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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孟焕到她跟前,行了个晚辈礼。
孟婆舀了碗浊汤,递到他面前。
“小友,喝了这碗汤,前尘如梦,往事成烟。”孟婆脸上挂着笑容,诱道,让孟焕感觉她是为了自己好。
可孟焕早就对孟婆起了戒备之心,岂会轻信与她,便推辞道:“多谢前辈美意,晚辈并不受前生往事困扰。”
他觉得那三生石就是孟婆的算计,先让他知道“前世”,再让他忘掉“前世”,只是不知其中有何算计。
孟婆又把那碗浊汤递给一只鬼,让他喝了去。
“敢问前辈,唤孟某上桥有何事相告?”孟婆站在那,像个平凡人一般,但孟焕却不敢有丝毫放肆,只得恭敬问道。
要想这奈何桥上有多少功德,这孟婆看起来不是僧,不是道,却不见有其他势力抢夺这个地盘,足以证明此人强大之处。
“小友去过炎阳国了?”孟婆看着孟焕手腕,那里带着一个金刚琢,上面香火气息浓郁。
“被看出来了么?”孟焕本还想以这香火气息遮掩,装作一个神仙,想不到被一眼识破,孟婆的眼力不是那两个鬼差可比。
“不必隐瞒,老身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她见孟焕不回答她,也没有在意,“小友可知道炎阳国的来历?”
孟焕不明白孟婆说这些干什么,但也答到:“我听说,炎阳国乃是罗刹国叛逆分出去建的国。”
孟婆对他的答案不置可否,继续问道:“那小友可知道罗刹国的来历?”
孟焕虽能猜到一点,但也不敢妄言,毕竟一个元丹修士,不可能知道太多隐秘。
“晚辈不知!”
“远古时期,天地初辟,盘古大神身化万物,其污血化作血海,置于幽冥之地。血海有灵,其名冥河,修七杀道,证得道尊,血海不枯,冥河不死。”
这一段孟焕前世看网络小说时便知晓,但没有打断孟婆,听她继续讲。
“女娲造人,证道圣人,冥河也创了一族,名为修罗,这罗刹国人,便是修罗。”
果然,孟焕早有猜测,现在算是被证实,便问道:“那修罗何以迁至此地,不在那血海生存?”
孟婆看了他一眼,说道:“此地便是血海,何来迁徙?”
孟焕听了这话,吓了一跳,他想起那持阿鼻剑的崔姓男子,还有他初入此地时看到那石头上面风化的两个字迹,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此地不是九幽地府吗?”
孟婆笑了笑,答到:“上古时期只有幽冥,哪来的地府?当年后土祖巫,感天地少轮回,天地生灵死后无归处,洪荒怨气越积越多,便许了冥河诸多好处,借了他一半的血海,化了轮回,成了如今的地府。”
竟然是真的!后土祖巫化轮回,功德无量,令孟焕心生佩服。至于那许于冥河的好处,自然就是六道中开了一道阿修罗道,还是上三道之一,十八层地狱也由阿修罗一族把持。
“前辈可是后土祖巫当面?”
孟婆摇摇头,说道:“世上只有平心,哪来的后土,我是她,她却不是我!小友,你关心的不应该是血海吗,怎么问起老身的身份了?”
孟焕有些尴尬,不过心中却是震撼,这孟婆竟然真的是后土祖巫,虽然只是一个化身。可孟焕又想不通,他身上有什么值得一个圣人级别的强者算计?要是想要他身上的什么东西,直接武力解决不就可以了么?
“前辈,那干枯的就是血海?”
孟婆点头,继续讲道:“封神之后,天降一火,烧枯了血海,冥河与那火的主人一战,双双陨落,血海枯竭,修罗一族没落成了一个小国。”
那枯海真是血海!这是要有多强的火,才能烧枯一片海?而且此海还是盘古大神的污血所化,更有冥河道尊镇守。就算太清圣人的三昧真火,凤凰的南明离火,妖帝的太阳真火,也不敢说能把血海烧枯吧!
孟焕突然想到,血海被烧枯,罗刹分裂,炎阳新立,那烧枯血海的火焰,不会就是炎阳国的圣火吧?
“前辈,那炎阳国的圣火?”
“不错,烧枯血海的火焰,正是炎阳国的圣火,罗刹分裂,也是那人的算计。”
“那既然此火如此之强,为何没有人将其收走炼化?”孟焕脱口而出,问出这个问题。他不相信,这么强大的火焰会没有人抢夺,在他的印象中,炎阳国的实力与罗刹国相当,最强者估计也就金仙,放到洪荒中什么都不是。
“既然此火能烧枯血海,怎会没有灵智?除非是圣人出手,否则便是大罗金仙,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才有可能炼化此火。西方的大日如来,也曾来此,想要收服此火,最终却无功而返。”
原来如此!孟焕想起那个持扇“少年”,扬言要灭炎阳国的圣火,此时看来只是笑话。
他现在已经知道,铁罗纱就是铁扇公主,只是不想去面对而已。他虽看出,铁扇似乎对他有情,还有那七儿搅和,便是一个木头,也该受了此情,成就一段姻缘。
但孟焕一直与铁扇的男子扮相相处,实在是没有感觉。况且铁扇公主身在劫中,能少搅和便少搅和。若是和铁扇公主结成道侣,将来他的孩儿沦陷劫中,被观世音收了,做那善财童子……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在苏罗城门口,他就已经明了一切,只是不想面对,只能逃避,在走了一段路之后,便远遁万里。
“那为何没有圣人收取此火?”这么强大的火焰,即便是圣人,也有用处吧。
“呵呵,现在这天地间,哪来的圣人?”孟婆嘲讽道,似乎对六圣不满。
但孟焕不知情,只道是他们从前的恩怨,孟婆可能认为那六圣不配称圣吧。
圣人不死不灭,定然还在这世上,天地间怎么会没有圣人了呢?
“前辈莫要开玩笑,天地间怎么会没有圣人了呢?而且前辈难道不是圣人吗?”孟焕问道,还捧了孟婆一把。
“此事你以后便可知晓,现在告诉你有害无益,至于老身,在这地府中算是圣人,有重开地风水火之能,但出了此方,便算不上了,这也是那炎阳的圣火,不敢烧过着忘川河的原因!”
孟焕听的糊涂,什么以后会知晓,什么有害无益,在他耳中通通都是忽悠。
说了这么久,孟焕还不知道孟婆找他到底是干什么,难道要他去帮忙取炎阳的圣火?不可能,一则他实力太低,二则就算他取到那朵圣火,也肯定不会交个他人,待时他会有那个底气。
“前辈可还有事?没有什么事的话,晚辈就告辞了。”
“不要急,小友你应该见过那炎阳国的圣火吧?”孟婆笑着,又提起炎阳国的圣火。
孟焕心中一突,难道孟婆真要他去取那炎阳国的圣火,大罗金仙都做不到的事,他更做不到了。
“晚辈哪有资格见那炎阳国的圣火?前辈莫要开玩笑了!”
孟婆不听他狡辩,继续说道:“炎阳国的圣火,有种净化万物的属性。而血海乃是盘古大神污血所化,又混入了无数混沌魔神的血煞、怨气,污浊不堪,而这炎阳圣火,正是血海的克星,以血海为燃料,烧了数百万年。”
孟焕不知道她为何说这些,但也没有插话,权当在听她讲故事。
“这血海的血,化去了怨气煞气,便只剩下盘古大神与诸多混沌魔神的血液,其中蕴含各种神妙。”
此时孟焕才听出一点名堂,孟婆似乎看出了他炼化过金血。而盘古之血,非是那些混沌魔神的血液可比,那金血,可能就是纯净的盘古之血。
“难道她要抽我的血液?”孟焕忐忑,这孟婆想要他的血,直接动手不就得了,为何还要说这么多的事情来吓他?
“冥河所修七杀之道,极伤自身本源。但他也算惊才艳艳,创出血神经,专修本源,把整片血海化作身体,还将洪荒战场的血液引入幽冥,化作他的一份子,在洪荒立于不败之地。”
“他这个修行之法,却浪费了血液中蕴含的各种奇妙。”她看着孟焕,问道:“小友也是得了那血海中的血液吧?而且是净化后的帝血。”
虽是问他,但孟焕却能听出她那笃定的语气。
要来正题了么?
“回前辈,晚辈确实炼化过一池金色血液,使得晚辈力气增大了许多,似乎也别无妙处!”孟焕不知道,那血液中的开天感悟,已被盘古斩去。
“你得了那帝血,却学那修罗一族的修本源之法,对你并无益处。如今更是本源被打散于全身,根本没有任何用处,除非你修炼杀道。”
孟焕忍不住了,想要血液就直说,还要找这么多的理由,便开口道:“前辈莫不是想要帝血,若前辈有法子取出,还请将血液拿去。”
孟婆听到他那无奈的语气,噗的一下就笑了出来,声音清脆,宛如天籁,与之前那苍老的声音天差地别。
“咳咳!小友误会了,此血虽然神妙,但与我无用,我为何要取你的血液?”她声音恢复苍老,孟焕甚至从中听到了恼怒。
“前辈见谅,主要是前辈唤我上来,一直未交代什么,晚辈才胡思乱想,误会了前辈。”孟焕赶紧答到,同时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好了,既然你想直接一点,老身便直说了!”
不知为何,孟婆一说‘老身’一词,那清脆的声音便在孟焕耳中回荡,孟婆在他心目中的设定有点崩。
“前辈请说。”
“你在三生石前,可看到了你的前世今生?”
孟焕一听,果然,这孟婆伪造他的前世今生,是在这等着他呢。
他记得那种感觉,太过真实。“前世”那个放牛娃终老之时,似乎在轮回中与他对视了一眼,好似庄周梦蝶,不知谁是前世,谁是今生。他还想再确认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孟婆在算计他,或许是三生石出了问题呢。
“晚辈确实看到了前世,敢问前辈,这可是真?”
“三生石前,自然是真,不过这世界皆是假,你认为真便是真,认为假就是虚妄。以后你再来找我,我会一一给你解答。”
孟婆蹙眉,不过在她那苍老的脸上看不出分毫。她并看不到孟焕的前世今生,不似三界轮回中人。正因如此,她才想斩断孟焕的前世,把他化入三界轮回之中。
孟焕听不懂孟婆那真真假假的回答,便作思考状。
“你可知道三界将有大劫?”孟婆见他不说话,便问道。
“晚辈略知一二。”
孟焕心中一惊,想不到孟婆已经知晓西游大劫,不过片刻便释然,毕竟眼前这位可是六圣之下第一大能。
“你竟然知道?那也好,三界大劫,生灵涂炭,只望你能念在自身为三界生灵一份子上,帮衬一二。”
孟焕懵了,西游大劫不是佛教东传,三界大能策划的么,怎么会生灵涂炭,还有就是,这孟婆怎么好像要把担子撂在他肩上一样?
“晚辈惶恐,不知如何处之!”
“你的气运我都看不透,想必就是此次大劫的关键,三界生灭就在你一念间,你要把持本心。”
孟焕还是不明白,西游大劫的气运之子分明是孙悟空,怎么这样一说就变成他了,难道孟婆算到,他会干扰大劫,成为气运之子?
想不通,他便不想了。
“好了,我寻你来主要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晚辈修为低下,如何能与前辈做交易,还请前辈另找他人。”
他一个小小元丹,怎么可能和一个半圣做交易,他若接了此单,必是刀山火海,九死一生。
“我这有一篇适合你的炼体法诀,怎么样,这交易做还是不做?”
……无耻之人,都说不做了还要拿出筹码诱惑别人,其心可诛。孟婆分明是看出他本源散落,才以炼体法诀诱惑他。而且这法诀算是圣人出品,能够差到哪里去?
赤果果的诱惑!
“前辈请说说看,是何事要晚辈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