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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您的订阅比例偏低,暂时无法阅读最新三章, 请耐心等待解封~ 陆彻站在椅子上, 还朝徐醒伸出手递来粉笔, 说:“班长,来吧。”
徐醒手里已经拿了一小截粉笔,此时却如同烫手山芋,他只想把粉笔撮粉成灰,一见陆彻催促就下意识地把粉笔条缩进手掌心藏起来。
徐醒当着班主任和其他同学的面前不好发作, 强忍着抵触的心情, 表面上还得笑嘻嘻, 省得会被人诟病开不起玩笑。
徐醒抬起头,对着陆彻面携笑意的俊脸,努力把场面话说得好听:“算了吧算了吧,你这字一写上去,我可就真的无地自容了, 我一手烂字也不敢玷污你的名字, 我觉得你还是自己写吧。”
徐醒的言外之意:滚蛋, 自己的名字自己写。
徐醒都这么说了, 可陆彻却还腆着脸微笑道:“我不会嫌弃你呀。”
徐醒笑得嘴角僵, 恨不能屏蔽掉老师和同学, 否则他真想冲着陆彻喊闭嘴。
这时,窝在靠窗角落里的柯迪插句话道:“彻哥, 顺便帮我把名儿也签上呗。”他略一停顿, 还不忘捎带上自己的好基友, “把邹芒的名字也一并写上吧,么么哒。”
傅岱一听也跟着举手起哄:“阿彻,帮我也写了。”
陆彻对于他们的要求嗤声一笑,还没有开口拒绝,班主任就先声夺人地教训道:“不行!傅岱,柯迪,给我过来,你们自己来写,都有点诚意好不好!”
徐醒很想让班主任也给他个机会,让他证明一下自己的诚意,但是又怕班主任会中邪似的回他一句:你就上去写陆彻的名字呀,一样的——那他可就更难收场了。
柯迪笑嘻嘻地跨出长腿凑过来,就被班主任虚张声势地拧着耳朵,真·耳提面令道:“现在知道自己几个字写出来丢人啦?以前初中的练字课都在干嘛了?”
柯迪嬉皮笑脸地摸着耳朵,道:“哎呀,忙着谈恋爱呢,别人练字学有所成,我不也小有成就嘛。”
班主任又气又想笑,绷着脸道:“去去去,赶紧写名字去。”
柯迪这么上前一掺和,徐醒连忙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把人群聚焦的焦点留给他。
徐醒默默地退居三线以外,目光幽怨地滞留在黑板上那个孤零零的名字上面,平心而论,陆彻的字写得的确好看,但不管好看难看,徐醒都觉得心里不得劲儿。
就仿佛牙缝里塞了根小刺,虽然不痛不痒,甚至不影响咀嚼,可是它的存在就是让人难受得紧。
上课铃声再度响起,哄闹嬉笑的人群这才散开。
徐醒回到座位上去,也没再去管后黑板的签名。
上完三四节课之后,等到放学的铃声一响,班里的同学就三三两两地结伴赶往食堂。
汤绵去上厕所,喊了徐醒等她一起去食堂。徐醒就不慌不忙地整理上课笔记,等他收拾完毕了,一抬头,就见班里只剩下几个负责打扫卫生的同学,其他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
徐醒带了手机、饭卡和纸巾,闲来无事地踱步到后黑板,就看到那块预留出来的空地已经挨挨挤挤地写满了名字——
“徐醒”二字的上方,多出“陆彻”两个字来。
金钩铁划,笔力遒劲。
排列整齐,夺人眼球。
徐醒:“……”
有了旁边其他人的字作对比,陆彻的字更像是被众星拱捧的月,脱颖而出,让人觉得眼前一亮。就如同陆彻的长相,即使把他塞进人海里,也淹没不了他吸睛的外表。
有些人生来就如同自带聚光灯,走到哪儿都是人群聚焦的焦点。
徐醒盯了一会儿,眉头拧成一块疙瘩,越看越觉得那两个上下叠在一起的名字太碍眼。仿佛他的眼睛里容得下这个事儿,就像他默认自己是gay一样。
他又瞅了好一会,做贼心虚地回头张望一眼,见没有人注意到他,就偷偷擦掉黑板上面的“徐醒”二字,又拾起一截粉笔,重新写上自己的名儿。
徐醒原本不想把名字和陆彻写在一块,奈何用以签名的区域已经被其他人的名字填满,只剩陆彻的名字下面空着。
徐醒勉为其难地写上自己的大名。
他的字,显然不及陆彻的字洒脱,但是端正清秀,规规矩矩,初看时无功无过,越看却越舒服,胜在工整和耐看。
徐醒改了名字,在原地可就待不下去了,莫名总觉得很心虚。
刚好汤绵从厕所回来,站在后门口喊他:“醒醒,走了,吃饭去。”
徐醒应了一声,默不作声地拍掉手指上沾到的粉笔灰,和汤绵一起去食堂。
虽然徐醒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和人潮大军一起涌进食堂,但是他们去到的时候,买饭的队伍依旧排得老长。
徐醒站在队伍后边,和汤绵边等边闲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汤绵就好奇地问他:“醒醒,陆彻真的没有女朋友呀?”
徐醒一脸无语地看向她:“你问我干嘛,我怎么知道。”
汤绵笑道:“哎呀,不是看你跟他熟嘛。”
徐醒没好气道:“熟个屁啊。”
汤绵扑哧笑道:“那你们私底下都聊了些什么啊?”
徐醒一脸复杂:“……”
总不能说陆彻夸他屁股翘吧?
徐醒敷衍地哼哼了两声,恰好就看到陆彻几个人买好饭,端着餐盘从旁边走过去。
徐醒下意识地望进陆彻的餐盘里:陆彻没有点炸鸡翅,这在徐醒的预料之中,但陆彻竟然没有点红焖鱼,这就在他的预料之外了。
徐醒原本以为,按照陆彻那幼稚透顶的小孩子心性,今儿肯定得把炸鸡翅换成红焖鱼,顺带美滋滋地炫耀一把,结果——他居然失算了。
徐醒没能猜中陆彻的举动,第一个反应是档口今天没有鱼卖,第二个反应是红焖鱼已经卖完了。
然而徐醒的脑子里刚浮现出这两个念头,就看到前边两个女生说说笑笑地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女生的餐盘里,就盛了一条色泽亮红的红焖鱼。
徐醒微不可察地哼唧一声。
汤绵看了会手机,随口问:“对了,咱班教师节送老师什么礼物啊?”
徐醒没有回答她,汤绵抬起头瞟了他一眼,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他一下,问道:“看啥呢?”
“啊?”
徐醒耸了耸肩膀,解释道:“肚子饿,注意力不集中。”
汤绵哼笑了一声,紧追着徐醒的目光看向走到后边的那两个女生,她揶揄道:“看上哪个小学妹呀?”
徐醒一听就无语,他也是服了汤绵这张谣言张口就来的嘴巴,道:“我看上她的鱼好吗。”
汤绵乐呵呵地说:“好嘛,我知道你一向眼光很高啦。”
汤绵这句随口一说的话,同样也踩到了徐醒的猫尾巴,他当即反驳道:“我眼光不高,谢谢!”
陆彻调侃他的眼光算得上万里挑一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徐醒现在一想到有关于陆彻的大事小事就浑身不自在。
汤绵啧啧两声。
身为徐醒的青梅竹马兼小初高十二年同班校友,徐醒在汤绵的面前没有任何秘密:小学那会儿流行写情书,六年级毕业的时候,汤绵帮徐醒收了一箩筐。初中时徐醒刚拿了手机没几天,就跟汤绵抱怨道:“你以后别随便把我手机号码报给其他人了,好烦的啊。”
至于升上高中……
汤绵对此也觉得很奇怪,升上高中之后,徐醒脸没长残,身高也非三级残废,反而没啥市场了。
她将此归结为徐醒难追,升上高一还有不少女生打听徐醒,后来女生们接连碰壁,自然就放弃了。
汤绵和徐醒一起吃完饭,也没有回宿舍,直接就回到教室,准备上晚自习。
负责出黑板报的小分队已经在奋战了,唯独缺了陆彻,其他人对此也都见怪不怪。若是陆彻放下饭碗就积极地回来帮忙,那样反而更让人心生古怪。
徐醒坐在自己的桌子上,舒服地抻长腿,低着头玩儿手机。王子丛回座位的时候不经意地瞥了眼,正好看见了他微信聊天上的名字,便问一句:“你姐在关心你的学习呀?”
徐醒头也不抬地哼唧道:“关心个鬼啦,她是找劳动力来了,让我周日回家去给她寄个东西呢。”
坐在徐醒后桌的男生问:“班长还有姐姐啊?”
坐在他旁边的同桌笑道:“我比较好奇班长的姐姐叫啥名。”
徐醒应道:“我姐叫徐因。”
王子丛跟着补充:“因为的因,我觉得很好听哒!”
闻言,后桌的男生就扑哧笑道:“好名字好名字,我估计班长的爸妈原本是想给他取名叫徐困的,后来觉得不行,徐困徐困,要是人如其名那可咋整,这才改名叫徐醒。”
女娃是“因”,男娃是“困”,两腿中间多一杆,形象又好记。
后桌两人都没有恶意,拆字游戏也说得头头是歪理,单纯只是觉得好玩就兀自笑开了。
徐醒也跟着笑道:“滚蛋。”
徐困没有成为徐醒的名字,但是成了徐因的网名。
手机“噔”的一声接收到新消息——
徐醒低下头,点出那个名为“徐困困”的聊天框。
徐因给他发来一张图片,娟秀的手写字列出一长串需要徐醒寄去她学校的东西。
徐醒回了一个ok的表情。
徐醒正想把手机收起来,刚按下电源键,息屏状态的手机就又“噔”的一声亮起来,顶上的通知栏浮现出徐因的消息内容。
徐醒扫了一眼,当即一脸懵逼。
他解锁了手机屏幕,切换出微信聊天框,盯着他姐发来的那句话——
“那个陆彻……怎么样了?”
“???”
徐醒发了几个问号发过去。
徐因和徐醒聊天鲜少会用到省略号,可见徐因打出这几个字颇为犹豫,同时她也慎重地斟酌过用语和态度。
正好在这时,徐醒就听到生物课代表的声音说:“诶,陆彻,你来啦~”
女生的声音温柔而欢喜。
徐醒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陆彻刚从后门走进来,余灿纯就笑脸相迎,借着出黑板报作为对话的桥梁,自然而然地搭话道:“需要板书的地方还差一点点啦,你今晚应该就可以写完。”
陆彻侧过脸瞥了余灿纯一眼,薄唇动了动,说:“没心情,不写了。”
余灿纯听完愣了一下,随即又善解人意地说道:“没关系啦,那你明天再写也行,不着急的。”
旁边的其他人听了颇有微词:黑板报小分队刚刚才达成共识,决定利用今晚的晚自习,赶在今天完成黑板报的所有内容。余灿纯虽然只是协助活动委员的二把手,但是她习惯了下达任务的命令式,刚才有个女生说她要先写完作业,结果还被余灿纯说教了。
然而陆彻是个特殊情况,陆彻之于余灿纯又是个特殊的人,所以余灿纯可以为他宽限更多时间。
陆彻却说:“我只答应帮你们写几个字,剩下的你们自己写。”
陆彻说话冷冰冰的,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他面无表情的时候,总是给人一种不可企及的距离感。
话音落地。
余灿纯尴尬地看着他。
陆彻漠然地回到座位,目光不经意地和徐醒触及也毫无波澜,他在徐醒别开视线之前转过脸,望向窗外的夜幕。
徐醒:“……”
手机“噔”的一声打断徐醒的思绪,只见徐因发来消息说:“算了,我先去集合了。”
徐因现在还在参加大学入学军训。
徐醒弹了一长串省略号回复徐因,追问道:“你先说清楚啊!!!”
徐因再无回音。
徐醒:“……”
徐因问的问题莫名其妙。
陆彻的态度也莫名其妙。
徐醒当晚整个人很烦躁,折腾了一夜没睡好。
徐醒心中郁结却又无计可施,当晚躺在上铺翻来覆去睡不着,夜间宿舍的八方会谈叽喳吵闹更是让他心情烦躁。
他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心想,以后绝对不能出现在陆彻的两米范围内,即便要摔也只能是平地摔,摔出直男最后的尊严来。
次日清早。
徐醒啃着一根法式面包回教室,刚出宿舍就在走廊上遇到肖舜——和徐醒一样有着“菊吞红线”的悲惨遭遇的肖舜。
徐醒咽下干巴巴的面包,快步上前,和肖舜肩并肩地打声招呼:“早啊~”
肖舜闻声诧异地回过头,礼貌地回应道:“你也很早。”
肖舜个头不高,一米七上下,说话的时候习惯垂下视线,避开与别人对视的目光。徐醒和他不熟,平日的交集止于碰面的时候互相点头说声嗨,实在没能延伸出其他共同话题——徐醒也万万没想到,两人的共同话题竟要从菊花和男人说起。
肖舜和徐醒各自沉默地走向教学楼。
徐醒是悲从中来,肖舜是不善言辞。
这会儿才六点三十几分,宿舍的楼道和走廊里都静悄悄的,偶有人声,也是从宿舍里传来的简短对话。
徐醒这才想起肖舜手里有教室的钥匙,肩负着每天提早去开门的重担。而他起了个大早的原因,是为了要将宿舍楼遇到陆彻的50%的可能性归零。
“对了,那个……班长。”
沉默先是由肖舜打破。
徐醒转过头:“啊?”
肖舜说:“我们班的公共设施报修了吗?几台风扇和投影仪的固定架最好是确认一下,螺丝也得重新拧紧……”
“哦,”徐醒觉得肖舜展开话题的技巧真是别具一格,回道,“学校都有统一安排的,在咱们放假的那几天,应该就有维修师傅来确认过了。”开学之后,除非是出现使用故障才会去报修。
肖舜点点头:“哦哦,这样。”
徐醒看着他,欲言又止地干咳一声,扭头目视前方。
他特别想和肖舜探讨一下关于姻缘线的问题,然而这个搭讪的话题比修风扇还别致,而且切入口也不好找,总不能直接问对方:你这两天有没有经常摔进一个男同学的怀抱里?
估计分分钟会被当成神经病。
徐醒只得作罢。
周六这天,整个学校空空荡荡的,陷入一片静谧,没有上下课的铃声,第二节下课后也没有广播操的音乐,就连平日里结账都要挤半天的小卖部也异常清净。那个大嗓门的老板娘咋咋呼呼地教训自家小孩,那个七岁大的倒霉孩子,放假回来就开始捣蛋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