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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从尤雪儿的身边擦肩而过,但又在下一秒一步一步地逼近她。
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尤雪儿都觉得像是偷来的,但这样宝贵的时间,尤雪儿都只能在床上度过。
窗外温暖的阳光,灿烂夺目,却怎么也没有照亮尤雪儿的内心,她感觉自己冷得发慌。
睡不着,也不能动,让尤雪儿除了静静地发呆什么不能做。
她放空了大脑,把一切烦恼都关在了小黑屋里,认真聆听着夏天的声音,这也许是她人生里的最后一个夏天了。
“小雪?”
从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一个尤雪儿觉得不可能出现的人的声音。
尤雪儿愣愣地回头,在看到门口的来人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尤雪儿吸了吸鼻子,轻轻地唤道:“佳佳。”
颜佳佳此时也两眼汪汪,看着尤雪儿心疼地说道:“你怎么这么瘦了?”
颜佳佳应该差不多有一个月没有见到过尤雪儿了,上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还生龙活虎,朝气蓬勃的。
但现在躺在床上的尤雪儿,面色苍白,连嘴唇都毫无血色。
睡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原本就不丰润的身子现在更是瘦弱不堪。
憔悴的面容让尤雪儿整个精神状态更加糟糕,这样的尤雪儿可以说和颜佳佳之前认识的她判若两人。
颜佳佳眼眶含泪冲过去,心疼地把尤雪儿抱在了怀里。
但不想这样碰到了尤雪儿胸前的伤口,尤雪儿立马“嘶”地抽疼起来,绷带上立马渗出了斑点血迹。
颜佳佳手忙脚乱地松开尤雪儿,看着尤雪儿胸前绽开的红色花朵,愧疚不已,嘴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尤雪儿抓住了颜佳佳胡乱挥舞的手,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温柔地说道:“我没事,别担心。”
“这还没事,我都听说你中枪了。”
颜佳佳心疼地抚上尤雪儿的伤口,动作轻之又轻,生怕重了一分会让尤雪儿疼。
尤雪儿将她些微颤抖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颜佳佳能来这,尤雪儿是很诧异的。陆少勤如果不答应,她肯定是进不来的。
“陆少说你差点死了,放我进来看看你。”
尤雪儿点点头,颜佳佳的回答和她料想的一般。
两个人这么久没见面颜佳佳有一肚子问题想问尤雪儿,瞧着尤雪儿没有再说话,她接着问道:“你这个枪伤是替陆少挡的?”
尤雪儿没有立马回答,沉吟片刻,才回道:“算是吧。”
如果仔细追究她挡枪的那个动作,应该是内心想替陆少勤挡那一枪的想法占了上风,这大概就是爱情的本能吧。
“小雪,你恨陆少吗?”颜佳佳盯着尤雪儿的眼睛,小心地问道。
尤雪儿微笑着摇了摇头,回答着:“不恨。”
“那你还爱他吗?”
这个问题尤雪儿不能立马去回答了,说爱,对不起自己所受的苦,说不爱,又解释不了内心深处的那种隐忍的感情。
所以尤雪儿没有去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朝颜佳佳问道:“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听说那天顾子瑧是朝着陆少开的枪,你奋不顾身去挡了那颗子弹,哪怕你有半分的犹豫,那一枪都不会打在你身上,我想你应该是对陆少还有感情的吧。”
颜佳佳说得很对,尤雪儿没有去反驳,只是问了她关于顾子瑧的事情。
“我也不认识顾子瑧,我爸说顾家也是黑道上赫赫有名的军火商,应该是和陆少有生意冲突吧。”
尤雪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颜佳佳说的倒是和顾子瑧那天的话很吻合。
陆少勤说他那天穿了防弹衣,应该是有所察觉吧。
说起顾子瑧,尤雪儿想起了那天他和她说的话。
“佳佳,顾子瑧说你送我的耳环有问题。”尤雪儿陈述着这样一个事实,想顺手去摸耳环,却发现耳朵上早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颜佳佳听完尤雪儿的话,脸色难看了起来,惊觉地问道:“小雪,你怀疑我?”
“怎么可能,我如果怀疑你,我又怎么会告诉你。”
尤雪儿的解释让颜佳佳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了,随后又着急地说道:“小雪,我真的不认识顾子瑧。”
尤雪儿拍了拍她的手,答道:“我相信你。”
为了抚慰颜佳佳,尤雪儿接着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以后也要小心,不能太大意了。”
颜佳佳感动地吸了吸鼻子,将头靠在了尤雪儿的肩头,闷闷地说道:“小雪,还是你好。”
尤雪儿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心情放晴了不少。
“小雪,你是不是真的要离开我们了?”
颜佳佳问得很委婉,但眼泪却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沾湿了尤雪儿的衣服。
她的这个问题,尤雪儿没有回答,但也没有阻止住颜佳佳的哭泣。
死亡这个词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问出来,都是会带着悲伤的。
从颜佳佳口里问出来,尤雪儿真的不忍心回答,她害怕肯定的答案会让自己也难以控制的哭起来。
尤雪儿深呼吸后,将颜佳佳的头从自己的肩上抬起来,用衣袖轻轻地擦去她的眼泪,温柔地说道:“好了,不说这个了,你跟我说说付凌恒和云凡吧。”
也不知道陆少勤会怎么对他们。
颜佳佳听到云凡的名字,停止了哭泣,沉默了很久才说话。
“付凌恒我不知道,云凡…他走了。”
“去哪了?”尤雪儿下意识地问道。
颜佳佳失落地摇摇头,没有答话。
她的失神让尤雪儿疑惑了起来,小心地问了一句:“佳佳,你和云凡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
颜佳佳自嘲地笑了笑,说道:“他走前跟我说,他喜欢的始终都是你。”
“小雪,你知道吗?有时候我会很嫉妒你,你从小就有很多人喜欢你。大学的时候,我追过云凡,那时候他就告诉我,他喜欢你。没想到,现在他还是喜欢你。我想怨你,却发现你比我还可怜。”
颜佳佳说着叹了口气,眼睛再也没有落在尤雪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