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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好难受。”曲漪舞听着这琴声只觉得身子一软便整个人倒在了曲流风的怀中,此刻她头痛欲裂,眼前更是一阵一阵的发昏,更甚是眼前开始出现了模糊不清的幻象。
曲流风垂眸看了眼怀中脸上满是痛苦之色的曲漪舞,余光一扫全都仰躺在地上蜷缩的侍卫,还好他方才便用内力封了听觉,这才勉强抵挡住这琴音,可也只是暂时的,若此人继续弹下去,恐怕……………
不过,似想到了什么,曲流风眉心一皱, 传说中月牙琴不是只有紫月阁阁主才能驱动吗?怎么此人也可以,难不成他便是紫月阁阁主?也不对,传言紫月阁阁主不是女人吗?此人却是个男子,难不成传言有误?
顾不得想那么多,曲流风掩下心中的思绪,遂开口道:“原来是紫月阁阁主,方才多有冒犯了,还请阁主见谅。”
若待此人继续弹奏下去,恐怕他就算用内力封了听觉也支撑不了多久,月牙琴琴音的贯穿力不是谁都可以阻挡的。
闻言,阮无双冷冷的扫视一眼,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本来若不是逼不得已,她万不会使这月牙琴,毕竟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啧啧,真是可惜,本来想看小丫头你大杀四方的呢!”逍无忌戏谑的低语道,他还以为这摄政王会一意孤行呢!敢情还懂得省时适度。
“那王爷是否肯交人了呢?”阮无双余光一扫逍无忌面上的戏谑之色,心中无奈,她可不想大杀什么四方,只是人都要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了,你还能无动于衷任人宰割吗?而她阮无双也自认不是砧板上的鱼肉。
视线一转便落在曲流风的身上,眸中的无奈之色褪去,徒留几分冷意,她对这个摄政王实在是没几分好感。
“自然。”曲流风微微抬眸与阮无双冷然的眸子对个正着,冷意四散的美眸与记忆中那双是如此相似,不过此人可是男子,怎么可能会是她呢?摇掉心中的繁杂思绪,这一次他毫不犹豫的便爽朗的应道。
此人若是紫月阁阁主,自然是不要招惹得好。
“王爷最好不要玩什么花样,否则本阁主是不会放过你的。”阮无双漆黑的瞳孔晕染着几分狐疑,语气冷冷却如暗芒皆出,叫人感到一股子无形破压。
既然他以为她是紫月阁阁主,那她不妨便借用一下这个身份,毕竟紫月阁在江湖上是很有威望的,虽然紫月阁不知是何原因后来避世,但此刻借用一下也不碍事,而望他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也省得他们一番功夫。
“阁主放心便是,本王玩什么花样在阁主面前不过是雕虫小技。”曲流风淡淡的道,虽然他心中对此人的身份起疑,因为紫月阁早在十年前便已然避世,世人皆不见其踪迹,此刻却突然跑出个能驱动月牙琴的人,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王爷总算还是个识时务的人。”逍无忌似笑非笑的道,话落便抱着阮无双自梁上下来,稳稳落地后便松开了手,此时此刻谅他也不敢耍什么花样。
“世人常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本王自是懂得这个道理。”对于逍无忌的话,曲流风也不恼,而是笑吟吟的回道,只是那笑却未达眼底,能甚是透着骨子凄寒的冷意。
闻言,逍无忌挑了挑眉,他还以为这摄政王听了他此番言语定然会怒上心头呢!却不想也是个能忍的,倒是叫人心中不免一阵小失望。
“王爷,月刹他们现在在哪里?”阮无双淡淡的问道。
“在此本王还得向阁主言明一事。”曲流风神色一沉,贯是一副犹豫踌躇的模样。
“何事?王爷但说无妨。”阮无双眯了眯眼道,他这是想玩花样?不过就算他玩,他们也不虚他。
“前几日这月刹伤了本王的妹妹,还将公主府搅得天翻地覆,本王一时恼怒便将他下狱教训了一番,若阁主见到还请不要怪罪才是,本王也只是爱妹心切罢了。”曲流风一副言不由衷的模样道,心中却是微微一沉。
“王爷的心情,本阁主自是能理解。”阮无双眉峰一舒,云淡风轻的道,只是美眸深处却不由一暗,这摄政王是在给他们打预防针?这丑话说在前头,便是为了让他们就算见到月刹被折磨成什么样,也无从对他责怪罢了。
这言外之意,聪明人便是懂了的。
“如此便好。”曲流风浅笑道,笑意却未达眼底。随即吩咐了一旁的阿茶将晕倒过去的曲漪舞扶下去歇息后,便理了理褶皱的袍角,慢条斯理的道:“本王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
“嗯?”阮无双眉头一皱。他这是想干什么,迟迟不带他们去见月刹跟芸娘。
“舍妹与这是侍卫刚好皆听了阁主的琴音……”
不待曲流风说完,阮无双便不耐的道:“王爷放心便是,这琴音未到*之处,他们也未入深渊之境,歇息一下自当醒来。”
本来她便是知道月刹在他们手中,所以她在弹奏时,自是留了分寸,否则别说是哪个公主跟这一众侍卫,就是这位摄政王也早就入深渊之境了。
“阁主请。”闻言曲流风便将后面的话生生的憋了回去,随即笑着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阮无双幽幽的扫了眼曲流风便抬步往外走去,逍无忌紧跟她的身后,后面的曲流风顷刻间便敛尽面上的笑意,幽深微暗的眸子转了转,神色微微一凝便抬步走了出去。
黑暗潮湿的水牢里,狭小的空间,只容得一个人身躯的水槽,月刹半个身子都是浸泡在水中的,水下有无数个小孔不时的会喷出彻骨的冷气,纵然月刹的体质在如何的好,也经不住这长时间的浸泡,他的身子已然麻木到毫无知觉,原本微黑的脸部皮肤也变得苍白的可怕。
脸色更是涣散的可怕,若不是他用内力勉强支撑着,恐怕他已然昏死过去了。
此刻支撑着他便只有芸娘二字,曲流风的话与芸娘好似毫无生息的画面在在脑中不断的重叠交织。他最担心的就是芸娘现如今怎么样了?毕竟她身上的蛊毒未解,加之那二人不是善类,他真怕她有什么不测。
阮无双跟在曲流风的身后亦步亦趋的走着,摇曳的烛光也算勉强能瞧清周围的景物,她的眸光不时扫向周围的环境,算不上宽的走道,周围皆是狭小的窄间,细细望去那窄间里竟有一个水槽,水槽里漂浮着粘稠的绿色青苔。
整个空间弥漫着血腥的恶臭味,以及扑面而来的潮湿感,让人难以忍受。
阮无双下意识的皱眉,微微屏息,她实在是受不了这股子味道了,不过他们还真是欺人太甚,“强娶”了月刹也就罢了,还将他关在如此恶劣的地方。思及此,她的眼眸不由眯了眯。
“到底还要走多久?”逍无忌皱眉问道,这里实在是臭的让人难以忍受,他也就罢了,可以用内力屏住,小丫头就不一样了,她没有内力,在嗅着不得臭晕过去?
而且都走了那么久了,却没有到,难不成是在耍他们不成?
“快了,就在前面。”曲流风淡淡的回道,他未曾回头,脚步亦不曾顿下。
闻言,逍无忌心中不由气郁,他这话等于没说。
“阿阮,可还撑得住?”逍无忌用密音传到阮无双的耳里。
阮无双微微侧眸看向逍无忌,无声的点了点头,她还没那么娇弱,跟她上辈子被宋子辰软禁在宋府小院的那段日子比起来,这点还算不上什么。
见此,逍无忌不由放下心来。
不多时,走到前面的曲流风顿下了脚步。
“阁主要找的人便在那里。”曲流风淡淡的道,无波的眸子望向不远处泡在水槽中,已然神思涣散的月刹。话落便朝一旁的狱兵使了个眼色。
顺着曲流风的视线望去,阮无双不由被眼前的一幕给震住,她看到了什么月刹此刻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泡在那散发着恶臭的水槽里,披散的头发掩住了他的面容,徒留一双涣散的眼眸露在外面。
月刹竟然被他们折磨成这番模样,简直可恶,思及此,阮无双垂于衣袖中的纤纤素手紧紧地窝在一起,眸底丝丝寒意乍现,他们伤月刹的账,她慢慢的跟他们算,她阮无双的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此情此景,看在逍无忌眼里也很不是滋味,他虽然与这月刹有些“过节”,可见他此番模样,他却是觉得这位南疆摄政王过分了些。
“月刹。”阮无双提声唤道。
闻声,月刹原本低垂着涣散迷离的眼眸慢慢的浮现了几分色彩,是他幻听了吗?他竟然听见了无双的声音,慢慢抬起仿似沉木般重的头,寻声望去才知道不是他的幻听,她就真真实实的站在他的面前。
“无……双……”他几乎使出了最大的力气,可看在别人眼里不过是无声嗫嚅。
狱兵方打开地牢的门, 阮无双便疾步上前走了进去。
“将他拉出来。”
“好。”逍无忌点了点头应道。
曲流风站在外面冷冷的看着里面忙活的阮无双与逍无忌,微暗的眸子不知浮动着什么,皆是暗涌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