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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半，不知不觉我已经站在牌桌旁边几个小时，双腿已经开始有些发麻了，可我不能离开去休息，越到这个时候越才是老千会出手的时候。
牌局上也越来越疯狂，尤其是诈牌越来越多，就是手里没有点数，却硬着头皮装作大牌一样下注，希望把别人吓跑，可牌桌上有老千在，一眼就能看出是不是在诈牌。
其实打牌都要讲究一个度，也要讲究一个眼力界，让人一眼能看出没有底气的诈牌，那结果可想而知了，只不过我一直都没有发现有人出千，心里也越发的开始焦急。
突然我发现黑猫在看我，眼神中带着一些询问的神色，他面前的现金还有不少，估计是在问我要不要开始做事给老千下钩子了，我想了想之后点了点头。
虽说今晚抓到老千的可能性不大，但黑猫还没有开始故意输钱，只要出现几把大的输赢，估计老千也会坐不住的，就看隐藏在水鱼中的老千会不会上钩了。
在我点头之后黑猫开始闷牌，不看牌直接就下注，这是一种比较冒险的方式，也是一种比较刺激的方式，也能够让其他看了牌跟着下注的赌客现金加倍，牌桌上的现金越多，老千就越有可能会出手。
一把牌，两把牌，五把牌，十把牌……
每一把牌黑猫都用了闷牌，每一次下注都在五千左右，看过牌之后要么弃牌要么选择开牌，十把牌只赢了两把牌，转眼四万多块就丢出去打了水漂，我也一直都在盯着牌局。
我觉得黑猫这种赌法有些过于冒失了，毕竟把把闷牌的话，不但会勾引出老千，也会让所有赌客都坐不住的，任何人都想赢钱，也都会希望黑猫没有打开的底牌是个小点数，毕竟小点数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我轻轻干咳了两声若无其事的摇了摇头，黑猫只是扫了一眼，立刻改变了闷牌的方式，然后看过牌之后下注，原本想诈牌的统统都撤了，有点数的才会和他比较一番。
转眼又是十把牌过去，黑猫赢了六把牌，算算回水了将近一万块，可隐藏在水鱼中的老千就是不出手，如果不是光头三提前告诉我他安排了两个人之外，还真让人以为这是一场干干净净的赌局。
牌局在继续，时间不知不觉中流逝，回过神的时候外边天已经亮了，我越来越焦急，不停摸索着莫菲尽量让自己的内心冷静一些，可牌局已经快要结束了，这么下去可就算彻底黄了。
不过转念想想抓不到老千也不是一件坏事，也可能我的身份提前暴露，有我在场的时候老千不会做事，所以抓不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突然黑猫干咳了两声，我回过神来一看，他面前的筹码已经提高到了十万，还有两家一直都在跟牌，看到这里我心里就明白了，老千终于忍不住开始做事了！
可我刚才出神却没有看到他们这把牌的动作，看了一整晚牌局我的精神也有些恍惚了，眼睛发干发涩，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老千动了手，我心说还是太过于大意了。
不管我的身份有没有暴露，在老千准备做事的时候一定会仔细观察所有人的神态，从后半夜一直在盯着牌局，如果单纯只是看热闹那到没什么，但是我是在聚精会神的观察每一个动作，不得不说这个老千很聪明，选择在我疲惫的时候下手。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是继续盯着黑猫对面两家，现在不管是谁弃牌，那剩下的一个百分之九十九的是老千，如果没有把握老千是不会玩这么大的，一整晚也没有出现这么大输赢的一局。
我不知道黑猫手里拿的是什么牌，但心里已经清楚这把牌他必输无疑，老千既然出手就一定是做好的所有的准备，只是三家一起叫牌没有办法开牌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牌托故意在哄抬筹码，但这把牌一定是有鬼。
黑猫头上已经开始流冷汗了，我知道他也是在心虚，估计手里的牌面并不大，他肯定是希望我能够看破这一句然后抓到老千，但我现在却没有掌握任何证据，甚至都没看到他们摸牌的动作……
在赌注加大到十五万的时候，终于有一家弃牌了，弃牌之后他立刻把牌塞进了牌堆当中混合，这个动作一看就是销毁证据，也证明他是在故意哄抬筹码的。
在赌桌上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所有赌客都会很好奇弃牌的人手中拿着什么牌，如果不给任何人看，那就说明有鬼的，也基本上会是还在较劲两家其中之一的牌托，我反而感觉这些人的手法很外行，甚至算不上是老千。
一家弃牌黑猫选择开牌了，不出意料黑猫输了，赢钱的是一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长相斯文带着金丝眼镜，一张赌桌上连玩带看的有十几个人，除了光头三提前告诉我他安排了两个人之外，其他人都是真正的赌客。
原本我也没有怀疑他是老千，赌了整整一晚都没有发现任何出千的动作，如果不是光头三提前告诉我一定有人出老千，那我也会认为这是一场非常干净的赌局，只有光头三的人在暗中配合发牌荷官赚钱。
只是这个老千赌牌的动作非常生涩，看牌的时候甚至从不看桌面和其他人，这一度让我认为他是个干净的赌客，甚至是一条任人宰割的水鱼，注意力也就没有放在他的身上，直到他最后一把牌悄悄摸了六张牌……
其实他摸牌的时候我也没有看清楚摸了几张牌，但唯独在他赢了黑猫之后，弃掉三张废牌的时候身边刚好有人碰了他一下，手里藏得废牌露出一丝边角被我看了个清楚，他也没敢立刻处理掉手中的废牌。
看到这里我就知道今晚隐藏的老千找到了，只是没想到伪装的如此之深，甚至我一晚上都没怎么很注意他，他一直都在可以伪装成外行的模样，哪怕是别人出千他也不在乎，只为了杀一把大牌！
不偏不倚老千的这把牌杀的是黑猫，旁边哄抬的家伙就是牌托，现在一切都已经清楚了，可这一刻我还是犹豫了，究竟抓不抓下不了决心，可时间不容许我有太多的时间思考。
捉老千和捉贼一样，讲究人赃并获一起，如果废牌被他丢了，那这次抓千就失败了，可我看出来他很淡定，三张弃牌一直都在手里藏着，我知道他无论如何也不敢赌下一把，只会等荷官发牌之后他看看就弃牌，趁机把三张废牌一起丢进牌堆里。
好像是感觉到我在盯着他看，带金丝眼镜的中年人冲着我笑了笑，笑容很自然但眼神有些焦急，估计他应该是担心我发现了，可却在怀疑我为什么没有出手抓他，他主动冲着我笑也是一种掩饰心虚的手段。
荷官开始发牌，他装模作样拿起牌来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往桌子上一拍，我知道废牌已经脱手了，就在他手下压着六张牌，这现在就是抓现行的最好机会，究竟抓不抓，如果不抓光头三会不会相信我的话，我还能不能顺利离开赌船？
千钧一发之际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丽莎的影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她，但我出声叫停了荷官。
“停止收牌，任何人不准弃牌！”
我刚开口所有人一愣，但荷官立刻就用手盖住了牌堆，老千手里压着六张牌几乎已经推到了牌堆旁边，甚至直接推到了荷官的手上，如果不是我突然叫停，下一秒他的牌就会混入牌堆了，哪怕他的动作再快一点，也会成功脱手了。
听到声音早就准备好的光头三立刻跑了过来，所有人手里的牌都没动，因为赌桌上有规矩，但凡有人叫停荷官就绝对不许弃牌，否则就是作弊！
“谁叫停牌了！”光头三一脸凶恶的说道，眼神中已经带着阴狠的神色，估计早就在等待这一刻了，荷官立刻指了指我，示意是我叫停了牌局。
我看到对面老千的眼神中有些无助，甚至带着一丝祈求的神色，这种感觉让人那么别扭，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也应该清楚出千会有什么后果，也清楚他在做什么，也早晚都会有这一天的。
“老板，我感觉这把牌我老弟输的不正常，所以麻烦查验一下。”我没有直接说他出千，而是说感觉牌有问题，停牌检查所有人的牌，是否有人做记号或者藏牌。
光头三立刻让人查验所有人的底牌，不出任何意外，他手下按着的六张牌被捉到了。
“卧槽尼玛，刚才竟然出千赢我的钱！”黑猫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一句话就让牌局炸了局，也让我趁机转身离开了牌桌。
身后牌局已经炸了锅，叫骂声已经连成一片，其中光头三的声音最大，我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可手已经开始哆嗦，我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内心会这么紧张，可我忘不了刚才那个老千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