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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战相信武泰能充分相信,便对他说出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老武,天下已经大乱,想苟安一隅,是做不到的,人要向前看,咱们已经身在胡虏,还不如放手一搏,敲闷棍,打黑枪,能干掉几个算几个.......等以后有了好机会,再暗中培育咱们自己的势力。”
武泰看似粗豪,其实一点就透,单脚跪地道:“只要能不当这受奴鸟气的汉奸,武泰愿誓死追随,上刀山下油锅,武泰都跟着你干。”
李战没想到武泰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赶紧将他拉起来。
“老武,你真实干什么,还不快起来,当心让后续奴军看见。”
武泰一扫心中阴郁,脸上也多了一丝欢快,哈哈一笑道:“俺是个粗人,只会冲锋打仗,但又不愿意真心为东虏效力,心中早就有这个打算,只是没你想的这么透彻,你脑子比俺灵光,以后俺就全听你的,抛头颅洒热血,都在所不惜。”
李战道:“老武,别说得这么激近,咱们现在人手太少,乱世之中,保存着有用之身,才是最关键的,眼下当务之急营救出我们的家人,后续才能安然跟东虏对着干。”
武泰深知他说的有理,拍着胸脯道:“你说的极是,不瞒你说,在辽东有俺不少老部下,他们冒着被杀头的危险替明朝打仗,但是朝廷昏庸,又一直拿不到军饷,早就不想替朝廷卖命了,只要俺们能回去,到时全都引荐给你。”
这家伙藏的够深啊,原来私底下一直握着这么一批人马,李战心里高兴,只要能争取到那些久经战阵的士兵,离自己的设想就更近了一步。
他在后世部队待得久了,深知兵贵精不贵多,部队里的特种战士,只需要几人充分配合,就能端掉整整数十人全副武装的毒窝。
虽然打仗不能拿古今来做对比,现代作战又讲科技和武器,但同样是作战,因素是共通的,只要给他一定的时间,李战有充分的信心能练出一批能征善战的高素质士兵。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要养活这些士兵,需要不少的银子,他现在可是身无分文,除了操心人手,还要想一条财路,才能充分发展自己的计划,不过大方向已经有了,又得了武泰的支持,以后只需要按部就班的进行,发展出自己的势力,完全是可行的,李战心里隐隐有些期待,如真能到那一天,又将会是怎样的一番情形呢。
二人一路上见到不少镶红旗清军,向延庆方向进发。看来延庆的那场大战还是在所难免,为了避免被误杀,二人只能不情愿的换回清军惯穿的衣服。
知他二人是斥候营士兵,清军赠予了马匹,不消半日,就回到了清军大营。
这次入侵,清军共计十万人马,由阿济格,阿巴泰,还有六十五岁的老将扬古利分别率领,从喜峰口,独石口进入长城,以他们最先的设想,就是在延庆汇合攻明。
“还是你说的对,这些鞑子提前在此动手,怕是为了抢个够本,可怜了这些当地百姓,惨遭这群畜生的荼毒。”
“老武,禁言,离大营已经不远了。”
果然,清军大营在望,旌旗招展,毡房遍野,镶红色大龘迎风招展。
两翼为蒙古八旗,去年皇太极大败蒙古察哈尔部后,整编了不少蒙古骑兵,编入蒙古八旗,协同东虏一同出战。
李战和武泰在汉军营下了马,此时汉军只有一旗,由马光远任固山额真,因为汉军营多是重装炮兵,满语里称乌真超哈,来此的汉军只有一个牛录,佐领(牛录额真)王世英是梅勒章京王世选的亲弟,死鬼王世光也出自他们王家那一兜子。
走入军营后,李战二人向王世英复命。
王世英刚满三十的样子,国字脸,脑后拖着长长的发辫,或许是为了朝东虏主子看齐,留着浓密的胡须,外表看起来有几分粗豪,只不过那双小眯眼深深的出卖了他,此人就是靠着家族纽带关系,捞了个佐领当当而已,实则外强中干,没多大实际能耐。
“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回来?王世光和刘家兄弟呢。”
王世英嗓子尖细,说话也透着一股阴柔,眼光如毒蛇一般紧紧盯着站在面前的两人。
“禀佐领大人,我等深入敌境,刺探情报,路过雕鹗堡,堡内防守严密,领催王世光不顾属下等人劝阻,非要屠了雕鹗堡,被堡内明军乱刀砍死,属下等人救治不力,请佐领大人治罪。”
李战这些话是一路上早就想好了的,所以现在在王世英面前说起来,滴水不漏,他早就想到以王世光的家族背景,回营后,来自同一家族的王世英一定会追问。
就算这王世英会护短,找他二人的麻烦,但抛出刺探军情这个说辞,赌的就是这些投了东虏的人,既然名族大义都会不要,哪会真正在意一个人的生死呢。
王世英果然没有多加追问王世光的死,反正他这个堂弟也不成器,死了就死了吧,他真正感兴趣的是李战口里说的“军情”。
“哦,二位都刺探到了什么军情,郡王殿下早就问了多回了,甚至不惜派出前锋营,前去诱敌,尔等还不快快报来。”
原来一路上遇到那么多清军,是为了诱敌出战,东虏也不全是蛮夷,如阿济格等人,是真正会打仗的将领,这招投石问路,查探虚实,用的不可谓不高明,以后自己可不能犯了明廷同样的错,小视了东虏。
面对王世英的不断催促,李战从容不迫的将刺探到的军情给他王世英说了,其中多是各个堡口的驻防情况,还有延庆州、保安州的军备情形。
延庆州原名隆庆州,明成祖时设置,后来为了避开明穆宗的年号,才改为延庆州,延庆州妫川平坦,土地肥沃,也是此次清军入侵,首选之地,即便到不了明朝京畿,在这块肥肉上啃上一口,也不枉十万奴军不远千里来此一遭。
所以阿济格才会对延庆州的驻防情况如此重视,李战等人本来乔装改扮,就是深入延庆州和保安州刺探军情,只是在回来的路途上,经过雕鹗堡,贪功的王世光看见堡里防守空虚,才有了一开始的入堡屠杀。
“好,很好,你二人立下大功,俺会向郡王殿下给你们请功,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