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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口周伟就觉得后悔。他从来不是那么莽撞的人,以日前林戈在娱乐界的身价,其实欧瓦根本用不着对他假以辞色。不过周伟又有点犯贱地期待欧瓦骂他,见多了这个青年友善认真的样子,他更想看看当站在另一个高度的时候,欧瓦会不会有所不同。
然而欧瓦只是看着他,没有任何生气的模样,反而是好脾气地说:“不是…失踪。你是在…为我…担心吗?”
周伟感觉自己一下子被刺伤了,像一只炸毛的猫那样竖起防备,冷冰冰地看着青年,微嘲道:“担心?我为什么要为你担心?”
欧瓦不说话了,就算进行了自我觉醒,已经正式迈出了那一步,它也依然对周伟的行为感到不解。
明明从周伟的身上,它已经感觉不到什么恶意,系统的分析也诊断出周伟为绿色信号,可是为什么对方还是这么的……不依不饶?
还是……需要更加适应人类的情感啊,欧瓦一边这么想,一边看向身边的林戈。
林戈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有些毛躁沉不住气的年轻人了,在经历了无数大风大浪之后,他就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学会了怎么保护自己。
在欧瓦消失的那3年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怎么保护欧瓦的问题。
这几年他拼了命地努力,一直在期待着奇迹,一直坚信着欧瓦会回到他的身边。现在这样执着的相信终于有了回报,欧瓦就站在他的身边。
对周伟,林戈也慢慢放下了敌意。一来是这些年周伟没有对他出手,二来是从周伟的某些表现看,对方似乎也不完全是那么的讨厌。
但这个时候,面对欧瓦疑惑的眼神,他却只是笑了笑。
周伟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欧瓦的秘密,所以他不明白林戈为什么要对他笑,相反的他有些恼怒,于是更加恶声恶气地说:“欧瓦,你别忘了我在追求你。”
他加重了“追求”两个字,意料之中地看见林戈面色不善地盯着他看,简直想要畅怀大笑。
但林戈也只是那一瞬稍微生气了一下,随后也就平静了。他的小瓦,那是和他走过了数不清的艰辛才最终确认感情的人。而他也相信,不论周伟怎么样,身为机器人的欧瓦都不可能因为利益,因为金钱和权利而扔下他。
欧瓦拉住想要说话的林戈,轻轻摇摇头,然后认真地看着周伟说:“我…不喜欢你。现在、将来、甚至死亡…都是…一样的。”
周伟觉得自己应该已经习惯了,可是听到这句话以后,笑容还是忍不住僵硬了一下。
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从欧瓦的嘴里听到“不喜欢”这三个字,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虽然他依然是笑得灿烂,手中的拳头却是握得紧紧的,努力不在乎地说:“哦?死了都不想和我在一起?”
欧瓦感觉到林戈紧紧地握了一下自己的手,不自觉地微微笑了一下,然后也同样回握了对方一下,让林戈安心。
“是的。”欧瓦的回答很快,声音依然温和,但是里面却带着让周伟酸涩的坚定。
这一瞬,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那些愤怒全部消散了,他想:欧瓦从来也没有做错什么。于是,这个向来玩世不恭,流连花丛,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的周二少,在又一次被欧瓦拒绝了之后,忽然笑了起来。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欧瓦不太懂周伟是什么意思,但是既然周伟这么说了,它也放下心来:“那么…祝你…幸福。”
周伟愣了一愣,看了欧瓦一眼,欲言又止后,冷哼一声,掉头就走。他走的不算快,但是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每迈出一步,和那个有着澄澈双眼的人的距离,就愈远一分。
这样也好,他想。
恍惚中,周伟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地又回到了公司楼下。
犹豫了一下,冲自己晒然一笑,他懒懒散散地又走了回去。三年了,已经三年了,他知道这三年的时间里,林戈一直都没有和任何人有过暧昧,他知道,林戈是在等欧瓦,可是明明……
烦躁地拿出一根烟,嗅了嗅,在手里把玩着。明明没有任何人知道欧瓦死了没,这个该死的林戈,到底是为了什么一直坚守着?他就不怕欧瓦是真的再也不出现了?
“总、总裁好!”
周伟皱了皱眉,回头,看到之前那个走错办公室的少年有点惶恐地向他问好。
心里正当烦闷,见对方还真把他当总裁了,心念一动,他恶作剧般地冲对方邪恶地笑了起来:“知道我是总裁还来烦我?该不是后悔了吧,真想跟我?”
少年急急地摆手:“不、不是的……”
周伟俯下身,挑起他的下巴,也不管自己站的位置是在显眼的大厅边缘,对上少年的眼睛,还想说些什么恶毒的、下流的话,借此发泄下自己心中的那股郁气。
少年的双眼很澄澈,琥珀色的瞳孔虽然不似欧瓦那样漂亮干净,可是里面的纯粹也是见惯了娱乐圈黑暗面的周伟极少见到过的。
一圈圈晕染的像山水画的线条在他的眼中发散,周伟抵着他下巴的手,情不自禁地摩挲了一下,手感比想象中来得更为细嫩,向来自由奔放的周二少想一出做一出,见对面的少年有些害怕地退了两步,他神色一凛,哼了一声,整个人往前压了一步,忽明忽暗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个才半只脚踏进了娱乐圈的新人。
“你……”
看着对方那双像极了欧瓦的眼睛,周伟越发不想停止手里的动作,根本是肆无忌惮地将手伸进了对方的衣服里,把人死死地把少年钉在墙壁上。
虽然早就知道娱乐圈的的阴暗,但是没想到这个top娱乐的总裁居然这么光天化日!才刚刚和公司签约的少年眼里透出惊恐的来,他用力想要推开周伟,但是一来,想到对方是公司的总裁,少年害怕自己还没出道就被封杀,反抗也不敢用太大的力量,二来,周伟毕竟是30来岁的人,手的力量不是一个才18的少年能够对抗的。
眼看事情要往最糟糕的方面展开……
“阿伟,你在干什么。”
不轻不重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周伟手中一顿,放开了那个新人少年,调整了一下表情这才回头,无所谓地耸耸肩:“大哥你忙完了?没什么,我和他开个玩笑而已。”
大哥?
新人少年疑惑地看了看正和周伟说话的高大的、强势的男人。
穿着手工剪裁,为他量身定制的黑色西装的周凌睿,虽然察觉到了这个新人的目光,但是他根本看也没看对方一眼,微微蹙起了眉头,他对这个让人头疼的弟弟说:“注意一点,你的风评本来就不好,别让人落下把柄。”
“知道了哥。”周伟不小了,刚才那种事,不过是他的心情极度不平稳,一时失去了理智才做出来的,现在平静下来,当然也明白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还是收敛点好。
“周总……”见周凌睿还想和周伟说些什么,他身边的小助理上前一步,小声在他耳边说道,“开会时间要到了。”
周凌睿看了看表,“知道了。”回过头沉声对周伟道,“我走了,自己把握。”
“我明白。”周伟懒洋洋地笑着,见他哥走远了,这才慢悠悠地走回小艺人身边。
“别这么看我,我确实不是总裁,但是,我也没承认过。”顽劣地冲小艺人笑了笑,他又说,“不过,捧你还是打压你,也就我一句话的事。”
周伟知道自己不是善茬,不然他不会这么开心于见到面前这个少年脸上露出的惊惧,越是看到这种想要拒绝又害怕自己前程的表情,周伟心里就越是升起一股变态的快感。
“周……”少年按压下心里的害怕,毕竟现在周伟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将他束缚住,而是像正常人聊天那样,保持了半米的距离。
“周伟。”他笑着说出自己的名字,并没有逼迫这个清秀的少年,“你最好记住这个名字,因为从现在开始,我会……追、求、你。”
“为……为什么?”小艺人愣住了,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褪去了害怕,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高挑成熟的男人。
周伟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你叫什么名字?”
“……曹向希。”
听到这几个字,周伟的表情黯淡了一下,脸上挂着的暧昧笑容,也慢慢从嘴角淡了下去,后面说了些什么,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了。
他很清楚一件事,不管眼前这个公司新签下的艺人的眼睛多像欧瓦,他终究不是那个人。
而用不了多久,这个干净透明的少年,会慢慢地变得圆滑,会渐渐地丧失现在的灵气……
年轻的小艺人不太明白这个周二少到底要干嘛,看他一会儿一副危险深情的样子,一会儿又冷漠高高在上,现在干脆说要“追求”自己了,简直是……脑子不好吧!
周伟可不管小艺人心里在想什么,“啪”地一下点了烟,吐出一个巨大的烟圈,也不管少年在一边咳嗽不停,自顾自地说:“我不喜欢强迫人,你记住我名字就行,别太快投降……我会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