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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顾时雅的安全,顾北北决定无论是不是陷阱都要去看看。临出门前,她又不死心的给森特拨了好几通电话,可是一直都没有人接听。直到最后一通,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有人接了电话,虽然对方的声音很虚弱,但顾北北还是听出了那是森特的声音。
“森特,是我,顾北北。你知道我大哥在哪儿吗?”她焦灼的询问出声。
“顾小姐……”森特似乎说话很费力,甚至吐字都那么不甚清楚。
“森特,你怎么了?我大哥人呢?”顾北北察觉到森特的异状,一颗心不禁揪的极紧。
“小姐……救总裁……昂龙……”森特虚弱的开口,突然又失去了声音,手机里只剩下顾北北急切的呼唤。
如果她猜的没错,森特的意思是大哥被昂龙的人给带走了。顾北北顿时慌乱了,很明显森特已经失去了意识,现在她必须赶到手机短信上的地址去救大哥。
昂龙的首领纪谨言,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大哥?顾北北已经没有思考的时间了,她紧紧地握着手机,向门外飞冲了出去。她脑子里的第一印象就是:找对门的大叔!
然,当她打开自家公寓的大门,想要敲门找奥斯格斯的时候,这才豁然发现,奥斯格斯家的防盗门居然自动开启了。顾北北后再才知道,原来他们两家的门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装有特殊仪器的,只要她开门,奥斯格斯便会在第一时间发现。这也是后来无论顾北北怎么小心翼翼,也逃不开奥斯格斯追逐的原因。
“大叔,我要去一个地方,很重要!你可以带我去吗?”顾北北迫切的看着他,生怕下一秒钟出口的会是拒绝。
奥斯格斯沉默一会儿,而后惜字如金的吐出两个字来,“能!”他没有问顾北北要去哪里,因为他只要确保顾北北不去顾家和不良场所,其他的地方他都可以送她过去。这是纪谨言交代的,可就是因为这句交代,后来让纪谨言感觉异常惆怅。
然而事实证明,奥斯格斯的判断是正确的,因为顾北北去的地方确实不属于不良场所,只不过就是破坏了纪谨言的计划而已。
顾时雅晚上的时候原本是要招待梅吉兄弟去找乐子的,但是却不想半路遭到昂龙组织的偷袭,当他们看见艾德森的时候,齐齐的阴森嘶吼:当初在他们就要干掉上任昂龙首领的时候,就是艾德森的出现让他们功亏一篑,而且梅吉兄弟中的一个人还因此断了一条胳膊。今天仇人相见,自然是分外眼红。梅吉兄弟立刻冲出车外,对着艾德森追杀过去了。
顾时雅骤然惊觉不对,对着森特突然大吼道,“糟糕!我们中计了!快……”
还不等他说完话,他们的车子周围便瞬间使出四辆重型卡车,像是约定好的一般,轮番上阵,对着顾时雅的奔驰重重撞击。奔驰车子被撞倒扭曲变形,而坐在车子里面的人则随着车身的摇摆而晃动着。
突然有一个重击,森特的头用力撞在了玻璃上,刹那间血流如注,他整个人就这样晕厥过去了。当顾北北打来电话的时候,森特这才迷迷糊糊的醒来,然顾时雅已经不知所踪了。
当奥斯格斯带着顾北北一路冲击,向指定的地点赶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到不行了。顾北北红着眼眶,一双小手紧紧地揪着自己胸前的衣服。这一刻她感到无比的绝望,生怕延迟一秒,大哥就会这样命丧他手。
奥斯格斯将油门踩到底,那种速度即便是纪谨言飚着车子也不一定能够赶得上。顾北北惊魂未定的喘息着,细微的哽咽声溢出了喉咙,“大叔,纪谨言为什么非要置我大哥于死地?”
“因为他该死!”奥斯格斯向来话很少,简洁扼要,毫不拖泥带水。
顾北北小脸惨白,她不明白他儒雅的大哥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觉得他该死。她冰凉的手指紧紧的握着手机,小小的身子不断瑟缩着。她在心里暗暗悲戚恳求着老天不要把她的大哥带走……
顾北北不是没有想过事先给纪谨言打个电话,恳求他放过顾时雅。但是,她又担心纪谨言不但会在手机里拒绝她,甚至有可能会派人半路拦截,不让她赶过去。权衡利弊,她决定等见了面再求他。即便是搭上她顾北北的这条命,她也要去救顾时雅。
狂风伴随着海浪的击打,汹涌的浪花不断撞击着悬崖,那悲鸣的呼啸犹如天崩撕裂的怒吼,片片雪白的泡沫犹如万马奔腾一般,狂烈的向前冲击。
纪谨言宛如暗夜的森寒的恶魔,一双嗜血的眸子闪现着兴奋的幽光。他是炼狱的尊王,享受着敌人临死前的卑微挣扎。他拒绝了有人提出的一枪毙命,在懦弱的敌人面前,他更喜欢用匕首割断筋脉,敲断骨髓,划破脸庞。然后安静地看着敌人的痛苦的嘶吼,带着恐惧的神色慢慢死去……
顾时雅经过刚刚的一番暴打折磨,已经是鲜血淋漓,狼狈不堪了。纪谨言手中的匕首闪烁着森寒的冷光,映衬着他满身鲜红的血迹,涣散出一股诡异的寒光。
“顾时雅,真想不到,原来你儒雅外表下竟有一副这么耐打耐揍的身子。看来,爷的力度轻了点……”招招手,纪谨言又换了三个身强力壮的黑衣猛男。据说,这是昂龙组织里身手最好,下手最狠的三位,“给我好好招呼着,可别怠慢了客人。”纪谨言说的不快不慢,但是那副玄寒的嗓音就恍若来自地狱的恶魔发出的催命符。
即便处在这么狼狈的状态下,顾时雅的脸上依旧带着那副儒雅的浅笑。只是现在,那浅笑因为疼痛而有些扭曲,“纪谨言,记得保护好你自己,可别死在纪锦枫手里。”他不希望自己死了,纪谨言跟着丢了性命。毕竟,他的需要有个人来保护。
纪谨言深邃的眸子一闪,旋即笑的张狂,“顾时雅,你放心,爷会惬意的活着,你就安心的去找阎王老子喝茶下棋去吧。”
“那就好……”顾时雅艰难的从地上站起身来,身形不稳的晃了又晃。一个踉跄,又脚步不稳连连后退数步,整个人狼狈的跌坐在了地上,“那就好,哈哈哈……哈哈哈……咳咳!”他仰天长啸,闷闷的胸腔里再度吐出了大口大口的鲜血,“纪谨言,动手吧!”
纪谨言神情自若的开口,看着顾时雅那副笑对死亡的模样不禁有些烦躁,“顾时雅,你还有没有遗言?”
顾时雅听到遗言两个字有些呆愣,他满脸污垢盯着纪谨言,刚刚悲凉的眸子骤然柔暖起来,“好好照顾北北,那丫头太天善良,别亏待了她。”淡然一笑,面对生离死别,他的心境难免出现几分凄凉:他的小丫头,大哥居然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说完了?”纪谨言盯着他,眸色一沉,那副样子像是要动手了。
“纪谨言,我顾时雅死不足惜。只是我希望你想清楚,我死或者不死,那一枪下去对谁最有利。我的小丫头斗不过你高贵的公主,如果你照顾不好他,就把她还给顾家……”他的眼神很温和,就连说话都是那么温声细语。
眼看着站在他身边的三个人就要动手,顾时雅仰天长啸,对着乌云密布的夜空凄厉的嘶吼道,“小丫头,如果有来生,大哥定与你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狂风吹过,三个壮汉拳打脚踢的对着顾时雅就是一顿狠揍。如果这一顿拳脚交加他顾时雅可以熬过去,那么接下来面对的就是挑断首金和脚筋。疼痛满布全身,顾时雅依旧是扬声大笑,阴霾充满黑暗的天地间只剩下他悲凉的笑声……
“不!大哥!!!”随着灯光打来,传来的便是顾北北撕心裂肺的吼声。
“老大,是顾小姐!”赫德循声望去,就看见顾北北从车上下来,就要往这边来。
“拦住他!别让她靠近!”纪谨言玄寒的眸子里射出凌厉的森光。
顾时雅也看见了顾北北,但是他嘴角的从容却消失了,“纪谨言,动手吧!别让我成为北北的负担和把柄!”顾时雅重重的吐了口血,他看得出来纪谨言很在乎顾北北,绝对不可能当着顾北北的面弄死他。
赫德带着几个兄弟去阻止,但是奥斯格斯却护着顾北北利落的躲开了他们的攻击。在整个昂龙里,最没有人敢惹的就是奥斯格斯。一是他拳脚功夫了得,二是他用药异常精准。在他懒得动手的时候,只需洒些粉粉沫沫,对方就全部瘫软在了他的西装裤下。
赫德在跟他对峙的过程中,也是提心吊胆,他可不想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就这样晕厥过去:那多丢脸啊!
话说回来,奥斯格斯之所以这样帮着顾北北“大逆不道”,只因为她的一句话:如果大哥死了,我就去陪葬!他的任务就是保证顾北北的安全,所以,他绝对不可能让顾北北出现分毫的伤害。
而在顾北北的眼中,爱情固然重要,但毕竟不可能成为一个的全部。失去了爱情,生活还可以继续;可是一个人一旦没了生命,那么这一辈子就算已经完了。所以,她可以让纪谨言恨她,但绝不能当大哥去死。
纪谨言看着奥斯格斯袒护顾北北的样子,不由得嘴角勾笑。可是却又异常忧郁:这个二愣子,如果不是他不是真心想要了顾时雅的命,他还真不知道这家伙究竟是帮他,还是害他了。只是,小东西怎么会知道这里的?纪谨言不禁蹙了眉头。
“纪谨言!你究竟是不是男人?你动手啊!”顾时雅焦灼的催促,让一旁的昂龙的人大感困惑:这年头还有这么求死心切的?!
纪谨言将深邃的目光看向顾时雅,耳边传来顾北北的惊声尖叫:我顾时雅死不足惜。只是我希望你想清楚,我死或者不死,那一枪下去对谁最有利……
如果顾时雅死了,顾北北会恨他一辈子,也许他们的感情真的就这样完蛋了;可是,如果顾时雅不死,那么顾北北势必会为顾时雅向瑟琳娜开的那一枪赔罪。再加上瑟琳娜不孕的谎言……
纪谨言怔怔的看着顾北北在奥斯格斯的掩护下向他这边飞扑过来,她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锐。纪谨言身边的人想要去阻止她,可是却被奥斯格斯一脚给踹了老远。
顾北北跑到纪谨言面前,她用力地抱住他,泣不成声道,“纪谨言,我求求你,放了我大哥吧……”
纪谨言死死地盯着她,海浪的声音依旧咆哮着,狂风呼啸卷起千层浪花,可是悬崖上却陷入了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没有吭声,只有顾北北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哽咽嘤嘤嗡嗡的。
“纪谨言,只要你不杀我大哥,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我求求你了……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大哥的命,我愿意代他去死……”
赫德深深地叹了口气,知道纪谨言绝对不可能把瑟琳娜受伤的事情告诉顾北北。于是,他代替纪谨言开了口,“顾小姐,你别难为老大了。顾时雅在对着瑟琳娜开枪的那一瞬间,就注定了他悲惨的结局。瑟琳娜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我们昂龙哪有不报仇的道理。”
赫德没有把瑟琳娜的谎言告诉顾北北,其实,如果不是看着纪谨言为难,赫德原本也是不打算把这件还没有查清楚的事情说出来的。毕竟,这一切也有可能是瑟琳娜策划的,而顾时雅不过是好巧不巧的做了替死鬼而已!
沉默了许久,纪谨言这才沉重道,“顾时雅必须死!这是他欠瑟琳娜的!”当着顾北北的面,纪谨言就要再次挥刀,可是却被赫德制止了,“老大,我来吧。”很明显,赫德并不希望纪谨言为难。
然,当赫德改变纪谨言要挑断顾时雅的手筋脚筋的决定,拿出枪对着顾时雅的脑袋时,顾北北推开纪谨言,“扑通”一声跪在了赫德面前,“不管大哥做了什么,我都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如果你真的要杀掉我大哥,就先一枪杀了我吧。就当是你对我的仁慈,我求求你了!”
顾北北的话顿时让所有人僵住了:顾时雅热切的看着她,没有想到自己的丫头居然愿意为自己殉情。这一刻顾时雅觉得死得其所!而纪谨言则顿时不淡定了,如果说,他之前没有想真的要弄死顾时雅,那么他现在恨不得他死的干净!
该死的顾北北!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人殉情,是当他死了不成?!额头上隐忍的青筋在暴动,他愤恨的看着跪在海风的顾北北。她凄美如秋叶,可是看在纪谨言眼中竟是这般刺眼!
天已大亮,顾北北站在窗前愣愣的发着呆。天空依旧阴沉的让人感到压抑,几缕秋风吹来,她不禁打了个冷颤。然,她并没有离开床前,一双悲凉的眼睛依旧毫无焦距的看着远方……
大哥的命是救下了,但是她的心却撕成了碎片。昨晚,当她苦苦哀求赫德先杀了她以后,纪谨言像是发了疯一般将她拖拽到了车上,宛如对待一个破布娃娃狠狠地丢尽了车厢内。她不怪他的粗暴,她清楚的知道是她让他为难了。
从昨天回来到现在,纪谨言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过,甚至是一眼都没有停留在她身上。她该怨谁?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吧。
当赫德进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顾北北这般凄凉的模样。他微微叹了口气,将早餐搁在了桌上,“顾小姐,你一晚上没睡,吃点东西休息会儿吧。”
顾北北回过神来,看着赫德布满血丝的眸子不禁硬挤出一抹虚弱的浅笑,“谢谢你。”微顿,她又缓缓开口,“昨天晚上让你为难了,对不起……”她的声音很小,带着艰涩的苦楚。
“顾小姐,你这话不应跟我说。为难的不是我,是他。”一边是恩师的女儿,一边是心爱的女人,想必纪谨言心里也不好受吧。
微垂眼眸,顾北北一双迷蒙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的脚尖。她漂亮的眸子里轻染泪水,心在此刻纠结难忍。
赫德看着她这幅模样有些不忍,于是安慰道,“顾小姐,别难受了。你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换做任何人也会这样的。其实,你细想想,咱老大爱上的不就是你这份纯美善良吗?”
顾北北抿抿唇没有作声,如果真是这样,那纪谨言的怒意又从何而来。她苦笑一声,而后神色黯然道,“赫德,瑟琳娜她也在这里吗?”当昨晚她听见赫德说是,大哥开枪射击了瑟琳娜,她的一颗心骤然变得冰冷。至于,大哥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有点困惑,却也有几分明了,“我可以去看看她吗?”她问的小心翼翼,整个人不由得充满了歉疚。
“还是别去了……”如果纪谨言的推测是真的,顾北北怎么能斗得过瑟琳娜。可是如果是假的,以瑟琳娜现在的脾气只怕也不会让她好过。站在顾北北的立场,赫德是不建议她去看瑟琳娜的。
但是,顾北北以为赫德不希望她去看瑟琳娜,是因为怕她伤害到瑟琳娜。她咬紧下唇,暗淡的小脸上满满的写满了愧疚,“我保证只是去道歉,绝对不会伤害她的。”
赫德微愣,旋即苦笑道,“我是担心瑟琳娜会伤害到顾小姐。”
顾北北错愕的抬头:“她受伤了,怎么可能会伤害到我?赫德,我求求你,你带我过去看看她吧。”她一双渴求的眸子看起来异常可怜。
赫德看了一眼桌上的早餐:“那你先吃饭,我待会儿过来带你出去。”说着,赫德就往门外走,还不忘叮嘱道,“一定要都吃完。”
顾北北实在没有食欲,可是为了能够见到瑟琳娜,她隐忍着吞下一口口食物。眼泪混合着心酸,一滴滴滑落。纪谨言站在角落里,透过玻璃看着顾北北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老大,怎么不进去?顾小姐的精神似乎并不好。”赫德微微蹙眉。
纪谨言瞪他一眼,旋即离开了。赫德紧追几步,看着纪谨言阴沉的脸色再度悠然开口道,“其实老大不关心她也是应该的,她大哥犯了那么大的错,她如果太好过岂不是罪过了?”
“屁!”纪谨言骤然停下脚步,回头恶狠狠地瞪着赫德,“她有什么罪过,她有罪吗?!”
赫德眨眨眼:合着你纪二爷什么都清楚,那你干嘛这般冷落人家?!微顿,赫德看着纪谨言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咱纪二爷掉进醋缸里面去了!!!善哉善哉!
“刚刚她跟你说什么了?”纪谨言抽/动几下嘴角,终究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赫德耸耸肩:“顾小姐说她想去看瑟琳娜,我没同意。”
纪谨言俊眉微拧的点点头:“查到是谁泄了密吗?”其实,就算顾北北不去,纪谨言也不会真的要了顾时雅的性命。但是现在问题在于谁泄了密,把那么准确的消息给了她。
“我拿你昨晚给我的那个号码查过了,没什么线索。登记人跟持有人不是同一个人,而且登记人据说也记不清持有人的长相了。不过对方既然这么大费周章,不也正好暴露了他自己的身份?”
纪谨言阴沉的嘴角微动,一双眸子布满了玄寒:如果把泄密者假想成瑟琳娜,这样一来顾北北对她既歉疚又感激,那接下来呢?是不是就该谈谈让贤的问题了?!
“老大,纪锦枫在顾时雅被盯的这段时间,不断跟一些组织的顶级杀手联系,我担心我们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纪谨言深深地呼了口浊气:“赫德,安排顾北北跟瑟琳娜见面,你知道该怎么做。”
赫德嘿嘿一笑:“老大,我昨晚就改装过顾小姐的手机了,你就放心吧。”
纪谨言闻言,突然回头森寒的对着赫德道,“下次再自作主张,我就弄死你!”
赫德甩甩自以为潇洒的额头长发,对着纪谨言抛了个媚眼,“老大,你舍得吗?”
纪谨言嘴角抽/动两下,懒得理会赫德神经质,转身离开了。
赫德无所谓的耸耸肩,就算下次明知故犯也不过是受点皮肉之苦,弄死他?他怕老大会伤心殉情,啧啧!!!
赫德带着顾北北向病房走去,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就听见瑟琳娜撒娇的声音,“谨言,你好坏,你居然欺负人……我不要吃药,不要吃,不要吃……”
“我的小公主,不吃药怎么能好呢?乖乖的把药吃了,恩?”纪谨言温柔的诱哄道。
“我不吃,我不吃!除非你喂我……”瑟琳娜漂亮的脸上闪过一抹红晕,“亲亲喂我,我才吃……”
“那好,我叫艾德森过来跟你亲亲,喂你吃。”
“谨言,你坏,又欺负人……”
“那就乖乖吃药,要不我可真就要艾德森过来了。”
“谨言最坏了,我就吃一小口。”
“好!就小小一口……”
赫德跟顾北北已经站在了病房门前,他有些难为情的看看顾北北,“顾小姐,其实他们……”
“我知道,他们是未婚夫妻。”顾北北表情淡然的笑笑,平静的脸上依旧坦然自若。
“这个……”赫德其实想要说的是:他们没什么,顾小姐可千万别有什么想法。但是,他没有想到顾北北居然这么平静的接受了纪谨言跟别的女人这般打情骂俏。他轻咳两声,然后这才开口道,“老大,顾小姐来了。”
病房里的门是开着的,但是赫德还是很用力的敲了两声。他其实是很想提醒纪谨言别暧昧的太过火了,但是转念一想,人家确实是未婚夫妻,他这算棒打鸳鸯吗?
纪谨言回头淡淡看了两人一眼,而后继续喂食瑟琳娜。瑟琳娜似乎对于顾北北的出现并不惊讶,只是张口享受着纪谨言的伺候,然后淡然开口,“北北,你怎么来了?”
顾北北站的比较远,她又往前走了两步,这才抱歉的开口,“我听赫德说你受伤了,所以过来看看。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休息……”她同样没有去看纪谨言。
“唔!不要吃了,谨言……”瑟琳娜美眸微转,盯着纪谨言的眸子,悉心的捕捉着他脸上细微的变化。
“不吃就不吃了,等会儿饿了再吃吧。”纪谨言自始至终都没有看顾北北,仿佛她的存在对他而言就是空气。他温柔地擦去瑟琳娜嘴角的残渣,然后不动声色的将一切东西放回原位。
顾北北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看着纪谨言熟练地动作和他对瑟琳娜温柔的呵护。其实,很多时候顾北北都在想,当初如果她没有出现,是不是纪谨言就真的会娶了瑟琳娜,她的离开是不是对所有人都好。
纪谨言收拾完东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顾北北看着他高大冷然离去的背影,突然感觉心在瞬间碎成片片。对她的冷漠和对瑟琳娜的温柔对比异常强烈,是不是她真的只是个意外的闯入者,现在已经到了该她退场的时候了……
“谨言……”纪谨言的离开让瑟琳娜顿感失落,她的撒娇轻唤没有留住他的步伐,让她不禁将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了顾北北身上。
“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你是觉得你大哥害得我还不够惨,你还要再来补上一刀吗?”瑟琳娜愤恨的看着她,恶狠狠地出言攻击。其实,纪谨言放过顾时雅也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情。只是这意料之中的事情却伤她很深,因为顾时雅的生还再再残忍的告诉了瑟琳娜一个事实:那就是在纪谨言的心中,她瑟琳娜的以命相互,却远远不及她顾北北的几滴眼泪。
需要再精简一些吗?无非就是她瑟琳娜,远不如她顾北北在纪谨言心里的地位重要!
其实,要弄死顾时雅,对于瑟琳娜而言,根本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是,她没有这样做。因为她要纪谨言觉得一辈子亏欠她的,还要让顾北北在她面前一辈子抬不起头来。所以,她受的这一枪,换来的既是纪谨言的亏欠和疼宠,还有顾北北一辈子的感觉和歉疚。
“对不起。”面对瑟琳娜的咄咄逼人,顾北北能说的似乎只有这些。
“哈!顾北北,你觉得对不起三个字,能抵消我收到的所有伤害?”瑟琳娜不屑的冷哼,整个病房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她似乎也没有伪装的必要了。
顾北北抿唇,苍白的小脸上布满了浓重的悲哀,“我知道我大哥对你造成了很重的伤害,只要是我能做的,我一定竭尽全力补偿你。”
“补偿我?那你就赶紧滚出我的视线!从此以后在谨言的生命里消失!”瑟琳娜咄咄逼人,一张精致的小脸因为扭曲而变得狰狞不堪。
顾北北安静的沉默着,她的脑子里也在想着瑟琳娜的话:到底应不应该离开?
顾北北的歉疚正是瑟琳娜想要看到的,她不但要她歉疚,更要她的感激。于是,她微微叹了口气,声音变得柔和了许多,“顾北北,你能不能看在我传短信给你,救了你大哥一命的份上,就放了谨言吧。你的存在只会让他左右为难,甚至会害他丢了性命。”
“那条短信是你发的?”顾北北错愕。
“不然呢?现在整个昂龙都巴不得你大哥去死,除了我,还会有谁救他。”瑟琳娜冷哼,虽然说得冠冕堂皇,但是仍然禁不住细细推敲:她受了顾时雅一枪不假,救了顾时雅一命也不假。可原因呢?
如果顾时雅死了,顾北北会伤心,可是这种伤心是短暂的。也许,只要纪谨言坚持不懈的哄哄,他们两个人就会恩爱如初了。这种结果显然不是瑟琳娜想要的,所以,她通知了顾北北,救下了顾时雅。
可以说,纪谨言为了顾北北,绝对会放过顾时雅的。然而,放过顾时雅,就意味着他纪谨言要对她瑟琳娜背上一辈子的歉疚,而她顾北北也要对她感恩戴德一辈子,这样一来,天长日久的折磨有谁会受得了。分手,已然是最终的结果,这就是瑟琳娜的高明之处。
“瑟琳娜,谢谢你救了我大哥一命。”顾北北感激的看着她,一张小脸羞愧到囧囧的。
另一个房间里。
“老大,果然是瑟琳娜通知的顾小姐。”赫德蹙眉,一股冷意骤然传遍全身:女人的疯狂简直太可怕了。看着纪谨言蹙眉不语,赫德大胆的假设,“老大,你说瑟琳娜会不会是跟顾时雅有协议,所以这才通知了顾小姐。”
纪谨言冷眉紧拧,挥挥手示意赫德出去,他想一个人静静。从瑟琳娜的话里,他并不认为之前的枪击是顾时雅跟瑟琳娜合谋的,因为顾时雅绝对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如果顾北北来不及赶到,他很有可能会一命呜呼了;而且,顾时雅是真心求死,绝对不是作戏的,这一点他可以肯定。那么瑟琳娜救顾时雅的动机就显而易见了……
纪谨言是聪明的,也是多情的,可正是他的多情却让所有人都受到了伤害。当顾北北从瑟琳娜的房间走出来的时候,刚好看见纪谨言正在抽烟的忧郁模样。她脚下的步子停顿了片刻,可是却又急匆匆的离开了。泪水,在刹那间涌现,胸臆间充满了压抑……
纪谨言看着顾北北匆匆离去的脚步,不由得将烟蒂狠狠地往地上一丢:该死的小女人!说句道歉会死啊!他刚想追去发泄自己的愤懑,赫德的声音却打断了他,“老大,老老大来了……”
纪谨言身体一僵,脸色不由变得凝重了。
顾北北出了医院,就看见奥斯格斯守在门外。她抿抿唇,对着他弱声道,“大叔,我饿了……”
奥斯格斯没有说话,只是载着顾北北到了一家精品餐厅。看着她狼吞虎咽的吃个痛快,可是眉宇间却不由的染上了几丝怀疑。蓦地,他一把抓住顾北北的手腕,刚刚平静地表情顿时复杂了起来。
顾北北被吓了一跳,赶紧缩回手,“大叔,你怎么了?”
奥斯格斯没有说话,只是又点了份鱼汤给顾北北,“把这个喝了。”
顾北北困惑的看着奥斯格斯,原本想要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可是又被他凌厉的目光给吓得吞了回去,“哦!”
当他们吃过饭,奥斯格斯送顾北北到医院以后,紧蹙的眉宇依旧没有舒展。他看着顾北北沉重的步子,脸色缓缓地沉了下去。沉思片刻,他跟着她进了医院,看着她走进瑟琳娜的病房……
顾北北是硬着头皮推开瑟琳娜病房的门的,然,当她想开口的时候,却惊见一个约莫六十来岁,精神矍铄的老年正站在瑟琳娜的病床前。他浑身散发的冷冽的气息,不由得让顾北北打了个冷颤。
她还来不及问什么,就看见他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了纪谨言俊逸的脸上。冷厉的声音空荡荡的回响着,纪谨言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五个血红的手印。
“啊!纪谨言!”顾北北飞扑了过去,想要挡在他的身前,可是却被他一把护在了身后。他平静的眼神恭敬地看向老人,“恩师来了,怎么不提前打电话,我好去接机。”他没有因为那一巴掌愤怒,开口的语调依旧波澜不兴。
面对眼前的老人,无论纪谨言有多么的桀骜不驯,张扬跋扈,都会收起自己锋利的爪牙,恭恭敬敬聆听一声教诲。
原本沉睡的瑟琳娜在一声响亮的巴掌之后,突然惊醒了过来。她错愕的看着纪谨言脸上的手印,突然惊呼出声,“谨言……”她清楚地知道父亲那一巴掌有多用力,晶莹剔透的泪水就这么划过了她惊恐的小脸。
“我把女儿交给你,你都做了什么?!你不好好保护她,居然又让她为你挨了一记枪子!纪谨言,你是要瑟琳娜为你丢几次命才肯罢休!”老人就是纪谨言的恩师——斐迪南。他对着纪谨言冷声咆哮,一双眸子却燃烧着通红的火焰,像是恨不得把纪谨言焚烧殆尽一般。
斐迪南是上任昂龙的老大,帝尊的总裁,因为梅吉兄弟的事情,这才将大权交到了纪谨言手里。但是在昂龙里面,还是有一半以上的人追随他的。所以,纪谨言再怎么桀骜不驯都得敬重眼前的老人几分。
而斐迪南本身也是以手段狠辣凶暴而闻名,他跟梅吉兄弟一样,天生有种见血兴奋的因子,是个十足十的嗜血恶魔。
“恩师,您一路劳累了吧?不如先休息,等晚饭的时候我再跟您解释。”纪谨言知道斐迪南近来身体越来越不好,有些担心的开口。
然,斐迪南却不领情,抡起拳头对着纪谨言的一张俊颜就挥了回去。带着强劲的风声,像是真的一拳要打死他一般。纪谨言纹丝未动,即便他深知恩师的这一拳下去后果有多严重。毕竟是他有错在先,他挨这一拳理所应该。
可是,斐迪南的拳头却在挨着纪谨言的鼻尖时停了下来。因为,瑟琳娜居然不顾自己的伤口,霍然从床上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斐迪南的胳膊泣不成声,“不要!爹地……不要伤害谨言……我求求你,不是谨言的错,你不要伤害他……”
斐迪南看着瑟琳娜哭的痛不欲生的模样,不由得松开了拳头,一只强劲有力的胳膊,满慢慢的放了下去。
纪谨言依旧波澜不兴,但是他深深地感觉到被他藏在身后的小女人有多恐惧。她娇小的身子不断颤抖着,就连哭泣都强忍着不敢出声。他有太多的怜惜,可是这一刻他却不能把她抱在怀中好好安慰。
瑟琳娜看见父亲的态度软化下来,赶紧扑了过来抱住他,心疼的擦拭着他嘴角溢出的鲜血,“谨言,你受伤了!为什么不躲开……”她泪眼婆娑的看着他,“打疼了吧,你这个笨蛋!”
纪谨言浅浅的笑着,温声开口道,“不疼!乖,你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快回床上去。”他舔舔嘴角的血丝,宠溺的安慰着她。
然,瑟琳娜抱着纪谨言不肯松手,那副含泪的可怜模样让纪谨言不禁有些动容,“我抱你上床,听话。”他拦腰抱起瑟琳娜,轻轻地放回了床上。纪谨言并不怪罪恩师,他明白那是一个做父亲的心情。
斐迪南看着纪谨言跟瑟琳娜的互动,不由的长长叹了口气。他曾经也年轻过,分得出一个男人对女人的举动所代表的含义。对于瑟琳娜,纪谨言更多的是对妹妹疼爱;可是,瑟琳娜则不同,她对纪谨言是彻头彻尾的痴心。
微微红了眼眶,他真的很想把全世界捧到女儿眼前,可是有些东西他给不了她。如果硬要强求,他不确定这样一种结果究竟是好或者不好。他沧桑的眼眸看向了一旁隐忍的顾北北,这就是纪谨言看上的女人吧,的确是他喜欢的类型。可是……
斐迪南握紧了拳头,如果想要成全女儿,那么注定了这个女孩儿就必须要除掉!!!
顾北北看着纪谨言跟瑟琳娜的恩爱,有一瞬间的窒息。她的眼泪落个不停,可是她却没有哭出声的勇气。在所有人眼里,她跟本就没有资格哭,因为那一拳是纪谨言替自己受下的惩罚。
死死地咬紧下唇,她看着受伤的瑟琳娜,看着愤怒的斐迪南,这一瞬间她茫然了。也许这才应该是一家人吧,她就像是个外来的入侵者,将这一切统统破坏了。
纪谨言抱着瑟琳娜上床的时候,感觉背后凉凉的一大片,他知道他的小东西哭了,更知道此刻的她有多自责。但是,他不能安慰她,因为他现在丝毫的柔情,都有可能将她推入地狱的深渊。他知道她爱着他就足够了,她的有苦难言,他不怪她。
换句话说,顾北北去救顾时雅的举动,他并没有真的生气,如果换做是他也会做出同样的举动。他爱上的不就是小东西的善良和阳光吗?他又有什么责备她的理由。刚刚的一撇,他看见赫德就守候在门外,于是,他使了个颜色,示意赫德将顾北北带出去。
他清楚地知道恩师的毒辣,就算是他跟随他多年,在面对瑟琳娜受伤的时候,他依旧可以毫不留情的动手,更别说是伤害了瑟琳娜仇人的妹妹了。如果被斐迪南知道了顾北北的身份,只怕连他都保不住她的命了。
多年的默契让赫德对于纪谨言的每个动作都了如指掌。于是,在接收到纪谨言的示意时,她立刻猫手猫脚的走了进来,扯扯顾北北的衣袖,低声耳语道,“顾小姐,这里空气有些浑浊,不如咱们先撤退吧。”
顾北北摇摇头,她担心眼前的老人不会放过纪谨言。她死死的握着小手,不肯离开。
“顾小姐,咱们还是撤吧。要不待会儿老老大又发起飚了,连你一起给痛下杀手了,老大岂不是又要左右为难了?”赫德不是说谎,毕竟斐迪南的处事原则就是: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漏网一人!
顾北北抬起婆娑的泪眼,凄凉的看着纪谨言对瑟琳娜的呵护备至。而后艰难的点点头,这才走了出去。她整个人如同死寂了一般,麻木的向前走去。她知道她欠了瑟琳娜的,就该背负着一身的亏欠。即便纪谨言再怎么对瑟琳娜呵护备至,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赫德跟在顾北北身后,想要安慰她,可是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就在他无奈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刚好看见了奥斯格斯,于是他投一记白眼给他,鄙视他袖手旁观、冷血无情的变态心理。
奥斯格斯的没有理会赫德谴责的目光,但是他深邃的眼神始终盯着顾北北。沉思片刻,他走到了瑟琳娜的病房门前,刚好听见里面的争执声。
“爹地,以后不许你动手打谨言,又不是他的错!”瑟琳娜怒瞪斐迪南娇声责备。
斐迪南无语的看着女儿,这都还没有结婚,就已经胳膊肘往外拐了。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将深沉的目光看向了纪谨言。不可否认,纪谨言是真心的宠爱着瑟琳娜,只是他的宠爱是带着亲情的滋味,那跟爱情不同。可是,瑟琳娜永远都不会明白这一点。
“谨言,等瑟琳娜伤好以后,你们就回美国把婚结了。在我有生之年,只有看着你们幸福,我才能安心。”斐迪南看准了纪谨言不会在这个时候拒绝他的要求,所以,他要逼他许下承诺,这是唯一能为女儿的感情做的最后努力了。
纪谨言抿抿唇,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从床头拿来一片抽纸,温柔的帮瑟琳娜擦着眼泪。然,瑟琳娜在听见父亲的命令时,不由得心花怒放。她一双水汪汪的泪眸,期许般看着纪谨言。
纪谨言依旧闷不吭声,他不想在此刻当着瑟琳娜的面拒绝这桩婚事,他怕她伤不起。
“既然你不说话,婚事就这么定下了。我会让他们准备着,你们两个人好好考虑考虑婚礼有什么要求,我也一并交代下去。”斐迪南看着娇羞的女儿,再看看纪谨言抿紧的双唇不有分辨的开口。
奥斯格斯听到这里就离开了,他太过了解纪谨言对瑟琳娜的优柔寡断。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他还在纵容着瑟琳娜父女,也许有些事情他不应该知道吧。
斐迪南就这样把婚事给定了下来,而后冷哼道,“伤害色瑟琳娜的人抓到了吗?”
“还没有!”纪谨言回了一声,其实他大可以将一切说出来,但是他却选择了替瑟琳娜隐瞒。在纪谨言的心里,他亏欠了瑟琳娜太多,能够替她遮挡的他也就遮挡过去了。
“那就给我赶紧把事情办了!我要他生不如死!”斐迪南这话几乎是从齿缝里说出来的,他森寒的眸子里溢满了凶残的阴狠。
纪谨言薄唇轻启,双眸平静的凝视着斐迪南,“我会的,恩师!”
瑟琳娜从斐迪南开口要纪谨言娶她那一刻,便一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纪谨言的神情。她想要从他的脸上读出些什么,但是纪谨言波澜不兴的脸庞平静如初,让她一时间也看不透他的心思。
交代完该交代的事情,斐迪南挥挥手示意纪谨言出去,似乎是有些话想要跟瑟琳娜单独聊聊。纪谨言颔首离开,却在刚走出病房门的时候被奥斯格斯给拦了下来。
“真娶?”奥斯格斯相信纪谨言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你嫉妒?”纪谨言邪邪一笑,给自己点了根烟。
“娶还是不娶?”奥斯格斯执意要问纪谨言一个确切的答案。
纪谨言刚刚已经被斐迪南逼到心烦意乱了,这会儿又看着莫名其妙的奥斯格斯,更是烦躁不堪。于是,胡乱的应答道,“不娶怎么办?未婚夫妻结婚不是天经地义吗?!”
奥斯格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纪谨言重重的呼了口浊气,不明白奥斯格斯突然耍什么酷,“有病!”
顾北北从瑟琳娜的病房出来,刚刚的一切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她的心。她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为自己挨打受气,却无能为力去阻止这一切。从她为了顾时雅那重重的一跪,就已经让他蒙了羞,受了辱,更何况是今天的那一巴掌……
顾北北蜷缩着身子,蹲在地上,她将自己整颗头深深地埋在双腿之间,一阵寒意袭来,她不禁打了个冷颤。纪谨言对瑟琳娜的温柔,纪谨言为她顾北北所有的屈辱,所有一切不好的。负面的情绪一并向她涌来,将她的所有的防御全部摧垮。整个人只剩下虚弱的疲惫和一颗绝望的心……
泪水滑过她苍白的小脸,她像是尊脆弱到不堪一击琉璃娃娃,只要别人轻轻一碰,她就有可能魂飞湮灭。当纪谨言匆匆的推门而入时,看见的就是眼前顾北北这副脆弱彷徨的模样。
他被震慑了,有担忧,有生气,有不安,有怜惜。他安静的走过去,爱怜的将她抱在怀中,“小东西,怎么一个蹲在地上?凉!”
顾北北神情恍惚的看着纪谨言,她被眼泪覆盖的圆眸空空洞洞的,像是什么情绪都没有。
纪谨言不安的看着她,抱着她的力道更紧了,“北北,我在这里。看着我,我在你身边。”他摸摸她的小脸,试图温暖她冰冷的触觉。
顾北北听见他的声音,这才缓缓地回过神来。一双茫然地眼眸终于有了些许焦距,“纪谨言……”她双唇颤抖,喉咙里像是卡着东西,再多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
纪谨言捧着她的小脸,用拇指摩挲着她粉嫩的肌肤,“小东西,有什么话你说出来。别憋着,我会担心。”
顾北北颤抖的厉害,她盯着纪谨言飞扬的眉毛,深邃的黑眸,坚/挺的鼻梁,性/感的双唇……她的鼻腔里呼吸着他的气息,她的周身充斥着他的温暖。忽而,她扑进了他的怀中大哭出声,娇嫩的粉唇用力啃咬着他的唇,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寻求安全感,对着他肆意的缠绵吮/吸。她的心,她的脑乱成了一团,她此刻只想要纪谨言汲取纪谨言的味道来安慰自己,她狂烈的追逐着纪谨言的舌尖,哽咽伴随着眼泪全部送进了他的口腔。
纪谨言也不拒绝她,他甚至热烈的回应着,越吻越深,越吻越烈。直到彼此的空气用尽,他们这才分开,可旋即纪谨言又吻上了顾北北的唇,狠狠地,带着犹如狂风暴雨的猛烈气势。
“纪谨言,我不想活了……让我死了吧……”她哽咽着,是诉不尽的心伤。她的手流连在他被打肿的右颊上,眼泪不受控制的滚滚滑落。
纪谨言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脆弱的顾北北,他盯着她暴雨梨花的泪眼,严肃认真的开口,“小东西,你死了,解脱了,有没有想过我要怎么办?”
顾北北双唇蠕动,盯着纪谨言泪雨滂沱,“瑟琳娜会照顾你……你们……唔!”
顾北北的话没有说话,就被纪谨言一个惩罚的吻给封住了双唇,“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你会不清楚吗?你如果到现在还在怀疑我的真心,那你要死就去死吧!”说着,怒气攻心的纪谨言骤然起身,愤恨的离开了。
顾北北瘫软在地上嚎啕大哭,她像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茫然的不知道路在何方。
纪谨言爱怜的看着顾北北无助的模样,不由得心下一软。他再次缓缓地走近她,伸手将她抱了起来,“小东西,你是我纪谨言的女人,这辈子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离开。给我漂亮的活下去,然后等着做我纪谨言的新娘。听懂了吗?!”
顾北北瞪大了泪眼,静静地看着纪谨言。他的话仿佛触动了她的心弦,她澄澈的眼底微微漾出了些许暖意。
见她不哭了,纪谨言这才莞尔一笑,抱着她坐在了沙发上,“小东西,我接下来的话可能有些残忍。但是我必须告诉你,让你清楚的知道我的无奈和迫不得已。”
顾北北不说不懂,维持着被纪谨言抱在怀中的动作。纪谨言知道她在听,但是需要时间平复心情。所以,他不催她,只是淡然的开口,“小东西,刚刚恩师跟我提到了我和瑟琳娜的婚事,我没拒绝。因为瑟琳娜的伤口还没有愈合,我担心我的拒绝会让她再度不肯配合治疗。”
顾北北身体一僵,刚刚平静地眼眸泛起点点波澜。
“别担心!听我把话说完。瑟琳娜为了我两次出生入死,我不能在眼下这个时候做出任何让她伤心的事情。所以,我暂时保持沉默,但是那并不意味我真的会跟她结婚。等她伤口愈合了,我会跟恩师和瑟琳娜再度提出解除婚约的事情。等给我一点时间,一个月之后,我还给你一个完完整整的纪谨言。”他吻了吻她的额头,看着她的眼睛充满了柔情,“北北,我的妻!”
顾北北瞪大了眼睛,双手捂住嘴巴。她难以置信刚刚纪谨言说了什么:北北,我的妻!一句话,让她潸然泪下。
“小姑娘,真要这么感动,不如早点给我造几个胖娃娃出来玩玩怎么样?”纪谨言捏捏她的鼻子,宠溺的开口,“恩师在的这段日子,你跟奥斯格斯先回小公寓住几天,包子机养的白白胖胖的,也好等着我去施肥播种不是?”说着,他隔着她的衣服,贪婪的啃咬上了她胸前的饱满。
顾北北娇羞的盯着纪谨言,感受着他带给她的愉悦享受。
“小东西,叫我……”纪谨言在她耳边诱惑开口。
“纪谨言……”
“不对!叫老公……”
“……”顾北北小脸通红。
“快!叫声老公听听……”
“老、老公……”
“这才乖!”
夜黑的有些吓人,宛如一只张牙舞爪的恶魔侵吞了月光,然后虎视眈眈的盯着大地,像是在伺机而动,准备将一切吞入腹中。乌云遍布,雷声轰轰,像是恶魔不耐的怒吼,叫嚣着毁天灭地的嘶吼。
纪谨言拍拍赫德肩,眸子里带着少有的认真,“奥斯格斯,交给你了,路上小心点!”那是一种无言的力量和信任,承载着纪谨言的满心嘱托。
奥斯格斯没有说话,几度想要开口,却因为纪谨言那句“不娶怎么办?未婚夫妻结婚不是天经地义吗?”而隐忍了下去。其实,奥斯格斯一直都是敬佩纪谨言的,在他的心里纪谨言有着无限高大光辉的形象。可是,对于男女关系,奥斯格斯对纪谨言又是不屑的。男人对女人太过优柔寡断,其实是一种更残忍的虐待。
纪谨言将目光看向顾北北,微微勾起的嘴角带着一抹邪肆的笑意,“小东西,就分开一阵子,不用这么依依不舍吧?”
顾北北吸吸鼻子,泪眼婆娑的看着纪谨言,“纪谨言,我等着你回来。无论多久,都等……”
纪谨言笑的温柔,摸着她的小脸调侃道,“放心,我不会让你变成望夫石的。”
“纪谨言……”顾北北猛然扑进了纪谨言的怀中,其实她很想告诉他:纪谨言,如果你的恩师再拿枪逼你,那就娶了瑟琳娜吧。我宁愿你苟且活着,也不要你为了我变成一堆白骨。然,她的话没有说出口,纪谨言就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一般,狠狠地封住了她的唇。
她的心很乱,一如纪谨言在她唇上凌乱的深吻。
纪谨言紧紧地抱了她一会儿,这才松了手,“小东西,别哭的跟生离死别似的,乖!笑一个。”
顾北北艰涩的挤出一抹笑意,泪光萌动,她看着纪谨言的眸子充满了不舍。
纪谨言深情地凝望着她,然后毅然决然的将她推上了车。转身,挥手,在他的背影里,奥斯格斯带着顾北北离开了。当他,再度回到瑟琳娜的病房时,他的身心异常沉重。
病房里,斐迪南坐在瑟琳娜的床边,一双沧桑的眸子深切的凝望着她,“瑟琳娜,今天病房里面的那个小丫头,就是谨言喜欢的女孩儿吧?”
瑟琳娜微怔,旋即不满的瞪了斐迪南一眼,“谨言是我的!任何人都夺不走!”
斐迪南幽幽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瑟琳娜,看得出谨言很喜欢那个小丫头。不如,放手吧。”其实私心里,斐迪南也不想要勉强纪谨言娶瑟琳娜,毕竟勉强的感情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更何况,纪谨言有多桀骜不驯,他这个做人家师父的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他刚才之所以没有直接拒婚,是因为给瑟琳娜留足了面子,是念在一份恩情和亲情上。可是他清楚地知道,纪谨言是绝对不可能真的娶瑟琳娜的,哪怕他真的拿枪穿透他的脑门。
“爹地!我不许你这么说!要么你就去准备婚礼,看着我跟纪谨言踏进礼堂;要么你就等着给我收尸,眼睁睁看着我去死!”瑟琳娜说的坚定,对于纪谨言势在必得!
斐迪南没有办法说服女儿,更没有办法扭转她的偏执。否则,当初在她就不会为了逼纪谨言就范,而去替他当下那一枪了。那一枪确实让纪谨言有了负罪感,可那毕竟不是爱情……
当纪谨言从医院外面回来,刚好碰上斐迪南带来的医生。于是,他拦下他问了问瑟琳娜的病情,医生迟疑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平静道,“伤口愈合的速度很快,想必奥斯格斯已经告诉你了,瑟琳娜切除了子宫,将终身不孕。”
纪谨言点点头,而后用力拍了拍医生的肩上,“有劳了。”
医生感觉被纪谨言拍过的地方异常森冷,尤其当他看着纪谨言那阴寒的背影时,总觉得自己的谎言像是被戳穿了。可是,他也是无可奈何,毕竟一把枪就抵在他的脑门上。
晚饭的时候,纪谨言跟斐迪南还有赫德一并用餐,纪谨言提了口气,认真的看着自己的恩师,“恩师,关于我跟瑟琳娜的婚事,我必须跟您说句抱歉。我是不会娶瑟琳娜的,对我而言,她只是妹妹。”
斐迪南早已料到纪谨言会跟他说这个,他同样面目严肃地开口,“既然给了她希望,我就绝对不会允许你让她失望!”
“恩师,瑟琳娜嫁给我不会幸福的。您又何苦让她枉费再受一次伤害?”纪谨言浅默的开口,看着斐迪南的目光不由变得更加幽深暗黑。
斐迪南目光犀利的回瞪着他,忽而生硬道:“既然你给不了瑟琳娜想要的,就不应该搂搂抱抱的给她希望。是你把自信推到了她跟前,现在想要抽身……”斐迪南没有把话说完整,但是纪谨言的心猛然一颤。
如果斐迪南真的逼他娶瑟琳娜的话,那么顾北北将会成为他的有力筹码。这么多年的相处,他自然明白恩师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是你把自信推到了她跟前,现在想要抽身,那就等着给那个小丫头收尸吧!
纪谨言深邃的眼眸沉了又沉,虽然恩师的言语蛮不讲理,但不可否认他的话却是一针见血。现在来看,他想要跟瑟琳娜维持一种单纯的兄妹关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纪谨言很多时候不是不明白,只是他不愿意去承认他从小看到大的女孩儿怎么会是那般心机深沉。她为他挨得那两枪真的只是单纯的保护,还是别有用心……
当顾北北心情恢复,看着车窗外冷傲而神秘的夜色时,忽而落寞开口,“大叔,我想去看我大哥……”明知道会被拒绝,顾北北还是硬着头皮问出了口。毕竟,大哥伤得那么重,说不担心是骗人的。
“不行!”奥斯格斯回答的很干脆。
顾北北微微垂眸,没有再多说什么。
当奥斯格斯把顾北北押送回小公寓以后,顾北北整个人就显得异常焦躁不安。她盯着手机,想要给顾时雅打电话问候一声,可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一番挣扎下来,顾北北终究是拨通了电话,不过接电话的人不是顾时雅,而是顾时酷。
自从顾时雅受伤被送回来以后,顾时酷就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一看是顾北北的电话,他随手接了起来,为了不吵醒顾时雅,故意拿到外面去讲,“北北,大哥受伤了……”
“我知道,大哥的伤重吗?”顾北北咬唇问道。
“你知道?你知道还不回来看大哥?!顾北北,你有没有这么没良心?!”顾时酷尖叫着斥责她。
顾北北微顿,而后有些凄苦的开口,“二哥,大哥还好吗?伤的重不重?”顾北北等顾时酷骂完了,这才再度开口问道。
“血几乎把衣服染遍了,浑身上下除了伤痕就是裂口,你说重不重?顾北北,大哥就是昏迷着,也还在不停的唤着你的名字,你来看看大哥会死啊?!”顾时酷低声咆哮,可是话里却又像是多了几分赌气的味道。
顾北北咬咬唇,沉默了片刻后,这才缓缓开口,“那……大哥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顾时酷握着手机的直接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这才向病房看去。而后闷闷的开了口,“我看看……”纵然心里有千万个不舒服,但是顾时酷还是走进了病房,看着刚刚清醒过来的顾时雅道,“北北……”
顾北北几不可见的点点头,模样看上去有些凄惨,“北北……”他低声轻唤,喉咙里突然翻滚出一股热意。
“大哥,你还好吗?”顾北北焦灼的开口,语带哽咽。
“大哥没事,别担心。傻丫头,纪谨言有没有为难你?”顾时雅虚弱地开口,似乎还微微带着喘息。
顾北北隐忍着泪水摇摇头:“没有!他没有为难我……大哥,你为什么要对瑟琳娜开枪?”
顾时雅浅浅的淡笑,干裂的嘴唇再度渗出血丝,“北北,大哥只是想为你做点事情,却没有想到会害了你。怪大哥吗?”
顾北北捂着唇,眼泪疯狂的滑落,“大哥,北北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北北就知足了。”
“傻丫头,别哭了。大哥答应你,再也不会做让你担心的事情了。”顾时雅温声安慰她,眼眸里闪过些许落寞。想来,他是没有机会再对瑟琳娜出手了。此刻,他竟有些懊恼,当时怎么就没有朝着瑟琳娜的头部直接开上一枪呢?
顾北北细微的抽泣声传来,狠狠地揪痛了顾时雅的心。他的小丫头从来不是个这般脆弱的娃,可是自从嫁给纪谨言以后,似乎一直都在流泪。终究是他的错,是他太过看重名利,结果害了他的小丫头。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他绝对不会重蹈覆辙。哪怕是赔了顾氏,他也要跟他的小丫头好好在一起,永不分离。
“北北,别哭,大哥会疼。”顾时雅柔声安慰,只要一想到顾北北那张泪流满面的小脸,不自觉地一阵心疼。
“大哥,别再为北北做傻事了。我好害怕你会出事……”纵然顾北北再怎么乐观,面对着一波接着一波的打击,她还是感觉身心疲惫,像是快要超出了她的承受极限。
“我知道了,放心,大哥真的没事。”顾时雅柔柔的声音传递到顾北北的心底,轻抚着她心灵深处最脆弱的神经,“北北,答应大哥:你要好好保护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自己的安全最重要。还有,离纪锦枫远一点,我担心他会伤害你。”
顾北北微愣:“纪锦枫?!”
“对!你只要记住大哥的话就行了,千万不要忘记了。”纪锦枫正纠结着一大批杀手要对付纪谨言,难保不会利用顾北北做筹码。
“哦!好!”顾北北没有问原因,她想大哥终归是不会害她的。或者说,顾北北是隐隐约约知道原因的。
微顿,顾时雅似是不放心的开口,“北北,你现在安全吗?要不要我找几个保镖过去?”
“不用了,大哥。纪谨言有派人跟着我,我很安全。”
“是又回那个小公寓去了吗?那也好!这几天就不要出门了,乖乖呆在那里等着纪谨言去接你。”顾时雅相信昂龙不会放过他,等他死了,他的小丫头也就平安了吧:对不起,我的女孩儿,害你受连累了。
“我知道了……对了!大哥,瑟琳娜的父亲来,我担心他会伤害你……”
顾时雅微微一愣,旋即不动声色道,“大哥会小心的,别总担心我,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北北,千万要记住:离纪锦枫远一点。”切断通话,顾时雅的眉头蹙的极紧。瑟琳娜的父亲是纪谨言的恩师,换句话说,纪谨言无疑就是昂龙的首领。从梅吉兄弟那里顾时雅了解纪谨言对这个恩师敬重有加。如果斐迪南逼着纪谨言娶瑟琳娜的话,他的小丫头要怎么办?
窗外狰狞的夜色弥漫着,薄薄的一层雾水覆在了大地上。阴郁的气氛里,无眠一夜的又何止是顾时雅一个人。纪谨言同样站在窗户前,眉头锁的极紧。他揉揉有些难受的鬓角,眼神里布满了血丝。
低眉沉思了片刻,他果断的拨下了一个号码,电话是打给佟墨霏的。
佟墨霏正睡得慵懒而香甜,纪谨言不结断的铃声饶醒了她的清梦。于是,她大小姐嚣张跋扈的咒骂出声,“哪个不要命的混蛋,吃饱了撑的敢打扰老娘的清梦,不想活了?!”
“是我,纪谨言。”纪谨言平静的开口,可是脸色却意外地凝重。
“纪谨言?!”佟墨霏惊喜的呼唤出声,可旋即又想到了纪谨言对她的捉弄。于是,假装淡漠高傲的开口,“你这个混蛋无耻流氓外加变态三级的家伙,一大早找我做什么?!”对于纪谨言往她衣服里放蛇的事情,佟墨霏可是恨得牙痒。
“佟墨霏,你现在在哪呢?”纪谨言放低姿态,第一次对佟墨霏这么温柔的开口。
佟墨霏受宠若惊又羞羞答答,她神经大条的第六感告诉她:纪谨言绝对是想她了。于是,她张扬跋扈的小姐脾气顿时收敛了起来,羞答答的开口,“床、床上啊,你要来吗?”她低头,忙检查自己的睡衣有没有很性/感。
纪谨言无语的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深呼一口气,这才再次无奈的开口道,“那你是在纪锦枫的床上,还是在jiyuan的床上?”
——!!!佟墨霏闻言当场发飙:“丫的!纪谨言!老娘再怎么说也是贞洁烈妇,把你的狗嘴给我洗干净了,再来跟姑奶奶说话!”
纪谨言艰涩的吞了口口水,看着距离自己半尺远的手机,于是总结出一条真理:惹猫惹狗,不要惹到恰查某。
他难得低姿态的等着佟墨霏发完飙,然后这才严肃认真的开口,“佟墨霏,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佟墨霏原本以为以纪谨言桀骜不驯的个性,怎么说也应该张狂的咆哮两声才是。可是让她错愕到下巴脱臼,纪谨言居然和蔼可亲请她帮忙,这顿时让佟墨霏不淡定,“什么事?你说!”该不会是拿她当炮灰,哄某个女人开心吧?!
“是这样的,佟墨霏,纪锦枫现在应该还没有跟你表态,想要再次把你抱回家吧?所以你要努力不是?我给你的建议是欢迎纪锦枫去你们家住上一段日子,时时刻刻分秒必争的监视着他!”
佟墨霏瘪瘪嘴,狐疑着纪谨言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她了,“纪谨言,你有阴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