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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念着这八个字,感觉困惑不已,到底是心先动,还是念头先动?管它呢!我急切的想着让铜铃撤去——撤吧!撤吧!撤吧!当我紧闭眼睛,强烈的想着它收起的时候,铜铃突然垂直掉落,结结实实的砸在了我的头顶——“啊!”
“你们快救救小雪!”李皓突然出声喊道。
我顾不得头疼,看向夏憬说:“小雪的魂魄还在……”我话未说完,张老突然向前一伸手一抓。我看到念珠被他吸附而去,但好在被夏憬的那串佛珠给拉扯住。
“执迷不悟!”夏憬冷声说。
张老激动的说:“只要她没事!就算拼了我这条老命……”
“您的命,我没兴趣……咳咳……”夏憬冷声打断他说:“……我还年轻,不想拿命去拼!”
张老看着眼前的人,隐隐不安。他再次收手,重重叹了口气。而那串念珠被佛珠一带,一起回到了夏憬的手上。她掐捻着念珠,神情冷然,语气却颇感遗憾的说:“‘静虑离妄念,持珠当心上’,祖传的天师珠,却被您用来剥夺人魂魄……”
张老面上显出惭愧之色,这时夏憬却将念珠向我递来。我犹疑的问:“我怎么做?”
“缠于腕上,启‘释魂咒’!”夏憬解释说。
我不敢耽误,立即接过念珠,回到小雪身边,将念珠缠上她的左手腕上。接着,我右手起印按在她眉心念咒,只见白光一闪,小雪的眼皮动了动,很快便苏醒过来。
“雪儿,你怎样?”李皓心急如焚的问。
小雪意识渐渐恢复,摇了摇头,对我轻声说:“我没事!”
就在我松一口气的时候,忽然听见薛辰惊呼道:“小憬!”
我急忙回头看去,夏憬倒了下去,好在薛辰及时跑过去扶住。我立马跟上去,伸手向她的额头摸去,发现她身上的温度很高。就在这时,夏憬手上的红绳也开始撤回,她将一颗净灵星塞进我手里。我心念一定,起身向着黑雾投掷过去,只见一道紫光一闪,净灵星漂浮在空中摇摆不定。
张老愤怒的看着我说:“你!你们还是不肯放过她!”
“您何曾放过那些孩子!”我不悦回道,同时将紫色的净灵星收入手心中。
张老悲痛的说:“我也不想……我别无选择……”
“您当然有选择……”夏憬冷冷道:“一生跟鬼神打交道,本不该这么执着生死……”
“……说得容易!”张老冷哼道:“正因为见惯了鬼魂,才知道人死并不能解脱……她是无辜的!”
“无辜?……身在张家,这是她的命数!”夏憬说。
“命数!张氏一门,千百年来,以驱魔卫道为己任,上天何曾优待过我们!晓儿阴命出世,从小百病缠身,阴魂绕体,你知道她这些年受了多大的折磨,活得多么不易吗?”张老冷声质问道。
“呵呵……”夏憬悠悠一笑。她笑声里透着一丝凄凉,而身旁的薛辰脸上也浮现一丝黯然。
张老恼怒道:“你笑什么?”
“我笑这世上无辜的,何止千万!命运不公,就该拿别人的命补偿?”夏憬反问道。
张老眯起眼,决绝的问:“你到底肯不肯放过她?”
夏憬眉心一皱,决然的说:“如果您执意要用您的法子救她,那我……只能,毁了它!”
“你敢!”张老愤然双臂张开,周身泛起一道红光。在他身旁,被白绢缠绕的白骨人突然冲破白绢的束缚,向着我们袭击过来。
夏憬眼里闪过一丝阴鸷,她推开我跟薛辰,将佛珠缠上手腕,刹那间她竟她徒手抓住白骨的颈项,拖拽着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逼近张老身前——“当真想以身祭魂,就不怕列祖列宗九泉下的迁怒吗?”夏憬厉声质问道,同时她左手扣在白骨的头顶,食指上的一枚银质指套瞬间转为黑色。顿时白骨笼罩在猩红的火焰之中,瞬间化为灰烬,连同附在其上的阴魂一同消散而去。
“阎罗手!”张老睁大眼睛,惊恐的瞪着眼前的人,失声道:“你是夏家人!”
这一刻,我觉得眼前的夏憬很陌生,很可怕,就好像厉鬼一般,浑身冒着迫人的寒气。她盯着张老冷声说:“您若坚持,我乐意奉陪!”
“不……”张老绝望的笑了,颤声说:“不了……这是命……晓儿,这是命啊!”
片刻后,夏憬恢复了平静,待指套的颜色退去,她转身向着我们走过来,脸上是一片苍白。薛辰走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她,我也跟上去,她的那双眼睛没有一丝情绪,直视着前方,看起来就像……
“交给你了!”夏憬说完便晕厥过去。薛辰连忙将她打横抱起,急切的说:“我先送她回去!”
“嗯!”我点头应下,看着他抱着夏憬远去的身影,心里百感交集。
夏憬出事,我心里既担心又愧疚,但心里却隐隐有种憋屈难受的感觉。是因为薛辰对她的紧张,还是因为我总感觉到他们对我有所隐瞒?这让我时常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很不是滋味。
一旁的小雪出声问我:“陈海怎么办?”
我朝李皓看了一眼,他有些不情愿的说:“我进去看看,小雪,你跟着林珊!”
我转身看向张老,想到他曾对我伸出援手,心里充满了矛盾。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您这样做……我看书上说,人生前业报死后必定偿还,就算她能多活几年,也总归是要死去的,到时……”
“我当然知道……可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行善一生,老来得女……上天对我不公呀!”张老突然看向我说:“你……你放了她好不好?当我求求你!”
我心里有些忌惮张老,此刻如果他再有动作,夏憬已经回去了,无人相救。小雪也朝我靠过来,我壮着胆子说:“就算我放了她,您不也没有更好的法子救她吗?总不能又……也许……”我犹疑片刻,说道:“也许夏憬有办法……”
张老望着我,无助的说:“夏家人?……好!那我跟你们走!”
我看到张老向我走来,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他意识到我的害怕,停下来出言安慰道:“放心!刚才我以身祭魂,被那丫头强行镇住,一时半会儿我恢复不了功力的!”
我想着夏憬昏迷前,既然肯放心收手,那张老这话,应该有几分可信。但我还是留了个心眼,提防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