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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临风冥思苦想,仍想不明白个中缘由,遂,将疑虑压下。
“此事本王自有主张。”
比起查明内鬼,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分化夜鸾煌的军功,不能让他得尽名望。
南梁,卫城。
凤绾衣在第四日才得到春风苑传来的消息,心顿时大定。
“什么事竟惹得你这般开怀?”
夜鸾煌着一席玄色长衫,从门外进来,恰巧见到凤绾衣脸上未散去的愉悦笑容,不由问道。
“拿下卫城,且近日未遭到南梁的反扑,这事不值得我开心吗?”凤绾衣拂袖起身,宽袖不着痕迹地抚过桌上油盏下洒落的灰烬,扬唇反问道。
“只是这样?”
夜鸾煌眯了眯眼,鼻尖微动,已然嗅到房中弥漫的糊味,目光狐疑地扫过长案,便见案下,有烧尽的尘埃。
“不然呢?”凤绾衣巧笑嫣然,伸手拽住他的手腕,“伤口愈合得怎么样?”
她果然有事瞒着自己。
深邃的黑眸里闪过一丝失落,然,夜鸾煌嘴上却从善如流地答道:“已经结痂了。”
将人摁在椅中,除去纱带仔细检查,果不其然,那道骇人的伤疤已然愈合,只留下一条蜈蚣般的疤痕。
“真难看。”她冷哼道,眸中却满是心疼。
“你若嫌弃它,等回到京中,我寻人找些去疤的药方,把它除去便是。”夜鸾煌宠溺地说道,抬手点住她微拢的眉心,一边摁动,一边说,“近日卫城内外安宁,可我总觉得这事有些反常。”
卫城告破的事儿,南梁朝廷早该得信,却至今没有一次反攻,着实不合常理。
凤绾衣面露几分凝重,也觉不妥。
“也许是南梁朝堂有何变数,不管怎么说,南梁迟迟没有动作,于我们是一桩好事,将士们能趁此机会休养生息。”
此话说得在理,夜鸾煌点点头,将心中的顾虑抛开了。
七天过去,岳山军与苗疆、梁国大军的整顿基本完成,凤绾衣在城中招募新兵,全军共计五万人,由夜鸾煌、康浩、雁漠北三人兵分三路,沿西、北、南三面,直逼南梁腹地--皇城。
说来也奇怪,三军虽偶遇抵抗,但大多是稍作挣扎,就弃城投降,以至短短三月,南梁半壁江山竟落入夜鸾煌手中,唯皇城附近几座城镇尚未告破。
夜鸾煌深觉古怪,遂,下令在临江城外安营扎寨。
临江城离南梁皇城只百里之遥,中间隔着四座城池,他命士兵前去查探过,除皇城内戒严,有一万禁军驻扎城内两处兵营,其它四城只有不足三千兵马。
南梁多年屯兵,只为有朝一日争霸天下,兵力应不止于此,且主力军迟迟不见影踪,据万陌谦所说,南梁的兵马全数掌控在二皇子手里,具体有多少兵马,他并不清楚。
主帐内,夜鸾煌啪地合上南梁地图,手指用力摁压着眉心。
“二皇子手中必有重兵,也许正埋伏于某处深山里,只等时机一到,发动突袭。”
敌在暗,他们在明,若查不到南梁主力军的下落,隐患一日难解。
凤绾衣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颚,沉吟良久,才道:“你走进了死胡同。”
“哦?怎么说?”夜鸾煌打起精神,等着她解惑。“不错,这一路上我们却是太过顺利,极有可能是因二皇子早先调走了主力军所致,可我们为何要去猜他下一步的计划?”凤绾衣抬步走至案前,将地图打开,指尖直指图上绘制的皇城城池,“我们只需剑指
皇城,逼南梁皇帝退位,让出龙椅助万陌谦登基,这二皇子便只剩下两条路可走,一,率重兵反扑,但这样做的后果,便是坐实乱臣贼子的名头,得不到民心。”
这一路上,她可没少为万陌谦收买民心,占据的十一座城池里,百姓皆对他口中所说的故事深信不疑,认定二皇子重兵在手有造反之心。
一旦南梁皇帝退位,他们大可说皇帝深明大义,不愿梁国落入奸人手里,故,退位让贤给大皇子。“第二条路,便是顺应大局,率兵投诚。”夜鸾煌眸光一亮,心头那些纷纷扰扰的絮乱思绪,立时散去,“的确是我钻了牛角尖,与其猜测敌人的计划,不如主动出击,逼他出手,事不宜迟,今夜我先行潜入
皇城,面见南梁皇帝,再由师兄和康浩率军,沿官道,过四城直逼皇城。”“我和万陌谦与你一道前去,他熟知皇宫地形,且此番若能说服南梁皇帝自愿退位,当日颁布诏书,他便是真正的新帝,二皇子纵使得到消息,也难再扭转局势。”凤绾衣补充道,见他面露不悦,面色一凛
,“我不会容你一人孤身赴险。”
迎上她坚定、固执的目光,夜鸾煌心头一动,手臂探过长案,拾起她的小手,用力握紧。
“好!”
此生荣辱与共,风雨同舟。
雁漠北和康浩来到帐中,一听两人要孤身前去南梁皇宫,立马不干了。
“这么好玩的事你们不带上我?”
“三军需猛将率领,我麾下虽有岳山王等降将,但他们终归是梁国人,命他们领军逼宫,恐有变数。”
夜鸾煌心中始终存有几分戒备,军中众将,他最信得过的只眼前的两人。
“雁大哥莫不是觉得自个儿没有领兵的才能,如果是这样,我们也不便强求。”凤绾衣笑眯眯地激将道。
拙劣的激将法对雁漠北却十分奏效,他顿时黑了脸,反驳道:“不就是带兵围攻皇城吗?这么小的事,我会办不到?”
“那就这么说定了。”
她没给雁漠北反映的机会,将此事拍板定案。
夜鸾煌同情地看了眼深入坑中,浑然不知的雁漠北,暗暗摇头。
以师兄的心智,哪儿会是绾衣的对手?
当天夜里,夜鸾煌和凤绾衣换上南梁百姓的服饰,带着万陌谦乘马离营。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雁漠北和康浩各率两万兵马垫后,从官道明目张胆地前往皇城,只差没敲锣打鼓地告诉众人,他们来了。
两日兼程赶路,皇城巍峨高耸的城墙渐渐映入三人的眼帘。
离城池越近,万陌谦就愈发提心吊胆,不住摸着脸上那张人皮面具,身侧若有穿戴兵服的人经过,总会不自觉慌张躲闪。
“你很想被人怀疑?”凤绾衣一记厉眼朝后看去,“就你这副慌慌张张的样子,不是告诉守城的士兵你很可疑么?”
万陌谦哭丧着脸:“本皇子真的怕啊,要是父皇知道本皇子来到皇城,肯定会命禁军来抓本皇子。”
他们只有三个人,能是禁军的对手吗?万一落到父皇手里,不就完蛋了?
“只要你伪装得当,谁会察觉到你的身份?”
凤绾衣很是无语,他能别自己吓唬自己么?
“若因你走漏了风声,纵使你的父皇放过你,我也不会容你苟活。”夜鸾煌冷冷地警告道,话里蕴藏着危险的杀意。
万陌谦背脊一僵,脸上血色瞬间退得一干二净。
“听懂了吗?”
“懂……懂了。”
凤绾衣看着仿若小白兔般瑟瑟发抖的万陌谦,不由得摇摇头。
有的人啊,好话不听非得要上赶着找虐。
三人在城外不远处下马,堂而皇之地来到城门处。
守城的将士仔细盘问过三人的来历、籍贯、目的,确定没什么纰漏后,才挥手放行。
皇城内各处戒严,除却来此经商的货商,少能见到有百姓在街头走动。
三人缓步在城中行走,留心观察着城内守备的人数及换防等情况。
如果劝说失败,大军势必会强攻皇城,摸清城中兵力是战前的必备工作。
天色渐渐沉了,三人在临街的酒楼里用过晚膳,而后,特地去往客栈定下三间厢房。
“皇宫里有什么密道能自由进出吗?”凤绾衣悠然坐在房中的长凳上,斜眼看着万陌谦,“别告诉我没有。”
不论是哪国皇宫,皆有应急的暗道直通宫外,防止宫变中,皇帝、皇嗣、宫妃无路可逃,沦为叛军的俘虏。
在世人眼中,只要皇家血脉尚存,哪怕国破,亦有复国之望。
“额!”万陌谦目光躲闪着,有些难以启口。
夜鸾煌啪嗒一声,将茶盏重重放在桌上:“说。”
“其实,本皇子是晓得有一条密道能直通宫外,”万陌谦哪还敢隐瞒?一股脑和盘托出。
原来,他在出宫建府前,曾与冷宫里幽禁的美貌妃子私通,食之难忘,后因要建府,搬离皇宫,便偷偷摸摸的打通了冷宫后院的枯井,井底是一条凿出的暗道,与宫外皇城中的竹林枯井相连。
“你胆子可真大啊,不怕被人发现吗?”凤绾衣一脸鄙夷,说他胆小,却色胆包天,即便是打入冷宫的妃子,按伦理纲常,也算是他的母妃,是他老子的女人。
万陌谦干笑着,没好意思接话。
他在朝政上的确没什么能耐,所有的心思几乎都放在美色享乐上。
入夜后,三人来到城中的绿竹林,晚风肆意在林间窜动,风声鹤唳,格外阴森。
“就在这儿了。”万陌谦轻车熟路地摸索到林中一片杂草从,拨开茂盛的杂草指着里边盖上石块的枯井,向两人邀功,“这石块是本皇子专程命人放的,就是为了提防有人会发现密道。”
夜鸾煌凉凉睨了他一眼,这种事有何值得骄傲的?
许是看出他的不屑,万陌谦讪笑着摸了摸鼻尖,刚欲动手搬动石块,夜鸾煌却抢先一步出掌。
强劲的掌风宛如气浪,轰地将石块击飞。万陌谦看傻了眼,随后连声恭维:“大人果真武学出众,是本皇子见过的最厉害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