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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是在大厅中进行,三千平米的大厅,近一百个人站在其中,根本感觉不出拥挤。
这一次聚宴的目的就是为了楚正雄过寿,所以他刚一进来,立马便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自然而然的,也就看到了刘度,百十人中,也不过只有七八个人看到了门口处那一幕,所以都对他陌生的很。
“这个年青人是谁?他怎么会和楚老走在一起?”纷杂的祝寿词中,也夹杂了不一样的声音。
“不认识,不过能得到楚老的青睐,那一定不是一般的人。”
“嗯,想来这个年青人,应该是上面那家的公子。”这人说着,还神秘的用手向上指了指。
凌风也紧紧的注视着刘度,难以掩饰眼中的妒忌:“楚老居然也认识他,这也太夸张了吧?”
他的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型,一脸的惊讶。
在他旁边,钟美美眼波流动,妩媚的几乎就要滴出水来,一双妙目,在刘度身上再也无法移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安之轩就站在凌风旁边,他也看到了刘度,却是满脸的惊愕,凌风的话将他唤醒,却是不在意的哼了一声:“哼,这个小子我认识,可不是什么大家公子,只是一个土包子罢了。”
“哦?”凌风转头,看向安之轩:“之轩,你真的认识他?难道他是你的朋友?”
“哼!”安之轩不屑的冷哼一声,眼中的鄙夷之色更重:“我倒是认识他,只是却不是朋友。”
凌风看到安之轩的模样,有些明白了,安之轩与刘度有过结,眼睛眨了几下,顿时笑着凑到了安之轩跟前:“之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和我说说。”
安之轩看起来还是余怒未消,冷冷的瞥了刘度一眼,这才低声说道:“其实这个土包子只是县医院的一个实习生,连大学都没上过,他父亲是开诊所的,不知怎么巴结上了楚家,哼!”
凌风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他对安之轩的话并不完全相信,一个毫无根基的土包子,怎么可能入得了楚家的法眼,更别说,还能得到楚老爷子的青睐。
“这不太可能吧?”凌风缓缓的将自己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怎么不可能,我表哥就是县医院的医生,这事是他和我说的,还能有错。”安之轩撇了撇嘴角,伸手从旁边经过的侍应生那儿拿了一杯酒,在手里摇了摇:“这小子抢我表哥的女朋友,所以我表哥才去查了他,发现他根本就是一个土包子。”
凌风的眼神闪烁不定,看着安之轩晃动的酒杯,腥红的酒液映在他的脸上,映出一抹阴毒,不由得打了战栗,瞬间清醒过来。
故意告诉我这个小子的底细,是想借我的手帮你解恨吗,我可不上当。
“得,咱们喝咱们的酒,这小子是什么人管咱们什么事。”凌风想通了此节,拿起手中的酒杯,在安之轩的杯子上轻轻碰了一下,小小的呷了一口。
安之轩微微一愕,显然没想到凌风会这么说,难道刚才的感觉是假的不成,明明看到他对这个小子有敌意的。
他端起酒杯正要喝,却看到了一旁的钟美美眼神妩媚如水,全都倾泻在刘度身上,不由邪邪的一笑,心中有了计较:“凌少,我看你女朋友对这个土包子很上心啊。”
正所谓言者有心,听者更有心,凌风转头,看到了钟美美的异常,顿时眼中闪过一抹怒色,冷冷的哼了一声,可是一旁钟美美正看的入迷,根本没有发觉。
凌风更加恼怒,眼中直欲冒出火来,一旁安之轩有意无意的跟了一句:“唉,现在这个土包子一句话,只怕会有很多女孩子争着爬上他的床吧。”
凌风脸上,青筋暴露,怒火已经烧去了他的理智,一旁钟美美终于察觉出了异常,回头看到双眼通红的凌风,吓得心中一颤:“凌、凌少,我……”
“滚!”凌风压着声音低低的吼了出来,转头再也不看钟美美,只是恨恨的望着刘度,如伺机而动的野兽。
楚天歌从老爷子一走进来,便注意到了,他更看到了老爷子与刘度的亲近,还有久缠在他眉目间的那一抹抑郁,也消失不见,顿时想到了老爷子的话,女儿的病,要着落在这个年青人身上。
隐隐间,他有些明白,可是却不能确定,于是他快步走向楚正雄,在二人走近的一刹那,用仅有两个能听到的声音问道:“爸,是不是楚楚的事情,有办法了?”
楚正雄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嗯。”
然后在他肩膀拍了拍,便不再理会,径直走向了主席台。
“诸位,请静一静。”楚正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双手下压,示意大家不要说话。
一看是楚家老爷子要说话,谁敢不给面子,大厅中一下子便静了下来。
楚正雄含笑看着诸人,声音很轻:“诸位,今天是我六十五岁生日,谢谢大家都能来,给大家添麻烦了。”
他这么一说,底下诸人赶紧都笑着回应:“不麻烦,能给楚老过生日,是我们的荣幸。”
“其实我之所以上来,是想说几句话,也想做一件事。”
楚天歌在下面静静的看着老爷子,对于老爷子突然之间的决定有些意外,但转瞬却笑了笑,看来女儿的病,真是有希望了,老爷子是开心,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做。
底下的诸人一听楚正雄要宣布一件事情,都不由得伸长了耳朵听着,生恐错过了一个字,这可是一个接近楚家的好机会。
楚正雄看着下面的反应,感觉很满意,声调也高了起来:“这一件事情呢,便是我的几件私人收藏品,想要借着今天这个机会拍卖出去,至于拍卖的钱款,将捐给希望工程,用在那些穷苦的孩子身上。”
这样一件事,其实是楚正雄临时的决定,但也是他长久以来的思考,自从孙女得病,他便有了做慈善的心思,人老了,更相信宿命这种东西。
“什么?楚老居然要拍卖自己的藏品?”下面的人群,压根也没有想到楚正雄会将自己的藏品拿出来拍卖,禁不住乱了起来。
“楚家老爷子的藏品,那可都是珍品啊,就是普通的藏品,经过楚老爷子的手,也不一般啊!”说话的是一个中年人,显然他想的更多,毕竟楚家在正原县,甚至是整个蓝海市都是屈指可数的人物。
在场的诸人,哪个不是人精,心思活络的可不止这一位,想借着拍卖与楚家关系更近一步,卖个人情给楚家的,可是大有人在,所以楚老爷子刚一出口,便赢得了下面高调的回应。
“好,楚老高风亮节,我们那敢不尽力!”说这话的是邰中正,他的广告公司垄断了正原县的广告界,楚家之方面的业务,都交给了他,所以他第一次站出来支持。
楚正雄笑意盈盈,双手轻轻往下一压:“既然如此,那拍卖便开始吧。”说着他转头望了莫常德一眼:“常德,你去将我收拾好的那些藏品拿过来吧。”
拍卖的藏品有十一件,第一件拍卖的是一幅字,却是凤山先生仿的兰亭序,为凤山先生近年的作品,字体中庸平和,骨肉相连,与刘度在孟雨晴家里看到的那幅有所不同,锋芒藏的更深了些,已经深得书圣的三味。
看到这幅作品放在第一位,一些喜爱书法收藏的人便有些自喜。
“这幅作品是凤山先生三年所写,当时老爷以五十万购得,所以今天的底价为五十万,每次加价为一万,竞拍开始吧。”莫常德缓缓的环视了一眼诸人,示意大家竞价。
“一百万!”邰中正率先出价,而且是直接出到了一百万,以这幅字的本身价值,也就在七十万左右,不过邰中正做为楚家一手扶持起来的人,他必须先表示支持。
像这样的场合,大家都是熟人,又都知道邰中正与楚家的关系,而且这幅字也已经高出本身价值许多,所以自然就没有人与邰中正抢这个风头。
不出所料,这幅凤山先生的兰亭序被邰中正以一百万拍得。
接下来的几件,也无一例外,都拍出了不错的价格,转眼已经到了第七件藏品,却是一套金针,或长或短,共有三十六根,不知是因为放的年月久了,还是本就如此,这一套金针,色泽有些发暗,卖相并不好看,在灯光下,发出幽幽的光芒。
莫常德拿出这件藏品的时候,朝着楚正雄看了一眼,却发现楚正雄没人看他,再看看刘度,正盯着这套金针,在心中叹息一声,才介绍道:“这一套金针,是老爷在十年动乱的时候,自一位落魄的世家手里得到的,底价为五万,每次加一万,现在起拍。”
看到这样一套金针,刘度的眼顿时热了起来,他缺的就是这样东西,虽然说自己买了一套银针,可是那能与眼前这一套相比。
只是底价就要五万,他看了一下周围的诸人,却对这一套金针的反应不是太强烈,毕竟他们都不是医生,也用不上这个东西,而且黄金虽然贵重,可是收藏价值方面,未必就有多好。
所以多数人选择了回避,并没有出价,场面竟然一时有些冷清。
“六万!”终于,有一个刻意想要结好楚家的人,在底价上加了一万,打破了僵局。
随着他这一声叫喊,再度陷入了冷场,莫常德也不在意,轻轻一笑:“没有人出价了吗?”
他有意无意的朝着刘度看了一眼,缓缓的说道:“如果没有人出价,那么这套金针,就将以六万成交。”
“七万!”刘度终于亮出了自己的牌,心下却是有些忐忑,他可没有这么多钱,只有事后找别人借了,十万,他给自己定下目标,超过十万,便是想借,也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八万!”便在刘度刚刚喊出七万,凌风就紧跟着喊了出来,他双眼冷冷的看向刘度,鄙夷而不屑。
本来他并不想参与这种拍卖,只是看到刘度想得到这一套金针,他才要争的,你想要的,我一定不让你得到手,凌风的心里,恨恨的叫着。
看到有人出价,刘度也并无感觉,毕竟这是公开拍卖,有能力者得之,所以他只能无奈的再度举牌:“九万!”
“十万!”凌风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就直接喊出了十万。
刘度这才感觉有些不对,向着凌风看了过去,正遇上凌风逼射过来,挑衅的眼神。
“咦,我什么时候得罪这个家伙了,怎么感觉他好像很恨我,专门针对我似的?”刘度心中纳闷,却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只是十万已经超出了他的承受底线,虽然很想要那一套金针,可是力有不及,对于金钱,刘度今天才算是有了充分的认识。
狠狠的咬了咬牙,刘度终于举起了牌子:“十一万!”
不过凌风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挑衅性的一笑,嘴角撇出了一个鄙夷的冷笑:“十二万!”
喊过之后,他对着刘度还做了一个口型:你不行!
目光渐渐变冷,血却越来越热,麻逼的,别逼我!刘度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愤怒。
周围的人,也感觉出了两人不对,却认为是两个年青人在斗气,都一起看向了刘度。
楚正雄在莫常德拿出这套金针的时候,微微一愕,怎么忘了这件事了呢?刘度就是中医,应该送给他啊,只是这些东西,他很早以前就收了起来,所以也忘记了有一套金针存在。
不过在这样的公众场合,他也不好出面拦下,轻轻的碰了儿子一下,楚天歌会意,走向刘度:“刘度,你尽管出价,所有的费用,都由我来出。”
刘度看着他,心想你终于来了,我还正打算去找你说诊费的事呢,于是他轻轻一笑:“不,从我的诊费里扣吧。”
刘度的声音很轻,只传到了楚天歌的耳中,楚天歌微微一愕,并没有再说话,而是走向了父亲。
“十五万!”有了钱,刘度对这个金针势在必得,更何况这钱来的容易,花起来更不觉心疼。
旁观的诸人,却并不清楚两人说了什么,只是看到二人的亲昵。
“看来这个小伙子得头不小,可一定得好好结识一下。”说话的是邰中正,他与楚家关系密切,看到楚正雄父子二人都对刘度青睐有佳,不禁起了结识之心。
人群中,报着这样心思的人不在少数,再看他与凌风的争斗,多少存了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
“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敢跟楚家看好的人叫板。”
“年青人啊,总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嘿嘿,这一回,凌家只怕讨不了好去。”
……
“小风,别闹了!”却是凌风的叔叔看出了事情不对,生恐侄子为家族惹出什么事,适时的站了出来。
凌风那里咽得下这口气,还想要举牌,却被他叔叔一把按住:“够了,你真的想给家里惹下麻烦吗?”
看着诸人投射过来的鄙夷眼神,凌风的脸涨的通红,又羞又怒,但却不敢违逆叔叔的意思,直恨不得找个地逢钻下去。
再无人与刘度争夺,十五万的价格,刘度拿到了这一套金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