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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声凄厉，字字泣血，说完这句话后，陈贵人又痴笑起来，笑了没两下，又哭了起来。
“太医，快去看看陈贵人。”我对着太医喊道。
太医走过去，翻了翻陈贵人的眼皮，又把了把脉，最后来了一句，“回禀皇后娘娘，陈贵人受到的刺激太大，现在已经神志不清了。”
“什么？”
我又看向李宣，他也同样是惊诧的。而舒贵妃将脑袋埋在李宣的怀里，让我看不清楚神色。
我深吸了一口气，将那股火气压下，“张公公，车辇准备好没，将陈贵人送回关雎宫，太医，准备好药材，务必让陈贵人平安引产。”
“是，皇后娘娘。”
陈贵人身边的大宫女黄鹂正要去扶陈贵人，却被陈贵人猛地挥手打开。
我听到她喃喃道：“没人疼的孩儿被人欺，黄泉路上不好走，娘亲会心疼的。孩儿，孩儿，娘亲不要让你被人欺负，娘亲来陪你。”
说完，她的脑袋就倒在了一边，我看到，她的嘴角流出了鲜血。
咬舌自尽？
我脑袋懵了一下，快步走过去，伸出手指在她的鼻息处探了一探，手下，没有任何气息流动。
我看着李宣，淡淡的开口说道：“陈贵人，死了。”
李宣依旧面无表情，这一刻，我真想扑上去，将他那张淡然的脸给狠狠撕开。李宣，地下的这个女人怀了你的孩子，被你的妃子逼死，你竟然无动于衷，只晓得护着那个贱人，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昏君。
黄鹂噗的一声跪在陈贵人身边，大哭起来。如果说金雀是个叛主的，憨厚的黄鹂就是个忠心为主的人，尽管这个主人对她并不是太好。
陈贵人，你双亲早亡，无依无靠，如今死了，有人为你真心哭泣，你要是魂灵有知，是不是也会感到欣慰。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皇后，你处理好陈贵人的后事吧。”李宣终于说话了，说的我心冷，心凉。
“皇上，那陈贵人掉水一事？”
李宣看着我，一字一句道：“到此为止。”
我冷笑了一下，看着他怀里抱着的贱人，问道：“皇上是打算护着舒贵妃到底了？”
李宣皱了皱眉，“皇后，你什么意思？”
我看着舒贵妃，笑道：“不管陈贵人落水是不是她推得，但是，这件事的确跟她有关。陈贵人是被她逼疯的，也是被她逼死的，舒贵妃难道以为只要一直装可怜，就可以掩饰掉自己的罪孽，平安无事。那可真是抱歉，本宫是皇后，不会偏袒后宫中的任何一个人。舒贵妃，此事，你该受罚。”
舒贵妃不答话，依然靠着李宣。
李宣冷冷看了我一眼，想要带舒贵妃离开。
呵，还真不把我这个皇后放在眼里啊，好歹，我赵家还没有倒呢。
“皇上，你可还记得这把马鞭？”
我从宽大的袍袖中取出一根细长的鞭子，这根鞭子，我一直带在身上。因为宫装繁复，袍袖深广，我便将它放在了袖袋中。平时行走间，也没叫人看出来。
李宣回头，看见我手中的鞭子的时候，眼睛收缩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轻轻抚摸着这根鞭子，说道：“当年在淮阳岸边，我就是用这根鞭子卷起了吹笛少年的竹笛。我常常在想，如果那天我不打马从那里经过，就算从那里经过，我也不去无礼的卷起那根竹笛，是不是结果就不一样了，阿宣，你说呢？”
“皇后，你失礼了。”
“当年，我举剑冲进西辽军中，吃了好大一个亏。我在话本子上看到，有些高手鞭法练得好，敌人便近不了身，我深以为然，所以便苦练鞭法。其实这根鞭子只适合打马，不适合对敌，但是，偶尔还是可以用的。”
说完，我就快速挥动鞭子卷过李宣怀中的舒薇柔，她大惊失色的叫了一声。没有人想到身为皇后的我会突然发难，暗香和疏影没有想到，李宣没有想到，舒薇柔更是没有想到。
我知道李宣要是反应过来了肯定会阻止我，所以，我丝毫不停留，当先两鞭对着舒薇柔脸上挥去，顿时，她脸上就多了两道疤痕，我心里畅快，哼，我打人就是要打脸。
挥鞭子时我没有控制力度，舒薇柔这张脸，怕是最好的伤药也治不好了。
李宣就要过来阻止。
我又快速的挥动两鞭往她身上打去，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的发泄着我心中的怒火，那股怒火恨不得毁天灭地。
我是真的恨上李宣了，但是我还是对他下不了手，所以，我将所有的怒火全部发泄在了舒薇柔的身上。
“皇后，你发疯发够了没有？”
李宣抓住了我的鞭子，而舒薇柔摸着自己的脸跌在地上，哦，我将她的发髻也给打掉了，她现在真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呵，进宫八年，我第一次过得这么畅快，畅快的我想要哈哈大笑几声。
看着抓住我鞭子的李宣，我那记性居然又想起了淮阳岸边的白衣少年。
我突然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当年，淮阳岸边的白衣少年真的是你吗？会不会你们只是长了一张同样的脸。可是你抓着我的鞭子，总让我想起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抓住我的鞭子，取下了鞭子上的竹笛。唯一不变的是，那个名叫阿宣的白衣少年脸上总是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我就是因为这个笑容而爱上了他。可是你，怎么就这么恶狠狠的看着我呢。”
李宣怔怔的松开了手，我看着这把鞭子笑了笑，忽然，我用左手扯住鞭尾，用尽全身的内力，将鞭子狠狠的扯成几段，扔在了地上。
李宣看着地上的断鞭，竟然脚步踉跄的后退了几步。
一个人要是没有情，怎么能让别人对他动情。李宣，你骗了我整整八年，就算你不承认，就算你厌恶我，但是当年，你该是对我动过心的吧。
可是这一刻，我宁愿你从来没有对我动过心，那么，我可以告诉我爱上了一个狼心狗肺的伪君子，而不是爱上了又被抛弃。
“皇上，今日臣妾被陈贵人的死给刺激到了，难免气性大了些，还请皇上惩罚。对了，舒贵妃，本宫那儿有上好的疗伤圣药，等本宫回去了就让人拿给你。只是，本宫挥鞭子的时候用的力气不小，你那如花似玉的脸蛋儿，估计要留疤了。”
舒贵妃猛地抬起头，眼中的狰狞一闪而过，然后又娇弱的看着李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