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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女看着面前的牛郎,忽然之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只觉得眼前的人,眼前的事,都有些陌生,仿佛所有的事情都事物了意义一般。
场面一度十分沉默,直到织女开口,才终于打破了沉寂,“其实,我很早就想了断了……”
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有些尴尬,牛郎不知道该如何说,只得沉默着,看着面前的人,心中多了几分沉寂,“只是,一直都放不下……”
就像是一块哽在自己咽喉处的石头一般,吞下去,伤身体,吐出来却舍不得,林瑶如今便是这般的心态,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只觉得自己的未来很是灰暗,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意义一般。
林瑶看着面前的侄女,仿佛透过织女看到了织女包裹的真心,就算世事艰难,织女也一直没有想过放弃,最终却是支撑不下去了。
织女抬起头,看着牛郎,捂着自己的心口,一字一句地开口,“……可是,我舍不得……”
目光很是缱绻,织女看着牛郎,目光中多了几分舍不得,牛郎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上前握住了织女的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这又是何必呢……”
低声的叹息,满满的全是无奈。
牛郎终究还是妥协。面对这般痴情的织女,饶是牛郎再铁石心肠,也没有办法对着眼前的人狠心,织女心中有多么酸涩,他知道。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为清楚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织女心中的痛楚,刚刚的共情,牛郎能够感受到织女心底中一次又一次的悲痛。
“傻姑娘……”
牛郎这般说着,动作却是十分疼惜,像是舍不得眼前的人儿一般,“你这又是何必呢?”
这时候,牛郎才醒悟过来,原来织女留下的后路不仅仅是想为自己留一个后路,而是不想斩断他们之间的情缘,若是林瑶真的将他们之间的情缘斩断了,织女还能够将自己的情缘连接起来,这才是织女当初留下这一条后路的缘由。
牛郎想清楚一切之后才觉得眼前这女孩真的有些傻,但是却是他的宝贝,全世界最最珍贵的宝贝。
“你……”
牛郎不知道该怎么说,林瑶看着这一对苦命鸳鸯,心中多了几分若有似无的叹息,果然传说背后都是无数的血泪。
织女站起身,将眼中的眼泪擦掉,然后将林瑶体中的力量取了出来,“你们回去吧,不用管我们了,这就是一个死结……”
的确,林瑶有办法将这个死结剪短一次,却没有办法一次又一次都将牛郎和织女之间的情缘斩断,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别人插入对这件事情的解决没有什么益处。
“嗯,你们保重。”
相比于这儿,林瑶更加放心不下的是那个世界,苏晨显然也很急迫,但是他还没有忘记自己为什么来到这儿,“这儿还有两个人,冥姬和孟婆,不用管了吗?”
那两个人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能够将林瑶留在这个世界,但是如今,织女却要送走他们两个人离开,冥姬和孟婆绝对不会这般轻易让他们离开的。
正所谓,说曹操曹操到。
冥姬和孟婆出现在众人面前,孟婆依旧那么美艳,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大概还是阳光太过毒辣了,她们虽然能够在阳光下行走,但是绝对还没有到能够抵御阳光的地步。
“你们怎么来了?”林瑶最不难烦看到的就是这两个人了,一看到她们,林瑶就会想到阎落,一想到阎落就会想到扶桑,一想到扶桑就会想到扶桑被自己毁了一魂一魄,现在整个人都躺在病床上,心情真是糟糕透了。
“怎么,我们不能来吗?”冥姬开口,特别找虐的语气,“难道这地方就只能你们来吗?”
“……”林瑶不说话,只看着孟婆,在这两人中,孟婆才是主角,林瑶才不屑于跟一个虾兵蟹将费口舌,降低自己的身份。
“你们要回去了?”
孟婆一开口,桃花眼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浅浅的魅惑,煞是撩人,只不过在场的男人不是佳人在怀,就是心有所属了,孟婆这一招可谓是毫无用处。
“嗯,有何指教……”林瑶的语气很是不好,恶狠狠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你们要是想要拦着我,那就直接动手吧……”
林瑶将沉睡的雪漫唤醒,被打扰的老祖宗很是不满意,但是看到林瑶,火气还是降了一大半,对自己的造物,尤其是自己最满意的造物,雪漫的容忍度还是很高的,“什么事情?”
“帮我解决两个麻烦……”
林瑶说完之后,身体的气势整个一遍,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这人绝对不是林瑶,林瑶是绝对不会有这般骇人的气场的,雪漫睁眼,眼中有一闪而过的血煞之气,转瞬即逝,但是还是被孟婆看到了。
孟婆开口,“哟,这不是雪漫老祖宗吗?老祖宗怎么有时间?”
雪漫如今不过是强弩之末,也就只有林瑶这个傻子才会觉得雪漫如今还十分厉害吧?孟婆看着面前的雪漫,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怎么,还想要过两招吗?我只是不想让你去打扰公主殿下罢了……”
如今,公主殿下应该正在布阵,只要那个阵法完成,公主殿下就能够彻底摆脱雪漫的控制,再也不必受雪漫的影响。
雪漫蹙眉,挥手就是一下,打算教孟婆做人,孟婆笑了笑,抬手,很是轻松地接下了这一招,“老祖宗的功力好像退步了?这么轻?是挠痒痒吗?”
孟婆说着,不再跟面前的雪漫开玩笑,挥出一招,用了百分之百的力气,雪漫只觉得这一掌下来,她怕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雪漫身为造物主,不会轻易死去,但是这个世界却会毁在她手里,失去了自制力的她肯定会疯狂地吸收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原本就是她的一部分,那些力量定然是极其渴望回归本体的,可是一旦雪漫这般做了,这个世界,这个宇宙,所有的一切都将要毁掉。
雪漫是绝对不可能这般做的。
正犹豫着,雪漫身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人,一如当初,挡在雪漫的身前,吐出鲜血,雪漫只觉得自己这个人都是懵逼的,为什么这个人会出现在这儿?
“吴非……”
雪漫看着面前的人,就像是当初不明白一般,现在的雪漫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吴非在明明知道她不会死亡的情况下还愿意站到自己的面前,对自己挡下这一击,要知道,造物可是会死亡的。
特殊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世界的造物主,其他的,都会死亡。
雪漫的眼中蓄满了泪水,“你这又是为了什么?”
千百年前,雪漫就想问吴非这个问题,可是那一次之后,吴非就彻底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一般,雪漫挣扎过,最终只能沉睡,就连自己都不敢再相信那些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造物主,大概天生就是孤独的,没有人能够轻易靠近造物主,更没有人能够在靠近造物主之后还能够全身而退,更没有人能够轻易让造物主动情。
造物主是宛如上帝一般的存在,即使造物对上帝动了情,上帝也不会将自己的目光落在落在一个人的身上。
因为,上帝是博爱的。
因此,上帝是一个合格的造物主,雪漫是一个不合格的造物主,雪漫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吴非一个人的身上,用自己身为造物主的特权,为吴非一再破例,当吴非成为雪漫的特殊之处的时候,雪漫就不再是一个合格的造物主了。
身为上位,自当博爱,而不是把对苍生的人都给了一个人,甚至为了这个人竟然试图毁灭世界,因为雪漫竟然想让吴非也成为造物主,她想要毁了这个世界,重新缔造一个属于她和吴非两个人的世界出来。
呵,女人,不管处于何种地位,都是这般感性。
因此,天道产生了,天道代表的是这个世界的诉求,这个世界不需要这般不合格的造物主。
这便是当初的真相,也是天道不愿意接纳雪漫,一定要毁了雪漫的缘由,因为雪漫身为造物主,对这个世界有太多的影响了。
吴非躺在雪漫的怀中,大口大口地咳出鲜血,“……我对不起你……”
等待了千百年,竟然等到了一句道歉,雪漫摇头,“我不要这一句……”
织女站在一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其实她想要不过就是一个答案罢了,当初你们到底为什么会分开……”
织女对当时的事情也知道一些,不过时间久远,有些事情,竟然有些记不清了,织女看着面前的吴非和雪漫,突然觉得眼前的两个人竟然与自己和牛郎有些相似,都是一般的可爱,这般想着,织女不由得多说了两句,“我看着,你怀中的人,伤得似乎不轻呢……”
“咳……”吴非咳嗽了一声,立刻又吐出了一口血,鲜血仿佛不要钱一般。
原本分离出一个神魂已经是十分勉强,如今,又受了孟婆一击,吴非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地流逝,吴非开口,多了几分无奈,“当初,是因为天道……”
其实,有关当初的事情,《弑天》中其实提到了一些,只不过雪漫那个时候浑浑噩噩,竟然没能够看清楚,那里面有一个情节就是天道找到了吴非,希望吴非能够将雪漫消灭,天道已经容不得这位胡作非为的主人了。
说起来,阎落如今胡作非为倒是极大部分是雪漫的缘由。
吴非却不同意,硬生生在天道的手下护住了雪漫,只不过却付出了自己的神魂,能够影响雪漫的人是自己,只要自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不是吗?
吴非这般想着,硬生生受了天道的攻击,只对雪漫留下了一句话,“在忘川河边,等我,我会去找你的……我……”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雪漫就已经被吴非提前布好的阵法传送走了,天道面对吴非倒是很人性化,不得不说,天道是被眼前的吴非震撼到了,从来没有一个造物愿意为了自己的造物主去送死。
“若是千年之后,天忘记了你,我便放了你……”
天道说完之后就去睡觉了,天道并不是每时每刻都盯着下界的,更多的情况下,天道都是在睡觉,有一次,吴非还问过天道,天道倒是极为怨念地看了一眼吴非,“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和雪漫,我根本就不会出现……”
雪漫这时候才算是知道了当初的事情,眼泪滴落下来,她万万没有想到,原来是因为自己过度的宠爱让他们两个人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可是,喜欢一个人不就是想要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摆在那个人的面前吗?
话虽然是这般说,但是雪漫的身份实在是太过特殊了,她眼中最完美的事物便是这世界了,因此,名副其实的江山为聘,只可惜,吴非根本承受不住这么大的礼物,因为吴非也是这个世界的产物,若是这个世界都不存在了,那么吴非也就不存在了。
“不要哭泣,”吴非低声咳嗽了两声,开口,哄着眼前的女孩儿,在吴非的眼中,不管雪漫的身份究竟有多么令人害怕,她依然是他的小女孩儿,“我原本就不应该存在……”
只因为当初雪漫创造他的时候看着世间的小情侣那般甜蜜,忍不住笑了笑,由此牵出一段孽缘出来。
“就让我回到你的怀抱吧……”
吴非说完这句话,整个人消失在原地,雪漫只觉得吴非回归了自己的怀抱,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死后都可以去轮回,但是像吴非这种原本就属于造物主的东西,死后就会回到造物主的身体之中。
没有人知道,当初创造吴非的时候,雪漫分了一丝神魂给吴非。
雪漫看着面前的孟婆和冥姬,眼中闪过几分杀意,“尔等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