不会是他的,一切都会是另一番光景。饶是薛成也不得不承认,皇长子比当今太子要明理得多,必能成一代明君,只可惜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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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恩伯府里,叶蝉也忙碌了起来。
府里多了五百户食邑的税收,大家都可以过得宽松一些,用度份例全要调整,得她来安排。
她原以为年底再安排便是,因为这税应该一年一算。结果大约是户部官员觉得谢迟有前途,想结个善缘,就说头一年先按季度送来,好让府里宽松一些。
叶蝉就闷在屋里算了整整一天的帐。她在家里并没有管过这些,上手自然有些困难,好在有刘双领和谢周氏身边的郑嬷嬷来教她,她才不担心出错了。
算完她发现,日子真的好过了很多啊!
就拿布匹来说,按原本的俸禄,她这里是每一季八匹布,其中还有一匹粗布、一匹只能做里衣的薄细布,其他能做衣裙穿出门见人的绫罗绸缎一共就六匹。好像是不少,可是夏天的衣服得一天一换啊,冬天棉衣又基本都要穿到春天再拆洗啊,碰上阴雨□□服不容易晾干啊……六匹布做的衣服也就是将将够用。
容萱那边比她还少两匹,一共六匹,除开粗布薄细布只有四匹。谢周氏身为长辈一季也就十匹,同样包括粗布薄细布各一。
有了食邑的税收之后,二老那边的用度直接翻了个倍。她这里,郑嬷嬷的建议是也翻个倍,不过她觉得粗布和做里衣的细布是够用的,就只多算了一倍做外衣的绫罗绸缎。容萱那边她也是这样给算的。
除此之外,从首饰到摆件,各处的开销也都可以适当加两到三成;用作零花的例银二老那边各添五两,她这里多添三两,西院多二两。
看病和宴请之类的问题预留一百两。
各种婚丧嫁娶的随礼,也另外预留一百两。
看着日子奢侈了不少吧?结果一年竟然还能结余出将近三百两。
叶蝉就说,这三百两回头到年底结出来交给谢迟收着,防备他出门在外需要额外开销时拿不出前来。
然而刘双领堆着笑道:“夫人,是二百二十多两。”
“怎么是二百二十多两?”叶蝉顿时锁着眉头又翻来覆去地看账本,“都是咱一起算的,你看,最后结下来是二百八十四两啊?”
刘双领躬身:“是。但是爵爷早就交代了,让您这儿每个月额外留出五两银子来,给您添点心用。”
叶蝉:“……”
于是晚上谢迟回来后,很快就发觉她一边吃饭一边盯着他看。
“……怎么了。”他也低头看看自己,觉得没什么问题,带着不解给她舀了一勺蟹黄豆腐。
现下这个时节原本没有好的蟹黄可以用,不过去年秋天螃蟹最肥美时,厨房就挑上好的母蟹熬了蟹黄油,封在罐子里放入冰窖备用。这东西不易坏,几个月下来味道都还很好,煮出来色泽金黄,鲜香宜人,蟹肉和橙红的蟹黄夹杂在金色的浓汁和白色的豆腐中,一看就很下饭。
实际上也确实很下饭,和热腾腾的米饭拌匀后,简直每一丝每一缕都鲜美得很,叶蝉这一顿几乎一直在吃它。
他这么给她一舀,她反倒先停了筷子。垂眸想了想说:“你不用每个月给我添……五两银子买点心,我没那么能吃!”
她的例银本来就也加了的,拿来买点心足够了!还额外添五两,她在他眼里是有多能吃啊?!
谢迟嗤地笑出声,夹了个香菇鸡肉丸掖进嘴里:“盯着我看半天,就为这个?”
“……就为这个。”叶蝉点头嗫嚅道,“我真用不着,而且那么吃……要胖的。”
“不会的,你现在长个子呢!”谢迟把鸡肉丸里的香菇块嚼得咯吱咯吱的,用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告诉她,“我前两年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怎么吃都吃不够,也不见长肉。到了年底一试去年的衣服,才知道自己长高了一寸多,不吃饱就没得长了!”
叶蝉觉得这话有道理,他比她大三岁,现在高她一头半还多,她肯定要再长长。
可是,五两银子还是太多了!以前她也不是没点心吃,厨房那边本身就有她点心的份例。再多这五两银子,她得多吃出两倍去!
谢迟就道:“我又不逼你多吃了。花不了你就留着嘛,存在你这儿还是存在我那儿,不是都一样?”
“啊,那也行!”叶蝉恍然大悟,心说自己方才犯了什么傻?
然后在窘迫中闷头吃了半碗饭。
饭后,两个人一起去花园里逛了一圈消食,打从他养好伤后,基本每天都是这样。不过这回她心里稍微有那么一丢丢的低落,因为他又开始进宫当值了嘛,那今晚就又该去书房睡了,她一想这个就有点没道理的不开心。
可能是因为天冷,两个人一起睡更暖和!
回到正院门口的时候,她在别别扭扭里主动开了口:“那你……早点休息,明天吃饱了再出门,多穿点,别冻着。”
“?”谢迟微怔,她指指院门:“我也去休息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谢迟木了木,隔着夜色都能嗅到她的小情绪。
于是,叶蝉刚走两步,就蓦地被人从后一拥。
“再收留我一晚上行不行?”谢迟噙着笑抱抱她,说话时哈出的热气在她耳边绕得痒痒的。
叶蝉不禁脖颈僵硬,一分分地回头,刚转过去个侧脸,他叭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叶蝉被他笑得又瞪他,不过也没再同他争执一起睡的事。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晚膳端进屋里,谢迟放松下来自然胃口大开,虽是趴着都吃了不少。
一边自己闷头吃,一边还不忘抽神给瘦了很多的叶蝉夹菜。
叶蝉跟他说句话的工夫,碗里就又被他塞了一大块糖醋排骨。这糖醋排骨做得着实不错,肉烧得够烂够入味,细细的脆骨炖成了尚存脆感的胶质,酸甜咸调得适中,吃起来特别下饭。
如果放在平常,这道菜是很合叶蝉的口味的,不过今天……
叶蝉锁着眉把它夹起来,放到了谢迟的饭上:“我吃不下了!”
“那你吃半个我吃半个。”谢迟边说边用筷子分起了上面的肉,叶蝉火速抱起饭碗跳开几尺远:“我真的吃不下了!!!”
“噗哈哈哈哈。”谢迟喷笑,然后自顾自地吃着排骨道,“好吧好吧,放过你了。”
这天晚上,谢迟前所未有地感觉到了家的幸福。前些日子在宫里虽然也只是歇着养伤,什么都没有发生,可他终究放松不下来,神经时时刻刻紧绷,听到门外有动静有心跳加速。
当下,他是彻底放松了下来,和叶蝉闲话家常,说话也不用有什么顾忌。还叫乳母把元晋抱来玩了玩,结果元晋吧唧趴到了他身上,疼得他耳畔嗡地一声差点直接晕过去!
叶蝉赶忙把元晋抱起来,边是心疼谢迟边又想笑。元晋见她笑,也跟着咯咯咯地笑,笑得他直瞪他们:“你们够了!不许笑!”
叶蝉抱着元晋迅速开溜。
晚上盥洗之后,叶蝉磨磨唧唧地上了床。这真是二人头一回同榻而眠,成婚那日都没有,他那天晚上边醒酒边跟她说了几句话,就照常去书房读书然后自己睡了。
这头一回同榻,他们还只能一个趴着一个躺着。叶蝉本来想尽一下为人|妻的职责,亲手帮他换药来着,但被他坚定地拒绝了。
他伸手捂着他的眼睛,等刘双领给他换完了药,才把手挪开。
叶蝉撇撇嘴,从床上坐起来:“那我看看你的伤。”
“不许看!”谢迟一喝,锁着眉头把她按回床上,“有什么好看的,乖乖睡觉。”
叶蝉躺回去盖好被子,突然沉默起来,谢迟看看她,发现她面色也不太好。
他不禁有点心虚,手从被子里摸过去,攥攥她的胳膊:“生气了?”
叶蝉摇头,倒反握住了他的手:“我是在想,你这回这事……真挺吓人的。要不……要不以后你别去了,拼着命去换加官进爵,不值得。”
“哎……”谢迟一哂,往她跟前挪了挪,手探出被子来,一刮她鼻子,“别多心,这事过去了。御前也不是刀山火海,这次是个意外。”
“可这意外一下就闹到陛下跟前去了啊!”叶蝉忧心忡忡,“我每天都担心你回不来了。”
哎,这个小知了……
谢迟自不想就此退缩把难得挣到的差事扔了,但也知道她是好心,便伸手搂住她的后背,温和道:“陛下并不是爱草菅人命的人,如果御前闹出人命,那一定是有涉及朝堂纷争的大事。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去掺和那些,我就做好我的分内之职,自会平安的。”
叶蝉又默了会儿,最后也觉得好像就这样劝他缩回来并不太好,就黯然点了点头:“那好吧。反正你……多加小心,都说伴君如伴虎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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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谢迟都闷在正院里歇着,主要是因为伤还没好要尽量减少挪动。但他回都回来了,这件事当然不可能继续瞒着爷爷奶奶,二老还是很快就知了情,好在他已平安回来,他们担心归担心,到底不用太过着急了。谢周氏时常自己来看看,爷爷不方便进孙媳的住处,就差人来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