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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怀了吗?”秦深大步流星地迎上去,情不自禁地抓住护士的肩膀,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
小姑娘被吓得打了个哆嗦,咽了咽口水,才小小声回道:“没、没怀。”
“没怀?”秦深的眉头立马拧了起来,“可是她上次来例假都是小两个月前的事情了。”
“也许、也许是尿检的结果有误,可以、可以等验血单出来再看看。”小护士的声音颤得厉害,口罩外面的面部皮肤都吓白了。
呼!这个男人真可怕!但愿他老婆怀孕了吧,要不然他非拆了半家医院不可。
任东摆了摆手,递个眼色让小护士下去,翻着白眼调侃:“我说深哥,这才几天?没怀上不是很正常?真以为你是神枪手,百发百中啊?”
秦深没理会任东,小心翼翼地把余木夕扶坐下,柔声问道:“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余木夕点了点头,无辜地眨了眨水眸:“有,很不舒服。”
“真的?哪儿不舒服?有没有恶心?想吐?”秦深期待地看着她,那双狭长的眸子里闪耀着点点期待。
余木夕绷不住笑了:“我好饿啊!”
秦深脸一僵,尴尬了,呵呵干笑:“想吃什么?我马上去买。”
余木夕站起身,撇了撇嘴,十分嫌弃:“走了啦,不是说要去上班的吗?”
“还上什么班,等验血单出来再说。”秦深这会儿哪还有心情上班?就是奥巴马求见,他都没那个心情。
“结果出来了让任少通知你一声不就得了?”余木夕起身要走,“我不管,我饿了,我要吃饭。”
秦深连忙跟上,软着腔儿哄:“好好好,先吃饭,吃完饭咱们再过来等,加急的,用不了多长时间。”
余木夕顿住脚步,歪着脑袋认真地打量秦深。秦深被她太过探究的目光整得有点懵,摸了摸脸:“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余木夕摇了摇头,心里忍不住泛起一丝疑惑,他看起来是真的很想要孩子啊!可他难道真的不知道,现在生孩子意味着什么吗?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幼稚。”余木夕笑了笑,轻描淡写地扯开话题,“走吧,很饿了。”
秦深连忙牵起余木夕的手,一手环着她的腰,小心翼翼地护着,根本不敢让她走快。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秦深拿起一看,是温可人的电话。
“哥,你怎么还没来上班啊?今天好多事情要做,九点钟要开一个高层会议,十点半要出发去参加一个饭局,邀请的城建局刘局长,哥你可不能迟到啊。”
秦深皱了皱眉:“你去吧,我陪你嫂子做孕检呢。”
“孕、孕检?”温可人愣了愣,鼻子一酸,险些泪崩。
那么快就怀孕了吗?还有一个多月就举行婚礼了,这个时间,余木夕怀孕了,难道老天真的连一点活路都不给自己留?
“恭喜啊,哥。”温可人听见自己的声音凝滞闷涩,可嘴角却还是勉强上扬,假装自己真的很开心。
秦深连一个字都没多说,挂了电话,温柔地护送着余木夕进电梯。
而温可人,却呆呆地盯着屏幕显示已经挂断电话的手机,潸然泪下。她趴在办公桌上,脸埋在堆成山的文件中,咬着嘴唇无声低泣。
秦深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令温可人经历了怎样的生不如死,他满心里沉浸在即将当爸爸的喜悦中。虽然尿检的结果令他很失望,但他更相信血检,尽管有那么几分不安,但更多的是希望。
“秦深,你至于么?护士不都说了,尿检显示没怀孕。”余木夕见他眉梢上扬,眼睛眯起,嘴都咧到耳根子了,忍不住打击。
秦深嘿嘿一笑:“那东西不准的,还是得看验血报告,我做梦梦到你给我生了个小公主,跟你长得特别像,特别可爱,我相信,你一定怀孕了。”
“梦都是反的。”余木夕翻了个白眼,不自觉地摸上小腹。
这里该不会真有了个小东西吧?
可她一个多月里面吃了四次紧急避孕药,那东西一年最多吃两次,她吃得那么猛,怎么会怀孕呢?
揣着心事,两人都没好好吃早饭,余木夕是提心吊胆吃不下,秦深则是忘乎所以顾不得吃。
吃完饭,秦深立马带着余木夕回到医院,第一时间冲进医生办公室,问道:“结果出来了吗?怎么样?”
中年女医生推了推黑框眼镜,斟酌片刻,才谨慎地开口:“秦先生,您先请坐,这是验血单,您看看。”
秦深心里突地一跳,这是要坏事的节奏啊!但他还存了那么几分期待,接过验血单仔细看了一遍,上面清清楚楚地写明HCG阴性,没怀孕。
秦深傻眼了,手抖了抖,抖得纸张大幅度颤了好几下。
“怎么可能?木木都没来大姨妈,怎么可能没怀孕?我今天早上还梦见生女儿了。”秦深盯着验血单,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
医生硬着头皮解释:“秦先生,是这样的,例假受很多因素影响,比如换了环境,水土不服,或者情绪紧张,过度劳累,作息不规律,都会引起月经不调。”
“不可能啊,我们好多次都没做措施,木木又没来例假,肯定是怀孕了,我都梦见了。”秦深仍旧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验血单,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然后突兀地拔高音调,一把拉起余木夕的手,“走,木木,咱们换家医院检查,东子不靠谱,手底下的人多半也不靠谱。”
女医生一脸懵逼地看着秦深上演年度大戏,听到他说自家老板不靠谱,自己也不靠谱,顿时怒了。
“秦先生,有些话我本来不想说,但是……”女医生表情不善地扫了一眼余木夕,“您太太的血液里有微量左诀诺孕酮成分,而左诀诺孕酮,是毓婷的主要成分。关于您太太为什么没怀孕,我想,您也许应该问问您太太。”
“你说什么?”秦深震惊了,霍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女医生,“你说木木吃了毓婷?”
“是的。”女医生郑重地点头,男人那么渴望要孩子,女人却偷偷吃事后药,她本来不想明说,以免引发两口子之间的矛盾,但他却给医院和她本人扣上一顶不靠谱的帽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秦深怔怔地转眼去看余木夕,沉缓地问:“木木,你真的吃了毓婷?”
余木夕抿了抿嘴,没敢回答,心里却松了一口气。虽然秦深这副样子很吓人,但不管怎么说,没怀孕就是好事。
秦深眼里倏地涌起火焰,咬牙切齿地逼近一步,贴着她的身子冷声质问:“告诉我,你真的吃了毓婷?”
女医生淡定地扶着眼镜,慢条斯理地说:“紧急避孕药吃多了会引起月经不调,对身体造成严重伤害,我建议余小姐去做个全面检查,尽快调理。”
“吃多了?余木夕,你到底吃了多少次?”秦深的眼里迸出吃人的凶狠怒焰,他怎么也没想到,余木夕居然会去偷偷吃事后药,甚至吃到月经不调!
余木夕紧张地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就跑。秦深眼疾手快地一个大步迈上去,一把揪住她的肩膀,直接把人扯进了怀里。
“唔……痛!”余木夕捂着被撞的后脑勺,龇牙咧嘴十分痛苦。
秦深拉着余木夕的胳膊,把她拽到走廊尽头,一把将她摁在墙上,冷着脸瞪着眼逼问:“说,你是不是真的吃了事后药?”
余木夕舔了舔嘴唇,心知瞒不过去了,索性眼一闭牙一咬心一横脚一跺,梗着脖子承认:“吃了四次。”
“四次?”秦深被这个答案震惊了,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无意识地低喃,“四次?你居然吃了四次?你怎么敢?余木夕,你怎么敢这样?”
余木夕缩了缩脖子,看着秦深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心里有些闷,苦涩地笑了笑,半自言自语,半质问秦深:“我不吃药,难道真的要生孩子吗?秦深,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的怀了孕该怎么办?”
秦深还在喃喃自语,两眼无神地盯着余木夕,却又像根本就没看见她。
“秦深,我为什么要给你生孩子?又该以什么身份给你生孩子?我们不过是可笑的契约婚姻而已,甚至如果我向法院起诉,这桩婚姻随时会被判定为无效婚姻。你只不过是为了惩罚我、利用我当挡箭牌而已,却要我搭上一切,给你生孩子,秦深,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余木夕苦笑着质问,毫不畏惧地盯着秦深,冷声道:“秦深,女人给男人生孩子的前提是爱,是信任,是需要相伴一生的感情和勇气做基础的,可是我们有什么?我们只有一纸可笑的契约而已!没有任何保障,我凭什么给你生孩子?”
秦深猛然回神,听着余木夕一声声的质问,他控制不住地大吼:“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还不够爱你吗?木木,你到底要我怎样做,你才肯相信我,才肯接受我?我是爱你的,我真的是爱你的,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呢?”
“就凭那三张果照和一纸契约,我就永远都不可能相信你!”余木夕目光冷锐地看着他,摇着头冷静地说,“秦深,你是因为爱我才跟我领证结婚的吗?你不是!你只是需要一个挡箭牌,而我恰好不知死活地撞在了枪口上。即便是现在,你摸着你的良心说,你真的爱我吗?还是只不过因为我不爱你,你没有征服我,所以才对我这么上心?那么多以爱情开始的婚姻,最后都分道扬镳了,你让我怎么对一份契约婚姻死心塌地,甘愿付出一切?”
秦深张了张嘴,看着无所畏惧的余木夕,突然觉得胸闷气短,无话可说。
对,没错,一开始,他是单纯地想利用她,可是在后来的相处中,他已经彻底爱上她了啊!
“秦深,你口口声声爱我,那么你又是怎么爱我的?误导我爸,设计余氏,再通过余威余智的事情,让我爸下跪磕头地逼我,你就是这么爱我的?”余木夕笑得越发讽刺,“秦深,我福薄,受不起这样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