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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整个训练室里空无一人,一切都仿佛静止一般,除了桌子上还冒着热气来不及喝的几杯水,再无一丝人气。
安明扫了一遍水杯,橙娃,青娃,蓝娃加上新来的崽子还没来得及贴上贴画的玻璃杯,竟是没有那个女人出现的痕迹。
骤然转身往另一边走去,笃笃的敲门声,不久五三便过来开了门,大概是看见他的神色,五三先行道:“茵姐不在房间。”
安明嘴唇绷紧了些,点点头替她将门带上,然后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开始找,健身房,没有。厨房,没有。阳台,没有。会议室,没有……
春风吹起窗帘,似乎在讥讽他的落寞。安明立在黑暗里,没来由地捂住了心口,那砰砰有力地声音,像是要撞破这暗夜里的沉寂,却终于是在推开最后一扇门的时候,咚的一声,钝痛。
没有,还是没有。整个世界仿佛都晦暗下来,竟是生生让一个一米八的男人差点跪下来。脑子里瞬间滑过千百个可能,最后只能无助地看着那摇曳的树影,颓然蹲下。
殷茵原本是埋着头缩在沙发椅里,只觉得有些冷。并不清楚是因为真的冷还是心里头冷,却是如何都不想回房间,也不想动弹。
训练室的大门被突然推开的时候,她才刚刚放下手机,听见声音扬起头来,男人一脸的怔然,似乎没看见她一般,遂又直接走了出去,那一刻她才真的明白,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
眼睛酸涩的,眨眼间,豆大的眼泪就砸了下来。从来都想不到,竟然她也会哭。她殷茵怎么会是这样的狗子!怎么会!
狠狠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却还是抑制不住呜呜的声音,讨厌自己,没出息!
“你在。”
沙哑的声音,带着些疲惫,也带了些惊喜,下一刻,男人便走了进来,因为这转折太过突然,一时间连哭都忘记了,某茵直直盯着他慢慢走近的长腿。
近了——更近了——而后——突然转了个方向,往右走去,甚至男人还伸出手往自己面前空荡荡的椅子上划了划,状似一个瞎子。
原本哭红了眼的狗子瞬间就目瞪口呆,然后就看着男人用同样摸索的姿态,将她对面所有的椅子都摸了一遍……
智……智障吧?
还是……什么新奇的逗她笑的把式?
她只觉得他有病,好吗?
最后,男人绕了一圈,站定在她旁边的椅子前,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原来是幻觉。”
一闪而过的自嘲,男人转过身去,突然,眼光顿在桌角的手机上,手机被扣在桌子上,入眼是只有那个女人才会用的自我麻醉的手机壳,上边巨大的几个字——我要发财了!
而此时,边上的椅子上传来吱悠一声,这次,一定不是错觉。
安明再次伸出手来,往前慢慢地摸去,先入手的感觉却是扎手,顿了一下才想起来,那个矮子剃了个假光,顺势而下,是微微潮湿的触感,于是便又是一顿。
殷茵能感受到男人的停顿,也突然明白过来,他之所以看不见自己,是因为她隐了身?可是天可怜见,她并不知道为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更没办法现出身来,只是这样也好,她一点也不想现在去面对他,一点也不。
矮子的呼吸就在他的指尖,安明对着她蹲了下去,即使什么也看不见,却还是牢牢地看着她眼睛的位置:“对不起。”
不知道为什么,他若是什么也不说,她还能继续忍耐,可是这一句对不起说出口的霎那,她刚刚才暂停的眼泪,便开了水龙头一般飙了出来。心里所有的迷茫消沉,统统在这三个字里瞬间化作酸涩,浓到化也化不开,只能用哭来宣泄,并不敢放出声音来,却是止也止不住。
安明慌了神,他不明白这哭意味着什么,也不懂自己到底是对了还是错了,只是下意识地又站起来,然后狠狠抱住了自己的姑娘,而后,没来由的,跟着哭成了煞笔。
“呜——安明你这个……狗比!”一拳头锤到了他的肚子上,安明吃痛,却仍旧直挺挺站着,抱得更紧了些,矮子擂了几拳以后,彻底放飞了自我,搂着他的腰就开始嚎。
“对不起。”
“你特么闭嘴!哇——”
听话地闭上了嘴巴,然而下一刻,矮子不安分的手直接又捶了一拳他的背:“王八蛋!你为什么……不讲话!”
“我……”安明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手足无措。
殷茵只觉得大概这辈子的眼泪都在这一晚上流干了,哭到后来只会干嚎,却还是不罢休地间或哼唧几声,反正就是打死都不撒手,也打死都不会停下来。
所以打不死,就要耗到底!
可是下一刻,flag就要倒了,不晓得是不耐烦了还是什么原因,反正也看不着男人的脸,只觉得男人突然往后一撤,一个胳膊直接伸过来,微沉的气息突然贴近,接着,一个悬空,便落入了眼前人的怀抱。
脚不贴地,瞬间失去安全感的某茵搂住了安明的脖子,干嚎也是忘记了,这才瞧见他的脸,上边竟还有浅浅的泪痕,直接便被怔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依着男人将她直接抱回了房间。
期间大概因为元亨蹲在房间门口,男人还伸脚赶了一下,进门的时候,额头上响起吩咐的声音:“关门。”
某茵听话地将门推上,门闭合的时候,她还就着忘记关的训练室的灯光,瞧见元亨眼巴巴的小眼睛,昂着的脑袋。
“吧嗒。”门关上了。
而她,并没有被抱到床上(呸,玛德,她在想什么),狐疑间,只见男人又用脚踢开了一扇门,将她放了下来。
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男人开始摸索着解她的衣服。
“你干什么!”终于反应过来他在干嘛的某茵一把扣住了他的手。
“反正看不见,帮你洗洗澡好上床。”
“上……上你个头啊!谁要跟你上床!!!!”
“不然呢?你要现在这个样子去五三房间?”
“……”
“我帮你脱吧,这业务我熟。”
“你撒手!撒手啊!”
“不然你帮我脱?”
“安明!”
殷茵又要哭了,但是刚刚发挥的太好,现在愣是挤不出来一滴水来,只能死死地抓着男人的手指。
两个人对峙良久,然后——
“嗝!”
接着——
“嗝!”
“……”
“……”
殷茵:“我好像……嗝!好像哭……嗝!……哭得太……嗝!……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