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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沁心拉着白初瑶爽快上了面包车的后座,还不忘安慰白初瑶:“瑶瑶别怕啊,你看,他们还挺绅士的是不是?”
白初瑶抽了抽嘴角,那是因为你比较“自觉”好吗?
那五人也是满无语的,看怪物似瞅了白沁心几眼,这女人果然和别人不太一样,难怪上面交代“请”人的时候要礼待。
白沁心上了车,自在从容而坐,见五人有意无意看来几眼,但都十分规矩,不似一般的江湖莽汉那么粗鄙,不由笑问:“好看吗?”
“好看!”还是那个之前说话的黑衣人,丝毫不扭捏说了句大实话。
“有眼光。”白沁心呵呵一笑。
五人无语望天,这话没法接,怎么就碰上这么个怪胎呢?忽然觉得没什么成就感啊。
白沁心仔细观察了五人,孔武有力,西装笔挺,手上都有着厚厚的老茧,一看便是惯用枪械的人。虽满身煞气,行事却极有分寸,不急不躁,由此可见不是那种三流的混子,倒是和白熙秋带出来的人差不多。
“认识我朋友吗?”白沁心笑眯眯问道。
“嗯。”
“哦~”知道白初瑶,那么肯定也是知晓白熙秋的。在明知道白熙秋的情况下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要么来头不小,要么就是所谓的仇家“狗急跳墙”。
可是一开始他们就答了她,是冲自己而来,白初瑶只是正好在自己身边而已,所以不存在拿人质对付白熙秋的说法。
白沁心想了想又问:“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可以这么说。”黑衣人倒是有问必答,显然极有自信。
不过这话就有点意思了,一般人要么不答,要么就直接肯定,而不会说“可以这么说”。所以,性质还是绑架,的确是有人找上了他们办事。但是这做法嘛……当真如他们一开始所说那般,是“请”!
华国暗道上的人,能和白熙秋分庭抗礼的也就只有那位爷了。
白熙秋名动京城,换句话说北方江湖是白熙秋的天下,而那位爷却是南方霸主。所以,一南一北,二人各占半壁江山。
因为《贤妻难为》剧组在南岛取景,她们如今还身在南岛,综合所有因素,敢动她们的人,答案已然呼之欲出。
“好,我明白了。”白沁心往后座上一靠,安心闭目养神,“麻烦各位到了叫我一声,我睡一会。”
“……”五人再次无语,面面相觑,这也能睡?
车行约莫半个多小时,终于停稳,白沁心微微勾唇,到了。
“白小姐,到了。”
“嗯,谢谢。”白沁心睁眼,拉着白初瑶下车,伸了个懒腰,四下里看了几眼,“环境不错啊。”
一座庄园,环境清幽,周遭草木茂盛,一路鲜花,虽是夜间,没有尽数开放,可是繁星点点之下依稀可以闻到阵阵花香。
“白小姐请。”
“好的。”白沁心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跟着几人向前走去,一路踏着月色、闻着花香、吹着凉风好不惬意,当真就像是来做客的。
走了几步忽闻一阵乐声传来,好悠扬的琴声,白沁心不由起了几分好奇。
来到门口,五名大汉对着门口的一名年轻男子唤了声:“洛哥,人带来了。”
洛风点了点头,手一挥,五人便恭敬退到了一边,朝二人看去一眼,桃花眼里带着几分审视,在看到白沁心笑意盈盈和自己对视时眼角几不可查一跳,唇角弯起漂亮的弧度笑说:“白小姐果然名不虚传。”
姓洛么?没错了,那位爷身边的左右手之一便叫洛风。
白沁心笑道:“好说好说,倒是洛先生,气宇非凡,不愧是靳爷的得力干将。”
这话一出,洛风讶然,便是那五人也愣了,她知道?她竟然知道?知道还能面不改色、谈笑风生?
洛风朝五人看了一眼,你们说的?
五人轻轻摇头,不敢。
哦?洛风玩味看向白沁心,果然不简单啊。只手一请:“二位请跟我来吧。”
“请!”
进了门,偌大的客厅显现,布置得简洁而优雅,墙上四处还挂着字画。哟,那位靳爷品位不一般呢。
跟着洛风来到一个偏厅,琴声便是从内里传出。
洛风轻轻敲了敲门,一道清越的男声传来:“进。”
“二位请。”
洛风将门一拉,白沁心和白初瑶便走了进去。
乐声未停,一名身着浅色唐装的男子盘腿而坐,专心致志在那抚琴,得知二人进来眉眼不抬,只说了声:“请坐。”
对方弹琴正在兴头上,白沁心自不会去打扰,和白初瑶便坐到了一旁。
白初瑶有些无语,所以她们到底来干嘛了?轻轻扯了扯白沁心的袖子:“心心……”
“嘘。”白沁心摇了摇头,以唇语示意,“难得一首好曲,且听。”
就听曲的当口,白沁心细细打量了对方。
男人约莫三十,蓄着一头黑色短发,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因是垂眸,瞧不出那双眼有着何等色泽。浓密斜飞的英挺剑眉,鼻梁高挺,薄唇轻抿,冷傲孤清。细长却有力的指尖拨弄着琴弦,自在从容。
月光从窗棱照射进来,正好倾泻在男人身上,给男人镀上了一层清冷的光圈。除去优雅的琴声和之前简短的几字,男人再不曾说话,却气势不减。果然不负一方霸主生命!
然而让白沁心意外的是,她竟然从这男人身上看到了灵气,眉梢微微一挑,同道中人么?
一曲过后,男人这才收手,转瞬身上那点灵气便悉数收敛,唇角微弯抬眸看来一眼:“让二位久等了。”
看来是弹琴的时候灵气不自觉外露,能做到收放自如,这男人不简单。
刚还觉得这男人气势非凡,便是弹琴的时候都掩盖不住那通身的贵气以及自带的凌厉,这一笑却犹如春暖花开,那股子凌厉顿时消弭不见。冷傲孤清犹在,却端的一派高贵优雅。白沁心仿佛从这男人身上看到了另一个百里言,一个合体前的百里言。只是百里言那时因为缺少了幽精而清冷,可这男人和常人无异,虽是在笑,却透着几分疏离。
白沁心微微扬眉,靳睿尘,骨子里是个淡漠的人呢。不过有些奇怪啊,传言靳睿尘杀伐果决,一身冷气,照理应该和白熙秋差不多,眼下一见,完全不是那回事嘛,果然眼见为实。但是确实下意识暗中掐了掐指。
咦?那八字不对啊,应该是个死人的八字才对!难道他和自己一样,也是个借尸还魂的?这念头一出,白沁心乍然抬眸,却是掩住了眸内的神色。
这番心思也不过转瞬,白沁心扬眉笑道:“此曲只应天上有,是我们的耳福。不想靳爷竟有此雅兴,意外哦。”
靳睿尘又是一笑,起身坐到了二人对面,指了指面前的茶具道:“喝茶?”
“甚好。”
靳睿尘点了点头,亲自动手。洗茶、泡茶,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堪称行家。
白沁心不动声色,只微微眯眼,绝对大家族出来的,越发印证了自己所想。
“二位请。”
白沁心拿起小盏浅酌:“嗯,靳爷也爱明前龙井?”
“哦?看来我找到知音了。”靳睿尘浅笑。
白沁心笑了笑:“知音难觅,如此看来你我有缘,请!”
白初瑶默默喝着茶,这俩人竟然一见如故了?
靳睿尘淡扫白初瑶一眼道:“白熙秋近来可好?”
见白初瑶有些纳闷,靳睿尘笑道:“我和你哥有些交情,只是不常聚,许久没有他的消息,有些惦念。”
白初瑶放下茶盏,坐得端正,大家闺秀顿现:“承蒙靳先生挂念,我哥他很好,就是有些忙。”
“想来也是。”靳睿尘淡笑,“得空靳某前去拜会。”
“嗯,欢迎,待我回去和哥哥支会一声。”
靳睿尘笑了笑没说话,白熙秋的宝贝妹妹倒是稳得很呢。
白沁心拿起茶壶给各自添了口茶,拿着茶盏笑问一声:“不知靳爷相请,所为何事?”
“白小姐以为呢?”
“靳爷,我这人吧其实比较直接,不喜欢兜圈子。不知靳爷这般是打算先礼后兵还是真的请我喝茶谈心?”
果然直接!
靳睿尘转了转茶盏:“先礼后兵如何?喝茶谈心又如何?”
“喝茶谈心这氛围的确不错,你我二人便交个朋友。倘若是先礼后兵,呵呵……”白沁心喝了口茶,微微扬头,茶盏往小桌上一放,一股气韵便荡漾开去。
白沁心此举是有心试探,靳睿尘心底讶异一声,好强劲的灵气,当下放下茶盏,空气中一阵波动,两股劲气相交,无声厮杀,最终桌面上的茶具微微震了震便平静如初。
白初瑶见状朝二人看了一眼,所以,这是交手了?
“白小姐深藏不露啊。”若不是这回自己顺水推舟“请人”过来,还真不知这女人竟是个中高手,坊间竟丝毫没有任何传言,藏得够深的。
“彼此彼此。”谁诚料想堂堂一放黑道霸主竟也是个修行之人呢?果然不寻常。白沁心说着话锋一转,“靳爷既是和老白有交情,此番自当是喝茶,顺道送我一个顺水人情对吧?”
好一个顺水人情!竟然看破了?
靳睿尘提起茶壶给白沁心又添了口茶:“如此,交个朋友?”
白沁心举杯:“我的荣幸。”
二人相视而笑,这一回,靳睿尘的笑真切了几分。
“我大概明了为何有人会找上我了。”
“此言差矣,我明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性格好、人缘好,从来不主动惹事来着。”
“人心难测不是吗?坏就坏在你太过优秀,惹人嫉妒。”尤其是女人。
“哎!”白沁心叹了口气,“原来优秀也是一种错啊。”
靳睿尘笑了笑:“怪不长眼的。”
“也不一定啊,能找上你说明还是挺能耐的,只是运气不太好。”白沁心大概已经知道是谁找自己麻烦了,笑问,“女人?”
“所以我才说她不长眼。”惹谁不好,惹白沁心?不是嫌命长么。
“我有些好奇她怎么要求的,比如……”白沁心挑眉,“先什么再什么?还是直接灭了又或者卖了?”
饶是靳睿尘淡然,听到这里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先什么再什么,这时候倒说得隐晦了?
“不若你自己去问,她就在隔壁。”
白沁心抬手比赞:“靳爷,这人情够彻底啊。”
“好说。”
“那我去瞅瞅?”
“请。”
白沁心起身拉开门,看到洛风正守在门口,不由脚步一顿,想了想勾出一个狡黠的笑意朝洛风招了招手。
洛风指了指自己问:“我吗?”
“那不然呢?过来过来。”
洛风走近,白沁心附耳说了几句,随后拍了拍洛风的肩:“有劳了哈。”
洛风撇了撇嘴,所以自己是个跑腿的?不过想来也是爷首肯的,朝白沁心看了一眼,这女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得爷的青睐?思及此处走向隔壁房开了门。
“怎么样、怎么样?人带来了?”
一道急切的女声起,可不就是钟若琳的声音吗?
白沁心站在门外听动静,她倒要看看这女人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嗯,来了。”
“那快带我去。”
“钟小姐是想亲自动手吗?”
“那当然了,不然我找你们干嘛?”说着就要往外冲。
洛风伸手一拦,说道:“其实不用那么麻烦,小姐出了钱,事我们自然会办好。就是不知钟小姐想怎么做。毁容?奸杀还是卖到窑子里?但凡你能想到的,我们都可以给你做得干净。”
钟若琳一听吓得连连后退几步:“我我我,谁、谁说要她死了?”
洛风扬眉,逼近一步道:“哦?那么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咯?这个也好办,她不是明星么?想让她身败名裂更简单,拍些裸照或者直接让她染上毒品,再无翻身的机会。”
钟若琳头皮发麻,吞了口口水:“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钟小姐,你找上我们应该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吧?我说了这么多好点子你都不满意?那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让我也领会一下钟小姐的高招,兴许以后可以多几种折磨人的办法,如此可要感谢你了呢。”
“我……我就是想吓唬吓唬她,没想要她死啊。这些办法太、太恶毒了。说起来我和她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就算有,对一个女人这样也太卑鄙了……”
“卑鄙?”洛风嗤鼻,“你找我们绑架她难道就高尚吗?”
“我都说了我是想吓唬她,最多把她让我受的屈辱和痛苦还给她,各不相欠就好。不、不杀人……”
“杀了又怎样?反正没人知道。”
“那也不行,毕竟是一条人命啊,不至于、不至于,就、就让我自己去吧啊?”
白沁心听后笑了,没想到竟说出这样的话来,如此看来这丫头还不算太坏,拉开门走了进去。
“我来了,你想怎么样?”
“你你你……”
“什么你啊我的,你不是要见我吗?要亲自动手吗?来吧,我就在这里,你自己看着办。”说着朝洛风点了点头,洛风便退了出去。
出门之际又回头问了一句:“钟小姐,真的不用我们动手?哦,那什么,那边柜子里有工具,你看着拿,我给你把风。”
白沁心一听,走上前去,开了柜子门:“哟,工具挺齐全啊。”
拿出一把刀扔了过去:“这个怎么样?刀口锋利,一刀下去刀身都不染血呢。”
“还有这个,枪。”说着在手里转了几圈,“放心,这里偏远,开枪也没人听见,干净利落。”
“哟,这个也不错。电击棍,那酸爽,想想就热血沸腾有木有?”
“啊,还有这个,棒球棍,也挺轻便的,打个骨折什么的没问题。”白沁心说着将棒球棍在手里掂了掂,“刚你说什么来着?把你受的还给我对吧?来,冲这里打,一准错位。”
钟若琳脸色煞白,白沁心边说她边退,直到无路可退才颤颤巍巍说:“你别过来、别过来。”
“不要?一件也看不上眼吗?”白沁心轻笑一声,想了想,“啊对了,你是扇我耳光扇到骨折的,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也打你?”
说着撸起袖子走了过去:“那我也试试看,看到底怎样才能把自己的手给扇骨折了!”
钟若琳此时若再看不出点蹊跷就白瞎了那聪明的脑袋,颤抖着说:“你、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瞎说!我也是第一次来。”白沁心扬了扬手,钟若琳就势缩了缩脖子,“喂,钟若琳,你躲什么?我看你胆子挺大的,都找人绑架了还怕毛线啊?”
“你、你骗人,你如果不是和他们一伙的怎么会……会……”
“会什么?”白沁心勾唇,伸手勾起钟若琳的下巴,“之前的确不是一伙的,现在嘛……靳爷的确成了我朋友。”
钟若琳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完了,自己送上门了,要不要这么倒霉啊?尤其在想到刚才洛风说的那些话,一阵恐惧袭上心头。
“钟若琳,我看你挺聪明的啊,怎么做事不考虑后果呢?电视新闻没少看吧?我男人不好惹你不知道?且不提我男人,白熙秋你也不知道?好,就算你不知道白熙秋,方市长总该知道吧?你敢动我,你到底是蠢还是蠢呢?”
“山高皇帝远!”钟若琳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挺身便是一语。
白沁心一怔,看怪物似看着钟若琳,下一秒扶额:“好一个山高皇帝远!钟若琳,原来你这么单纯天真啊。”
“傻妞,靳爷什么人你不知道?你以为你请得动他?”
钟若琳后知后觉,是哦,难怪当自己说出白沁心的名字时,别人一听都直接拒绝,有的甚至骂她神经病。自己怎么会这么蠢?
“钟若琳,胆肥敢绑架我,说吧,你想怎么死?”
“哇”一声,钟若琳不顾形象大哭起来,边哭边大喊:“白沁心,我就是妒忌你,你比我大不了几岁,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有那么多人护着。我难得去一趟珍宝阁,你当众给我难堪。那块玉牌我真喜欢,从小到大我就没得过什么好东西。爸爸妈妈只顾着弟弟,所有好的都给他了,大学也不让我读,说女孩子读再多书也是要嫁人的,到时候总是别人家的人。弟弟是延续香火的,是家里的宝……”
“十六岁我就出去打工,赚了钱都被家里人拿走了,好容易被我混进了娱乐圈,会赚钱了,家里人也像吸血鬼一样缠着我,把我当摇钱树。我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我也是人啊,我为什么要受这样的苦?他们都不爱我,我就找人来爱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金主,对我也好,我发誓我要出人头地,我要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跪在我的脚下臣服!”
“可是你,看到你我自惭形秽,我自卑。同样是人,为什么你可以高高在上,而我只是仰人鼻息的那个?我不想再做被人欺负的那个,所以我宁愿去欺负别人。所以在剧组里,我总是借戏报复你,可是没想到赔了夫人又折兵,我恨、我恨死你了!”
这一刻,钟若琳哭得像个孩子,将自己的委屈、自己的不甘通通发泄出来。
白沁心微微叹了口气,问道:“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钟若琳孩子气问道。
“说只是吓唬我的话。”
“我恨你,当时撞车戏我也恨不得撞死你,可也只是一时的冲动,我知道我不能。我没想过要你死,我要是知道他们这么、这么可怕,我就不找他们了。”
“不,你得庆幸找上的是他们。”
“啊?”
“要真是碰上那些不顾道义的混混,呵呵,你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什么意思?”
“自己这么漂亮不知道?又是个明星,若真遇到那些见财见色起意的,自己想想后果!”
“……”
“钟若琳,绑架犯法知道吗?纵然你没存杀心,也改不了你找人绑架的事实。”
“我……”钟若琳抿了抿唇,眼一闭脖子一伸,“做都做了,也没后悔药。现在落在你手里我也是没什么活路了,我只求你给我一个痛快吧。”
“不求求我?”
“求你有用吗?”
“你不求怎么知道?”
“不求了,换位思考我懂的,这事如果掉转头,我也不会放过你。错都错了,就别让自己太难堪了,我也是要脸的好吗?”
哟,这妞还真是个有骨气的呢。
“想好了?”
“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可是你说的。”
“要不你直接给我一枪吧,那样好像比较没痛苦。”
白沁心险些笑出声来,果真捡起地上的枪,对准了钟若琳的脑门:“这可是你要求的啊,别怨我心狠手辣。”
钟若琳闭眼不语,却是自言自语轻声说了句:“解脱了,下辈子投个好人家。爸爸妈妈,别怪我狠心丢下你们!”
白沁心眉梢一挑,这时候还想着家人吗?谁说狠心?明明心中有爱。
扣下扳机,“咔嚓”一声,丝毫不见血,钟若琳身子一抖,随后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还活着?竟然还活着?
“你、你不杀我?”
“为什么要杀你?”相反还挺喜欢她的。
“可是,可是……”
“起来吧。”白沁心就手扶了一把,“感谢你自己。”
“啊?”
“你有一颗善良的心。”
善良?自己有多久没听过这个词了?一时间泪流满面,就地一跪:“对不起!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要不你打我吧,毕竟我……”
“不用了。”
“啪”一声,钟若琳甩了自己一个耳光:“我的错我自己惩罚。”
说着接连又是几耳光。
“行了,够了,漂亮的脸蛋打坏了以后还怎么演戏?洛风说得没错,他们有千百种方法可以让人生不如死。所以,今天你也吓够了,到此为止吧。”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那你这么报答我?”
“你说。”
“这我得想想。”白沁心说着再次扶起钟若琳,“走吧。”
“去哪?”
“难道还想呆在这?”
“不不不,怕!”
“真是个傻妞。”白沁心轻笑一声,拉开门,钟若琳忙跟了上去。
二人来到隔壁,钟若琳没敢进,端正站在门口:“我、我就在这等。”
靳睿尘扫了眼钟若琳,起身:“要走了吗?”
“嗯,承蒙靳爷款待,咱们后会有期。”白沁心说着拱手,“哦对了,六月我的婚礼,还请靳爷光临。”
“荣幸之至。”
白沁心笑着带着二人出门:“更深露重,靳爷留步。”
靳睿尘轻笑一声:“朋友不是吗?送你到路口吧。”
“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
出了庄园,靳睿尘吩咐一句:“好生送小姐回家。”
“是。”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一路上白初瑶看着钟若琳没出声,果然是她,哼!
钟若琳哭丧着脸说:“你能别这么看着我吗?我错了错了,你打我骂我吧,就是别这么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
“呵呵,发毛?绑架的时候不是挺胆大的吗?现在怕了?”
“别提了别提了,女王陛下已经教训过了……”
“所以我教训不得?”
“不是不是,好好好,你说你说。”钟若琳低头,嘀咕一声,“错在我,你说什么都是,我自找的。”
于是一路上,白初瑶不带停歇,骂人也不带脏字,愣是把钟若琳给说得想自挂东南枝,等到了目的地,白初瑶又是一语:“今天就说到这,以后,哼哼……”
艾玛,还有以后?
“你说你看着斯斯文文,怎么这么会骂人呢?”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都记住了,不敢、不敢了。”估摸着以后也没那么多机会碰面。
“心心,要不把她弄过来吧。”
“哟,我也是这么想的。”
“嘿嘿……”
看着二人远去,可话语依稀还留在耳旁。她们说什么?把她弄过去?不要啊!
白沁心终于回了京城,临近婚期,所有的工作暂时停歇,在家逗逗弟弟妹妹也是逍遥。想起靳睿尘,白沁心寻了个机会去了趟地府。
然而当提起靳睿尘时,冥皇又是一脸的讳莫如深。绝口不提,只一句话带过——不该知道的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啧啧,那神情、那口气……忽然想起之前监狱之行,貌似她问起顾清然的时候,冥皇也是这么说的。难道这二人之间有什么关联不成?
“在想什么?”百里言见白沁心发愣,不由问了句。
“确实在想事。”
“说来听听。”
“顾清然还记得吗?”
“哪个?”
“就是监狱那个女人,会玄法的。”
“哦,有些印象。怎么了?”
“靳睿尘我也和你说过吧,那是个修行的。”
“那又如何?”
“可是我问冥皇哥哥的时候,他一脸的高深莫测,对这二人他口风丝毫不漏呢,说是不该我知道的。”
“想知道?”
“我就知道你知道,快说来听听。这二人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他们呀……”百里言将白沁心往怀里一拉,“说来话长。”
“那就慢慢说。”
“为夫面前对别的男人那么感兴趣,真的好吗?”
“明明还有顾清然,哎哟,你倒是说嘛。”
“我之前和你提过凤凌云吧?”
“关他什么事?”
“靳睿尘就是凤凌云,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
“什么?他就是凤凌云,那个和你关系不错的凤家天才?”
“嗯。”
“难怪、难怪……”从他身上看到了几分早前百里言的影子,莫怪二人惺惺相惜。
“不说了。”见白沁心听到凤凌云的名字出神,百里言莫名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又怎么了?”
“酸!”
白沁心失笑,抬头亲了亲百里言:“哎哟喂,我家的大醋坛子喂,咱都要结婚了你吃的哪门子醋?我只是好奇而已,不管对方是谁,有什么本事,便是那玉皇大帝我也不稀罕。夫君,我这心里只有你一个,只爱你一人!快说嘛,说嘛!”
百里言低头一吻,这才继续了刚才的话题:“那二人皆为凤家人,不单如此,而且……”
百里言将来龙去脉悉数说了,听得白沁心咋舌不已,竟然是这样?难怪冥皇讳莫如深,敢情是天下间头一等秘辛啊,消化了半天最终沉默不语。
“所以,就当听了个故事吧。”
“嗯。”
“来,说说咱们的婚礼……”
时光飞快,很快便到了二人喜结连理的日子。因为白家人生于常青、长于常青,不论百里雄图怎么不乐意,百里言还是将婚礼定在了常青举办。只是这一次的婚礼和别家的都不太一样,酒席不是办在酒店,也不是像那种西式婚礼去什么教堂。百里言包下了整个影视城,在影视城的“皇城”大摆宴席。
白家门口,人声鼎沸,开放式的婚礼大大方方让人一睹为快,白沁心将整个婚礼的报道交给了夏木所在的媒体公司,而且嘱咐由夏木全权负责。现场工作人员各司其职,连带着航拍一起,生怕错漏了一个环节。
鼓乐声起,壮观的迎亲队由远及近。
“来了来了,快看——”
“我的天呐,那是、那是皇帝坐的銮驾吗?”
一辆威风的銮驾进入人们的眼帘,可不就是銮驾么?古时有人抬的也有马车等,此刻百里言的銮驾自然是改装过后的,也不可能真的动用马匹之类,只是形状和古时的銮驾一般无二,却是四平八稳,速度很快。
分过出,吹起銮驾上的幕帘一角,依稀可以看到那身龙纹绣制的红色龙袍。
“龙龙龙、龙袍?红色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今天什么日子?结婚啊,自然红色喜庆,但是的确是龙袍无疑,乖乖,这特么是当代天子大婚吧。”
“哎哎哎,白沁心是女王陛下,那一会是不是穿凤袍?”
“你这不废话吗?人家百里言都穿龙袍了,白沁心要是不穿凤袍像什么样子啊?哇,好期待啊,好想看呐。”
“急什么?这不来迎亲了么?快快快,咱们往前走。”
乐声不停,直至在白家门前停稳,礼炮跟着冲天而响。
寒冰朝銮驾侧面一按,一架小梯子便铺展开来,四大护法恭敬弯身:“吾皇请。”
众人都是看个热闹,对着称谓也就笑笑,人家都这么做了肯定得做全嘛,但是不知四大护法这一声吾皇乃是实实在在的尊称。
百里言从銮驾里现身,稳稳走下,衣袖一甩,帝王之气尽显。
“啊啊啊,殿下好帅!”
“殿下万岁!”
“艾玛,那龙袍太特么有范了。”
红色的衣袍,上面金龙张扬,百里言虽没戴什么皇冠之类,但是原本的短发此刻早已是长发高束,正正规规扎了个髻,稳重、威严又飘逸,怎么看就是个皇帝。
冥皇笑着勾了勾自己的头发,朝自己的老友看了一眼,亏你想得出。嗯,这倒是有些往日的威风。
四大护法就势拿出红毯往地上一铺,直直铺到了白家门口。
百里言踏上,凤眸满含笑意前行。
进了门,几位老人一愣,艾玛,莫名觉得腿脚一软,险些下跪叩首。
百里言恭敬朝几位老人拱手:“我来接我的王后了。”
奚玥站在楼上向下看,笑说:“姐夫,单凭一句接就给你呀?想得美!红包呢?不够数你就在这晾着吧。”
百里言勾唇,四大护法随手依次甩出几摞红包,惊雷笑道:“别压坏了手。”
奚玥掂着手里沉甸甸的红包喜笑颜开:“嗯,诚意不错。可是我知道姐夫宝贝多,别说就用钱打发了,那我可不依。”
“哼,就知道你是个胃口大的。”
惊雷一语,四人又甩出几个锦带:“现在能接王后了吗?”
奚玥打开袋子一瞧,艾玛,又是钻石又是翡翠的,可发财了。
颜如玉抱着袋子傻乐,又赚一笔。白初瑶嘴角一抽:“瞧你那点出息。”
王潇潇忙将袋子往胸口处一塞:“殿下,快来接您的王后!”
白初瑶翻了个白眼:“你个叛徒!”
“嘿嘿,我没出息、我是最没出息的那个好吧。见好就收得了吧,别误了时辰。”王潇潇喜滋滋摸了摸胸口,这伴娘当得值当啊,哦呵呵呵呵。
“来吧姐夫。”
百里言笑着上楼,恨不得立刻飞到白沁心面前,急切快步的模样看得几人哈哈大笑,素来稳重的百里言也会有如此迫不及待的一面?真是长见识了。
百里言行至门口,忽然脚步一停。
“姐夫,这是怎么的呢?近乡情怯?艾玛,害羞了?”奚玥打趣一语,伸手便是一推,“看你天下无双的新娘子去吧!”
白沁心一身火红凤袍,和百里言的龙袍相得映彰。凤冠那垂落的珠链下惑人的容颜让人别不开眼,美目一抬,眼波含情。只一眼,便让百里言的心都酥了。
白沁心端坐在大床边缘,笑眼看来:“傻了?”
百里言点了点头:“嗯,见得夫人便痴傻了。”
“哎哟妈呀,我这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王潇潇浑身一抖,乐不可支,“啧啧,堂堂百里总裁还有这么萌的时候?”
“那得看对什么人了。”
百里言举步向前,对着白沁心伸手:“王后,可愿随本尊而去?”
白沁心笑着伸出芊芊玉手,搭在了百里言手心:“我愿意。”
“砰砰”几声想,五彩纸屑自房内盛开。
“皇上皇后起驾!”奚玥高喊一声。
百里言牵着白沁心的手下楼,身后四大护法伴郎,奚玥等人为伴娘,跟了上去。
当二人出现在众人眼前,无不感叹:好一对璧人!
女王护卫队的成员们当即就给跪了:“恭祝女王陛下和殿下大婚!”
二人笑看一眼,双双抬手,异口同声:“平身!”
“起驾!”
四大护法一声呼,百里言便扶着白沁心上了銮驾。
这时,众人才算是瞧见了白沁心那一身凤袍的全样,和百里言那件龙袍应该出自同种料子,纹绣的金色凤凰栩栩如生,和百里言身上的金龙堪称是龙凤呈祥。身上凤冠珠玉不提,光是这两身龙凤袍都价值不菲,瞧那长长的尾拖,简直不要太有范,古代天子大婚估计也就这规格吧。
“去往金銮殿,行大婚之礼,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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