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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忽之间,大年三十就过了,大年初二的早上,天气放晴,这在CD平原上的冬季是少有的。周一帆也难得在家里一觉睡到自然醒,他醒来的时候,太阳真的照到屁股上了!他翻身下床,去洗漱,刷牙,穿衣,然后下楼。
只听见有几个人在客厅里说笑,他知道,是镇里的几个邻家和他姑姑来了。他们见到周一帆,都说到:“哎呦,这是一帆吧,都长成这样了!几年不见,要不是在家里见着,可都认不出来了呢!”
周一帆忙说道:“各位婶婶阿姨好!”
然后他姑姑亮起一个响亮的声音道:“一帆,不认得姑姑了!”
周一帆随即道:“哎唷——怎么可能,这不是小钰姑姑么?几年不见,你倒是长漂亮了!也长胖了!”
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姑姑道:“哎,你都变得这么能说了,记得你小时候,看见生人都会害羞哩!”
其中一个女的道:“哎,人都是会变的么?人家是学校里出来的高材生,说话自然与我们不大一样!”
其中一个附和道:“就是嘛!”
姑姑道:“小帆现在在哪里工作?”
周一帆道:“Z城!”
她们听了,都说道:“Z城,那可是大城市呢!”
姑姑道:“小帆找女朋友没有,没有姑姑给你介绍啊!”
周一帆听了只是尴尬一笑,说道:“没呢!”
其中一个女的道:“你找,只怕人家看不上!现在的年轻人,都主张自己找咯!”
其中另一个凑趣儿道:“嗯,也是呢,就我家那个,我给他介绍了好几个,他都不乐意,我问他是不是长得太丑了,他说他要自己找呢!”
说完大伙又笑起来,姑姑道:“小帆,你今天不去四道坝(镇里的一个旅游景点)那里看看,那里今天搞赛龙舟活动,可热闹哩!我们一会儿都去,指不定你到哪里可以淘个把姑娘回家呢!”
说完大伙又是一笑,周母道:“你要是怕在家里闲得慌,就出去找你的朋友同学玩一玩,这好天气,闷在家里干什么?”
另一个女子道:“就是,都说了‘一不出门二不归家’,今天大年初二,你不出门,闷在家里,女朋友可不会自动上门的。”
另一个妇女道:“就是,像你可就舍得待在家里罢了,我们家的那两,是呆不了家里的,每次一回来,脚都没粘到地板就有约着出去了!”
周一帆听罢不觉有些尴尬,难道自己真的有那么闷么,他不禁想。
她们在聊了会儿天,就都各自散了,周一帆吃过了午饭,周母就问他:“你今天要出去么?这么好的天气,待在家里也怪闷人的!”
周一帆走出房门,看了看天空,的确是晴朗的,除去些阴翳的雾霾之外!
他在脑海里搜寻着自己朋友同学,他打开手机通讯录,看着那些电话号码,似乎都好久没有联系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打得通。他尝试着打了一个高中玩得比较好的同学,拨通了,但是没人接。他又尝试着打了一个女同学,对方接了。当得知是周一帆的时候,对方那哥居然高兴得跳起来似的,说道:“哎哟,帆哥,真的是你!你换号码了么?这是你在Z城的号码吧!”
周一凡道:“嗯,好久不见啊,金玲,你在哪里玩呢?”
金玲说道:“我们现在在县城这边搞烧烤呢!帆哥你在哪儿呢,要不要过来跟我们一起啊!”
周一帆道:“都跟一起啊?”
金玲高兴地道:“我跟王可欣、罗兰、龙小巧她们呢?!帆哥你在家里么?在家里的话就一起过来吧?一会儿周建超、吴志新他们也都来呢!”
周一帆听罢,他是喜欢热闹的人,不免有些动心了,随即说道:“哦,你们搞同学聚会呢?”
金玲道:“嗯嗯,帆哥你忘了,今年是我们同学十周年呢!我们本来打算叫你的,可是那个时候怕你忙,来不了,也没有你电话,所以一直没有通知你呢!”
周一帆听了,突然一想,是啊,时间过得好快!高中同学都十年了!这似乎只是一晃眼的事情,人生最美好年华却已经过去了十年了!
他随即按照金玲给他的地址,坐了一趟春节特开的小巴车到县里去了。
他到的时候,他们都到了,总共有十多人,已经不少了!他们见到周一帆,虽然金玲跟他们说了,但是所有人都还是不由得一惊,急忙拿出口气来:“哟呵,这不是帆哥么,在哪儿发财啦!这么些年,同学们都以为你失踪了呢!”
周一帆十分客气地道:“哪里那里,只不过给人打小工,谋生计而已!”
然后各自谈了自己的职业和现状,都在感叹生活的艰辛和愁苦,日子过得十分不如意,怀念学生时代啊!不过他们当中也有好的,有的已经买房买车了,当然家里出钱的,有的已经生儿育女了,当然经常性吵架,有的在政府部门上班了,当然都说温水煮青蛙!巴拉巴拉的说了半天,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将近三个多时辰的饭局,从下午一直吃到黄昏,最后周一帆要去买单的时候,才见金玲已经买单了,见他过来还嗔怪他过来干嘛,她来就行了。虽然不过500来块钱,但是却令林周一帆有些感慨,为什么张口的是那么多张嘴,伸出的是那么多双筷子,掏钱包的却只有一个人!这就是中国人所奉行的所谓特色人情社会么!
吃过了饭,他们又跑到县里的高中去怀念他们的校园生活,漫步梧桐树下,曾经多少的美梦如花;青草枯萎,我们却都已经散落天涯!曾经以为最美好的时代,现在也不过蹉跎年华。女同学居然唱起来爱新觉罗·启迪的歌《再相逢》。
她们刚刚唱完,就有人提议去KTV唱歌,众人一听,觉得有趣,便又约着一起去KTV唱歌去了。她们来到县城里最好KTV霓曼世界,然后点了个大包房!周一帆走过去,打算该钱(付钱),可是周建超却在那里付钱了,他是周一帆高中同桌,两人是非常好的同学和朋友!
周建超见周一帆过来,说道:“哎哎,哪能让你来,你今天是稀客啊,我们平时都常聚的,难得你肯抽空过来看看老同学!”
周一帆无话了,论工资,现在应该是周一帆最高的吧;论家世,是有几个人比周建超都要好的,尤其是吴志新,他继承了家业,现在在县城里开了一家玻璃厂,年收入不下数百万。但是那几个人却都躲得远远的,仿佛这事儿跟他们没关系似的!他不禁不得不感叹小资阶级的尖酸,小老板的算计,又感叹人情社会的可怜!
突然想到韩寒在《三重门》里说的:“中国人在饭桌上吃饭的时候都是兴高采烈的,但是一轮到买单的时候就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