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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暗的极快。
乌云越来越密集,本来清风朗月的夜空渐渐变得晦暗不清。
一行人到了苏府,被请去前厅用了晚膳之后,便被安排了房间住下。
因为容胥和橘清假扮夫妻,便被理所当然的分住在一间房里。
橘清去往浴室洗涮完回来,推开门就看到容胥慵懒的靠坐在座椅上,翻看着今早她在市集淘来的小人书,那姿态闲雅自在,颇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清贵气派。
容胥听见开门的声响,抬眸懒洋洋的瞟了橘清一眼,又低头继续看自己手中的小人书。
“师父,这天看着好像要下雨了。”橘清走到窗台前,伸手打算将开着的木窗拢上,她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天空,却发现夜幕中隐隐有闪电闪过的痕迹。
“乌云密布,会是场暴雨。”容胥合上手里的书籍起身,走向橘清,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夜空,声音朗悦。
“最不喜欢雨天了,特别是这苏府一到晚上就感觉阴森森的,下雨了岂不是更可怕。”橘清刚与灵溪去往苏府的女浴室洗漱,却发现这偌大的苏府里下人少得可怜,府邸里小道旁的夜灯也点的极少,到处都是昏昏暗暗的,有几分阴沉诡秘。
“这整个榕城白天看上去都挺正常的,一到了晚上就十分诡异。”容胥凝眸,他们现在所在的房间正对着庭院,庭院里面住的都是今天苏府的客人,此时窗户开着还能看到这院落的景色,不过外头只点了一盏柴油灯,昏暗不清,看人看物都格外费神。
“这地方虽说是东禾的管辖之地,可是天高皇帝远哪儿能管的面面俱到,怕是有人圈地为王,在暗中酝酿着什么阴谋,师父,这苏府不简单。”橘清蹙眉,她伸手将窗户拢上,同容胥并肩往回走,橘清单手托着下颌思考,忽而眸光一亮,为嗅到了计谋的味道感到兴奋。
“这些远离天子脚下的地方经常有人为虎作伥,已不是怪事。不管榕城苏府如何诡异,只要不招惹到我们即可,不然咱我们就遇神杀神,遇鬼杀鬼,不留一点儿余地。”容胥好看的眉峰邪妄一挑,深邃漆黑的眼底泛起星星点点的狠意。
“师父,酷哦。”橘清抿嘴一笑,朝容胥竖起了大拇指,似乎只有在他面前,她才能恢复十七花季少女的单纯无邪。
“别想太多,天色不早,小白,我们该就寝了。”容胥伸手搂住橘清的腰身,他俯身凑近她,“就寝”二字轻轻上挑,听起来有股调笑的意味。
橘清红了红脸,嘴硬的答,“就寝可以,但是你睡地板我睡床上!”
“小白,为师认为你还是懂得尊师重道的,对吗?”
容胥施施然在床上先坐了下来,随手抓起床上的棉被作势就要扔到地上,打算就这样给橘清随便铺个床位。
橘清眼疾手快的伸手按住了容胥的动作,她一屁股坐到床边,将他往边上挤了挤,大言不惭道,“是你说现在要假扮夫妻的,那夫君不是应该让着夫人吗?师父,你这样做很不应该啊,没有一点儿绅士风度!”
“小白,夫君应该跟夫人同床共枕。”容胥嘴角勾了抹笑,他伸手一把揽过橘清的腰,将她拉近自己,低声轻喃,那语调近乎宠溺纵容。
被容胥的一句挑逗羞红了脸,橘清故作淡定的咳了一声,她踢掉了脚上的鞋子,率先爬进了床的里头,然后抬头看向容胥,挑衅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睡觉吧,毕竟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能浪费。”
“我真是要被你打败了。”容胥扶额一叹,长指揉着眉眼,容颜依旧精致无双,眉间间却是掩不住的笑意。
橘清拉过被子捂着脸,看着容胥无可奈何的模样,透澈的眸里盛满了笑,倒在床上乐个不停。
容胥起身吹灭了床旁的灯盏,才回到床上躺了下来。
整个卧室里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中,因为房门紧闭,更是一点儿光亮都没有照进来,忽然一声惊雷在夜空中打了下来,震耳欲聋。
“哗啦哗啦”,很快的便听到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那声响就像是砸在屋檐上,落在地上似得,暴雨来的极快。
橘清被吓了一跳,她伸手捂住了耳朵,眼睛在黑暗里显得格外的透亮,她翻了个身面向容胥,“师父,你要睡了吗?”
“你睡了我再睡。”容胥温润的嗓音了带了几分浅薄的笑意,他凑近橘清,伸手覆上她捂着耳朵的双手,“不用怕,这雷声很快就会过去,你闭上眼睛,师父在你身边呢。”
容胥心里清楚,这打雷下雨是橘清现在还未解开的心结,当初白家灭门也是在这样一个雨天里,她与灵溪亲眼看着白家十几口人被杀,无能为力只有拼尽全力逃亡。
在后来多少个夜里,不管下雨打雷还是闪电,她只能和灵溪相依为命,混迹在最平凡的人群里,躲避追杀。
一想到这儿,容胥好看的眉头便紧紧地拧在了一起,若是知道橘清会经历这一切,在离开北齐的那一天,他就应该将她带走,走得远远的。
橘清乖顺的点了点头,闭上双眼蜷缩在容胥怀里,身边萦绕着他身上好闻的清香,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她觉得雷声也没那么可怕了。
“师父,你可相信今晚拓跋意说的那个秘籍?”似是想到什么,橘清又睁开眼抬头看向了容胥,她声音清灵,开口询问道。
“你是说异界之魂的事情?”容胥微微挑眉,低头看向橘清,四目相对,他发现她一脸严肃,似乎对这件事情颇为在意。
“恩,你相信真有异界之魂吗?”橘清原本透亮的眼底顿时变得漆黑犹如夜晚的星空,没有一点光亮,幽深莫测。
“如你所说这些都是无稽之谈,别想太多,快睡吧。”容胥绽颜一笑,伸手将搂在怀里,一只手轻拍着她的后背,似乎是在哄她入睡,声音低沉磁性。
橘清哑然,太多的话堵在她的喉咙里,不过都最终化为虚无,她应了一声,靠近容胥闭上眼睛,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