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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初露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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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试,包括县试,府试,院试三个阶段,院试合格后取得生员(秀才)资格,方能进入府、州、县学习,所以又叫入学考试,应该者不分年龄大小,统称童生。

    乡试,获得秀才资格的才能参加乡试,在秋季举行,帮又称秋闱,乡试考中者称为举人,第一名为解元,第二至十名为亚元。

    会试,取得举人者才有资格参加会试,会试每年春季举行又称春闱,考试由礼部主持,各省的举人及国子监皆可应考,录取三百名,录取者为贡士,第一名称为会元。

    殿试,皇帝主考,考策问,取中后统称为进士。殿试为三甲录取,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第一甲录取三名,第一名状元,第二名榜眼,第三名探花。

    云迟参加的县试一共为五场,第一场为正场,考四书两篇,五言六韵诗一首。

    第二场为招覆,同样四书一篇,经论一篇,默写《圣谕广训》约百字,不得误写添改。

    第三场为再覆,四书或经文一篇,律赋一篇,五言八韵诗一首,默写前场《圣谕广训》第二句。

    第四五场为连覆,考经文,诗赋等。

    云迟一连考了五场,总算是考完了县试,虽说题不难,但是吃不好喝不好,也着实瘦了一圈,圆圆的小脸都尖了一圈。

    考完后云迟只想好好睡一觉,三日后,县试发榜了,第一名,为扬州本地童生子车隐。

    唐允之得到消息后心中高兴却也没有过多表示,只是嘱咐众丫鬟照顾好云迟近日起居,千万别吃杂了。

    云迟同往常没两样,看书吃饭睡觉,接着迎来了春天的府试。

    另云迟好奇的是,这次她的座号正在几位考官的眼皮下,不过云迟是真才实学,所以倒无所谓。

    连考三日后,云迟考完了府试,没想到考完第二日她被请到了府院。

    两位考官看着这名五岁的童生都是心中惊讶,这名考生从县试到府试每一场都是考第一,扬州知府也不得不当面试才。

    这两位考官分别为扬州知府左超,扬州书院大儒沈贤,还有一位是京城来办事的公孙羽,因为不想给这名童生太多压力,所以他就在门后坐着喝茶,虽然看不清楚,但却是听的一清二楚。

    “你复姓子车,单名隐,字云迟,扬州人,父母合离,父亲原四品侍讲学士子车安,母亲为唐府嫡女唐宁,唐允之是你的外祖父?”

    云迟先是行了一礼,不卑不亢答道:“回大人,是。”

    左超道:“坐到那张书桌前,默写一遍诗经中的国风.秦风.权舆。”

    云迟点头,坐上指定的书桌前,醮墨挥笔,不一会便写完了。

    差役呈上,左超同沈贤同时走上前去。

    於我乎,夏屋渠渠,今也每食无余……

    笔劲不够,但年岁尚幼,无妨。

    沈贤道,“默写一篇五言六韵诗。”

    云迟听罢并不迟疑,拿起毛笔便开始书写。

    “善鼓云和瑟,常闻帝子灵。冯夷空自舞,楚客不堪听。苦调凄金石,清音入杳冥。苍梧来怨慕,白芷动芳馨。流水传湘浦,悲风过洞庭。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

    沈贤看完又是摇头又是点头,摇头是想不到啊,想不到,竟然会有这么灵秀的学生,点头是写的太好了,其中“灵”、“听”、“冥”、“馨”、“庭”、“青”等皆是韵脚,压的是下平声“青”韵。

    “四书里的论语,修奍,背诵一遍。”

    “君子无所争。内省不疚,夫何忧何惧。子曰: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君子泰而不骄,小人骄而不泰。修己以敬,修己以安人,修己以安百姓。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孙以出之,信以成之,君子哉。君子病无能焉,不病人之不己知也。君子谋道不谋食,忧道不忧贫。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孔子曰: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

    沈贤和左互相看了一眼,简直就是神童,两人清了清嗓子,沈贤道:“你县试,府试皆名列前茅,不用参加院试已是秀才。”

    本以为这小童生会乐的跳起来,可是这小童生却面无表情,难道是年幼没有听懂吗?

    沈贤放低声音:“我们的意思,你的成绩完全可以直接参加乡试了,不用再考院试。”

    “谢谢两位大人好意,学生还是想参加院试,因为学生尚幼,多考几场也是积累经验,此举只会得益。”

    坐在门后的公孙羽笑了,倾城皇后娘娘的儿子果然聪慧,可惜娘娘的大脑在江水中被石木撞击的严重,如今都不记得了,要不然一定会以这个儿子为傲。

    送走子车云迟后,公孙羽忍不住哈哈大笑:“想不到扬州人杰地灵,钟灵毓秀。”

    沈贤略为得意的点头:“那是当然。”说完也是同公孙羽一样哈哈大笑。

    左超是官场老人,闻此笑道:“托圣上洪福,扬州不但物产丰富,才子佳人自然也处处皆是。”

    公孙羽若有所思:“那回头秀女采选以扬州为重,左大人看如何?”

    “全听大人安排。”

    沈贤毕竟是大儒,对左超拍马屁有些反感,不痛不痒的说了一句:“左大人是打算将自己的庶女全送进宫?”

    左超一下子噎住了,说是吧,女儿还不到及笄,说不是吧岂不是打脸,只得讪讪笑道:“时辰不早,本知府已经设了酒宴,两位请。”

    回到唐府,云迟就将今日的事同唐允之详禀了,唐允之点头:“云迟,你做的对。虽然县试同府试优异者可以免院试,但是院试对你来说已经是轻而易举,没必要在这上面省事。”

    以云迟现在的才学进士都没有问题,但是唐允之也不会同云迟明说,免得小孩子骄傲。

    又是半年过去了,云迟果然如唐允之所料,轻轻松松考过了院试,成为一名秀才,俗称禀生,而且还是案首,也就是第一名。

    一时之间,云迟的名字传遍扬州大街小巷。另唐允之愁的是云迟方六岁,这可是女儿留下的一根娇娇苗,虽说女儿同子车安合离了,但外孙复姓子车,他还是子车府的唯一男丁,切不可有任何闪失。

    正当唐允之正在考虑要不要送云迟去外地求学时,苏州来信,云迟祖父子车正病重。

    唐允之简单收拾后亲自带着子车云霜,子车燕来,还有子车云迟急忙来了苏州。

    这是云迟记事起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祖父和父亲。

    子车正虽人在苏州,但是对于云迟中了案首的事还是听说了,他看见云迟笑着招了招手,示意云迟过去。

    云迟回头看了看外祖父,这才走向子车正的床榻,握住云迟的小手,子车正老泪纵横,是自己治家不严,多好的孙儿,多争气的孙子,却同陌生人似的,都是朱妞作的孽。

    “云迟,祖父已经老了,孙辈只剩下你一个男丁,以后这个家就靠你了,你的两个姐姐,两个庶妹,还有两个堂妹还指望着你将来给她们做主,你一定要争气,祖父真想看你金榜题名的那一天。”说完,子车正一阵咳嗽。

    咳嗽完后,子车正示意吴平将一个盒子递给云迟。云迟将盒子接过不解的看向子车正。

    子车正苦笑道,“子车府被抄家后,祖父没有什么可以留给你的,但是你将来既然要入仕,有些事你必须清楚。我同你父亲在朝中为官多年,并未做过大逆不道的事,子车府是无辜被牵连的,祖父并不是叫你找出那人,也不是叫你报仇,而是当你有一天身穿红袍站在大殿中的时候,一定要挺直腰板,因为你无愧!子车府也无愧!同样你将来为官,一定要谨慎行事,避免被那些宵小之徒暗中算计,祖父就是因为着了道,才导致子车府今日这般光景。”

    云迟握住子车正枯瘦的手,“若孙儿将来为官,必为祖父平反!”

    子车正一听急了,又是猛咳一阵,“不,此事关系圣上颜面,祖父只是叫你若遇上恶人拿此说事,你无需恼,祖父同你父亲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是这事又关系着圣上,所以清楚事情经过后,只能忘记。”

    云迟有些不明白子车正的意思,眼神中带着茫然。

    子车正叹了一口气:“难为你了,你还这么小,就要承受这些,可是若我不说,又怕那人将来又来害你。不明白没事,将来长大你就懂了,都记下来了吗?”

    “是,孙儿记下了。”

    “祖父得知你小小年纪中了案首,心里高兴啊,你比你父亲同叔父强,子车府有希望了,祖父也就放心了,否则祖父我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子车正说完最后一句就松开了手。

    云迟哭道,“祖父,你不是想看孙儿金榜题名吗?你还没看到,怎么就走了。”

    “亲家翁。”唐允之三步并作两步走近床榻。

    子车安听到声音也奔了过来,“我去叫大夫。”

    唐允之摇摇头,“亲家翁,已经走了。”

    顿时,子车府一片哭声。

    在苏州守了七天灵,云迟才第一次正视自己的父亲。

    父亲不到三十,已经两鬓斑白。

    “这是你沈姨娘。”说着指着身边的一布衣妇人。

    云迟抬头望去,妇人年岁同父亲不相上下,似乎有些犹豫的看着自己。

    “云迟见过沈姨娘。”云迟不带感情的点了一下头,姨娘的身份没有嫡子高,但是姨娘是长辈,所以云迟不用给她行大礼。

    沈姨娘闻此似乎有些惊慌失措,慌忙将两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拉到跟前:“快,快叫哥哥。”

    两个小女孩穿的半旧的长褂子怯怯的喊了一声:“哥哥。”

    云迟低头问两个庶妹:“你们叫什么名字?”

    穿蓝色褂子的小女孩答道:“我叫子车婳。”

    绿色的小女孩答道:“哥哥,我叫子车谨。”

    云迟将红梅给自己做的干梅子和冬瓜条拿出来递给两个庶妹:“这个很好吃,这袋给子车婳,这袋给子车谨。”

    “谢谢哥哥。”两小女孩高兴的被沈姨娘带下去了。

    房间只剩下父子二人,沉默了一会,子车安道:“你外祖父将你教的这么好,父亲也很欣慰,若你母亲泉下有知,她也会欣慰的。”

    因云迟的记忆里没有子车安,身边的仆女也从不提父亲,所以他对父亲这两个字,这个人不但陌生,甚至有些抵触,轻轻的嗯了一声。

    “明天同你外祖父回扬州吧,在你外祖父身边,为父更放心一点。”

    “好。”

    第二天,子车安同沈姨娘将唐允之和云霜燕来还有云迟送到码头,子车安给唐允之跪下道:“岳父,他们兄妹仨拜托岳父费心,将来无论如何,云迟是子车府的嫡长子嫡长孙永远不会变。”

    唐允之没有说话,女儿已死,他怪他有什么用,而且他永远是三个孩子的父亲。

    “放心吧。”终是心不忍,唐允之还是回了这么一句。

    子车安笑了,岳父这是原谅自己了。

    船中的燕来却是哭的停不下来,云霜怎么安慰都没用,便问她:“你是舍不得父亲吗?可是你的记忆里有父亲吗?”

    燕来哭道:“有同没有有区别吗?”

    云霜黯然,至小祖母不喜欢她们,父亲忽略她们,祖父也只有孙子,母亲疼她们,可是母亲走的早。

    长叹一口气:“别哭了,还有外祖父,舅父舅母疼我们呢。”

    云迟的记忆里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他想不起来,所以他不难过,从没有得到过,也就没有失去。

    回到扬州,云迟开始准备三年后的乡试,乡试通常是在省城举行,每年秋天进行,故又称秋闱。

    自从云迟从苏州回来,整个人忧郁了许多,有时候会在北宫明和这里发呆,北宫明和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云迟不说,他也不能逼她,只盼她能早日从阴影中走出来。

    就连没心没肺的北宫妍也发现了:“大哥,云迟哥哥是不是太伤心了?”

    “可能是吧,你不要打扰他,过段时间她就会好的。”

    子车棠收到子车安的信已经是两个月后,上了折子丁忧,结果遇上巴蜀几个部落内乱,圣上驳了他的丁忧,这也是虞朝头一回遇上驳回丁忧的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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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先更三章,下周再作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