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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为昔日所写的随笔中的几段,要是没有兴趣可以跳过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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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曾经有过的中二岁月。
另外今天儿子周岁,望祝福……
英雄
中国人从来都很敬佩英雄,这种敬佩即便是那传承了千年的一心崇尚中庸之道的儒家文化都没有能够抹杀的了。
从大闹天宫的孙悟空到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荆轲,这些被人们千年传颂的无一不是英雄,只是这两者一个来自神话,一个出于传说,都已经过人们的想象进行过加工,润色,似乎是当不成真的。
然而仔细想来,这份加工润色本身就体现了人们对于英雄的渴望。
事实上,中国并不缺英雄,无论是那战功赫赫的人屠白起,还是那勇冠天下的霸王项羽,或者那封狼居胥的霍去病,他们都是英雄。
这些英雄要么有行兵天下,战无不胜之功;要么有横行千军,万夫莫挡之勇;要么有追击千里,大破敌冦之胜;人们给予的无一不是啧啧的赞叹与仰慕。
然而这些英雄要么扬名于内耗之中,要么显胜于强盛之时,就如同那冠上明珠,固然光彩照人,却并不是那么不可或缺,如若没有他,说实话,倒也不是那么后果严重。
有一种英雄,他在那危急之时出现,在千千万万双眼的渴求的目光中拼杀,在四面敌群中冲锋,用一双螳臂挡住了千钧之车,他是药,起效于生死之间,他不可或缺。
对于中国,至少对于汉民族来说,武悼天王冉闵就是这么一剂不可或缺的救命药,没了他会死。
众所周知,汉族是中华民族的主体,这个主体地位是由它的绝对的数量优势决定的。
汉族占了整个中国人口的90%以上,这就决定了他在中国民族之林中的话语权。
然而,汉族人口的数量优势并不是一直都存在的。
公元316年,司马氏篡夺曹魏建立的西晋王朝在经历八王之乱后,国力损失惨重,虚弱不堪,最终被匈奴人灭国,北方和西域各胡族势力趁天下大乱之机入侵中原,大肆的屠虐汉民,视汉人不如犬狗。
史书上记载“北地沧凉,衣冠南迁,胡狄遍地,汉家子弟几欲被数屠殆尽。”
晋朝时期的“晋·江统〈徙戎论〉”五胡乱华之前,北方迁入中原的胡人已高达数百万,很多地方超过了当地汉人人口。
五胡乱华时,又有大量的西北诸胡和北方的鲜卑迁入中原。
入塞胡族中,羯、白匈奴、丁零、铁弗、卢水胡、鲜卑、九大石胡等部落主体都是金发碧眼的白种人,这些来自蛮荒之域的野蛮胡族还保留着原始的食人兽性,其中以羯族,白种匈奴,鲜卑族三族最为凶恶。
史书记载羯族军队行军作战从不携带粮草,专门掳掠汉族女子作为军粮,羯族称之为“双脚羊”。
意思是用两只脚走路像绵羊一样驱赶的女隶和牲畜,夜间供士兵玩弄,白天则宰杀烹食。
在羯族建立的羯赵政权统治下,曾经建立了雄秦盛汉的汉民族已经到了灭族的边缘。
西晋灭亡时汉族人口有1500万。
而五胡入华之后,按鸣沙屈出土的《鸣沙石室佚书》记录:“永嘉大乱,中夏残荒。保壁大帅数不盈四十。多者不过四五千家,少者千家五百家。”
由此推测当时北方的汉人最多不过400万左右。
整整一千万汉人亡于五胡之手。
而且在汉人数量大量下降,胡人数目有所增长的大驱势下,如果不是冉闵的出现,汉族的消亡几乎已成必然。
在这汉族的生死决择的时刻,冉闵发出了那著名的“胡令”。
公元350年前后,冉闵歼灭数十万后赵胡军,推翻后赵王朝,致书各地,号召汉人起来杀胡人复仇,史载全国各地:所在承闵书诛之。
当时河北、山西、山东、河南、安徽、江苏、湖北北部、陕西的汉人都纷纷起兵,仅邺都一地被杀的胡人就高达20几万。
最终经过忘死拼杀,将胡人驱出中原,而胡人中最凶残的羯人一族被杀得几近灭族。
《晋纪》:“自季龙末年而闵尽散仓库以树私恩与羌胡相攻,无月不战。
青、雍、幽、荆州诸氐、羌、胡、蛮数百余万,各还本土,道路交错,互相杀掠,且饥疫死亡,其能达者十有二三。”
自冉闵反后赵之后,他面对天下胡人的反击,每每以少胜多,以弱敌强却屡屡得建奇功。
首战三千骑夜破匈奴营,杀敌将数名,逐百里,斩匈奴首三万;再战五千骑大破胡骑七万;三战以汉军七万加四万乞活义军破众胡联军三十余万;四战先败后胜以万人斩胡首四万;五战以汉军六万几乎全歼羌氐联军十余万;六战又以步卒不足万人敌慕容鲜卑铁骑十四万,十战十捷。
世间仅有。
可以想象在漫山遍野的仇敌面前,他冉闵率着一支孤军面对强敌,不断前进,前进,再前进。
如此勇进实乃我华夏之古风,轩辕之传承,如此赫赫之功世间罕有。
公元352年,由于缺粮,冉闵将城中的军粮分给百姓。独自带领1万人马(步兵为主)去争粮。
结果被鲜卑的14万大军包围。在拼死突围的冉魏士兵掩护下,冉闵连杀三百余人,终于杀出包围圈,但因战马过度疲劳倒下冉闵被俘,后斩于遏陉山。
他的手下兵士仍然在和敌人拼命,一直杀到最后一人,无一投降。
而消息传至宫中众大臣纷纷守节自缢,少部分逃往东晋,无一投降前燕者,如此气节世间少有。
这便是忠义,这便是气节。
我至今仍在遥想着这样一个画面,有个少年他亲眼见到父亲死战于敌军之中,力竭而亡,却屈辱的被仇人收为义孙。
他不能发泄,只有紧紧抓着自己的手心,因为他知道没有用。
他看到自己的族人被虐杀,被奴役,他不能发泄,只有咬破了自己的唇,因为他知道没有用。
他用自己的才智最终夺得兵权,他开始发泄,他化身为自己民族最后的守护神,复仇者,他用自己的血肉守护着自己曾经无力保护的一切,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
事实上,他也的确为此付出了生命,为了不让百姓饿死,他献出了自己的军粮,却义无反顾的踏进仇敌的圈套,那是个何等的英雄?
如果不是他的牺牲,不是他用血肉显示了汉族的力量,让胡人们从此不敢随便屠杀汉人,让汉人得到了休养生息的时间,汉族的血脉又怎能在逆境中潜伏下来,恢复壮大,发挥他强大的融合力,获得重生的机会。
至今我仍在想,在他带着大军离开安全的城池,外出夺粮的那一日,那天空的云彩,是怎样的红艳,是怎样的如血,是怎样的令人沉醉。
武悼天王,堂堂中华数千年,也不过一人而已。
风无影写于2014.5.27
悲噻杨广,壮噻杨广
我是在东关古渡下的车,东关古渡,这记念传说中的惰炀帝下江南的古老渡口,己早不可见其历史上原本的模样。
只有一块巨大的刻画有纪念隋炀帝挖运河下扬州的巨型壁画静静地正对大运河而立。
大运河无声,壁画亦无声,有声的是那三三两两来到壁画前拍照留念的游人们。
他们或兴高彩烈,或神彩飞扬地一手执着相机,一手指着壁画,眉飞色舞地向着身边的同伴讲述着自古流传下来的有关隋炀帝的一个个或荤或素的大大小小的故事。
我也拍了照,我也听过许许多多有关隋炀帝的故事。
正史野史,都有不少。
可是我却没有与同行的妻子讲过有关隋炀帝的一个字。
事实上,当时的我是一直沉默着的。
隋炀帝呵,这个被叫了千年昏君的著名君王,这个被最信任的手下残忍杀死的男人。
这个和秦始皇以及那封神榜中的第一配角纣王帝辛并称史上三大昏君的男子,被古往今来无数文人墨客乡野村夫用或风骚华丽或简单粗俗的言语咒骂评论了千余年的男人。
而在三人之中,人们对秦始皇的评判不过是句不痛不痒的秦残暴而己,无论哪家帝王当家,都得毕恭毕敬地称一声“始皇帝”。
而帝辛,如今如不是谈到封神榜人们都鲜有谈及。
即使是在古时帝辛被人们拉出来批评的机会也不多,看来即便是在古时,人们对于拿神话传说中的人物说事也是不屑的。
只有杨广,隋炀帝杨广,只有他几乎成了昏君一词的代名词,谈到昏君言必有惰炀帝杨广。
做为一个帝王混得如此之惨,古今中外也只有一个火烧罗马的尼禄能与之一拼了。
而眼前的大运河便是证明了其昏庸残暴的铁证之一。
可是啊,只要你静下心来细读史书,你就会发现在这个悲剧帝的短短十四年的帝王生涯中,这个男人究竟干成了多少不可思忆的大事。
“唐朝无长城”是人们众所周知的一句话,终唐朝整个朝代国家没有征招民夫修建过一寸长城。
同先民们相比唐朝的人民是幸福的,他们不用将血汗投入工程浩大的长城修建之中去。
所以唐朝大部分时间民力是富余的,唐朝多游侠儿,原因很多,但最直接的一个,吃饱了没事做,撑的。
唐朝的帝王是幸福的,他们不用为了抵御外族没日没夜地发民众去边关建长城,再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民怨,大臣骂。
唐朝的军人们是幸福的,虽然唐朝自建朝后那批老将亡故后就鲜有名将值得称颂,却仅仅因为不建长城被后人们称赞为军力强大。
这一切的一切的根源只有一个,唐朝自建朝以来就从隋炀帝手中接过了一个当时史上也是世界上最规模巨大,最完美的长城,隋长城。
隋炀帝时,两次于夏季大规模征发劳力修筑,此时防御的对象还包括西北方向的吐谷浑。
隋长城在前代北魏和北周、北齐长城的基础上,将东起紫河,经朔方、灵武直至榆谷以东的长城、筑垒基本连成一线。
我们为之自豪的丝绸之路的开路者也是他。
大业五年(609年),隋炀帝率大军从京都长安(西安)浩浩荡荡的出发到甘肃陇西,西上青海横穿祁连山,经大斗拔谷北上,到达河西走廊的张掖郡。
这次出行绝不是游山玩水,个人玩乐的。
因为西部自古大漠边关、自然条件环境恶劣,隋炀帝还曾遭遇到暴风雪的袭击。
此峡谷海拔三千多米,终年温度在零度以下。
士兵冻死大半,随行官员也大都失散。隋炀帝也狼狈不堪,在路上吃近苦头。
隋炀帝这次西巡历时半年之久,远涉到了青海和河西走廊。其意义重大。
在封建时代,中国皇帝抵达到西北这么远的地方,只有隋炀帝一人。
隋扬帝西巡过程中置西海、河源、鄯善、且末四郡,进一步促成了甘肃、青海、新疆等大西北成为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如此拼命的帝王,在中国历史上也是不多见的。
唐朝有两大巨型都市,长安与东都洛阳,这两个繁华的巨型都市,以及当时唐朝的独特的两都制给了从丝绸之路而来的商人们以及前来朝拜的外国使臣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多少个外国来人在进入这两个巨型都市后发出了“天上的都市”的感叹。
中国的强大和繁华由这两座城市自他们的眼孔深深地烙印进其灵魂深处。
而东都洛阳的建造者便是他,隋炀帝杨广。
“建都之要,一形势险固,二漕运便利,三居中而应四方”。
从这三条件看洛阳,是量身定做的,山河之间,是形胜之地,能守;交通便利;居天下之中,建都洛阳,四方有事,都可以随时反应,可以协调各方力量,国家发展就可以平衡了。
盛唐的一百多年,洛阳有五十多年的是实际首都(唐朝的皇帝与朝廷在洛阳),盛唐时洛阳的地位与长安几乎相当,高宗武则天时政治中心主要在洛阳,唐玄宗时长安地位稍高,但唐朝安史之乱后成了个西域与甘肃的土地全部丢掉,四番不朝,藩镇割据,后来皇帝令出不了长安,宦官可以废立皇帝,朋党相争的极糟糕的朝代后,洛阳的地位也随之下降为陪都。
唐朝总共有唐高宗、唐睿宗、唐中宗、武则天、唐玄宗.唐昭宗、唐哀帝七位皇帝曾建都洛阳或者移都洛阳,共五十多年(包括武周)。
这一座城市自他建造之初便具有成为巨型都市的潜力,它的基础建设至今仍为考古学家们心醉不己,即便是被改朝换代也让后来的帝王不忍废弃。
杨广更加突出的是他在军事上的贡献,公元589年,年仅20岁的杨广被拜为隋朝兵马都讨大元帅,统领51万大军南下向富裕、强盛的陈朝发动进攻,初掌兵权的杨广出人意料的大破长江天险,并完成统一。
自公元316年,司马氏篡夺曹魏建立的西晋王朝在经历八王之乱后,国力损失惨重,虚弱不堪,最终被匈奴人灭国,北方和西域各胡族势力趁天下大乱之机入侵中原,大肆的屠虐汉民,视汉人不如犬狗。
史书上记载“北地沧凉,衣冠南迁,胡狄遍地,汉家子弟几欲被数屠殆尽。”
从此中华大地进入汉人堆积弱的大分裂时期,当时的中国汉人被屠杀,当做食粮,整个民族几近亡族灭种。
即便进入南北朝时期,天下也是处于时时相互攻伐的混乱之中。
直到公元589年,年轻的杨广完成了对南陈的占领,在领土层面上成功统一,结束了近300年的分裂状态。
从此杨广的军事生涯就几乎没有停歇过,北破突厥,第一次打得可汗称臣,并分成了两部。
第二次战争中,隋朝逼死了都兰可汗,改立突厥之主,维护了东亚霸主地位,隋朝大获全胜。
杨广第一次没亲临前线,但是从开皇元年到六年一首担任并州总管,主要是防突厥,并亲自指挥了最后一击,这是莫大功业。
大业元年(605年),隋将韦云起率突厥兵大败契丹。
韦云起扬言借道去柳城(辽宁朝阳)与高丽交易,率军入其境,契丹人未加防备。
韦云起率军进至距契丹大营50里处,突然发起进攻,大败契丹军,俘虏其男女4万余人。隋朝阻止拖延了契丹的崛起强大。
大业四年(608年),隋炀帝派军灭了吐谷浑。开拓疆域数千里,范围东起青海湖东岸,西至塔里木盆地,北起库鲁克塔格山脉,南至昆仑山脉,并实行郡县制度管理。使之归入中国统治之下。
这是以往各朝从未设置过正式行政区的地方。
隋朝的疆域竟比唐朝大,所谓赫赫战功应是如是。
周边各国使臣群至,恭恭敬敬接受册封,成为属国按时朝供,就连最桀骜不驯的日本也服服贴贴的将天皇的称呼改为天王,积极朝拜。
一个以汉人为主体的国家在经历了王朝破灭,种族危机,热血挣扎之后再一次登上了亚洲历史舞台的正中央,让天朝上国的称呼再次深入海外众国之心,杨广实在功不可没。
由此,如果从汉族种族史上来论,杨广被称为汉族复兴之主也不为过。
如此一个满腔战意的君王,你说他是一个昏庸无能好色如命的昏君,谁信?
倒是那被我们引以为豪的李唐,一个皇帝父妻子继,引起了李氏王朝改姓几十年,李家子弟几乎差点死净,一个子妻父夺,引得安史之乱,海内大乱直接导致节度使权力失控,最终致使家国易主,然而却无人斥其好色昏庸,甚至后者还被奉为一代明主,实在令人无言以对。
从史上看,一个有战意有领土扩张野心的君王多半是同好色无缘的,因为他的心是属于战场的。
而杨广的战意与对领土的野心在历代君王之中是屈指可数的。
一个好色的君王也绝不会动不动花上大半年时间泡在满是刀剑臭汗的军营之中,深入史上无人深入的绝地九死一生争战拼杀,只为一震汉家神威。
好色的君王是属于锦衣玉食脂粉暖阁的,血汗与死亡不属于他。
所以那在我们印象深处根深蒂固的杨广好色如命,动不动广征美女充实宫庭的故事是毫无根基的。
更何况那些故事虽多却始终无法提出一个类似武媚,玉环之类的史上实实在在的人名,多半是用一个据说,听闻之类的引言说出一个拥有路人甲乙之类的女主角的芳艳故事,那么做为听众在听到这类故事之后正常的反应也只能是呵呵呵呵了。
还有科举,那结束了持续了千余年的人才选拔制度门阀举荐制的创造性的选拔制度,那引的唐太宗李世民开心的大叫“天下英才尽入吾手中矣”的当时世界上最先进,最有创造性的人才选拔制度,科举制的创造者和推广者就是他,杨广。
事实上,就我看来,这也是他从纵横天下到身死国灭的最直接的原因。
原本吗,你当你的皇帝,我当我的大臣,你给我当世荣华,子孙富贵,我为你,鞍前马后,安邦治国。
结果,你丫的不按游戏规则玩了,想从我这分位子给那些下贱的平头百姓。
让他们往上数上百代,有一个当官的吗?这样的贱民也能同我同殿为臣,甚至还要当我上司,你是在污辱我吗?
昏君啊,昏君!
你不让我好好做官,我不让你安稳坐皇位!
于是众大臣开始离心离德,虽然杨广是很长于收买人心的,南北分裂太久,有差异,隋没有摆脱征服者心态,有过激措施,江南人普遍不满,开皇十年,陈旧地爆发反抗活动,又是他临危受命去扬州担任总管,在叛乱平定后,留在江东,长达十年之久,主要业绩是安抚人心。
杨广充分尊重江南文化,笼络人才,让江南众人最终接受了隋的统治。
为此他专门学习吴侬软语,还有比这更有亲和力的吗。
“天下皆称广以为贤”。
杨广的手段由此可见。
可是虽然士为知已者死,我深受君恩没错,我也很愿意为你世代尽忠,可是你居然要夺走我子孙为官为将的特权,太过份了!
为子孙计,还是请陛下去死吧!
一群心有异志的门阀高官,一个一心扩张的帝王,终于在杨广远征高丽时图穷匕现,各种黑手暗招,国内四下叛乱,三征高丽,三次因叛乱不得以而回师,白白把数十万忠义子弟亡于海外。
回国后面对的是以李家为代表的全国众门阀的集体反弹,一面是蓄谋已久的各大门阀的冰冷刀剑,一面是刚刚吃了大败,失去了数十万同袍疲惫不堪的远征军,杨广的命运可想而知。
然后就是中原逐鹿的一场混战,李唐王朝凭借着李世民等人的出色指挥以及其麾下的李靖之流绝世名将,最终夺得天下权柄,并且在这场混战中国内门阀的军力被消耗一空,再也无力反对李唐继续实施科举制。
在我眼前展现的是这样一个画面,在一条漫长而崎岖的道路上,一架马车在缓缓前行,里面坐着杨广和众多门阀阀主,杨广手上执着鞭,控制着马车前行。
他们喝着小酒吃着火锅,欢欢乐乐地君臣和谐,齐心谐力。
然而当杨广发现了一条更平坦的小路时一切都变了,这条路更平更直,只是太窄,马车是过不去了,于是杨广想丢下马车驾马前行。车上的其它人可不干了,你丫太不讲江湖道义了,想用就用,要丢就丢,当我是抺布么?
有抽刀子的,有抡板砖的,有砸闷棍的,还有卷起胳膊就上的,总之杨广就这么扑街了,还被泼了一身灰。
然后争鞭子啊!一阵拳脚一阵乱棍,几轮刀枪几轮箭,等风过云静老李家手执鞭子再四下一看,呦,这躺了几个,那倒着一群,剩下的不是丢胳膊就是少腿,就我手上刀剑齐全,下面怎么办?
还用说?丢下马车骑上马,一甩鞭子沿着小路,一骑绝尘而去啊。
从此老李家利用杨广留下的种种有利条件走在了一条国强民富的康庄大道上。
那么问题来了,该怎么证明自己的皇位得的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呢?
没办法,只能证明杨广是昏君。
你争战四海?
好,你残暴。
你建洛阳,建长城?
好,你滥用民力。
你开了一条京杭大运河?
恩,这样吧,就说你开河是为了下扬州看花征美女。
总之,怎么离奇怎么说,说得你越昏庸就证明我的皇位是众望所归,上天所赐,我的血统越高贵。
关于杨广开京杭大运河的原因,历朝历代都说是为了下扬州方便,去扬州的原因么不是赏花就是赏美人,就没有一条正事。
让我们看看百度词条对京杭大运河的介绍吧:
京杭大运河是世界上里程最长、工程最大的古代运河,也是最古老的运河之一,与长城、坎儿井并称为中国古代的三项伟大工程,并且使用至今,是中国古代劳动人民创造的一项伟大工程,是中国文化地位的象征之一。
大运河南起余杭(今杭州),北到涿郡(今北京),途经今浙江、江苏、山东、河北四省及天津、北京两市,贯通海河、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五大水系,全长约1797公里。
运河对中国南北地区之间的经济、文化发展与交流,特别是对沿线地区工农业经济的发展起了巨大作用。
我个人也要指出一条京杭大运河将江南人数百年来据长江而守的军事优势消耗一尽,在天下初定南北互相敌视的当时,对于打击南人们的反抗之心的作用是无以伦比的。
京杭大运河对于隋朝的长久统治所起的作用不是好大喜功的修饰品,而是定邦安天下的定海神针。
虽然历史没有假设,但是如果杨广没有推广科举制,没有站到天下门阀的对立面,没有大门阀大世家的背后阴手,推波助澜,火上浇油,那么哪怕杨广如成吉思汉一样打到天尽头,哪怕杨广把京杭运河再扩张千里,国内政局会乱吗?
大隋江山会亡吗?杨广会是隋炀帝还是隋武帝?
面对一个遭受了这样命运的君王,我除了叹息,除了不语,除了神伤不已还能做点什么?
这是一个君王,一个被批判咒骂了千年的君王。
可是当那塞外的胡马在大唐牢不可破的边关前勒马叹息的时候,当天下胡商在巨大的洛阳城高呼真主上帝的时候,当李世民大笑天下英才尽归的时候,当人们享受南北交通空前便利大唐经济腾飞的时候,可有谁想到这一切一切都来自同一个名字,杨广?
他是一个英雄,他是一个奇迹,他为中华民族千年辉煌建立了强盛之基。
如今穿越小说很流行,但是如果让一个现代人穿越回去完成他所做的一切,只怕也没人能比他真实所为更加出色,除非他放弃推广科举制。
改革一定要有代价,一如盗火者普罗米修斯。
要么畏缩不前稳坐江山,要么全力改革迎接反弹。
杨广,他毅然选择了后者,任由恼羞成怒的众门阀冲来将之碾得肢离破碎也不曾回头。
悲噻杨广,壮噻杨广!
风无影做于2016.1.5
如果有片国土
如果有片国土,它孤悬于大洋之中,无邻无朋,不挨不靠,放眼四望净是茫茫大海。
如果有片国土,它地处地震高发地带,一天内爆发的地震次数比大多数国家一年的总和都多,国土沉没这一景象自其国人懂事以来就不断在他们的脑海中反复出现。
甚至这一景象被无数次毫无遮掩地搬上荧屏,在公开播映的影视作品中反复出现,莫明的死去的恐惧如同高悬的利剑不时在其头顶划过。
如果有片国土,自有历史记载以来就与战争分离不开,时时争战不止。杀戮屠灭,攻占镇压,夺取武勋,这一直都是它所宣扬的寻求荣耀之路。
它的国民以牺牲为美,以破灭为美,以隐忍为美,以爆发为美。它的国民以服从强者为德,以惩戒弱者为德。
如果有片国土,它自古便被刀光血影所笼罩,在这刀光血影中滋生了无尽的恐惧。
而以这些恐惧为载体诞生了这世界上最庞大复杂的神灵体系。
佛教,本土神教,妖魔鬼怪传说,乡间怪谈等等等等,构成了这一神灵体系的一条条粗细不一的交错复杂的枝枝蔓蔓。
更扯的是这片国土居然还拥有它自己的陆上神灵,它的君王!
在神话体系中各种错综复杂的信仰最终被凝结定格至它的君王身上,成为一种狂热的无理性的偶像崇拜。
对其很多国人来说,也许国家政府会犯错,但只要君王表明了立场,那么也许自己暂时不能理解,却会毫不怀疑地去执行。
如果有这么片国土,如果我是其中的国民,如果我是这片国土的统治者,那么冲出去,为自己夺取一块更大更好更安全的土地,这无疑会是出自我灵魂,发自我内心的最高吭,最执着,最迫不及待的呐喊。
事实上这么片国土确实存在,那便是我们的近邻—日本。
日本对海外领土的渴望就从来不曾停止过。
早在汉朝时期当时统治日本的邪马台女王就曾经派船队造访过中国。
只是当时的出访者登上海岸后放眼所见的是那强大无匹热血血性的大汉朝,那真真正正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刀锋所向狼烟不止的大汉朝,那虽远必诛,用攻伐与杀戮打出了个四海咸服的大汉朝。
于是那直刺眼孔的冷冷刀锋将其那一点点的小心思冲击的烟消云散。
于是所剩下的只有长达数百年的诚惶诚恐,低眉顺目,俯首称臣,所剩下的只有对于强大的汉朝的赞叹与敬服。
待到唐时,彼时大唐初建,朝鲜半岛新罗百济争雄,新罗以属国的身份向大唐求援,而百济国以领土相诱请日本出兵相助。
为了在这朝鲜半岛上分上一杯羮,夺块飞地,日本大军出击。
大唐天子李世民用刀兵和武勋向当时的日本统治者们显示了两国间实力的巨大差异与自身的强大,从此以后日本开始积极向大唐派出使者求学,如饥似渴地向大唐学习先进的知识文化,态度恭敬,好像个世上最谦卑的学生。
这种大体上的师徒关系一直持续了九百多年。
一直到了明朝末年,丰臣秀吉以强大的实力从群雄手中夺得日本的统治权,一时间实力疯狂强大。
在刀光剑影中攀爬打滚了几十年的丰臣秀吉一下子发现放眼四望一全无敌手,特不适应,于是定下了先灭朝鲜直指北京的军事计划。
历二十年(1592年),丰臣秀吉正式发布命令,以9个军共15万兵力(按:不同史料给出的兵力数不一,根据《日本战史》的说法,用于作战的陆军兵力共为9万多人),大小舰艇七百余艘,出征朝鲜。
在久经战乱考验的日军面前长期苟安的朝鲜人几无还手之力,仅仅十七天便攻入首都汉城。
两个月零两天,朝鲜“浃旬之间,三都失守,八方瓦解”,三都(王京汉城、开城、平壤)十八道全部陷落,两个朝鲜王子被俘,朝鲜国王李昖逃到义州。
虽有传奇名将李舜臣在海战上大放异彩,给日本人带来了巨大的损失,然而实在杯水车薪,实在改变不了大局,绝望中的李昖忙派使臣向明朝求救。
明朝军臣接到消息后定下了灭敌于国门之外的方针,并大军援朝。
从此,在朝鲜国土及其沿海的领土上展开了一场血惺残酷的攻防战。
万历朝鲜之役是明朝战史上较为精彩、较为曲折的战例之一,史称“其军威之盛,战胜之速,委前史所未有”。
这是一场公平的较量,在战场上,明军和日军均有过良好表现,当然,双方也都在不同时期犯过错误,遭受过败绩。
然而终究还是当时尚且精锐的虽长期受千古一神经的明神宗荼毒但总算战力尚可的明军略胜一筹,前方战事不利,给远在日本的丰臣秀吉以很大打击,内外交困的丰臣秀吉于万历二十七年八月十八日郁郁死去,给他那波澜壮阔的一生,划上了一个悲剧的句号。
丰臣秀吉一死,大臣们决定:密不发丧、自朝鲜撤军。
九月五日,五大臣以丰臣秀吉名义,指示在朝各军,“争取最体面的议和”,至此日军的外侵行动宣告全面失败。
听说一个传闻,在不久十数年之后,当时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大明被女真所灭的消息传至日本,日本军民尚且不可接受以为这是个恶作剧,直到反复验证之后这才不得不接受这一事实。
而抗倭援朝之战中立下功勋的战将,如李如松、刘綎、李如柏等人,后来或战死沙场,或因畏敌获罪,名节无法保持始终,一样的军队,一样的将领,在经历一段不长时间的腐败统治之后战力竟直下如此,实在让人唏嘘不已。
而后在清朝发生的甲午战争以及紧接其后的侵华战争,我想诸君应该也是耳熟能详了,实在不必一一絮言。
以上不过是日本堂堂正正以举国之力正式向海外实行的领土扩张行动。
而在此之外的那多如牛毛的私人性质的日本倭寇抢掠行为更是历经长久禁之不绝。
可以说自元后历朝历代就没有不为抗倭花过大力气整治的,而其辐射范围之广也漫延到了整个亚洲,称之为流毒千古实在也不为过。
由此,曰本民族的攻击性可见一斑。
谈到这,我们就不得不谈一谈日本的政体。古代日本一直以来实行的是以天皇为精神领袖,以幕府将军为军事总领的双重领导统治。
在将军而下分封各个大名,以武士及各级贵族为统治基础,进行封建分封制。
全国上下武装割剧严重,一如我国的春秋战国时期。
虽然在历史上日本战国时代的起始一般以1467年的应仁之乱为起点,以1590年丰臣秀吉消灭关东地方的后北条氏,降伏东北地方各大名,完成日本大致上的统一为终点。
这一百多年来,日本国内战局混乱,猛人倍出,你攻我伐,堪称日本历史上最无序也最精彩的时期。
可以说与那百来年的日本相比,所谓地狱也不过如是,对于当时的日本人来说朝不保夕绝不只是个成语,与之相关的战略游戏卖疯了近半个世纪。
然而从始于1185年终于1867年共682年整个幕府时代的其它五百多年的历史中,整个日本国内虽说相对和平,但这也只是相对于那终级混乱的百多年而言。
各地大名们或为野心,或为尊严,或为其它什么东西一言不合相互攻伐,屠城灭族的也绝不是偶有为之,以至于整个幕府时代内耗严重,以致整整八百多年仅仅就丰臣秀吉时代有余力进行外侵,而且自秀吉死后立刻再陷内战的泥潭。
只有战败出逃者以倭寇的身份将战争的恐惧转嫁给他国人民。
在极度混乱的统治下,其统治者天皇虽在下级武士及人民中广受爱戴却不掌兵权,以至于几沦为祭祀才用的上的专用道具,成为豪强们手中的玩物。
而幕府将军对国家的掌控也同其手中的军事实力有关,军事力量强大自能令行禁止举国上下莫不服从。
但这毕竟是少数,大多数幕府将军一如春秋战国时的周天子,对国家的掌握有限。
而各地大名们就像传说中苗疆女子所养的蛊,相互撕咬吞噬,慢慢壮大实力,直至强大无匹便出兵京都,上洛显示力量,甚至有的将将军化为牵线木偶,俨然太上皇,直至被更强者打倒消灭,周而复止,乐此不疲。
在这样的政体下,当时的日本史可以说就是部战争史,彼处的每寸土地都漂浮着数不清的战死冤魂。
我们常说百战之地,而纵观日本,所谓的百战之战几乎处处可见,几乎处处都有与其相关的战争传说。
在这样的高强度的杀戮统治下,养成了曰本人独有的那种对于强者小心服从,而对于弱者放肆欺凌的矛盾性格。
也有人将这种性格称为“有限的忠诚”,在我弱小时我服从强大者,向他贡献我的忠诚,虽被责骂惩罚也不心怀怨恨。
日本人的这种服从向来是发自内心的,没有丝毫的作做。
所以日本人一向都是最好的学徒,唐朝战败后向中国努力学习的日本人是如此,明治维新后被轰开国门后向西方世界努力学习的日本人是如此,二战失败后向美国努力学习的日本人也是如此,一样的温文尔雅,一样的谦逊好学。
这种看似发自内心的学徒般的服从足以让他从前的对手们放下戒心,很快接受这个从前的敌人。
虽然中日之间在大唐初建之时便有过刀剑相向,可是纵观整个唐朝,唐人对日本人的评价一向都是很高的,而且各种文化交流,唐人与日本之间向来是不加保留,推心置腹。
这固然是同中华民族传承至今的大国气度有关,但这也同当时出使的日本人那发自于言行之中的服从钦慕息息相关,要不然以李世民的果断英明不发兵征之就不错了,又怎会乐见其成呢?
而明治维新之后,二战之后,在双方几乎血海深仇的情况下,日本人能以最短的时间,融入西方世界,日本人这种无害绵羊小家奴般的心态出力不小。
但是一旦日本人自身强大了,当他发现自己从前的老师,原本强大的对方实力不如自己了,他便能一下自信空前强大转眼变身成狼。
甲午前后日本对中国的态度转变便是明证。
日本是个宣扬忠义的国家,对于武士的忠诚极为看重,杀身成仁舍身取义,一直是其道义的核心。
然而日本又是个不义的国家,在日本历史上有多少大名是由家臣之位慢慢壮大待强于主家之时,立刻反身上位驱逐屠戮主家,这数量只怕日本人自己也数不清。
而这种明显与其武士道背道而驰的行为却被视而不见仿佛一切都理所应当,原因无他,只不过是曰本人传承中那些正义光鲜的东西下所包裹的赤裸裸的强者正义论,也许对日本人来说弱小便是这世上最大的原罪。
正是在这种看似矛盾的思想的指导下,众大名们忠信与卑鄙同在,公义和背弃共存,今日是亲人盟友,明天成生死对手。
往来征伐,为名为利,为仇为怨,大军所向刀下人头如韭菜般落下,所余下的只有那一片恭顺的眉眼,然而也许仅仅十数年之后,手持利刃砍向你的头颅的眼睛偏也看似十分熟悉,不同的是只是少了那份恭顺。
在这样数百年的炼狱般的变态征伐杀戮中,所遗传下来的眉眼一式的看似谦卑恭顺,只是这骨血里所孕含着的是那么的炙热疯狂,仿佛源自地狱。
这也就是为什么二战之后这么多年,曰本的政客们能够上窜下跳想尽一切办法去篡改去否定历史,无视他们曾经给整个亚洲人民,甚至整个世界带来的巨大痛苦,却没有丝毫愧疚之心的原因,在他们看来二战时期他们所做的只是当时的亚洲最强者对于那些胆敢不听从自己命令的无用的东西的一点点适当的惩罚。
这是其作为强者的权利,并没有什么过错。
即使在战后这么多年也没见日本国内有什么大规模的明确的认错行为,甚至也许在很多日本人心中整个二战,日本人唯一的过错只是不够强而已。
对于强者的盲目认同,对于弱者的无情鄙视,这种矛盾的思想在几百年的征战杀戮之中被一点点碾压进其国人的血肉躯壳之内,被一点点磨砺进其流传的思想文化之中,几乎凝入血脉,成为其许多国人的本性。
这也就是为什么整个亚洲无论路线阵营对于日本人要求合法设立军队的行为无条件反对的根本原因。
把利刃持于疯狂的人的手中是一种弱智的行为,特别是当这个人一直以建立武勋为荣却长时间得不到满足,这根本就是一种找死行为。
这么做的行为的后果除了受到伤害绝无其它,如果这是一个身处一座火山频发的时有陆沉的传说的人更是如此。
特别是在他曾经几乎尝到伤害他人的好处之后。
见了血的狼是喂不饱的。
风无影2015.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