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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祸起萧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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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书卢植自凉州告病还京之后深居简出,少与人议论朝政,每逢佳节也仅请三五知己在家中小叙而已,卢氏在朝堂的影响力也逐步瓦解,汉帝虽多次遣人问候,但最终也不了了之。

    入夜,卢府灯盏内明,堂间坐三人,为首清秀老者伤寒早已病愈,精神烁发,浊酒自乐。旁坐二郎相差甚远,其一官袍整洁跪坐有礼,不失家门风范,而另一者斜倒跨卧提酒壶倒饮,礼节不敬长辈。不过在老者眼中一视同仁,皆以家郎看待。

    “仲瑞,为师与董仲颖在凉州多有交道,此人士豪出生,但野蛮彪悍,领兵才能虽不让皇甫车骑,但重利而忘义,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你为何多次提醒为师要与之交好?”

    卢植修养身体之后并未急于入朝参政,而是听从卢朴之见避野朝纲,静观雒阳局势。

    “卢老头,让你闲着你还不乐意!我看你一辈子就是劳碌命!子家,陛下近来身体如何?”

    卢朴三年间忍气吞声接受这非人的文言文教育已经积攒了足够的私财,只要掐算好董卓进京的时间,自己先溜之大吉便可,至于卢氏卢朴的称号就让这最后的谋划消散于乱世的流亡之中,这也算对得起你卢家发的三年俸禄。

    “陛下近来龙体欠安,左右药常侍,只怕也……”

    卢毓入仕以来行走朝堂,每日可睹圣颜,汉帝刘宏身体日况愈下,只怕要不了半年便病入膏肓。

    “该来的总会来!卢氏现在最好规避外戚与宦官之争,从乱流中明哲保身,至于日后是朝臣稳坐,或是归隐涿郡,卢老头审时度势即可。”

    卢朴已经为卢氏铺好了道路,若尔等想要稳坐庙堂只需依附董卓,若是失了信心也好有条退路,计策已经给你们摆明,无他!顺董卓而生,逆国贼而亡。

    “仲瑞所言之走向,为何倚重于董卓?区区并州之牧只怕左右不了朝纲,大将军与张让自蹇硕事件以来在朝堂分庭对抗,卢氏只怕难以逃脱,倒不如与大将军结盟,退路更加广阔!”

    在卢植眼中汉室虽然凋零,但不至于灭亡,与其舍近求远不如就和外戚联合共同对抗宦官,纵使新帝年少,也能落个托孤之名。

    “卢老头!西凉铁骑拥兵自重,雒阳何人可挡!至于何遂高眼高手低,不将宦官放在眼中,只怕他日被其所害!你可明白?”

    卢朴真不知该如何解释,难道要告诉卢植何进会浪死在萧墙之下。

    “二弟,为兄以为大将军何进制约天下兵马,与其交好一部,还不如与何进约盟,身价也自会高些!”

    卢毓所思才符合正常逻辑,董卓的西凉铁骑就算再强大也要听命于大将军,那还不如直接与何进相交,获得的利益更加大。

    “无趣,无趣!既然你们心中已有主意,何必要与我商量!什么后果自己承担做大丈夫也无妨!只不过仲瑞在提醒你们一句!今日的汉室可有能力承载否?约束狼虎之师仅凭一纸官檄?”

    卢朴整理衣物提酒壶出门,言已尽,至于如何抉择是卢氏内部的事情与他无关,他只关心如何到达偏远之地做一乱世富家翁。

    卢植看着卢朴离开的身影沉思甚久,最终他决定相信仲瑞之言,眼中似乎飘过往日之事,心中更加坚定。

    “毓儿,从今日起一切来自大将军的请宴都给为父推脱掉,坐山观虎斗后而谋利,至于董仲颖只要他不做出危及大汉之事,不可出一谏言!”

    卢植的决绝只为保住卢氏一脉在新帝时代不至于没落,至于对大汉的忠诚,卢子干已经做得无愧于心。

    “父亲,孩儿有一事不知如何言明,二弟似乎对朝政不感兴趣,山野之心多于报国之志,孩儿可改其向学,但无法憾动其心,望父亲见谅!”

    卢毓在为卢朴开脱,他知道二弟的心思不在朝政,也希望父亲不要为难二弟。毕竟父亲自然希望仲瑞可以为国为家效力,博得圣贤之名。但是期许越大失望越大。

    卢植抚须微微一笑说:“此事在当年仲瑞入族的那一刻起,为父已经知道!闻达于天下也不止朝堂一条出路,他想如何便就如何,为父绝不强求。”

    “父亲好是偏心,孩儿为何不能像二弟那般随心所欲!”

    “人各有命!仲瑞之行你可想学否?不羁放荡不适合子家尔!”

    “父亲所言,自是有道理,不过子家有时也想……”

    “嗯?”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然也!”

    ………………

    城郭酒肆立于雒阳南门,往来出入之客犹如潮涌,店家生意也多红火,不过今日可没有闲客敢上前半步。

    带甲之士立于门户,御林军的身份多显霸道之色,拒客于门前,若问之何人如此猖狂,乃西园八校尉之一的上军校尉虎贲中郎将袁绍是也。

    “仲瑞,你确定是今天吗?”

    袁绍身披银甲威武堂堂,自从追随大将军何进,他的仕途可谓是一帆风顺,如今陛下又设西园八校尉,袁本初自然首当其冲第一人。不过他在卢朴面前可没什么架子,三载私交让两人关系甚笃,交谈之间也无忌讳,也许是卢朴无心官场,让袁绍的芥蒂之心降到最低。

    “这是孟德本月的第四封来信,陛下召他作议郎,又许以典军校尉之职,他不日夜兼程入京才怪!”

    卢朴将手中的书信交于袁绍,相信之意无需言表。

    “不必了!曹阿瞒给你的书信吾不便阅读。仲瑞!那事你考虑的如何?”

    袁绍与曹操三年未联系感情自然疏远不少,他现在更关心卢朴是否答应做他的幕僚。

    “本初兄以天下为己任,仲瑞佩服!但你明白我的志向不在于此!相交何必牵扯如此之多,如若因此丢了情分就有些得不偿失啊!天下大才多的是,仲瑞不在此列也!”

    卢朴与袁绍相交已从攀附逐渐化为友谊,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不会帮曹操,更不会相助袁绍。

    “在本初眼中,天下大才无出仲瑞其右者,仲瑞不必自谦!”

    袁绍此言犹如井底之蛙,乱世多谋臣,雒阳三尺迂腐之地才能冠绝者能有几人,卢仲瑞只不过仅凭几句先见之言罢了,若是论才岂有他的名号,等到袁绍见识过天下的聪明人之后就不会如此之言。

    “此事容后再议!不过本初放心,天下能人辈出总有一天你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张子房,不过听他人之谏还需自己采纳,如果你一意孤行,即便是拥有经世智慧的人也难以与你相处!”

    卢朴本不想出言提醒,这关乎于历史走向,一旦出现偏差自己将是千古罪人。但如果身为朋友的自己都不告诉他缺点在何处,只怕他日后的道路又将折辕。

    “礼贤下士这种事,本初弱冠便已得心应手,无需仲瑞提醒!”

    袁绍对于卢朴的拒绝有些生气,说话的语气也加重几分。

    “本初明白就好!”

    卢朴已经做过身为朋友的职责,至于劝听之谏就留给袁本初的谋臣吧!

    两人端坐于酒肆之中,浊酒互饮,但却无话!朋友之间一旦掺杂利益之交,不纯则变。

    “喂!汝是卢仲瑞否?雒阳最聪明的那个人!”

    莹莹金铃之声出于皎玉之口,堂而皇之大摇大摆的走入酒肆之中,貂袍紧袖裙,银铄乌金簪,长质梅花靴,腰吊盘凤坠。一笑一颦楚楚动人,手中那皮鞭儿颇有巾帼之色,眉目凝视之间又似天然雕琢之玉,身高不及马背却牵着一匹纯种西域大宛,好一位妙俏的……小萝莉。

    “小妹妹!何人告诉你哥哥是雒阳最聪明之人?”

    卢朴与曹袁二人厮混已久,对于美色鉴赏的实力已达化境,不过这么俏皮泼辣的小萝莉平生仅见,忍不住出言调戏。

    “大胆!你敢自称本宫……姑娘的哥哥!登徒浪子,名不虚传!”

    小萝莉大步走到榻前,袁绍立即起身站立不敢丝毫逾越位置,此女身份非同一般。

    “那该如何称呼小姐呢!”

    卢朴背部冷汗直冒,看来这位就是哪个惹不起的小祖宗,今日出门真是没有看黄历呀!卢朴让你嘴贱!

    “现在知道怕了!晚啦!袁本初!让开!”

    小萝莉霸气的娇喝让袁绍退避三丈让出位置,小萝莉盘腿而坐丝毫不顾及皇家形象。

    “袁本初!带着你的人出去!本宫要向这位先生问策!”

    万年公主刘淑玉指一挥似乎煞有其事,她今日要效仿先贤问策之道。

    “遵命!”

    袁绍唯恐避之而不及,对于卢朴的可怜目光也做无视,仲瑞啊!你招惹的祖宗你自求多福吧!

    静!安静!寂静!真他喵的静!

    “公主殿下!不知……”

    卢朴哪敢抬头,堂堂天子脚下,人家又是刘老大的闺女,你动一个试试!砍头可不是玩笑。

    “登浪子,你不是很猖狂,为何拒绝本宫的宴请,真以为自己读了几年破书就可以为所欲为?”

    刘淑者,刘宏之幼女也,好任侠之风,而且有虐待动物的不良嗜好,若是论雒阳城无法无天者,除了她老子,就她最嚣张!

    “公主殿下!庶民冤枉,并非庶民想要拒绝殿下的邀请,只是因为家风甚严,庶民多在家中读书。”

    卢朴觉得这个角度堪称完美,是抬非抬的余光刚好可以看见那裙底春风,如温玉出水妙哉!妙哉!

    “你的劣迹已经传遍整个雒阳,这都是借口!重新问!”

    刘淑小萝莉入世尚浅根本不知道春光泄露,还一本正经的要求卢朴重新刚才的问题。

    “不知公主殿下想要重新问什么?”

    卢朴双目已然发直,脑中思绪乱飞,口间也迷离几分。心田已经刻画出千般如何更深层次的了解珠玉之美。

    “你……”

    刘淑似乎已经意识的自己的坐姿不雅,不知刚才是否被他看见,双颊红菲使然,玉珠怒火羞愤。登浪子!本宫要杀了你!……不行,本宫是来问策的,等到问完了再杀了他!对!这个方法堪称完美!

    “公主殿下!为何称庶民为雒阳最聪明之人!”

    卢朴这次很识趣,他知道这位小祖宗的容忍度已经达到极限,自己最好不要再有过激言语。

    “哼!算你识相!那本宫就告诉你!根据本宫多方证实所得,皇甫嵩说你机智巧辩,可蒙敝一方耳目,王允说你生杰利胆,有诛阉官之能,蔡邕说你孤心自傲,不与庸俗同流合污,卢植说你卢氏唯你佳,洒脱不羁,南村乡老说你除淫乐之外,智计无双,多次破解他所设下的乡勇之阵,西街王屠户…………你还说你自己不是雒阳最聪明的人吗?”

    刘淑洋洋洒洒半个多时辰,上至朝纲重臣,下到微末乞儿,可见刘淑做足了功课让卢朴无法抵赖。

    “大姐!难道你听不出这里没有一句好评语吗?真是辛苦你了!王村寡妇你没问吗?”

    卢朴真是无言以对,这位小祖宗的思绪常人难以企及,有这种问卷调查的财力还不如多拉拢几位士族,刘家的天下,就让你们这么败了!

    “休要胡说!本宫问你如何才能杀了张让!”

    刘淑语不惊人死不休,她似乎不太明白现在张让的权势,如果没有外部力量介入,整个京都宦官最大,这是找死的节奏!

    “噓!小祖宗,隔墙有耳!现在的京城重地你敢讨论这样的问题!找死啊!”

    “呜!”

    卢朴一把蒙住刘淑晶莹的小嘴,这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公主身边岂无太监,如果被他们听到只怕先要刘宏死后,第一个鸠杀你。

    “呜!”

    刘淑哪里受过这般羞辱,坐于他人怀中,而且被蒙蔽口鼻,不知实情之人还以为卢朴欲行不轨之事。

    “啊!我勒个去!你真咬啊!”

    刘淑情急之下直接咬破卢朴的手掌,鲜血从整齐的牙印中源源不断地流出。

    “谁让你对本宫不敬!咬死活该!本宫素来不带阉官,快说!如何才能杀了张让!”

    刘淑满脸羞红,古时少女早嫁,至刘淑的年纪自然知道男女有别,她现在恨不得就将这个登徒子当场毙命,银牙玉咬,羞忍片刻。

    “张让乃是忠良之臣,尽心辅佐陛下数十载劳苦功高,公主殿下应该敬爱有加,以报常侍大人的苦心,想必公主殿下也是如此想的吧!”

    卢朴故意提高声调,刘淑年幼可爱哪里知道张太监的腹黑,卢朴敢保证酒肆十米以内必有耳目。

    “卢朴,趋炎附势的奸诈之徒,本宫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本宫等着!”

    刘淑看见卢朴的手势已经明白今日的行踪早已暴露在宦官眼下,问策无果,只能恶狠狠的向卢朴咒骂轻薄之意。

    “公主殿下慢走!”

    卢朴看着刘淑离开的背影心中不免感叹,这样一位可爱俏人的小萝莉竟然糟蹋在董卓手中,可惜啦!可惜了!

    ………………

    “袁本初!你可真坐得住!当时为什么没拦住我!”

    “我拦了!仲瑞你双目发直似似神游,我拽了你几次衣袖都没有作用!”

    “呃!”……

    “仲瑞!本初兄!吾回来了!”

    城门外策马扬鞭者,曹操也!三年未见更加壮硕,满脸胡须昭示成熟的标志。

    “孟德!你就不能快点吗?”

    卢朴口生抱怨,如果曹操能早到片刻,自己也不至于和那位小祖宗纠缠甚久,如今得罪了这位公主只怕日后没有闲暇之时了。

    “仲瑞!孟德已是星夜兼程,让两位久等!孟德请二位饮酒!走走走!”

    曹操与卢朴三年之间书信往来密切,每遇不懂之事都要率先询问自己这位知己,积年累月感情更甚之。

    “你们二位去吧!本初还有公务在身,不便饮乐。”

    袁绍现在已经进入和进的决策层,心中牵扯更多的是利益,如果不是为了卢仲瑞,今日断然不会相迎曹孟德。

    “本初,一起去吧!你我三人好久没有坐在一起共饮,叙叙感情也是极好的!”

    卢朴自然能看出两人之间的隔阂,随着官位和权势的差距,袁绍已经有些看不起这个不学无术的发小。但朋友之交不应如此定论,所以卢朴选择继续维持这段友谊。

    “既然本初兄有事,那孟德来日再到府上亲自拜会!仲瑞,我们走吧!”

    凡是有能力者都有自己的脾气,若是要趋炎附和,不如散伙两不相干。

    “告辞!”

    “告辞!”

    袁绍走的很绝情,卢朴反倒有些伤态,袁绍是曹操介绍给卢朴的朋友,但现在两人却在权势的道路上分道扬镳,是岁月的过失吗?

    “仲瑞,为何发愣?他袁本初不愿意去就算了,何必强求!你我二人共饮岂不更畅快一些!”

    “孟德,如果有十年光阴你我二人不书信往来,你还会记得雒阳令衙的卢仲瑞吗?”

    “自然记得!卢仲瑞,吾友也!”

    “也许吧!”

    卢朴心里藏了很多话,偏偏这些话都不能和曹孟德讲,这些起初都是一个个人物的设定,但当你真正走入一个人物的生活后会发现原来自己也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