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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林珂没想到的是,她会在即将离开江南前又见到自己的师父。
老康那边没有消息,师父也完好无损出现在自己面前,林珂就知道刺杀行动失败,好在双方都平安无事。
阿弥陀佛!
奶奶个熊的,这夹心饼干做的,忒心塞!
洪文渊自然没跟小徒弟似的跑来,他是找人私下递了纸条,约徒弟一晤。
徒弟那贝勒府的当家福晋做得显然很有心得,从世玉此次遇险就可见一斑。
师父要见,做徒弟的自然会去。
赛海和蒙图自然也就适时被调开了,就是四喜,虽是跟来了,却也只能在这间茶楼的雅间外伺候。
洪文渊自然是提前就到了雅间。
林珂一进去就看到了他。
“师父。”林珂恭敬地行了弟子礼。
洪文渊虚扶了一下,道:“坐吧,此次叫你来,我也是有些话想对你说。”
林珂在桌边落座后,说:“师父请讲。”
洪文渊想了想,开口道:“世玉的事给你添麻烦了。”
“自家师弟,应该的。”
洪文渊就笑了,“这小子头次见面就对你动手,上来就惹了不小的麻烦,在刑部也亏了有你关照,否则,他真未必出得了刑部大牢。”
这次林珂只是笑笑,并未搭话,只是低头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至于师父,她却是没倒,一人进雅间,还是一盏茶为好。
洪文渊微微收敛了笑意,“为师也知道你这些年过得不容易,可是为师也没办法——”
“师父,”林珂截断他的话,“此事师父不必自责,各人各命,许是我命该如此,好在高堂父母均安,我也就不多求了。”
洪文渊不由叹了口气。
林珂也有些黯然。
“为师不欲给你添麻烦,然此事关系重大,所以才不得不找上你。”洪文渊实是有些汗颜,若非为了会中大事,他真是张不了这个口。
“师父但讲无妨。”
洪文渊压低了声音,“那害世玉的天地会叛徒,你可知其下落?”
林珂心中恍然,不由微微一笑,“师父不必担心,此人已不在世。”
洪文渊不由松了一口气,“又劳你伸手了。”
林珂肃然道:“此人欲加害小师弟,我饶他不得。”
洪文渊却不免有些担忧,“可你如此行事,不会替你自己惹来麻烦吗?”
林珂笑了下,道:“这个师父倒不必替我担心,这些年手段我也学了不少,自保还是够的。”
“你也不要大意,自己要多加小心。”洪文渊不免要多嘱咐一句。
林珂笑着接受,“我知道。”
洪文渊朝门的方向看了一眼,“馨儿,你如今是否还想离开清廷?”
林珂讶然,又带了几分不分不敢置信,“师父——”难不成你有办法帮我?
洪文渊点头,“原本是没办法,可你现在人在江南,我便好操作了,只一点……”他有些犹豫,亦有些担心。
“是什么?”林珂有些急切。
她如何不急?
这些年她心心念念便是脱离郭络罗氏这个身份,为了自由不惜与老康那个腹黑之祖订立打工合同,说起来就都是泪。
洪文渊叹了口气,认真又担心地看着她,道:“此计有些冒险,即使成功也只能脱身你一人,你之父母却是难以顾及。”
林珂黯然,尔后一声苦笑,“师父所说我能想得到,田氏一族无论如何是顾及不到的。”太难了,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啊。
“此计虽凶险,但可不累及田家。”
“凶险?”林珂心里不由就是一咯噔。
洪文渊点头,“此计要骗过清廷必假戏真做,否则恐生大祸。”
林珂完全理解,计若不成,师父是怕累及田氏一门。
她的事内情复杂,田家亦不敢宣之于口,师父如此想是正常的。
“是什么办法?”
洪文渊道:“为了一张传说中的清廷藏宝图,江湖上正闹得沸沸扬扬。”
“传说?”
洪文渊笑了,“是呀,传说,当年闯王兵败身死,江湖上至今都有他留下大批宝藏的传闻,可到底无人得见,自古以来宝藏之说便多子虚乌有之说。”
林珂亦笑,“师父是智者。”
洪文渊却忽而叹息,“可惜,这世间太多贪婪之人。”
林珂同感,“是呀。”她的计划之所以能顺利展开,不就是因为人性贪婪吗?
“为师的这个办法便是借着这藏宝图让你脱身。”
林珂顿觉五雷轰顶。
藏宝图是她一手炮制出来的,她这是不是就叫挖坑自己跳?
如果她不是事件操控者,师父此计未尝不是一个脱身的好办法。可问题关键是——她是此事操盘者,又兼身份特殊,要借此事脱身,根本无法瞒过老康,必然是个悲剧的结果。
洪总舵主并不知徒弟心中如何的悲观萧索,继续往下说自己的计划,“放出消息说你偶得宝藏残卷,引江湖人来夺,为师再借机趁乱安排个李代桃僵之计救你脱身。”
林珂苦笑,是真苦。
果然与她猜的离不离,可此计完全行不通!
她的身份在那儿摆着,光一个皇子嫡福晋的身份都足够她护身了,必要的时候官府会出面护她,更遑论她那个金领打工仔的身份了。
“师父,此计于我行不通。”
洪文渊道:“你是担心自身安危?这你不必担心。”
林珂摇头,“不是,我怕会牵累到我爹娘,师父也知这财帛动人心,为了财宝铤而走险之人,何事做不出?即便我身死,他们也会想万一我家人知道呢?这必然就会去找我父母的麻烦,根本防不胜防。
我不能只为了自己着想,若只为自己脱身,我也不必陷在京中这么多年了。”
洪文渊点头,“为师亦是有此顾虑,故而才说凶险,现在看来果然是不行。”
林珂肯定地道:“不行。”她不能拿田爸田妈冒险,她赌不起。
她在,田爸田妈尚能保安康。
可若她不在了,一旦有事,没人会替他们出头的,那些人肯照看田家,不过是因她之故。否则,当年田家人就直接被安郡王杀死在京城了,根本不可能安然回到江南。
洪文渊道:“就算为师可以让人相救,可一旦被人得知是天地会的人救他们,只怕田氏一族都要因而遭殃。”
“是呀。”所以无论从哪个方面都行不通。
更何况,你们会中有清廷奸细,参与人数一多,消息很难不会走漏。一旦消息走漏,我身边的两个大内侍卫将小师弟与我的关系一上报,那就算全完,老康肯定会想到这根本就是一个局!
那可真就神仙也难救了。
天子一怒,尸横遍野。
赌得实在是太大,根本输不起!
洪文渊不免替她惋惜,“那你就终老皇家吗?”
林珂苦笑,“我又能如何呢?好在那人对我倒还好,即便有不好的一天,我也仍能衣食无忧,就这么着吧。”熬呀熬的,熬到老康寿终正寝,她也就有自由了,这是最保险的。
听她一副随天认命的无奈口吻,洪文渊亦只能叹气。
若是其他人家倒也罢了,偏偏是皇家,天下最大的那一家,真不知该说她是运气还是倒霉了。
“善自珍重吧。”最后,他只能这么安慰徒弟了。
林珂问:“师父要走了?”
洪文渊点头,“该走了,时间久了怕引人怀疑。”
林珂面露不舍,“师父要保重。”
“嗯,我走了。”
林珂点头。
洪文渊到窗口看了看,然后飞身而下,很快便消失在街角。
林珂走到窗前,看到空无一人的后街,只觉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
她不是不向往外面的世界,可就如老康说的,她的牵绊太多了,软肋都在别人手里攥着,于是就只能徒然向往自由。
她真的不想生活得这么复杂,但偏偏特么地就这么复杂。
贼老天!
“四喜。”
门被推开,四喜走进来,“主子,什么事?”
林珂走回桌边坐下,道:“陪我坐会儿,喝口水。”
四喜犹豫。
“坐吧。”
四喜想了下,坐了下来。
林珂倒了杯茶给她。
四喜急忙接住,“主子——”
林珂笑:“一杯茶而已,你受得起。”
“主子折煞奴婢了。”
林珂笑笑,拿起自己那杯已然凉透的茶,慢慢喝了下去。
人走,茶凉!
主子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四喜却知道主子此时心情非常不好,主子很难过。
这一路走来,她陪在主子身边,主子的伤心难过愤怒无奈她不知见过多少,她能做的不多,陪着就是了。
林珂咽下最后一口凉茶,茶凉之后的苦涩在口中慢慢浸润,又渐渐消失。
长长地吁了口气,她又为自己倒了杯热茶,慢慢啜饮。
马上就要离开江南了,真是不想走。
“主子,你也不要想得太多了。”四喜最终还是忍不住出声劝慰。
林珂看着她笑了,道:“我们马上要离开扬州了,我舍不得。”
四喜道:“其实奴婢也舍不得走。”
“是呀,这江南富庶之地,故土难离,难离啊。”
“主子,难道咱们就不能再多呆一些时候?”
林珂抬头看屋顶,吐了一口浊气,伸手掩面,“就是回京也好啊。”
四喜大奇,“难道咱们不回京吗?”不回京要去哪儿?
“别问我。”问了也不能跟你说,白问。
四喜也就不再追问,而是道:“咱们不回京,八爷那儿您怎么交待啊?”
林珂趴到了桌上,眨吧着眼看四喜。
四喜无辜地回视。
林珂往上吹了吹气,有气无力地道:“四喜啊,帮我想个主意吧。”
“奴婢?”四喜两眼茫然,奴婢这种脑袋哪有什么好主意,主子你是在说笑吧。
林珂继续道:“我不知道用什么借口。”
四喜想了想,说:“实话实说不行吗?”
林珂摇头,“不行。”
四喜又想了想,突然想到一事,“主子,您现在有身孕的。”
林珂眨了下眼,然后猛地站了起来。
四喜吓得赶紧伸手扶她,“主子,你可当心着点啊。”
林珂笑着握住她的手,道:“还是我家四喜聪明,咱们就这么着,告诉八爷本孕妇要去散心,心情不好可是会影响胎儿的。”
四喜笑着点头。
然后苦逼的八贝勒爷就收到从江南寄来的一封信——媳妇去游山玩水,陶冶情操去了,让他勿念!
勿念!
那不是开玩笑吗?
八爷抓狂了。
夫纲不振,必须重整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