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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已拟了单子来,只等姑娘过目呢。”紫苏递上几张字迹工整的随礼单子。姜采接了,见字体娟秀,分类工整。甚至细细算了开支,很是详尽。姜采十分欣慰,无怪乎老太太放心将她送来给姜采,她的确是很有才干的。
姜采这边事情都渐渐缕出了头绪,院内诸事安排妥当,人、财、物皆有定制。
秦氏心中大惊,却仍能稳住阵脚,依然闭门同老太太叫板。管理庶务上,有得力干将殷妈妈和紫苏帮衬,姜采能干出几分颜色来。与各府打交道,真刀真枪的和贵妇名媛们交往,那懦弱没见过世面的姜采可应付不来,且看她出丑!
可惜,姜采让她失望了。她不仅将束脩打理的妥妥帖帖,待人接物更是温和持重,很是被京中的贵妇名媛们夸赞了一番。
转眼就到了八月十五,正是进宫赴宴的日子。秦氏这下彻底坐不住了,一大早就起来张罗进宫诸事。打扮妥当,拉着女儿去老太太屋子里请安。不料,老太太扔了一句,要她好好在家养病,只将姜淮留下了。
秦氏心中惊怒,面上却是一团和气,恭恭敬敬的。嘱咐女儿,“进宫以后,要紧跟在老太太身边,宫里规矩严,莫要逾矩了丢了公府的颜面。”
老太太淡淡的看着她们,理了理鬓发,轻飘飘道,“我这一把老骨头折腾进宫怕是就要散了,更不论要撑下来整个宴席了。我已与皇后娘娘回禀过了,只几个姑娘们一道去吧。一来承蒙皇恩,二来也与太子妃姊妹叙旧。淮姐儿、瑜姐儿、玥姐儿都跟着采姐儿一道进宫。”
秦氏这才发现,老太太并未着品装,只穿了一件酱色绣金丝如意绕枝的大褂,头上戴着同款花色的抹额。姜瑜、姜玥规规矩矩站在一旁,虽然着装并不盛艳,却是细细打扮过的。她这才发现自己的疏忽,又道,“媳妇这就去叫人备了车马,送几个姐儿入宫。”
老太太还是那淡淡的样子,摆摆手。“罢了罢了,你身子也不好,不必操劳这些了。一早老三家的已经将这些都打理妥当了,只等着采姐儿到了,我再叮咛几句便可出发了。”
秦氏一晒,素日里只注意四太太窜上蹦下,不成想这不声不响的三太太竟在这期间得了好处。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比起无儿女傍身的四太太,三太太似乎是更可怕一些。她生了两个儿子,将来可都是挣家产的。想到这,秦氏心里头一紧。
此时三太太正挑了帘子进门,回禀老太太车辆、随行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几辆车,分别用了哪个马夫,各姑娘身边安排了几个婆子,姑娘们各又带了几件衣服手帕等事无巨细都回给了老太太。
老太太很是满意,秦氏很是惊慌,姜淮犹自不忿的看了一眼,姜瑜、姜玥双双看着自己的脚尖眼神不敢乱动。
姗姗来迟的姜采在门口听了半天,也被三太太惊到了。果然是真人不露相。这位三太太仿佛让她想到了曾经的某位故人。但愿是她想多了。
她轻快的挑了门帘进门,笑意盈盈。“我今日起的迟了些,耽搁了时辰,给大家告罪了。”一面说着,一面给老太太和秦氏都福了福身。然后热络道,“夫人大好了?今日瞧着气色不错,这件樱红色衣裳趁的您真好看。”
秦氏不妨姜离突然嘴巴抹蜜的夸赞自己,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干笑了两声。
老太太也着实被姜采的举动逗笑了,招手叫她到身边去。亲手理了理她的衣领,“今日你带着妹妹们进宫去,长的是咱们英国府的颜面。你可要严格约束自己和妹妹们,不要缺了礼数,要人笑话。”
姜采连连点头,让老太太放心。老太太对姜采是放心的,可却着实不怎么放心姜淮。知道她自尊心极强,不好单独说她反而适得其反,只能连带着姜瑜、姜玥两个一并说教。“进了宫,凡事要有章法。遇到贵人们礼数要周全,言行要谨慎。但也不必过于卑微了,要拿出大家小姐的样子,不卑不亢。凡事要与姊妹有个商量,莫不可强出头。”
姐妹三个受教点头。老太太又叮嘱了一番,方才命人将姊妹四个送出去。
老太太的院子外面停了四台翠幄小轿子,各自由两个粗使婆子抬着。姑娘们按序齿进了小轿,一路行到大门处,由婢女扶着下了轿。自角门出了府。
整个一条街都是英国公府的地界,廊下住着许多族亲、仆人。此刻有不当差的在街上闲逛,街道两旁有搭棚卖吃食、玩物的,也有摆摊子测字算命的。大树下有坐着下棋的,更有孩童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嬉闹玩笑。一派繁荣热闹。这还是姜采重生以来,第一次到英国公府外。前世她住的宁远侯府就与这里隔了一条街,可此间繁荣景象,却是比不得的。
大门口停了一溜四辆两马拉的华盖流苏马车,皆是一样规格定制。右面又跟着几辆丫鬟婆子乘坐的翠幄青车,当街随行的护院、小厮,队伍洋洋洒洒的占了半条街。
众人不知是英国府的姑娘们要出门,此刻见四个小姐被一众丫鬟婆子簇拥着出来,都忙不迭的凑前围观。
“都说英国府的先夫人梁氏乃是大齐第一美人儿,当年圣上和英国公为了争夺她,可是费了不少力气。梁夫人所出的长女如今嫁到宫里做了太子妃娘娘,那可是生的身段婀娜,容貌惊艳呢。当年她出嫁前,我远远的瞧过一次,真是惊为天人。不知这梁夫人的小女儿生的如何?”街拐角处的粥铺棚子下面,一个三十出头扎着围裙的妇人好奇的向大门口张望着,与身边同样打扮的妇人攀谈。
另一个也是抻长了脖子巴望,可奈何离得太远,只能瞧见姜采扶着丫鬟的手,聘聘婷婷的上了车,眉目一概看不清晰。可就这远远的一瞥,也叫她心神一荡。“想也差不了,姐姐没瞧见二姑娘那通身的气派,真叫人好不艳羡呢。”
两人又继续接头交耳,一双眼睛一直盯着马车队伍。谁都没注意,就在他们身后的老槐树下,一个一身玄衣的男子负手而立,静静的向队伍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