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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青阳一说,大家也就提起精神。
我在他对面坐着,第一次有了心痛如绞的感觉,就像拿着一把刀慢慢的剔去骨头上的肉,疼得不知所以。
见我神色恍惚,乾清伸出来一只手握住我的,安慰说:“别担心了,感觉洛青阳的定位咒还是很牛的,找到他应该不是问题。”
找聂玖肯定不是问题,问题是我们怎么才能把孩子给带回来。
一碗血里,隐隐能见到蛊虫在慢慢的移动,浑身如血一般的透亮。
“乾域,你把地图找过来。”洛青阳说,自己出门到花圃里抓了一把土,我跟在他身后问:“你拿土来做什么?”
“这个定位咒和之前的不一样,那个咒语太容易被聂玖发现了。”他把手里装土的盆递给我:“行了,你先进去等着。”
我不动。
他转头,有些奇怪:“进去啊,我等下也就进去了,孩子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有办法把他给救出来的。”
“洛青阳,对不起。”我低下头,嗫嚅着说:“对不起,我没有把他给保护好了。”
他上前,没脏的手把我扯入怀里,眼底笑盈盈的:“没事,你没错,也没有做错事,只是偏袒了聂玖一些,但是并没有爱上他,不是么?”
这倒是一个事实。
一切准备妥当了,洛青阳这次并没有让乾域动手,而是自己上阵,地图摊开在茶几上,凑近看了才发现乾域弄来的是交通地图,青城的大街小巷都标得很清晰。
情蛊被捏断一截,随即碎成齑粉散在盛土的盆里。
泥土碾细了跟一把黄沙一样,洛青阳抓了一把撒在地图上,手掌覆盖在地图之上,眼睛一闭,隐隐见到他嘴唇在蠕动。
这时,地图上的黄沙开始汇成一股蜿蜒出一条路,终点指向……我凑近看,标出来的地方是海边。
“是海边么?”我的手指压在地图上,有些僵:“海域那么大,要怎么去找。”
洛青阳也是拧眉:“确实,海域么……聂玖逃到海域去了还是在海上。”
阿萝问:“难道不可以缩小范围么,你们为什么要定位聂玖,定位你们儿子不就行了,那样多方便啊。”
“对啊。”乾清一想也觉得挺有道理的。
洛青阳却收手了,说:“既然在海上,我大概知道他在哪里了,你们先休息吧,我和南儿明天动身过去。”
连他都这样说了,自然无人有异。
夜里,我辗转难眠,洛青阳推门进来在我身边躺下,从背后将我拥入怀里:“睡不着么,还在担心明天的事情?”
“嗯。”我咬住下唇。
“南儿,睡一觉就好了。”一会儿,背后就有浅浅的呼吸声,似乎是累坏了,也对,现在他不是那个不用吃饭不用睡觉的鬼王。
又想了一会儿自己的心事,我也就枕着他的胳膊睡去了。
第二天阿萝她们早早的就在客厅里等着了,洛青阳却只许了她一个人跟着,说是此行凶险,乾清和乾域都不便过去。
乾域不愿意给我们添麻烦,自然是答应了,乾清使小性子,让她哥哄了半天才高兴起来。
“你们要小心。”乾域把车钥匙给了洛青阳,另外一个眼睛红红的抓着我不放手:“小南,你一定要小心一点,不要什么事情都抢在前面,你还有洛青阳啊。”
“知道了知道了。”我拍她手背。
洛青阳开车,阿萝在后面盘着腿紧紧闭眼,她身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咒语在跑回家的时候给族里人解除了。
到江城的时候已经入夜了。
身边开车的人早就换成了阿萝,她懒洋洋的靠着背,歪头和我说话:“真搞不懂你们,明明就可以跳过来,还非得开车。”
她又念叨了一路,晚上八点我们才到海边小镇。
这里算是一个旅游区,只不过现在是淡季,住在海边的都是附近的渔民,靠打渔为生,一下车就闻到一股咸腥的海风。
好在镇上有青旅,旅馆的大厅里有一群人围在桌边喝酒,他们脚边放有一个烧炭的炉子,门一推开一群人就往这里看。
而后就是一片轻佻的口哨声。
阿萝本来就长得好,眼睛一挑就是一片风流:“哎呦,没想到这穷乡僻壤的还挺热闹的。”
有人招呼:“美女,过来一起喝一杯。”
她就去了。
店长在柜台后面坐着看书,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子,见我们时只是抬了一眼:“你们是要住店么。”
“嗯,有没有空房间。”洛青阳抽出来一叠票子,淡淡的说:“我们要住几天。”
小姑娘眼睛在桌子上转了一圈,眼前一亮,笑容也是甜了许多:“有的,不过在四楼,没有电梯不要紧吧。”
“只要离这群人远一点就行。”他依旧漠然,小姑娘把一把钥匙递给我们:“四楼,上了楼梯右转,最里头的一间就是了,绝对清净。”
“谢谢。”洛青阳提起行李上楼。
我跟在他身后,往厅子里撇了一眼,阿萝左右逢源,一群男人围在她身边大献殷勤,炉子里的木炭烧得很旺,而我心中却是拔凉。
空气有一股冷,青旅条件不是很好,十个人住的房间空荡荡的,两排摆有上下床,让我想起了中学念书时的学生寝室。
店主抱上来几条被子和一个火炉,小姑娘替我们放好,拨着火盆里的炉火说:“看你们的样子都是从城里来的,旅馆里什么人都有,你们多留心一些自己的财物。”
“好。”我说,而后她站起来掸掸衣角:“好了,我先下去了,最近海边不太平,你们晚上不要乱出门。”
海边不太平?
“姑娘,”我叫住她,几步上去压住房门:“最近镇上是出了什么事么?”
“没事。”她答得飞快,“只是给你们提个醒,多留意一点还是好的,我楼下还得忙,就不和你们唠了。”
我也没好勉强她。
店主一下楼,我就把门掩好,这几句话的功夫他就已经把被子铺好了,自己在空床上坐着,手中拿着一本书。
“洛青阳,会不会是聂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