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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气氛突然静了一阵, 鹿禹稱看着陆之暮一点点染上嫣红色的脸颊, 眼睛里再次漾开了孩子气的笑意, 他贪恋地啄了一下陆之暮的唇, 眼睛瞬间变得晶亮。
陆之暮脸颊发烫,轻咳了咳,声音轻飘飘的:“唐崇他……是我的朋友……”也不知道为什么, 就是想对鹿禹稱解释。
鹿禹稱轻轻“嗯”了一声,语气一本正经:“他要不是你朋友,我早揍他了。”
陆之暮:“……”她怎么好像看到了一个五岁的扬着小拳头的鹿禹稱宝宝……
好像赶走了那群人(尤其是唐崇)让鹿禹稱心情极好, 他乐此不疲地一下一下啄着她的唇, 看着她的脸颊绯红眼神躲闪,然后像是发现了一个新奇的好玩事物的孩子,不断地探索着重复开发新玩法。
陆之暮终于受不住……抬手抵住他的肩膀, 制止了他的探索游戏,眼神往他背后瞟了一下, 不放心地问:“你……背上真的不要紧吗?会不会很疼?”
“嗯,很疼, ”鹿禹稱点着头, 抬手握上陆之暮抵着他的手背, 声音委屈而理所应当,“所以不要挡着我止疼……”稍一不慎又缠上来,缠缠绵绵的轻吻又一下一下落下来, 唇瓣上, 唇角……
陆之暮手被他捉着, 被鹿禹稱带着落到他的心口,那里强健而有力的跳动,是为她。
双眼也跟着迷离起来,意识迷蒙间,鹿禹稱擦着她的唇边轻轻开口:“陆之暮……我的吻,学习得不错吧?”
陆之暮脑袋昏昏沉沉,早已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隐约听到“吻”和“不错”,身体更加灼热了。
——
过了48小时观察期,陆之暮也就顺利出院了。
剧组出了这么档子事,还是受了不小影响。陆之暮和另一个编剧删改了好多,把顾同林后期的戏全都删掉,导演又新请了个演员,新加了戏份接替了顾同林那个角色的作用。
剧组再小也是人多嘴杂,原本想着低调处理这件事,最后还是走漏了风声,流言蜚语传来传去,到安定下来都花了不少时间。但不知道算不算因祸得福,原本小成本国产恐怖片受关注就低,甚至激不起什么水花,这下这件事被一传十地疯传,又在传的过程中被二次加工成了“恐怖片剧组里闹鬼”,倒是起到了不小的宣传效果,让许多人对这部小成本电影的关注度变高。
陆之暮生活照旧,看到剧组少了个原来极亲密的人还是觉得有些感慨。
鹿禹稱坚持要送她上下学上下班,被她一反驳,就会立刻板着面孔垂眸瞪她:“我没有那两根破拐杖好用?”
这话说的……陆之暮讪笑,对于自己自力更生的计划只得作罢。
剧组里大家倒是都习惯了,以周洋佳佳为首的小年轻更是每天见到送她的鹿禹稱都崇拜到不行,逮着“姐夫长、姐夫短”的,陆之暮一开始还听着瞪眼睛,实在解释不清了就卷起剧本轻敲周洋的头,熊孩子往往叫得更欢了,还可劲往鹿禹稱身后躲,嘴里直嚷“姐夫救我。”
时间长了,她发现鹿禹稱并没有为此生气过,或许他早已放弃了不在剧组人面前暴露了他们的关系了吧,陆之暮也就再懒得管。
反正吃亏的又不是她。
就是去学校蹭课那是真不方便啊。
——就如此刻。
陆之暮欲哭无泪地揽着鹿禹稱的脖子,一副好商好量的语气旁敲侧击:“鹿禹稱……你今天怎么又来学校了?”
已经连着三天了……阶梯教室每天都快被陌生面孔挤爆了啊……
鹿禹稱抱着她,一脸坦然:“有课。”
陆之暮嘴一瘪,心情复杂:“你的课不是昨天上过了吗?”她还被他盯了一上午的说……
“嗯。”鹿禹稱抱着她大步从停车场往外走,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隔壁办公室的李老头今天有事忙,非要和我换,我只好来。”
陆之暮小手一抖,声音都跟着颤:“李老师前天不是因为忙和你刚换过课吗……”
“哦,他又忙。”鹿禹稱俊眉一挑,脸不红心不跳,顺带脏水一泼,“这人可真烦。”
陆之暮:“……”心底里默默为李老师默哀。
也不知道大佬鹿最近发什么神经啊,爱钱如命的他钱也不着急赚了,把咨询室给余响一撂,每天跑来学校义工似的可劲接客,呸,接课上课。还兼职司机去剧组转转,给剧组演员做心理辅导,心理分析师在这方面倒还真的起到奇效,给演员们纠正了不少人在恐惧惊讶时的眼神和表情反应之类。
剧组里的那帮人一到饭点和收工的点,比她都着急鹿禹稱来没来,今天还会不会来。
他这么霍霍,也给她欠了一身孽债。余响偶尔见着她,眼都红了,亮了又暗,巴巴地求她快让鹿禹稱回去工作吧,案子堆积如山,大佬迟迟不回归,他的毕生心血啊就要这么毁了。
陆之暮嘴角抽抽。天地可鉴,她比谁都想鹿禹稱回到之前正常的模样啊!这样太吓人了太吓人了,她根本没办法好好生活啊!
眼看着再往前就出了人烟稀少的停车场,一旦碰到认识的人,她真的可以不用在T大待了。以鹿禹稱最近的出现频率,T大还有不认识他的人?
心一横,陆之暮就开始在他怀里待不住了,手摇晃着他的脖子,腿也轻轻晃着挣扎。
许是怕她自己又伤着脚,鹿禹稱终于停了下来,用眼神询问她是什么意思。
陆之暮眼神一飘,声音极小:“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听到她是这么个意思,鹿禹稱几乎不做停留的往前就走。
陆之暮一急,死死抱住他脖子身体往后拱,各种不配合他的拥抱,好像这样能阻止他似的。到最后实在没办法,在鹿禹稱转弯之前,她绝望地喊:“不行不行,这样出去都给别人看见了!”
鹿禹稱垂眸看她,她改为抬手揪人家衣领,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可怜兮兮地哀求:“你就……放我自己走吧。或者你扶着也行!”总之别这样大喇喇地抱着啊。
鹿禹稱微微眯着好看的眉眼,思忖了一下,竟然真的放下了她。
陆之暮没有料到,揪着他的衣领堪堪站着,眼睛眨啊眨的。
鹿禹稱垂眸看着她:“也可以,”他的声音认真无比,“不过你要亲我一下。”
陆之暮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鹿禹稱微微凑近了一些替她挡住了偶尔路过的行人的目光,嘴角噙着浅笑,给她做心理建设:“别担心,在美国,亲吻表示打招呼和友好而已。”
陆之暮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欺负她没出过国还是没读过书?这种三岁小孩都不信的话拿来骗她。于是眉毛一挑反问:“你以前在美国就是这样?”
鹿禹稱闻言眉头一皱:“不,我讨厌与别人的肢体碰触。”更别说是亲吻这种碰到脸颊嘴唇的活儿了。
陆之暮:“……”
天才说话自我矛盾成这样,她还能说些什么。
那头鹿禹稱一本正经的抬手看表:“唔……还有五分钟,从这里到教学楼不知道来不来得……”
几乎是立刻,陆之暮踮起没有受伤的那只脚,飞快地在鹿禹稱唇上碰了一下。
少女柔软微凉的唇的触感像是棉花糖,让人触到就不想分离。
她刚想要落回地面,却被鹿禹稱突然揽住了后脑勺,禁锢在原地,然后把这个吻一点点加深。
身后又有行人路过,鹿禹稱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几乎不费力气地把她往墙角一带,在无人的角落,吻得更加投入起来。
唇瓣吮吸着唇瓣,将那里连同脸颊耳根都染上嫣红,直吻到陆之暮气喘吁吁,鹿禹稱将她放开时她大脑还一片空白。
于是二人踩着铃声点才进去教室。
而此时陆之暮早已无暇顾及同学们看到是鹿教授扶着她进门时或惊讶或嫉妒的眼光。
——
鹿禹稱今天上的课是待李教授上的实践课,有互动环节,于是一屋子的小女生顿时沸腾了,一个个毛遂自荐,要上去和鹿禹稱做心理分析互动,甚至有女生连要求都还没有听,主动跑了上来,站在鹿禹稱身侧。
陆之暮大眼睛瞪得晶亮亮的,十分好奇兴奋的模样。这可是她第一次看专业的心理分析,哪怕只是初级课程的实践而已,都让她觉得是里程碑式的进步了。
鹿禹稱站在第一排的前面,这里的位置是他以“照顾身体不便的同学”为由为陆之暮争取到的,他修长的手指可以在她桌面轻点,离她做笔记的手指极近。
鹿禹稱的目光移到女生身上,一派清冷的面容缓缓镀上一层浅浅的柔和颜色:“这位女同学,抱歉。我希望今天参与体验的是位男同学。”
教室里登时哗然,陆之暮跟着也一愣,没听到鹿禹稱这方面还挑性别的啊。
女生脸一垮,也是个耿直性格的,当下委屈地抱怨:“鹿教授,您不会还重男轻女吧?”
一干人都竖起了耳朵听。要知道这位据说美国长大、心理学出身的天才万一重男轻女,那可能是T大2017年十大头条之首了,都能把#鹿教授开大一基础课程#这条顶下去。
鹿禹稱却嘴角轻扬,笑得风雨不动,让对面抱怨的女生脸红了又红:“抱歉,我最近正处于转正考验期,接触别的女生,女朋友会生气。”
一句话,整个教室炸开了锅。
卧槽!他们的男神万人迷天才学霸偶像鹿教授居然有女朋友了!
卧槽好像还是鹿教授主动追的人家!
卧槽那女的好像还没答应!
卧槽!卧槽!
一堆人登时议论起来,从线下讨论到线上,把T大论坛炸了又炸。
陆之暮却听得一下子瞪大了眼,在议论纷纷里下意识地缩脖子,抬起书本来挡住了脸。
“这位同学。”
面前的桌子被轻轻敲了敲,陆之暮顺着本子上方悄悄望去,一下子看到了鹿禹稱含笑的眉眼:“麻烦你配合我一下。”
陆之暮左右看了看,脑门上挂了个大问号,用口型问他:“我?”
鹿禹稱微笑着轻轻点头。
后方又是一片卧槽声。
他们鹿教授有女朋友就算了,倒追就算了,难道还男女不辨吗?
陆之暮也在纠结这个问题啊,小心翼翼地问鹿禹稱:“教授……您不是怕女朋友生气吗?”不是说要找个男的……
鹿禹稱头头一点,回答得理所当然:“嗯,可是我女朋友很有爱心,残疾人士我想她不会介意的。”
底下一堆人小声笑起来,倒是缓解了先前的尴尬,女孩也走了回去。
……残疾你妹啊你才残疾呢你女朋友才残疾呢!陆之暮心里暗暗骂了句,还是要保持微笑点头。
鹿禹稱撑着她的桌子,弯下身几乎同她平视,声音低沉诱惑:“看着我的眼睛,我问的问题你不用回答,你的表情会告诉我。”
陆之暮正襟危坐,双手乖巧地放在膝盖上,在桌上会同他贴太近。
“最喜欢的颜色,红色?蓝色?”鹿禹稱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自己下了结论:“白色。”
“最喜欢的食物,鸡肉,鱼?”鹿禹稱嘴角漾起一抹浅笑:“是鱼。”
陆之暮眼睛一瞬间瞪大:鹿教授你这是公然作弊!他根本就知道她最喜欢吃的食物啊!
……
鹿禹稱依旧眉眼认真地盯着陆之暮,玩自问自答的游戏,偏偏这种神奇的像是占卜一样的答题游戏让周围人也跟着兴奋无比。
“最喜欢的人,唔……”鹿禹稱罕见地迟疑了一下,尔后脑袋微微一弯,像是一只思考的猫咪,问:“我吗?”
教室里静了一瞬,尔后爆发出了此起彼伏的笑声。
这个冷笑话很好地缓和了氛围,也让互动环节走近尾声。鹿禹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浅笑一下直起身来,像是一个偷偷得到糖果的孩子。
陆之暮却因为这个他没有给出答案的问题悄悄红了脸。她自己想了一下,竟然也不知道答案。
接下来鹿禹稱又为一个男生做了点简单的催眠,看着他听从口令,然后身体做着动作。
于是从未见过的新生崽子们又开始沸腾,陆之暮全程也看得惊讶又狂喜。
直到下课好久,两人坐在车里,她都还兴奋得不行。一会儿问鹿禹稱一句。:“被催眠的人醒来会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吗?”
“看催眠师指令,”鹿禹稱耐心回答,“有的根据需要让对方记着,那么他就会记得。”
“嗯……”陆之暮撑着头若有所思,忽然又转头问:“鹿禹稱,那你做过那种大变活人一样的催眠?集体催眠?”
鹿禹稱依旧耐心回答,陆之暮却好像不知疲倦,在车里兴奋得手舞足蹈,一会儿又问一个奇怪的问题。
让他根本无力招架。
鹿禹稱抬手按住她因为兴奋而摇晃着的手,终于忍无可忍:“陆之暮,我只是想和你谈个恋爱而已,”他顿了一下,似乎格外难以置信加挫败,“你就非要和我谈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