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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看看,想呼唤自己脑海深处到底还有什么东西。
在一片漆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她,脑袋里像是一团浆糊,难受得紧。
周围一片漆黑,真的好怕,究竟是谁不停地在她的脑袋里盘旋,飞转……林希只能绝望而无助地看着周围的黑暗,记忆中的那个小女孩,是她吗?是她在寻找帮助吗?
“帮帮我,救救我……”这样的声音,一直都在耳边盘旋,可怎么也挥之不去。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没有用的,就算喊破喉咙,也没有人会听到她的声音,她蜷缩在角落里,独自一人,毫无依靠。如果那个时候,哪怕有一点点的火光就好了,只要有一点点的火光,她或许就能看见一切,听见一切的声音,那么,恐惧就不会是这样不断地蔓延了吧?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你是无法抉择的。命运早在你来到人间之前就已经决定了。
“林希?林希!你别吓我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你快点回来啊!”
同桌焦急的呼唤声,此刻似乎不管用了,林希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好多痛苦的概念,都无法一一抹平,脑海中的一切,全部让她痛得难以自拔。
说什么一切都可以,说什么难分南北东西,其实很多事情,都不是这样毫无头绪的,好多事情,都是有计可循的,只是,没有真正去寻找罢了。
“你刚刚是怎么了,都快把我吓死了,吓死了,下次再也不进去了。”
刚一出门,就是同桌的惊吓声,林希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也就这样吧。
“嗯,只是想起来一些事情罢了,所以没反应过来。”
“天呐!在那个黑漆漆的那么吓人的地方,你也能想出点什么?我真的是太佩服你了,你怎么就这么牛叉?!”
“嗯。”林希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含糊其辞,其实有些话,是说不明白,即使说清楚了,也不一定能理解过来,所以,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忧伤。
常常在想,是不是有时候该把一些事情罗列清楚,该把自己的回忆收管好,至少不至于在关键时刻,跑出一些你并不熟悉的陌生的回忆。
那会觉得,自己都变得陌生起来,如果连自己都无法相信,那么还能相信谁呢?
说到这里,当她们从那个小黑屋出来的时候,其实已经天色暗下来了,同桌被带走了,而她一个人独自在这寂寥无人的晚上,闲逛。
说是闲逛,还不如说是消化,消化刚刚所看见的一切。
“哎,林希,我先回去了,你回去的时候,要自己小心点。”这个时候,还记起来当时同桌说的话,好吧,记得了。
只是,抬起头,看看这昏暗的天空,又忽然觉得,那一切都变得那么模糊,她该去哪里?
天已经很黑了,林希依然徘徊在车站,不知何去何从。当末班车在林希面前时,林希提起书包,准备上车,刚买上一步却又退回。在现实与逃避之间林希选择了逃避。
她其实想回去那个地方看看,但是,脑子里的路线真的很模糊,所能想起来的东西也很少很少,所以,根本没办法按照脑袋里的东西,来复原全部的过程,只能一个劲地徘徊在,究竟该不该回去这个问题上。
林希坐在车站里,看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好奇怪,霓虹灯一遍遍重复着原先的动作,一遍遍刷新这原先的色彩,仿佛什么都没有变,其实已经瞬息万变,只是尽在不言中,尽在不言中,林希的“言”又从何而起。
那些记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跑出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消失,总是到了心的极限,才会有这样的感觉,好像真的,又一次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
一个她不认识的自己。
问蓝霂玖,他会告诉自己吗?还是说当时的记忆,已经消失了?年纪太小的缘故吗?
林希不甘心只做一个玩偶,更何况林希不是玩偶。林希一定要找到属于自己的记忆。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人如潮水的街头,忽然间恍惚,悠悠的忘了时间。
一辆藏青色的保时捷突兀的停在面前,林希起身拍拍屁股准备走人。车却突然打开了,他又再次出现在林希面前,还是像第一次那样风尘仆仆的,不,应该说是英俊潇洒的,出现在林希面前。
那天,他受伤了,当时的场景记忆犹新,那时身上的伤早已康复了,可是,她问过他,他却怎么也不愿意说那些过往。
还记得当年,他带着自己去修罗街的时候,当时看见的那个角落,那个甚至不能称呼为残忍的地方,却看到了一个不敢相信的事实。那时,有个小男孩,被打得头破血流,真的,流了好多血,可是蓝霂玖却没有去帮助他。
那时的场景重新放一遍,她还是会疑惑,当时为何不能救了那个孩子。
只是,现在想来,同样是这样过来的他,应该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吧。
好多事情,就这样轻轻地留下了足迹,然后一切都变得平静。
她的眼睛里,带着好多的光芒,带着好多的想法,可是,这一切,却也因为种种原因,而慢慢地消失了。
曾经的他,经历过什么,那是她永远都无法回去的时间,那是她永远都不能理解的过往。可是那一切,从让她觉得难受,她想知道他的所有,了解他的全部,就像是对自己那段并不清晰的回忆一样,都是执着的点。
眼眸里流动着霓虹灯的光彩,肤白如雪,樱红的唇,浅浅的剑眉,高挺的鹰勾鼻,以及两个大大的酒窝。站在林希的角度,蓝霂玖这样看啊,真的,如果换上长发,或许还是一个大美女,甚至比女人还要美。
但是,她呢?什么都没有,怎么比得上过去的自己。
此刻,她的心有些动摇,不安地抓着自己的手,左立不稳,精神有些不济。
林希,还是当初的那个林希吗?
还是当初那个信誓旦旦说要守护蓝霂玖的林希吗?
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当年的那些勇气,都到哪里去了?
当时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被抛弃了,因为自己是替代品这个“事实”,尽管有些人说只是谎言而已,可也因为这个,所以才让她感觉到了长久以来,那种潜藏在心底的不安的因素,他会不安,她会害怕,这都是人之常情。
就在林希思想的罅隙里,他的脸清晰地出现在林希面前。
飘逸的黑发散落在额前,黑色的瞳孔闪着奇异的光芒,唇粉如樱花,肤白如雪,似乎有些透明,仿佛弹指可破,灰棕色的休闲装穿在他身上透着慵懒,随意,现实。有一种亲切地感觉。
纤长的手指摘下墨镜,开口就是一句:“上车啦。发什么呆呢!快点上来!太晚了。”
林希又提了提书包,准备走人,她想一个人静一静。这个时间,如果和他待在一起,什么都思考不了。
“在闹别扭吗?”他似乎在撒娇,也许面对它,数千个女生都会毫不犹豫地拜倒在他的牛仔裤下,很可惜,林希并非其中一个。
“不是,只是在思考一些问题。”
林希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脸上的神色看起来并不怎么得劲,神色淡淡。
“什么问题?”
对于蓝霂玖的话,她似乎并不想多做理会。摇了摇头,继续沉默。
“当然啦,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为了表示他的可信度,他还举起了双手,用力表示赞成。
“我的过去,我想知道我的小时候,再小一点的时候的事情。”
这个问题,让蓝霂玖变得冷静下来了,他不再像是刚才那样嬉皮笑脸了,反而整个人都成了一脸严肃的大胡子大叔,大叔人格出现。
“这个,怎么突然会想起要问这个?”
林希就知道,他会这样,不过,她还是无关紧要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因为今天去了学校里的一个地方,就在那里,好像想起了什么,黑色的小房子,让我觉得恐惧,我感觉自己在喊救命,根本停不下来,所以,我想知道,当时发生过什么?”
“那个啦,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我遇见你的时候,你已经十一二岁了啊!那时候你不是自己也有记忆的吗?”
“那时候的记忆当时是有的,可是,还有一段,应该是在什么时候?”
林希坚持,她一定要问清楚,到底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尽管可以放弃过去,像现在这样活着,可是没有记忆,永远感觉缺了什么,而就这一点,让她感觉到了无尽的空虚和不安。
为了让心更加完整,她决定,一定要把曾经遇见过的发生过的一切,都找回属于自己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