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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空下,妖兽山脉仿佛一只吞天巨兽一般,广阔无垠,一眼望不到边际。
一片密林中,燕逸尘步伐轻缓的迈动着。
忽然脚步一顿,燕逸尘眸光扫视四周,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笑道:“出来吧!”
然而,片刻后依旧没有一丝声响,只有秋风袭过,枯叶发出“唰唰”的声响,似乎在映衬密林中的寂静。
“小娘子,跟了这么久,难道是看上本公子了?”燕逸尘玩味的一笑,脸上挂着戏谑的表情。
“哼!”一声冷哼,骤然响起,那清脆悦耳的声音,仿佛空谷鸣音一般,让人闻之有种心灵被洗涤的感觉,心神舒畅。
一袭紫衣浮现眼帘,女子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眉如墨画,顾盼神飞,灵韵逼人,让人见之忘俗。
燕逸尘眸子中掠过一抹惊艳,他见过不少绝色美女,如燕家的燕轻舞和燕轻萱,以及郁雪嫣,但她们年纪尚小,没有面前女子举手投足之间表现出来的气度。
紫衣女子脸庞被白纱所遮挡,但从那大致的轮廓,燕逸尘可以判断出,必定是一位绝代佳人。
紫衣女子静雅的站立,三千青丝随风摇曳,静若幽兰,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紫衣飘舞,更显风华绝代。
紫衣女子妙眉微蹙,秋水般的眸子闪过一抹不适,道:“看够了吗?”
凭她的身份,什么时候有男子敢如此打量她?还毫不收敛那炙热的眸光,这让感到了一丝惊讶和不适。
况且,面前这个年纪比自己还要小一些的少年,有时温文尔雅如翩翩公子,有时候却又如魔神一般,邪气凛然。这两种截然不同气质,在一个身上体现,的确有些匪夷所思。
燕逸尘适时的收回眸光,微微一笑,似乎很是真诚,道:“不够,姑娘如此绝代佳人,晨风还从未见过,怎么看都不够!”
先前,他本来想去阁楼之上,对那美妇人一探究竟,就是因为感受到了一股晦暗的气息,这才离开了醉翁别苑。
因为不管是阁楼上,那个浑身媚意逼人的成熟美妇人,还是眼前这个静若幽兰的典雅女子,都非等闲之辈。
她们两人,燕逸尘没有把握战胜其中一人。
“贫嘴!”女子嘴唇轻翘,嗔骂了一声,但那弯起的月眉,似乎透露了她内心的想法,女子微微一笑,道:“喂,你能感觉到我跟踪你,虽然诧异却还能接受,但是,你为什么猜到跟踪你的人,是一个女孩子呢?”
“这有何难?”燕逸尘温和的一笑,眸子中掠过一抹玩味,盯着紫衣女子那充满典雅气息的水晶眸子,在空中轻轻的嗅着。
看着燕逸尘嗅鼻子的动作,女子微微一怔,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水晶眸子中闪过一抹羞涩,白纱后那精致绝美的俏脸上,浮现两团动人的红云。
“如果是一个男人,能散发出如此沁人心脾的幽香吗?”
听着这略显轻佻的话语,紫衣女子用那灵气十足的眸子瞪了他一眼,忍住心头的羞涩,嗔道:“你才十四五岁吧,小屁孩一个,懂什么啊!”
燕逸尘不可置否的一笑,转入正题,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啊?还跟踪我。”
这才是燕逸尘目前最想知道的是,他感觉,即便自己和全盛时期的南风破联手,能战胜这个女子的几率,都不足三成。
“哪有跟踪你?只是顺路罢了!”紫衣女子声音淡雅,极力否认她跟踪燕逸尘的事实,轻声说道:“这里有一处遗迹即将开启,所以就顺便来佣兵之城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年轻天骄。”
“可惜,传闻中的‘四大俊杰’,我一个都没有见到。”女子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朦胧如秋水的眸子中,掠过一抹诧异,轻声问道:“你与那黑狼佣兵团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将他们一百人尽数诛杀。”
从女子那微微皱起的秀眉,以及说起杀人时眼中的忧郁,燕逸尘便可以判断出,这个女子或许实力很强,但却不喜欢杀人。
温和一笑,燕逸尘摊了摊手,无奈道:“他们要杀我,我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女子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笑语盈盈的提醒道:“先前阁楼上的那个美妇人,你最好别去招惹她,她的实力很强,恐怕不在我之下!”
面纱后,女子那精致小巧的嘴巴微微翘起,先前她可是看到,面前这个色胆包天的家伙,想要去阁楼之上的。
燕逸尘眸光一闪,点了点头,随即眸子微抬,看着这个让自己感到惊艳的女子,问道:“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了吧?那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不然,我会感觉自己很吃亏!”
紫衣女子闻言,那满含灵韵的眸子中掠过一丝笑意,轻吟道:“西园公子名无忌,南国佳人号莫愁!”
“能不能猜出来,就看你的本事了!”
清脆悦耳的话语落下,紫衣女子如那九天神女一般,紫衣飘舞,向虚空掠去,又如舞中仙子,施展身法后的她身影朦胧,使她看上去更加飘渺,仿佛要乘风归去一般。
燕逸尘眸光微凝,看着那紫色的倩影远去,心头莫名微微有些失落,不由苦笑一下,暗骂道:“妈的,我怎么跟采花贼似的,看见漂亮姑娘都喜欢。”
燕逸尘随即鼻子在空中嗅了嗅,脸上挂着猥琐的笑意,随后【踏仙九步】身法施展而出,口中不断重复着那句话语,身形极速向远处掠去。
……
妖兽山脉某处,紫衣女子轻飘飘的落下,充满画意的湖泊,将她的典雅和灵韵,映衬的更加缥缈,仿佛遗世而独立的绝世佳人,风华绝代。
静谧的湖泊上波光粼粼,片片泛黄的枯叶,在水面上飘荡着,清澈的水面中,倒映出一个灵秀典雅,风华神韵的女子。
湖泊旁边,一位白发老妪露出身形,拄着拐杖的她,显得十分苍老,眼角的皱纹和树皮般充满褶皱的皮肤,似乎说明她曾经经历过世事变迁,岁月的沧桑。
老妪佝偻的身形,微微一躬,看向女子的眸光中满是慈爱,温声道:“公主殿下,遗迹即将开启,我们不能再耽搁了,否则便错过了开启的时间。”
“嗯,知道了,婆婆!”紫衣女子轻轻颔首,温声点头道。
随即,白发老妪身形猛的踏空而起,将紫衣女子一卷,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湖泊旁边。
唯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佳人已逝,空留余香,秋风也难得温和拂过,水面上枯叶飞舞,尽情的摇曳着身姿,透露着莫名的意境。
只是可惜,这一幅充满画意的美妙画卷,却无人欣赏。
……
晚秋时节的秋风,不再温柔似水,那凛冽刺骨的寒意,让人暗暗叫苦,即便艳阳高照,也无法感受到夏日的温暖。
当然,这是对于普通人来说,一个武者,在简单的修炼之后,便能驱寒御暖,至于玄者境界的武者,基本寒署不侵。
有些规则是可逆的,像驱寒,武者修炼之后,可以不再感受到寒冷。
但有些规则却是不可逆的,你可以驱寒,不再与寒冷为伍,但你不能逆转天地规则,如春夏秋冬四季交换,这是天数,非人力可以改变。
所以武者,修炼到境界越高,越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不能让岁月停留,青春永驻,也不能逆转天地交换。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任由岁月那温柔的杀手,斩去自己的生命。
“人力不可逆天,所以才有‘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的说法吗?”修长的剑指,夹住一片随风摇曳的枯叶,一个身穿白色儒衫,身形修长的俊秀少年,看着高空的骄阳,喃喃自语道。
眸子微闭,脑海中一片猩红,仿佛血海地狱一般,燕逸尘的手掌微微一颤,昨夜的杀戮,似乎在眼前重演。
那是自己修炼以来,第一次杀那么多人,说不清是什么感受,说不上厌恶,却也谈不上喜欢。
脑海中画面一闪,似乎想起了自己那三年间饱受的屈辱,燕逸尘嘴角不由微微上扬,勾起一丝弧度。
虽然在笑,但是这抹笑,太冷,冷的让人心寒,寒入骨髓,即便是那凛冽刺骨的寒风,也显得太微不足道。
片刻后,燕逸尘转身离去,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但笑容深处那刻骨的冷漠,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仁义道德,多么奢侈!”
刺骨的寒风袭来,伴随着这冻彻人心的冰冷话语,盘旋在密林上方,久久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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