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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翎阁内,知鹤脚丫子一蹬一蹬的晃起椅子,还时不时往嘴里塞水果点心,直到椅子的吱呀声吵得白亦墨心烦,他重重的把书摔在桌上,“知鹤姑娘你很闲?”
知鹤看着白亦墨一张愠怒的脸,不在意的笑笑,“这里的消息是经过专门整理的,对你有用的很少,用得着的你已经看得差不多了,急什么急。”
白亦墨愣了一下,皱眉道,“专门整理?关于哪些方面的专门整理,你知道我需要什么消息就说对我没用。”
知鹤依旧吊儿郎当,“我连你是谁都知道,你猜我知不知道什么东西对你有用啊,恩?”
见白亦墨露出的警惕之色,知鹤继续挑弄他的神经,“你说我是叫你白加黑呢,还是亦墨呢,或者是墨斐?”
“你是怎么知道的。”
“哈哈,你别紧张,我们瀚翎阁是很有节操的,别人不给钱,我们是不会泄露信息的,放心。”
那就是给钱就说了?白亦墨的脸已经黑得可以滴出墨汁了,“所以,你是在威胁我了?”
“恩,差不多吧,反正你现在在我们瀚翎阁的地盘,你也不能怎么样,还是放松点。只要你不干扰枭白的计划,你还是想干嘛干嘛,是继续隐于民间呢,还是走到人前呢,随你。”晃动的椅子腿突然一滑,知鹤一个不察摔在了地上。
“哎呦我的屁股!”
即便被威胁着,白亦墨看到捂着屁股爬起来的知鹤,还是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知鹤不满的撇撇嘴,“你需要的消息在隔壁房间,收价八百两,自己去。”
白亦墨掏了钱后便来到了隔壁房间,却见只在桌上放了一叠纸,回身对跟过来的知鹤道,“八百两银子,就买了这几张纸?”枭白可是只用一百两买了整屋子的文字!
“对你有用的东西就这些,价格嘛,因人而异,枭白那是友情价,你呢,就普通了。”
说好的有你在打折呢!白亦墨眼角抽了抽,“那你和枭白究竟什么关系?”为了她还专门威胁他。
知鹤两手一摊,叹息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定义我和枭白的关系,不过是友非敌就对了。”谁让阁主到现在还没把人家追到手呢?阁主夫人之类的称呼,还是不能说的。
又道,“至于你嘛,就要看你怎么做喽。”
“那么你需要我怎么做?”
“只要不影响枭白,爱怎么做怎么做。就算再去伶人馆当小倌,也不理你。”
白亦墨,“……”敢不敢不揭人伤疤。
这方白亦墨还没从知鹤这造成的心理阴影中走出去,那边枭白就回来了。
知鹤给了默默忐忑的白亦墨一个节哀的眼神,上午枭白散发的寒冷气势知鹤是看到了的,想到白亦墨的身份,幸灾乐祸的笑道,“放心,我暂时还不会告诉她你的身份。”
白亦墨,“……”那就是说以后可能会告诉了?虽然他和枭白没什么直接的仇恨,但是身份有些尴尬,万一枭白知道后迁怒于他,以她对付暗卫的身手,发起飙,他这不会武功,没锻炼过的身子骨……画面太美果断不敢想!
只是和白亦墨想的不一样,枭白一进门并没有直接要他坦白,反而把玩着一只拳头大的六角铜铃,面色柔和。
白亦墨暗自松了口气,知鹤则在看到那只铃铛时抽了抽嘴角。
擦,这不是蓓水旁听雨轩挂在楼角的铃铛其中的一个嘛!虽然那是你家的建筑,可目前是属于洛轻尘的,你就这么把铃铛摘下来真的好么……
等枭白把铃铛收起了,突然皱起来眉头,道,“坏了,我就这么把听雨轩毁了,有心人一定会想到是我回来了的。”
方秋扬给了知鹤一个眼神后,让她摆平这件事,对枭白说,“没关系,你说你是三年前离开的,这么久了,也不会有人立即想到你的。”
枭白迟疑地点点头,眼底划过一丝暗芒,旁人大概不会想起她,可在那个人就不一定了……
知鹤接到方秋扬的眼神后更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们,出去一趟就把听雨轩给毁了……破坏力要不要这么惊人啊。
看方秋扬的意思是,不能让人把听雨轩被毁掉的事和枭白扯上关系,让瀚翎阁出面把听雨轩那地方给收购了……
秋扬哥,就算咱瀚翎阁有钱任性,也不能就这么败坏啊摔!
但还是乖乖地走出去处理这件事,在心里自己安慰自己道,听雨轩的地段其实也挺好的,在那开个分阁,文人墨客要是想打听在蓓水畔邂逅的某个佳人小姐的消息,也方便些不是?什么芳名年龄家住何方啦,一人收个几十两,也是不错的……
只是这等没节操的生意,真亏她能想得起来。
方秋扬在知鹤离开后关上门,房间里只剩下枭白他们三人了。
眯眯眼,枭白对白亦墨道,“我觉得你就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斟酌,这些时间也能让你把你的事情完整清晰的斟酌出来了,恩,你可以开始说了。”
这时方秋扬拿起桌上的茶壶帮枭白倒了杯茶,端在她的面前。枭白轻抿了一口茶,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白亦墨满面上讪讪,道,“你想让我从哪个地方开始说……”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你又是来干什么,为何选择跟着我,究竟是敌是友。”
白亦墨暗自放松,看样子枭白并不在意,也不知道他的身份,这样便好,慢慢道,“我知道你叫枭白,是魏郅源魏将军的女儿,不为别的,就因为我以前见过你。你可还记得你进过宫?太子生辰,皇帝宴请京都所有有声望的人,其中就包括我的养父白永昌,我当然也在啦,所以认识你也不稀奇。”
枭白想了想,似乎是有这么回事,太子生辰是在秋末,她并不喜欢人扎堆的场合,去了之后,便只在御花园赏赏菊花,倒是没在意附近有什么人看她。
点点头,枭白问道,“既然是有声望的家族,你又为何会流落到人贩子手里?”
“那是因为白家出了问题,是在去年,你不在京都所以不知道。白家是做粮食收购的,和国库储粮关系密切。不知怎么的,被人查出白家以次充好,提供给国库的粮食大多是糙米,还有被虫蚁啃食过的。事发后,帝王震怒,撤了白家的生意,没收全部家财,家族的人四散逃亡,我一不下心着了人贩子的道,就这样被卖到了清竹馆,后来遇见你。其实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认出你了,当时觉得你的身份也很尴尬,帮不了什么忙,只是没想到你真的会来赎我。”
“我选择跟着你,是听你说你要来京都,你来京都肯定不是走亲访友吧,肯定是来寻仇的,所以你不会大张旗鼓的回京都,我也是想要低调。而且你功夫好,我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跟着你安全点。而且,我虽然不认识魏将军,但他戎马一生,是断不会生有反逆之心的人,何况你当初烧了半个京都的壮举,真是让我佩服的不得了。”
“我吧,就是想来找真相,虽然我不是白永昌的亲生儿子,但他待我很好,我总不忍心看他平白受冤枉。”
“虽然不知道你到底要怎么报仇,但是我保证不会干扰你,所以不是敌人!”
最后一句话白亦墨说的很认真,可是枭白并没有注意,反而是问道,“白永昌人呢?”
“啊?”白亦墨不明白枭白为什么问这个,还是答道,“养父身子骨不算硬朗,我离开前已经身染重病,我只知道他在浦城有栋宅子,应是在那养病。”
“既然如此为何还在意清白和冤枉,这么长时间,不也这么过来了么?”
白亦墨有些惊讶,“那么你又来干什么,既然不在意清白与否,为何还来京都寻仇?”
枭白垂眸,“清白不清白,不是有证据就能证明的。自古以来,三人成虎,说的人多了,白的也变成黑的了。看你的名字,白亦墨,你不应当最理解么?”
得,因为名字又被挪揄了。
枭白给了白亦墨一个白痴的眼神,“就算找证据证明我爹爹的清白又会有多少人会听呢?一个三年前就身死命殒的人,他连其生前都不在于这些虚名,如今更不会计较。何况真相如何我心知肚明,那还费力找证据干嘛?所以不为别的,我只是单纯的来给皇帝找不痛快的。”
白亦墨听完吞吞口水,这果然是个简单粗暴的女子啊。
思索了一下,枭白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方秋扬,试探道,“秋扬,我要出去做坏事,你跟着我也不方便,不如就留下来?”
转而又对白亦墨道,“你一人在京都,又不会武功,去找证据什么的也不方便,不如给你拨一个人手如何?”
听枭白这么说,方秋扬心一沉,这小丫头是要把自己推出去吗?虽然他知道她是去报仇的,多他一人跟着就多一分风险,而且到时候她也放不开手脚去做想做的事情,可是被她就这么推开,心里莫名的不爽。
而白亦墨闻言则是小心肝颤了一颤,是这个恐怖的男人么!他会留下是因为枭白好不好,他可是完全不敢用啊,他再不想体会一遍窒息的感觉,他没哮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