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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里,谢清舒都没有想明白意学的授课老师为什么从一个讲课如同念经,能够令人昏昏欲睡的白胡子老头摇身一变成为白衣飘飘,长相俊美且自以为是,目光很有些高冷空洞的白衣师兄木长陌。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木长陌讲的确实不错,至少她这第一节课勉强听懂了“意”学指的是什么东西。
凡人修炼,说白了就是借助自然大道的力量,将天地间的灵气引入体内,转化成自己能够驾驭且无限积累的力量,而这股力量的大小、深浅、质量都与修炼者的领悟能力和努力程度有关。
当然,也不排除与外界的力量有关,比如丹药、法器或者攻击能力等等,而“意”学等同于丹、符、器、阵的一个种类,指的就是人的精神力量。
修士想令自己不断强大,无外乎是本体的强度高低。比如谢清舒曾看过的电视剧《方世玉传奇》,里面讲到方世玉的母亲苗翠花是个武林高手,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打造成铜皮铁骨,从小就让他日日在药罐子里浸泡,通过外界力量淬炼他的皮肉筋骨。电视剧虽然带有夸张的成分,但谢清舒相信方世玉就算不是真的铜皮铁骨,定然也比普通人能够耐打抗疼一些,这就是本体的强度大小。
其次就是攻击的招数,有人选修剑术,因剑是天底下最普通却最容易上手的兵器之一,剑道有高有低,小说上不都说“一剑胜万剑”,“心中无剑胜有剑”,“人剑合一是为道”的说法嘛,说明剑术也能算一种非常厉害的武功。
再次就是人的精神力量了,所谓的“意”便是指的精神力量,俗称灵魂的能力。意的大小强弱却不似剑术拳术或者刀法,熟便能生巧,日夜苦练总能达到一点境界。“意”靠的不仅是天赋,还有后天的培养,如同将一颗小小的种子埋在大脑之内,如何利用天地自然或者外界的力量将它灌溉,使它能够生根发芽,不断壮大,最终成为参天巨树,便与修士本身的领悟能力有关了。
听到这里,谢清舒内心忍不住开始兴奋起来,毕竟她魂穿两世,灵魂的力量应该不会太弱吧?而她想要测试自己“意境”高低的话,眼下只需走上讲台成为木长陌的测试品即可。
然而,她正想起身时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慢慢又坐下来了。
她虽然有些激动,却也掩饰不住的紧张,明明很想上台测试自己的意境高低,偏偏又没有勇气真的走上去,让木长陌使用手中的一把戒尺状水晶法器为她测试。因为无论她的意境太高或者太低,她都没有敢让别人知道的勇气。
所以,她最终还是没有动,只是面无表情看着在场所有的女弟子齐唰唰举手,目光却都落在木长陌精致的面孔上,也不知她们到底是来钓金龟婿还是来修炼的?
“这位师妹,不如由你上来测试吧。”不料,众目睽睽之下,木长陌学长偏要逆天而行,将一双修长如玉的手指越过人群点向自己,只让谢清舒脸色发黑,恨不得上台抽他两个耳光最好。
但她只是想想而已,并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上台的打算,静坐半晌后,终究拗不过所有女同学投射而来能够杀死人的嫉妒目光,只能磨磨蹭蹭的挪到讲台上,露出个虚伪的笑容问,“敢问师兄,我要怎么配合你呢?”
“配合?”似乎对这个词语感到非常新鲜,木长陌长眉微挑,却也没有多说,只是做了个伸出手臂的动作,并朝她微微点头。
谢清舒无奈的伸出右手,看着自己小的可怜的一幅巴掌,嘴角微微抽搐。
四周响起无数嘲讽的声音,夹杂着一些故意造成的搬桌挪椅声,嘈杂又纷乱,令谢清舒厌恶的皱起眉头。
刚刚伸出法器的木长陌察觉到她的神色变化,目光微转,淡淡掠过台下所有学生,顿时全场寂然,如同刹那冰封,看的谢清舒实在无语。
木长陌这才回转目光,将手中的法器轻轻放到她手上,淡声开口,“你将它紧紧握在手心后,闭上双眼,集中意念,它会根据你的意境大小给出不同深浅的颜色。”
“哦。”谢清舒虽然在心中感叹造物竟如此神奇,只是一把小小的水晶戒尺居然能够测试出每个人的意境高低,但她表面没有任何变化,按照木长陌的要求照做。
一段很长时间的寂然后,谢清舒忽然被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惊醒,睁开双眼,看着面前的木长陌露出有些吃惊的面孔,诧异的低下头,只见手中的水晶戒尺正绽放出无比耀眼的红色光芒,如同血般的颜色,顿时呆了一下才问,“这是……多少级?”
木长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手夺过戒尺道,“它可能出了故障,我先送去器峰整修,明日再试。”说罢,随手一晃,戒尺竟不知被他藏到哪里,他云袖微甩,负手沿着中间过道朝门口走去时,悠然一句,“今日的课至此为止,散吧。”
就这么散了?谢清舒目瞪口呆看着白衣飘飘的身影渐行渐远,所有女弟子纷纷追上去,如同马蜂窝般的教室,叹了口气,自顾自回到桌上,抱起《大罗传》朝回路走去。
她在宿舍等了片刻,直到夕阳西下,日落西山才看到一脸疲倦的木缘灵推门而入,见她竟站在窗前犹如木雕,木缘灵诧异的问,“清舒姐姐,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刚刚抓住一些念头,勉强能够将体内灵气提取到心口位置的谢清舒就这么被木缘灵打断,不免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回过头,看着木缘灵略带稚嫩的面孔,忽然冒出一句,“灵儿,你姓木,那个大师兄也姓木,你们不会是亲戚吧?”
木缘灵一呆,失笑道,“怎么可能?你不明白,在我们家乡木是个大姓,整个镇子的人都姓木呢!而且听说在赫风洲也有许多人姓木,可能是我们的先祖迁居过去的,不算什么稀奇的姓氏。话说回来,我若真有这样一个亲戚,定会乐死啦。”
“不是最好。”谢清舒笑起来,若木缘灵真和木长陌是亲戚,她才真要头痛呢。因为在无极书院里,她第一不想见的人就是宋忆德,第二不想见的就是这位大师兄了。
不为别的,只为她不想成为公众人物,她只想安静的修炼,不被外人打扰已是求之不得的愿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