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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以默已经把湛西当做了系统默认的百事通,他这么说了肯定就是事实,但她还是想知道原因,难道盛禹铭真想把她囚禁在容家院子,饿死?
湛西平静地说:“昨晚,盛云威遇难了。”
沈以默怔住,盛云威是盛禹铭的大伯。
说起来,在S市,盛云威也算是号人物,死了?
“下基层指导工作,死在地方接风宴的酒桌上,生的光荣死的伟大。”
湛西这几句话,带着明显的讽刺意味,没缓过劲来的沈以默却没听出来。
沈以默神色慌张,“送我去盛家。”
湛西有些恼意,“盛禹铭一早就和林茜茜去案发现场了,你去盛家干嘛?”
沈以默扯着自己的衣摆,“盛爷爷应该在家,我想去看看他。”
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盛爷爷年纪大了,不知道能不能接受这个噩耗。
湛西没再说什么,车子转向,往盛家方向。
在盛家门外被拦下了,说是盛司令不在,巧的是盛爷爷刚好吃过晚饭出来遛弯,一见是沈以默,也相当惊讶。
“妈咪,你肥来了?”
盛小夏挣脱盛爷爷的手,两条小胖腿晃晃悠悠地跑了过来,就往沈以默腿上扑,“宝宝好想你!”
被一双亮晶晶灿烂如星子的眼睛盯着,任谁也会软了心肠,沈以默心里暖烘烘的,抱起盛小夏,走向不远处拄着杖的盛老爷子,“盛爷爷,您没事吧?”
盛老爷子历经沧桑的面容看不出有何不妥,只是那双睿智晶亮的眼睛飞快地闪过一丝疑惑,他却也没有发问,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让沈以默先进屋。
沈以默甚至有些受宠若惊,她真怕老爷子像昨晚宴会一样,对她视若无睹,毕竟之前老爷子被她气得住院,她并不奢望他能立刻原谅。
湛西还站在门口,盛老爷子瞥了他一眼,当时沈以默正低头不知和盛小夏说些什么,老爷子就冲湛西一笑,小声道:“回来了?”
湛西心头一跳,一向面无表情的脸震惊无比,好半天才缓过劲来,连招呼都没顾上和沈以默打,就匆匆的回到车上去了。
“容丫头,你来找三儿吗?”
盛老爷子捋捋胡子,还是这个丫头看着顺他的心意,可惜……
“我……”沈以默咬咬唇,“我是来看爷爷的,盛叔叔的事我听说了,您节哀……”
盛老爷子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双手剧烈颤抖,险些没握住拐杖,“节哀?节什么哀?”
老爷子是从战场从部队下来的人,那都是把命拴在裤腰上的,死,寻常得很,可为国捐躯死而无憾是一回事,至亲骨肉生离死别又是一回事,老爷子也过了一阵子安稳日子,听不得这样的消息。
沈以默也是一愣,难道盛老爷子并不知情?
“丫头,别瞒着爷爷,有话就直说,我还撑得住!”盛老爷子单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捂着胸口,再也没有鹤发童颜的精神头了。
沈以默忙过去扶着他,却不敢继续说了。
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盛老爷子何等睿智,他的直觉异常敏锐,仅只言片语心里便有了谱儿,“难怪昨晚之后就没见着三儿,一个个的都神神秘秘地避着我,原来,原来……”
沈以默没扶住,盛老爷子仰面往后跌坐在椅子上,张芸曦下楼刚好看到这一幕,惊叫一声,跑了下来,“爸!您没事吧?”
张芸曦心思细腻,忙让人把盛小夏抱了出去,才上前搀扶盛老爷子。
老爷子喘着粗气,推开张芸曦,“云威出事,你也知道?”
“您怎么……”张芸曦瞪了沈以默一眼,“是你说的?容悦,我们盛家到底欠你什么?你这个丧门星为什么就是阴魂不散?”
张芸曦连夜从娘家赶出来的,怕盛老爷子承受不住,一家人都小心翼翼地瞒着他。
“伯母,对不起……我不知道……”沈以默语无伦次,她只是担心盛老爷子,没想到弄巧成拙,这下张芸曦怕是恨透了她。
“你骂她做什么?”盛老爷子呵斥道,“要不是丫头来告诉我,你们还打算瞒我多久?”
“爸,我们没想瞒您,只是还不知道具体情况,万一是误传,他大伯好端端的突然没了,我们听着都难以接受,怎么好跟您说呢。”
盛老爷子闻言捂着心口一阵抽搐,“云威没了……”
亲口从张芸曦嘴里听到,盛老爷子再不信也不得不信了,倒是比之前冷静些,咳了几声就镇定下来了,只是拄着拐杖的手背上青筋突兀。
“怎么回事?他不是去乡里指导工作吗?”盛老爷子盯着张芸曦,重重地一拍桌子,“都这时候了,还要瞒我?”
“爸,我……”张芸曦犹豫了一下,又横了沈以默一眼,“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大伯母说是酒精中毒,送医院抢救无效……”
还真如湛西所说,盛云威的身份摆在那儿,这种消息属于机密,一般不会外泄,他却连死因都一清二楚,就像……亲眼所见。
沈以默心里七上八下的,脑子里也一团乱麻。
盛老爷子神色不变,深吸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回,才说:“两个小的通知了吗?”
张芸曦点头,“启铭夫妻俩已经赶过去了,锦铭在出任务,得缓几天才能回来。”
“好,”盛老爷子又问,“楚怡那边没问题吧?”
楚怡是盛禹铭的大伯母,盛家两位少爷的母亲。
张芸曦只摇头,也不敢说她一听到消息就晕了过去,到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那就好,那就好,你没事多去陪陪她,锦铭也不小了,这次回来,让他多留些日子,你就张罗着给他说门亲事吧,一年到头不着家怎么成,总要回来陪陪他母亲。”
盛老爷子这话,听着竟有几分交代后事的感觉,张芸曦听着心里发慌,“爸,您就别担心了,这些事我们都明白,您要是累了,就先上楼歇着,一有消息我就……”
“我是有点累了,”盛老爷子艰难地站起来,伸出干瘦的手,“容丫头,你扶我上楼吧。”
沈以默忙扶住老人家,又不太确定地看了眼张芸曦。
张芸曦脸色很不好看,“爸,还是我扶您吧?”
“不用了,我还有些话,要跟丫头说。”
沈以默眼皮跳了跳,心里也跟着更慌更乱,唯恐这是老人最后一次谈话,“盛爷爷,我改天再来看您吧,有什么话下次再说好吗?”
“放心吧,爷爷身子骨硬朗着呢,”盛老爷子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拍了拍她的手背,“爷爷啊,有东西要给你。”
盛老爷子的书房,沈以默也进去过几回,只是眼下的心境不同,莫名地就生出几分苍凉来了。
盛老爷子从抽屉里取出一只黑色木匣子,打开盖子是一对晶莹的紫玉镯子,沈以默看着就觉得有几分眼熟。
“这是你外婆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后来给了你母亲,原本就该传到你的手里,”盛老爷子拿起其中一只,牵着沈以默的手,试了几次也没能给她戴上,便放在她手心里,“当年你父母和我做主,给你和禹铭定了娃娃亲,这镯子就由我保管,现在,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清凉温润的镯子,躺在掌心里却好像有些烫手,沈以默哽咽道:“盛爷爷……”
“我早就盼着你能叫我一声爷爷,可惜三儿那臭小子不争气,这都多少年了,也没能遂了老头子的心愿,反倒……罢了,罢了,是他没福分。”
沈以默眼眶一热,“爷爷……”
“哎,好孩子!”盛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丫头,本来晚辈的事不该我过问,但是三儿到底是我最疼爱的孙子,我也不想看着他做些糊涂事,他心里有你。”
盛老爷子说到这里就开始咳嗽,沈以默忙递了水过去,“爷爷,您别说了。”
“没事,没事,”盛老爷子接过杯子抿了口水,又说,“爷爷把镯子还给你,不是想悔婚,相反的,我是希望你能自己做决定,不管你怎么选择,爷爷都支持你。三儿打小就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你这娃娃也活泼好动,说起来反倒是你们容家那小子和你般配些……只是感情的事啊,爷爷活了这大半辈子也没能参悟。”
听盛老爷子提起容恒,沈以默愣了愣,又听他说:“容丫头,爷爷是看着你长大的,真不希望你过得不如意,你哪哪儿都好,就是性子软乎,也怪当初娇宠了些,使得你不会主动去争取,但是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你记住爷爷的话,握在手里的不抓紧了,也不一定就是自己的,你可以不争不抢,但至少得牢牢守住属于自己那一份。”
沈以默半垂着头,把紫玉镯子套进手腕,“可是爷爷,我怎么知道什么是属于我的呢?”
盛老爷子笑了,“你想要的东西,都可以当做是属于你的。”
“我想要的东西……”沈以默脑子里一闪而过的,依然是盛禹铭那个混蛋的脸。
如果你爱一个人占生命的一大半,那么想要忘记,就真的不容易了。
“无论何时,盛家的大门都向你敞开,你就是爷爷心里的三儿媳妇。”
但是现实中……三儿媳妇也可以是别人。
沈以默也笑了,笑得眼泪跟着下来了,其实盛老爷子这一番话,意义可不仅于此,他明面上是为了盛禹铭留她,其实是提醒她为自己考虑,把定亲的镯子还给她,就说明这往后,他顾不上她了。
沈以默刚出了盛家,盛禹铭就回来了,军用越野和湛西的车擦肩而过,他没看到她,她也没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