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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是府上唯一能够压住顾鸿信的人。
不仅顾长歌想要她做靠山,其他人也不傻,因此每天早晨,来给老太君请安,都是她们的必修课。
顾长歌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顾相思。
上次见面两个人不愉快,而后太子府上又出了事,顾相思还有时间来讨好老太君,真是很拼。
这些思绪,暂时压下。
被点名的顾长歌,乖巧上前,施施然行了一礼。
“前几天出门祈福,不小心掉进了沼泽地里,还好当时有王爷在,这才保住了一条小命,这几日一直都歇在王爷府上,暂时未跟奶奶请安。”顾长歌缓缓的说道。
此话一出,老太君立刻关切起来。
她拉住顾长歌的手,翻来覆去的看,“可有什么危险?”
“当时挺害怕的,如今没有了。”她甜甜的笑,看的老人家心头暖暖的。
“没事就好。”老太君重复了一遍。
这时候,在一旁的顾相思沉不住气了。
在她看来,顾长歌故意在她跟前,炫耀墨君邪的,明明知道她得不到,还非要来刻意强调他们的亲昵。
呸。
小贱人。
顾相思狠狠的捏着拳头,面上笑的如沐春风,她看向顾长歌,缓缓的道,“奶奶,我们都知道,佛祖是很灵验的,四妹去祈福,竟然还能遇上这种境况,不知是不是四妹,做过什么缺德事啊?”
做过缺德事的人是你吧?
顾长歌心中暗暗腹诽,她瞥了顾相思一眼,余光扫到顾婉婉。
她安安静静的立着,不骄不躁,倒是奇怪。
眼下不重要,先把顾相思怼回去最重要。
“太子妃说的恐怕不对,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长歌反而觉得,这是福不是祸。如果长歌做过缺德事的话,恐怕掉进沼泽,难有生路。”顾长歌微笑,“巧的是老天爷怜惜,赏了一条命,不仅如此,以前好几次,都是绝地逢生。真要算起来,反而是老天爷在帮长歌呢。”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小嘴!”顾相思握紧了拳头,眸光变的幽深。
她正要继续斗下去,却被老太君打断了。
“长歌说的不错,咱们顾府子女,都有老天保佑,自然安全无虞。”
有老太君发话,太子妃哪里敢造次,别看这老家伙老的坐在椅子上不动弹,和宫里的那位皇太后,可是有过过命的交情。
要不是冲着老太君能在太后跟前说上几句话,顾相思才不三天两头来这边献殷勤呢。
有苦说不出,有气不能发泄。
半个时辰的请安,顾相思气得脸都紫了。
等老太君说累了乏了,四人才纷纷告退。
一出别院小门,顾相思恨不得剜死顾长歌,顾长生长得高大,沉着脸瞪回去,立刻把她又狠狠的噎了一次。
真糟心!
“顾婉婉!你是猪吗?”顾相思出气不成,只能拿顾婉婉发火,“还傻愣着做什么!赶紧跟上来啊!”
“好的,太子妃。”顾婉婉很淡的应了声,朝顾长歌笑了笑,转身离去。
两个人之间,似乎全都忘记了沼泽的那一回。
顾婉婉那张脸,笑起来,看的顾长生懵逼了。
回去的路上,他藏不住的跟顾长歌说,“姐,你有没有觉得,三姐和你有几分相像?”
顾长歌点点头。
“奇怪,以前没发觉啊,怎么我不在家,感觉府上发生了很多事?”
“是很多事。”顾长歌陷入沉思。
顾婉婉的脸,墨君邪确认是整容,并且跟她科普过花爷的存在。
十有八九,他们两个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交易。
至于什么是交易,顾长歌回到别院后,立刻让墨君邪派来的人去无间歇的跟踪顾婉婉。
只能从这里下手,搜集一些有用的消息。
而另一旁,顾相思带着顾婉婉回了自己未出阁之前的别院。
一进别院,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
“你是猪吗?”
“废物!让你办这么点事你都办不好!”
“最晚她及笄时,我不想再看到她!”
“你要是没办法,趁早滚回乡下去!”
顾相思天生的上位者,不管是在顾府,还是嫁到了太子府,她永远都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说出来的话,绝情冷漠,不留情面。
顾婉婉抿唇,心里燃起不甘。
同样是顾府的女儿,凭什么人和人的差别这么大?
翻江倒海,奔涌的情绪,几乎将她吞没,仅存的理智,拖拽着她冷静。
顾婉婉深吸口气,这才回答,“回太子妃,您也知道,顾长歌不好对付,她身后还有邪王。”
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听到邪王,顾相思就炸了。
“她顾长歌算哪根葱?你当墨君邪真会娶她?反正我话搁这儿了,最晚及笄,我要看到顾长歌消失,不然的话,你就消失。”
顾相思下完命令,扭着腰身,离开了。
身后的顾婉婉,看着她的背影,冷冷的勾了勾唇。
还真是把自己当成东西了,身为太子妃居然喜欢墨君邪,不要脸。
被顾相思、顾婉婉念叨着的墨君邪,下了朝,急吼吼回到家,想要再亲密几回。
哪想小东西跑了。
他满腔热血激情,瞬间蔫吧了。
墨君邪跑到顾府,见顾长歌正在逗弄两只狼崽子,箭步冲过去,连人带狼崽一起抱住。
“墨君邪!大白天的,你正经点!”
这人就这臭德行,他想亲近的时候,不管时间地点,抱起来就是一顿亲。
墨君邪把她脸上亲的都是口水,咬着后槽牙说道,“想死我了。”
“……”
“今晚跟我回去?”墨君邪道,“你不在我都睡不好。”
“不要。”顾长歌义正言辞的拒绝他,“两天后我的及笄大礼,有很多事要忙碌,婆婆们还要带我过几遍礼仪。”说到这里,她朝着他娇嗔的看了眼,“不能跟你混。”
小眼神取悦了墨君邪。
他倒是没忘她的及笄大礼,见她这么说,不再强求。
墨君邪晚上在府上吃了饭,才各种依依不舍的离开。
前脚把他送走,后脚顾长歌深深的松了口气。
很好,今天晚上,能够好好的睡一觉了。
洗漱过后,她早早的爬床,房间里熄灭灯后,一片黑漆漆的。
外头的皎洁月色,清冷宁静,透过窗户照进来。
难得的宁静。
想到这具身体马上就十五岁,之后下个月就要嫁给墨君邪,顾长歌顿感时光飞逝。
她的记忆,是从刘庄开始。
眼前浮现出第一次见到墨君邪的场景,他穿着一身铠甲,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因为如此,那深邃而立体的五官,更显迷人和冷峻。
外人嘴里的他,总是绷着一张冷脸,硬邦邦的像是块永远捂不化的冰。
可在她跟前,从来没正经过,那人不仅糙还色,三句话里两句都不离要弄她。
可恶的男人。
穿上衣服装斯文,脱下衣服变禽兽。
饶是心里面如此嫌弃,顾长歌嘴角还是挂着压不下的笑意。
她小脸在被子上蹭了蹭,抵挡不住全身袭来的倦意,晕乎乎的睡去。
半睡半醒之间,闻到了一阵酒气。
顾长歌对酒很敏感,迟疑半天,才缓缓睁开眼睛。
黑暗之中有个人影正撑在她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墨君邪?”顾长歌口吻中透着无奈,“怎么又来了?夜夜笙歌我吃不消啊!”
她揉了揉眼,说完后见他不答应,有点蒙,不知道是不是梦境,于是伸出手,主动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近了几分。
正当她打算劝他睡觉之际,忽然察觉到,气息好像不对。
墨君邪平日装的斯斯文文,本质是个硬朗的汉子。
大夏天他总爱出汗,顾长歌没少嫌弃他臭,他却拉着她让她闻闻男人的体香。
一来二去,她对他男人的味道,倒是印象深刻。
而此刻被她抱着脖子的男人,浓郁酒香下,隐约能嗅到干爽的清冽气息。
是…墨明煦?
顾长歌吓了一跳,急急忙忙抽回手,她往外推墨明煦,“你…怎么是你?”
请佛容易送佛难。
墨明煦抓住她的手,分开按在身体两侧,他直直压下来,越来越低,呼出的气体,夹着酒气,让她感到难受。
两个人的距离很危险。
顾长歌手动弹不得,闭上眼睛,屈膝照着下面踢过去。
偷袭失败,像是早就料到她的做法,墨明煦跪压在她腿上。
“墨明煦!你要做什么!”她感到气急败坏,厉声呵斥道。
墨明煦不依不挠,黑暗中搜寻她的唇,他脑袋发晕,现在什么都不想思考,尤其是听到她小嘴巴,喋喋不休的质问,怒火和热血,一同冲向脑门,他低下头就往她脸上亲。
“别!”顾长歌挣扎,堪堪偏过头,躲过了第一个吻。
墨明煦急躁了,低沉的嗓音,咬牙切齿的道,“为什么我不行!为什么!你明明是我的女人!却和他搅和在一起!你们一定暗度陈仓了吧!你们什么时候就做了!顾长歌,没想到,背着我的你竟是个荡妇!”
暗度陈仓、荡妇这样的字眼,居然是从墨明煦嘴巴里面说出来的。
顾长歌微微张着嘴巴。
蓬勃的是酒气,扑面而来,逼得她眉头紧蹙,只想逃离。
“你冷静一下!”她对墨明煦喊,同时朝着门外道,“无浪!”
“他被我打死了!”墨明煦一反常态,他冷冷的道,“今晚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一片黑暗,他逆着光,脸上的表情,沉的不像样子。
顾长歌心中肃然,不放弃的手脚一起挣扎。
越是挣扎,像越是刺激了他。
墨明煦的第二个吻,眼看着就要下来,就在这时,房门砰的从外面打开。
明明是夏季,冷风却伴随着来人,呼啦啦的往里面灌。
裹着棉被,仍能感到寒意入骨。
顾长歌往下缩了缩脑袋,视线落在那人身上,他肩宽窄腰,挺拔高大,走路的姿势都虎虎生风。
看不清他的脸,她却能想象到,此刻他的表情。
来人宛如一把嗜血的刀,几步到了跟前,言辞寡淡,他刚到,抬起来的一脚直接踹到墨明煦身上。
墨明煦没稳住,晃了两下要栽倒,墨君邪噙着冷笑,长臂一伸抓到跟前,用力照着脸上夯了一拳。
肌肉和骨头碰撞,咯吱咯吱的声音,阴森森响起。
墨明煦被揍得妈不认,脑袋直冒金星,顾长歌不由自主的收紧手。
正想着要劝,就见墨君邪又是一脚,直接将他踹在地上。
轰——
紧跟着房里一阵噼里啪啦。
墨君邪站在床旁,优雅的擦手,挑眉看向墨明煦,“谁他妈碰老子媳妇呢!”
顿了顿,他凑近了点,装模作样的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原来是明煦,看来之前的教训还不够,这回要皇叔卸你三条腿,你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