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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厚着脸皮给莫皓天拨去电话,他的开场白永远都是最近怎么样。似乎我对他犯下的那些事他也从来不计较。
心里像被什么轻轻扯动,我只说没发生什么,一切安好,他那头顿了顿,“嗯,那就好,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了想,总觉得开不开口都是尴尬,索性将那个事情问了出口,看看他能不能给点什么建议。
莫皓天倒没做什么思考,直接说:“或许这事是真的,很大几率是故意针对你们家而来。我这两天有收到一些风声,大概是顾艾两家有预谋的吧,你知道,他们在地产界也不是没有实力的。要以这样的方式赶走你们,简直轻而易举。”
我本以为他可能只是简单安慰一下,说什么不可能的,说什么不要信就好,却没想到,他却一语中的。
不可否认,我初初也有过这样的念头,却安慰自己,还没有耀眼到让他们这样着急铲除自己。
事实说明,他们也太看得起我了,为了一个平凡普通的我,竟然无所不用其极。
我心里瞬间像压了一块大石,憋得喘不上气来。
第二天我低调回了趟公司,莫皓天也正好刚到,再见面时,虽然没什么,但还是彼此心照不宣的觉得有些尴尬。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事情,都处理好了?”莫皓天叫我进了他办公室,门一关上,他就问道。
我摸了摸脖子,低下视线,“哦,没什么,都处理好了。他,回去了。”
其实我也没想明白,顾余风明明也回归顾家了,为什么还要打那通电话来,一定要这样咄咄逼人吗?
“嗯,我也听说了,现在他们应该都在医院,艾娜娜的情况不是很好。顾余风,也挺可怜的,这种事,多少身不由己。”
莫皓天绕到自己办公桌前说道。
我默默点了点头。“嗯,我听说了,所以才会劝他回去,否则就算逃了,也不得安生的。”
他抬眼了看了看我,“总之你觉得心里好受就行了,不会有人逼你,如果,你不想他走,也不用太为难。”
“算了,总归要有个结果的,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说着,我将莫皓天准备给我处理的那些资料抱回了自己办公室。
房子的事也没有被追得很紧,但爸妈每天也都有为这个事情不开心。
这天晚饭,电视新闻已经播完了,我替妈妈收拾完后就到客厅坐着陪爸爸喝喝茶聊聊天,打开手机随意划拉一下八卦新闻什么的。
突然一个报道吸引了我的眼球,手指忍不住点进去,只见配图是两个熟悉的人,顾余风和艾娜娜。
他推着轮椅,而轮椅上坐着她。
脸上带着无比幸福灿烂的笑容,仿佛小姑娘重获失而复得的心爱之物,那种满足,从眼神里就能看出来。
而图下配的文字,大致意思,是顾余风回心转意,并且要陪艾娜娜远赴国外治疗心伤,以此弥补自己之前犯下的错。
我怔怔看着那张图,顾余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周围围观的路人看上去都要比他欢愉。
爸爸将泡好的茶递到我手边,但因为失神,我想也不想拿起来就往嘴边送,瞬间滚烫的痛感刺激了我所有麻木的神经。
“啊。”我赶紧放下杯子,嘴唇已经被烫出火辣辣的感觉,舌头也痛得不行,爸爸赶忙去给我倒了杯凉白开,还埋怨着:“哎呀,你怎么不小心点你说你,就顾玩手机,我刚泡的茶,吹也不吹一下。”
我只好忍着疼痛一鼓作气喝下那杯凉水,说:“没事,爸,又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一点点烫而已。”
可心里却不止这一点点疼痛。
很快,莫皓天的微信也发了过来,是一张截图,正是我刚才看到的那个报道。
一时间看得我心烦气闷,我也知道他是好心,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连空气都变得压抑。
“爸,我先回房了。”我拿着手机起身回了房。
躺在床上,闭上眼就是顾余风的面容。可是我知道,就算彼此心意已经昭然若揭,但到最后,我们也未必会有结果。
他已然过着属于他的贵公子生活,而我已然还是平凡普通的我。
有时候我也安慰过自己,相互能留下回忆,都是最好的结果了,为什么还要强求。而私心里,也曾幻想他能克服一切,摆脱一切,走向我。
可当他决定要走向我时,我却退缩了。
我看着微信通讯录里的他的名字,手指滑来滑去,总是想狠下心点进去,可每次点开了,又怂了下来。
他能淡然出现在那一篇报道里,说明他顺从了,认命了,妥协了,那么,或许也是变相对我说再见的方式。
他知道我能看见。
但最后,我还是忍不住点开了他的对话框。
“什么时候启程。”
想来想去,或许只有这么说,才能不显得那么唐突,也能完美遮掩我失落的痛苦。
一分钟,两分钟,时间像被人突然拨快了指针,一个小时过去了,手机上仍未显示他的回复。
我甚至有那么一瞬觉得,当时劝他回去,是不是真的理智。
而现在这样的结果,我是否又能接受。
突然间心烦意乱的感觉充斥着我全身血液。我蜷缩在被子里,却知道大概是永远也等不来那一通回复。
夜晚来得太快,空荡荡的床上也只我一人。不论翻身几次,身畔也再无那个时而温柔时而暴戾的人。
现在,他或许在哄着别人,我也再无权利抱怨一句,甚至从来就没有。
眼泪就这么不知不觉掉出来,而后是不断的水珠子,侵染了枕头。
手机铃声突然大作,,我本来不抱什么希望,却还是在心里期望是那个心心念念的人。拿起一看,果然是顾余风。
我调整了声音按下接听,压抑着满心喜悦又患得患失的情绪,尽量伪装得很平静。
“喂。”可我刚说出一个字,声音就开始颤抖了。
顾余风还是那样,说话语气淡淡的,但又有种特别的好听。
“你睡了吗。”
我顿了顿,摇头说没有,还以为他看得见。
“你出来一下。我在你家门口。”他刚说完,我想也没想就说好。
甚至连具体问他在哪里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