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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格微眯着眼,缓步下楼。
定住身后,崔格环视整个凉州城防兵,神色泠然,道:“从今天开始,到凉州瘟疫解除之前,你们所有人都需要服从我的命令,而崔葛刺史的命令,你们可明白?”
“明白!”近千人的声音,嘹亮高亢,震彻心扉。
崔格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再次道:“好,既然明白,那你们又有人可知道,自己接下来将会面临着什么吗?”
“知道!”众人依旧回答到。
崔格听得此话,甚是安慰,旋即,将自己带来的捕快混合入这些士兵之中,由这些捕快带领士兵清理河道,集中将尸体焚烧。
做完这一切后,崔格带着裕中天和张中药二人,朝着凉州中走去。这凉州外围还算好,崔格还未看到什么人,也没看到瘟疫者。
但是随着崔格等人的深入,崔格等人逐渐在凉州的一些街道上,看到了一些瘟疫患者,这些瘟疫患者,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轻声的哀嚎着,见崔格等人过来,忙从地上缓缓朝着道路两旁爬了过去,像是给崔格等人让道。
崔格见到如此怪异的一幕,眉头紧锁,旋即崔格朝着一名一上破旧的年轻男子走去。这年轻男子蓬头垢面,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净的,脸上显露出来的虚弱和疲惫,更是显而易见。
那年轻男子见崔格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走过来,忙呵斥道:大……大人,小生身染恶病,还望大人不要靠近。”
崔格对于此话充耳未闻,径直走了过去,在这男子面前半蹲下,道:“这位相公,为何这街道上之人,皆避之我等?”
男子见崔格这么问,轻轻的咳嗽了两声,虚弱的道:“大人是朝廷重臣,有大人们在,我大凉州才有救,大人们应该已经对朝廷汇报了情况,圣上乃万世明君,定会救我凉州于危难之间,所以我等草民生死,实在不宜牵连大人,还望大人莫要靠近。”
崔格听到如此话语,神色微微动荡,眼眶中热泪纵横,何为民之所向?何为民之所依?这就是民之所向,这就是民之所依啊,若是国如此,民如此,官如此,大唐将万古不灭。
旋即,崔格立即让张忠药为此人把脉,同时叮嘱这张忠药,定要竭尽全力,不可出现半分差池。
而张忠药身上跨着药箱将药箱放在地上,为这男子把脉。
不一会,张忠药缓缓摇头,叹了口气,对着崔格,道:“此人最多还有半个时辰的命,我救不了。他不但身种瘟疫之苦,其本身,更有其他病症,二者同时发作,就算是我,也无力回天。”
崔格听到此话,神色凝重,看着这男子,轻轻的拍了拍这男子的肩膀,道:“你且放心,我等就是从长安而来,受圣上之命,解救凉州苦难,凉州的瘟疫,一月之内,定解无疑。”
那男子听到崔格如此话语,脸色一喜,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仰天长啸道:“天不枉我,天不亡凉州,我死得其所。”
说完,这男子开始猛烈的咳嗽了起来,脸涨的通红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突然喉咙中咳出一块血痂,旋即喉咙猛然碎裂,神色安然的躺在了地上,再无声息。
崔格看着地上那深红的血液,却感觉一血液极为刺眼。
良久,崔格看着这具尸体,对个一旁的裕中天,道:“焚尸,留其骨灰,葬与这凉州之***后人敬仰,先生之高洁,圣人向往也!”
区区一个老百姓,尚且能有此觉悟,更何况是一国之人?
旋即,崔格带着张忠药朝着这凉州深处再次走去。崔格所过之处,身染瘟疫之人,皆避之。
崔格看到这一幕,心中却极为不是滋味。这些人本就要死到临头了,但是竟然不肯传染与他人,见他人前来,竟然避之不及,可谓是高风亮节。
很快,崔格和张忠药二人快接近这凉州的中心了。然而此时的崔格和张忠药二人,已经开始发现,这段路上,已经不是活着的瘟疫感染者,而是一具具死去的尸体。这些尸体死前极为痛苦,五官扭曲,甚至崔格还发现这些尸体周围的石砖之上,竟然还有指甲抓过的痕迹。
崔格看着这一切,脑海中不断回忆脑补起来这些人死去的画面,崔格难以想象,这些人承受了什么样的痛苦,才会让这些人在死之前,抓的地面的石砖都有了痕迹。
很快,崔格和张忠药二人来到了这凉州的最中央。最中央一座巨大的瞭望塔,可以俯瞰整个凉州。
崔格和张忠药二人坐在这瞭望塔之上,二人四目相对,但是二人眼中皆露出风萧萧兮的神色。
“张仵作,情况,你也看到了,不管瘟疫源头有没有找到,现在当务之急,是给这些人治疗瘟疫,别的不重要,他们的命才是最终重要的。”崔格长叹一声说道。
张忠药微微点头,道:“这是自然,不过,此时人数未定,冒然放药,可能会引起这些人大乱,而这凉州人口更是不少,咱们需要将那些瘟疫病重之人全部集中起来,这样才能进行治疗。这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崔格淡淡的点了点头道:“对,我之前对那凉州刺史葛山所说期限,实在太武断了,三天时间,这得死上多少人啊。”
张忠药听到崔格的话,微微抬头,叹道:“这凉州百姓,民风淳朴,而这当政官吏,却如此自私,可谓是人心大乱啊,若是让这凉州百姓知道,这凉州的官员到了现在,不关心凉州的百姓,反而还在为自己的前途进行争执,岂能不心寒啊。”
崔格听到张忠药此番见解,深以为然的道:“没错啊。所以……我觉得,咱们可能要抓住更多的权利,才能解决这凉州之事,若是有这些官员的干预,别说查找凶手了,只怕这凉州瘟疫能不想治疗,还两说。”
崔格说的没错,想要彻底根除瘟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