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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四章 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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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子明见他激动成那样,自己倒觉得不好意思,因为他哪里是专门读过康教授的文章?那还是他上次给谢静雯治病时,到处乱翻,一下翻到了这篇文章,他随便看了一眼,就记下了两段,现在拿出来哄人而已。

    其实他不知道,自古以来有许多想善于钻营的人,都是通过这个方法博得上位者的欢心,从而获得进身之阶的,因为受我国传统文化的影响,许多人在功成名就之后,都希望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一个有文化有修养的人。

    而这些在我国自古以来用一个字就可以概括,那就是一个儒字,所以会打仗的人,如果不想别人把你当成土包子,就要做一个儒将,经商的人如果不想别人闻出你的铜臭气,就要做一个儒商,剩下的如儒医、儒相等等不一而足……

    总之一句话,就是自己除了专业能力之外,还是很才气的,这个才气体现在哪方面呢?那当然就是写文章了,古人写文章主要是诗词曲赋,可是现代人不会这个了,只会写那些和八股文差不多的论文。

    虽然论文这东西除了评职称之外,再找不到半点有用的地方,就跟古来的八股文一样,纯粹是骗取功名的玩艺儿,但这些老同志奋斗了大半辈子,就留下这么点货色,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这是垃圾,可是垃圾他也希望有人欣赏啊!

    这就给那些善于钻营的人指了条明路,所以他们想要吊哪位老先生的膀子时,首先要把这位先生的论文通读若干遍,当然,如果能够象方子明一样一字不差地背下来,效果一定会更好,然后你就可以双手提着一点意思,怀里揣着自己的文章,去请老先生虎正。

    当然,这里面有两个要点是务必注意的,一是你提的这个意思要雅而不俗,譬如你把两万块钱包个红包送给老先生,那就是大不敬,但是如果你送老先生一幅价值两万块钱的字画,他一定会倒履相应,这就是雅人的“风骨”,哈哈!

    其次,你要知道,你自己的文章写得如何,那是一点都不重要的,重要的你要让老先生知道,你从他的文章中受了多少教益,这时候你苦心拜读过的那些文章就派上了用场,只要说话三句不离老先生文中的论点,偶尔还能背上一小段。

    那老先生必然是龙颜大悦,再加上你送的那点执敬,老先生在叹许你是可造之材的同时,把你收列门墙,那是很容易的事,所以你看那些所谓专家的履历,其个人简介里一般都少不了曾经师从谁谁谁的字样,就是这个来历。

    你不要以为他真的跟着学了什么,那不过是为了打个印记而已,这是你方便,我方便,大家互惠互利的事,所以这个套路就成了一个经典,被一代又一代的人传承着,方子明虽然不懂这些,但是他刚才的无意之举,却恰好搔着康教授的痒处,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暗与古合吧!

    不过康教授也是一个有涵养的人,他刚刚夸过方子明以后,就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了,于是他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拍了拍方子明的肩膀道:“小方,坐吧,坐吧。”

    说完他自己先大马金刀地坐下来,又回复了那种莫测高深的样子,方子明也不跟他们客气,马上在他们对面坐下来,然后转头对高炳森笑道:“高教授,您是不是写过一本《男性功能障碍与传统中医养生学》的专著啊?”

    “啊?”高炳森愣了一下道,“难道我的这本拙作你也看过?”

    “呵呵,您老在这本书当中提出的一些论点,发人所未发,真是令人耳目一新啊,”方子明笑道,“尤其是关于固本重于节流的论点,对于治疗现代的性功能障碍问题,具有很强的指导意义,我通过多次临床实践,已经证实您这个论点是成立的。”

    “噢?原来你对性病方面也有研究?”高教授忙问道。

    “说不上研究,”方子明有些不好意地说道,“我不过是随便学学而已,因为我们诊所治病,一般不会分科,都是全科治疗,所以对于这些方面的东西,我也看过一些。”

    “你不是长海医院的吗?”高教授狐疑地问道,“怎么又在诊所治病?”

    “这个……”方子明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好拿眼望着覃医师。

    “他的编在长海,但是人不在长海,”覃医师马上含糊地笑答道,“这是我们楚院长特别给他申请的。”

    “噢,原来是楚院长的门下,这就难怪了。”高教授和康教授都恍然大悟地笑道,他们本来一直好奇方子明这么年轻,为什么能参加这种规格的会议,现在知道他跟楚院长有特殊关系,就觉得一点都不奇怪了。

    覃医师知道他们误会了,可是他也不好怎么解释,因为一解释,就得把上次给段正雄治病的事翻出来,那他自己的面子就有些不好看了,于是他只好沉默不语。

    好在方子明对这些一点都不在乎,所以含笑说道:“门下倒是不敢当,不过楚院长和覃老师都是我的前辈,我是非常敬重他们的。”

    “既然你在诊所工作,接触性病患者的机会应该比较多,”高教授饶有兴趣地说道,“而且你刚才说,经过多次临床实践证明固本确实重于节流,那你有没有什么经典病例和我们分享一下?”

    方子明听他这么说,不由心中灵机一动,于是他笑着说道:“经典案例倒是谈不上,但是通过临床实践证明,男性的功能障碍,在一般情况下都是男性达到一定年龄阶段后的正常现象,所以如果从固本的路子上走,把身体的元气先培起来,往往能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正是这个话,”高教授连连点头道,“黄帝《内经》有云:男子五八而肾气衰,发堕齿槁,这就是说,人到了一定的年龄,身体的各项功能是一定要走下坡路的,所以如果把男性功能障碍都归罪于性事上面,想要通过节制房事来治病,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看来这老家伙对这件事也很感兴趣,所以居然都把它上升到理论的高度了,但我一看这老头的面色,就知道他现在力不从心了,可笑他整天研究这些事,居然连自己的身体都保养不好,可见得是个银样蜡枪头。

    他心里这样想,但是面上却肃然道:“前辈这话说得很是,我就曾治过一个病例,他当时已经六十二岁了,基本上到了精枯水竭的地步,但是后来通过固本培元的方法治疗,没想到三个月之后他居然老树新芽,还让自己的老婆怀上了孩子。”

    “啊?”屋内的三人都是大吃一惊,高教授更是急切地问道,“真有这样的事?你快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是一个真实的病例,只是患者的姓名我不方便说,”方子明正色道,“他当时六十二岁,是个很有钱的人,家里有一个儿子,还有一对双胞胎孙子和孙女,本来也算是个美满之家,但是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唉……”

    方子明说到这里重重地叹了口气,高教授忙追问道:“出了什么事?”

    “他儿子一家四口开车出去旅游时遭了车祸……”方子明摇头叹息道。

    “啊?”高教授听到这里,已经猜出个大概,于是他望着方子明皱眉道,“莫非……?”

    “对,当时的车毁人亡,所以他儿子一家四口全部死于非命。”方子明黯然道。

    “老年丧子又丧孙,这真是太惨了……”屋内的三个人都五六十多岁的人,所以听到这里,心中都觉得有些不忍,于是一齐摇头叹惜道。

    “是啊,”方子明点头道,“他当时受了这个打击,自己也想去寻死,后来经人解劝,总算了是息寻死的念头,可是他一想到要活下去,就面临一个现实问题,因为他上亿的家产现在无人继承了,这又让他伤透了脑筋。”

    “后来他就想自己再生个儿子?”高教授满脸狐疑地问道,“就算他还行,他老婆也应该有五十多岁了,要生孩子只怕很困难了吧?”

    “如果他老婆当时还活着,这事还真有点麻烦,”方子明笑道,“但是他老婆那时已经死了三年多了,所以后来给他生孩子的,是他重新找的一个年轻女人。”

    “噢,这么说来倒是比较可信,”高教授点了点头,然后又有些怀疑地问道,“但是你能确定那是他自己的孩子么?”

    “呵呵,这个问题他比我还关心,所以孩子一出生,他就偷偷地请人做了亲子鉴定,为此他老婆知道后还跟他大吵了一场,”方子明笑道,“所以他后来谢师时,还专门给我下了一个跪,他六十多岁的人,搞得我挺不好意思的。”

    “如果真是这样,他这一跪你也受得起,”高教授笑道,“那他找上你时是什么状况?”

    “说来好笑,”方子明一脸暧昧地说道,“当时看他的脸色,似乎红光满面,象是老当益壮的样子,哪知里面却早已空了,虽然偶尔还能勃起两三分钟,可是大多数时候都要靠吹,而且里面的东西也跟他的眼泪一样,半天才能挤出三两滴,还是寡清寡清的。”

    “那你后来是怎么给他弄好的?”高教授忙问道。

    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因为他现在虽然还没到那样子,但是下面那玩艺儿也是罢工的时候多,干活的时候少,他自己滋阴壮阳的药不知吃了多少,可是总不见有效,所以他现在经常为这事烦心呢,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下面那话儿不行了,活着还有什么乐趣呢?

    “其实我当时对他这情况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方子明苦笑道,“可是我挂的是专治疑难杂症的牌子,而且他又是一个很有背景的朋友推荐过来的,所以我只好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苦差。”

    “后来呢?”高教授见他说得不紧不慢,心里有些着急,于是忙催他道。

    “当时我试了很多方法,可是效果都不明显,”方子明有板有眼地说道,“后来我被逼得没办法了,只好四处搜求民间俗传的那些偏方秘方,还好老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找到一个古方,我照方做了一幅丸药,他还只吃三天,下面就有了动静……”

    “真的吗?你用的什么方子?”高教授脱口而出地问道。

    他问过之后,就知道自己失言了,因为这种秘方验方,一旦自己得到了,就是一辈子吃饭的家伙,谁还肯告诉别人呢,方子明见他如此急迫,不由暗暗好笑,于是他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念了一大串的药名。

    他这个固本培元灵的药方,一共有七十二味药,他随便背个二三十种,老家伙早就晕菜了,再加上一个药用的妙用,除了药的种类之外,每味药的份量才是最关键的,所以他即使把药名全部告诉高教授,他也很难琢磨出相同的药来。

    高教授见他唧哩呱啦说了一大串,虽然明知道这是个虚人情,他也得承情,于是他很委婉地说道:“多谢你了,其实配方我也不想知道,只是这个药方既然这么效验,如果不向社会上推广就太可惜了。”

    “高老的意思是……”方子明装出一幅不懂的样子问道。

    “我觉得这种古方,既然是你搜集整理的,你就可以申请专利,然后将配方卖给比较大的制药厂,这样就能向社会上普通遍推广,而你也能获得一定的效益。”高教授一本正经地说道。

    “噢,您是说这个啊,”方子明笑道,“其实我也想把这个配方向社会上推广,所以我以药方做干股,将它交给一个开制药厂的朋友去生产了。”

    “噢?”屋内的三人都吃了一惊道,“那药品生产出来没有?叫什么名字啊?”

    “生产倒是生产出来了,”方子明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过目前还没有全面上市,只在本地的几个医院试销。”

    “原来是这样啊,”高教授微微感到有些失望,过了片刻,他忽然眼睛一亮,“既然你在制药厂有股份,应该也会帮着推广,难道你就没有随身带些样品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