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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儿……”急急得松开了苏沫的潘少华,顿觉自己的脸颊发烫,略尴尬得偏过头,刚好看到了遗落在地上的药典,他上前一步,弯腰捡了起来,“沫儿,可有不懂之处?”
苏沫靠在书架之上,心里也是一阵的窘迫,她抬手抚着自己不断起伏的胸口,心情复杂得看着潘少华,暗道为何我竟会觉得师傅离开之后,身子微凉呢?
“沫儿?”见苏沫并不理会自己,只在那里看着一处发呆,潘少华便再次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发顶,此时的他,心绪已经敛住,发烫的脸颊也慢慢冷却。
“啊~”苏沫如梦如初醒般得看着潘少华,心里更是一阵尴尬,心想,都知道师傅心里只有一个师娘,为何自己竟还对师傅有感觉呢?
“为师问你,这药典,你看得如何?可有难处?”潘少华见她这般,只以为她是因为刚刚自己的孟浪行为而不愿理会自己,因此只是强撑着自己有些发虚的心,嘴角勉强勾起一抹浅笑来。
“并无。”这倒是实话,此前潘少华为其打下的基础甚好,无论是识字还是其他,均是详细讲解,因此,慢慢得,她便可以自己看书,学习些自己需要的东西。
而修炼之后,其更拥有了过目不忘的本事,为其学习更添助力,只其并不喜欢时下正兴的诗词歌赋,偏爱这些药草典籍。
“是嘛~”潘少华转身,将药典放进了书架之上,而后对着苏沫道,“沫儿,你已然拥有筑基之期的境界,平日里修炼也不必太猛,你如今仍需好好固定,才可为之后打下基础。”
“徒儿明白。”苏沫点了点头,心里暗道,怪不得最近再修炼均觉得体内的灵力甚虚,却原来是自己的境界并未固定,看来,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真的是事实。
“嗯。明白便好。”潘少华看了她良久,见她只是低垂着头,认真得思考着,心下是既欣慰,又无奈,更隐隐有丝苦涩涌了起来。
“如此,为师先回了。”
“徒儿送师傅。”苏沫正想着自己修炼的事,因此并未对潘少华行礼,只是不冷不淡得说了声。
潘少华见状,心下倒并不生气,只是觉得自己被她忽视得如此彻底,心里有些酸涩,这个样子,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看了她良久,她仍是丝毫未有所反映,他不禁苦笑一声,暗道,罢了罢了,还是先行离去,想来,那个东西炼制的时候,也是差不多了,应该去看上一看了,而后,他的身形微闪,便慢慢消散了在房间之中。
而当潘少华的身影消失在原处之后,苏沫的头才抬了起来,她看着潘少华站过的地方,然后轻摇了下头,转身,从书架中,抽出了那本被潘少华塞进去了那本药典,翻开之后,却是再也看不进去。
她不禁想,自己大概是真的中了名为潘少华的毒了,竟然在明知道不可能的情况之下,仍抱着这卑微的思慕,幻想着那微弱的希望。
翌日,苏沫是被人叫醒的,她迷迷糊糊得睁了眼,才发现自己竟然是靠坐案桌前的椅子上睡了一夜,而眼前正是昨天晚上被潘少华一掌拍碎的案桌,她抬手按了按自己的额头,只觉得自己浑身骨头都变得僵硬,全然没了平日的清爽。
“小姐,小姐,您可是醒了?”门外,再次传来一道清丽的声音,但,却是苏沫没有听到过的,想来应该是新来的丫鬟吧。
“进来吧。”苏沫站了起来,扭了扭自己有些泛酸的脖子,对着门外,轻声道,而后便是抬步走至了一旁的衣柜前,打算拿出一套来换。
“小姐。”丫鬟在得到苏沫的许可之下,推门而入,在看到她之后,先是将手里抱着一个布包放置门口的圆桌之上,而后恭敬得朝着苏沫弯了弯腰,行了个礼,然后才站直了身体,对着苏沫道,“小姐,庄子命奴婢将这五身衣物给您,还有,庄主有命,请小姐在洗漱之后,前往恋颖居。”
“嗯。”苏沫轻点了下头,视线看向那个用锦包布包,心里略好奇,当下便走了过去,打开了布包,“你先下去吧。”
“是,小姐。”那丫鬟轻点了下头,便躬着身子,慢慢退了出去,并顺手关上了房门。
而苏沫则是在布包打开的一瞬间,眸底泛上了一层欣喜,到底是女子,在看到精美的衣裳的时候,心情总忍不住的飞扬起来,她的手抚上这五身衣裳,心想,这师傅还真是了解我,知道我喜欢这些素雅的颜色。
她在这五件衣服中,看了又看,选了又选,觉得有些难以取舍,这浅粉的衣裳之上绣着她最爱的浅色芍药,而那件淡青色的衣裳又有着她最喜欢的流苏穗子,月牙白又是她最爱的颜色,总之,每一套均有一处是她心头最爱。
等下换哪件呢?苏沫看了看,最终决定,先穿那件浅紫色,绣着月季花纹,衣角上镶着银边的素锦衣袍,选定之后,便将其他四件放置在衣柜之中,自己则抱着这件浅紫色的衣裳,转身进了自己屋后的一处浴室中。
这处浴室是潘少华专门命人为您开凿,引了后山的温泉水,常年衡温,且又是活水,因此,这处浴室一建成,便让苏沫爱上了这里,也养成了其泡澡的习惯。
与此同时,潘少华正呆在自己的炼丹房中,双目一瞬未移得看着炼丹房中那个足有一个高,二人才能合抱住的偌大药炉,他已然在这里站了大半夜,昨天从苏沫处离开之后,他便来了这里。
目的,便是这炉中正在炼制的一件法器,这件法器所用的材料乃是玄铁,银雪晶,是他此前在昆仑山脉所得,虽说不上太稀缺难得,但至少也可算是上上之品,用来给苏沫当作法器,真的是再好不过。
其实,他以为苏沫还得有数月才可出关,可是,人算不若天算,他的沫儿竟然提前出了关,本打算在其出关时就送上了法器,现在却是要拖上几天,才可交差了,想想,也算是一种遗憾。
不过,好在,也快了。他看着炼炉,心里暗想,沫儿,应该会喜欢吧。
突然,一阵灵力的波动传来,潘少华的眸光微闪,而后再看了眼炼炉之后,才闪身离去。
苏沫刚进了这恋颖居,便看到潘少华立在不远处的门廊处,用着极温柔的眼神看着她,顶着潘少华的视线,苏沫向前急走了几步,在他的跟前停下后,才轻轻唤了声。
“师傅。”
“沫儿,可喜欢这些衣裳。”潘少华看着身穿浅紫衣袍的苏沫,只觉得异常惊艳,心想,果然这颜色非常适合沫儿,看,衬得沫儿是如此的翩然如仙。
“喜欢的,师傅。”苏沫轻点了下头,喜欢便是喜欢,倒也没有什么可矫情的。
“嗯,先来用膳。”潘少华听到她说喜欢,心里的某处当下便变得异常柔软,而后自然得牵起她的手,走向恋颖居偏厅,“而后,为师带你去见你娘。”
本来,他打算让颜青带着苏沫前去见她的娘亲,但,昨天发生了那件事,潘少华改变了主意,自己的女人还是由自己宠为好,事事亲为,才不会有任何的差错。
“好。”这样的安排,苏沫自然是完全没有意见,她此时恨不得马上飞向她的娘亲处,好好撒娇一番,毕竟,她已然有六七年未见到她了,心里想得紧。
“沫儿,如果某天你会离开这里,你最想去何处?”突然,潘少华停下了脚步,偏转过身子,看向苏沫,眼神紧紧得锁在苏沫的身上,定定得看着她,问。
面对潘少华突来的问题,苏沫顿时有些微妙的感觉,师傅是在告诉我,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吗?难道,她想永远住在这个山庄之中,也是一种奢望吗?
顿时,苏沫没了吃饭的心情,整个人都不好了,心头涌起的一股股酸涩当真是令其既窒闷,又悲凉。
“与自己的娘亲在一处吧。”反正,师傅也不想要她,而她又想照顾娘亲,让其无忧得过完此生。所以,最好的,可能便是在娘亲死之前,守着她吧。苏沫虽然这样想,但心里的某处仍是抑不住的疼痛难忍。
“嗯。”原来,不是与我在一起啊。潘少华眸底一暗,心里虽然也知道苏沫对其娘亲有多孝顺,可是心里还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郁结之感,他想,自己问的这个问题,当真是蠢笨了,是搬了块石头,直接砸了自己的脚吗?
“师傅问这个做甚?”苏沫抬起头,正好看着潘少华眸底滑过的一丝纠结之色,当下,便鬼使神差的问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只是话一出口,却是心生后悔。
“没,没事,只是问问。”潘少华不禁苦笑,难不成他可以直接告诉她,自己是想听听在她心里,自己与她娘相比,谁更重要吗?
想想也是算了,自己常常七尺男儿,与一妇人较劲,也当真是有些无理取闹了!
“哦。”苏沫低下头,心下黯然,沉闷无比的心里突然冒出一句:师傅,师娘与我,在你心里,究竟孰轻孰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