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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儿,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许淮生道。
宁暮摇头。
“你还要回去么?皇宫根本不适合你,听我的,离开那块是非之地吧。”许淮生劝道。
宁暮道:“淮生哥,我必须回去。”
“我是一名大夫,看问题从来只从一个角度出发,如果留在宫里,会祸及你的性命,不管其他缘由牵制如何复杂,对我来说,你的性命始终重于一切。宁儿,义父义母泉下有知,一定不想看到你身置危险,冒着生命危险去替他们报仇。”许淮生力劝。
宁暮静静地听着,并没有马上插话。
果然,许淮生继续说了下去,仿佛是在倾诉,又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并不在意宁暮是否听了进去,他道:“我游历四方的那些年,我曾见过很多人衣衫褴褛遍体鳞伤的在街头苟延残喘,也见过了孩子们光着脚丫,流着鼻涕地奔跑在雨天里,一些贫民窟中,地上躺着一些衣不蔽体面黄肌瘦的人,他们瘦骨嶙峋,被疾病缠身……那些景象我见的太多……”
“我还见过一个少女,抱着她最好的朋友的尸体在雪地里大哭,只因为她的朋友生了病,却无钱医治……所以,看到这些情景时,我常对自己说,既然老天让我走上了行医这条道路,我就要以自己的绵薄之力,为这些众生做些什么,我不愿像宫里的那些太医们那样,只伺候着皇家权贵,我要救我所能救的每一个人,并且,对那些生活困苦的病人们说——我为他们看病,可以不要钱。”
宁暮的手慢慢地握紧了,她理解地看着许淮生,听着他诉说。
“于是在大夫这条道上,我以自己的信念越走越远,每每和一些医友为了诊费之事发生争吵,从和他们一起开医馆,到最后愤然离开医馆,最后行走乡里,奔走于各国,餐风露宿,那时,无论有多艰辛,我都能默默承受,因为那是我自己所选的道路,当了大夫,我就要执着地沿着这条道路,一步步走下去。”许淮生说到这里,脸上并无太多的得意之色,虽然他心里很以做大夫救人为豪,此时当着宁暮的面谈起时,反而被一股深深的悲哀所笼罩着。
他的眉眼,眸中所表现出的悲哀,在宁暮看起来,是那般的鲜明,以至于宁暮觉得他的背影,他的脸,让人看上去,比以寻日里所见到的他显得更加的萧条,凄然。
“可是,宁儿,理想……原来终归,只能称做为理想。是因为,这个世界,并未像你想象的那般美好,并不是所有的事,只需要你够坚定,你够勇敢,最终就能实现的……”他话到这里,抬起眼,看着宁暮,忽然惨然一笑,道:“所以,我终究还是放弃了和朋友一起开世家医馆,最终还是一个人回到了四处游历的道路上。”
“淮生哥,你后悔过么?”
许淮生摇了摇头,道:“救人的心,无关错与对,也无关是和非,终究只是每个人所用的方式不一样罢了。然而,我却发现,有时候,即使你只是很纯粹地想去救一个人,最后,都会变成一件非常复杂,甚至难以达到的事情,何况是去杀一个人呢?宁儿,你懂得我的意思么?”
宁暮明白他的意思。诚如他所说的,他之所以最终改变他的志向,愿意进宫忍辱住在药庐,并非他的初衷,只是因为宁暮,因为宁暮,许淮生才会被牵扯到现在的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之中,却无不一一制约着他,束缚着他的前程和理想,让他觉得不堪承受,许淮生,他的心里,其实不是滋味。
其实,对于宁暮,何尝不是如此。为了报仇,潜伏在心爱的男人身边,每日都要忍受爱与恨的纠葛。
还有慕容愁,还有她随行手下鄂九和其他一些人,哪个,不也是如此呢,大家都是被逼而来。如果世上没有纷争,没有仇恨,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多复杂的事,该是一个太平盛世,亲人和睦,朋友其乐融融的国家,而,现在的宣国,是这样么?显然不是。
“淮生哥,你……能不能告诉我,明知宫里危险,你为何还要冒险参与进来?”宁暮已入局,是因为家仇,当以孝为先,这不是她能选择的。可许淮生不是,他说到底只是陆家的养子,犯不着为了义父义母而去冒生命危险,再次为了他们的女儿卷入这场无休止的战争之中。在他入宫之前,宣国皇帝根本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又是什么,将他推上了这个风头浪尖,再难将息?
仅仅只是因为他视宁暮为义妹,因为他和陆家的关系吗?
宁暮将这份疑惑保留在心中,未当着许淮生的面问出来。
二人聊到烛火将烬,方可罢休。
将士夜守关,代漏五更寒。
钟沉自凉亭酒醉后,被人抬回乾清宫,便不曾睡去,他的醉,也不是真正的醉,他的愁,却是真正的愁,他命人掌灯,又派人守在暮云宫,在暮云宫殿中等候梅妃的归来。
对于梅妃乘夜出宫,如何出的宫,宫里的人竟没有人有所察觉,这让钟沉十分气愤。
皇宫,终究困不住梅妃,她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
钟沉坐在椅子上,以手掌撑着额头,面上十分焦虑,对于宁暮乘着自己酒醉,离开了皇宫,对钟沉来说,他一如感到受到了欺骗,这种欺骗令他的愤怒无法发泄,只有暗暗地忍者,就因为朕爱她,仗着朕宠她,她就这样肆意妄为,依然做着欺骗朕,伤害朕的事么?
钟沉在乾清宫中,等候梅妃归来,一直等到了鸡鸣,也未见她的身影。
而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也各个面色凝重,在等候他上朝,各人窃窃私语,朝堂之上弥漫着一股浮躁的气息,看起来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皇上,大臣们都在等着呢,您看……”高晋神色焦急道。
“梅妃离宫多久了?”钟沉手撑着额头,闭眼询问。
“有四个多时辰了吧。”高晋答道。
钟沉招招手,起身,在殿里来回徘徊了几遍,最终吩咐道:“梅妃回来后,立刻将她带回这里,没有朕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接近她。”他说着顿了一顿,想起了什么,道:“她若想出行,立即阻止,不许她踏出乾清宫半步。”
“如果娘娘反抗呢?”高晋思了思,斗胆问起。
钟沉没有想过梅妃会到反抗的地步,内监提起,反加重了他的心情,他犹豫了好久,最终道:“若是反抗,当即扣押!梅妃若是回来后,若是出了乾清宫一步,或是掉了一根头发,朕拿你们是问!高公公,随朕去朝堂!”
此刻,最难做的就是这些内监了,高晋连忙应道:“是。”
钟沉话毕,疾步赶去朝堂。
赶至朝堂时,也不管朝臣们在议论些什么,钟沉径直穿过两排的朝臣中央,踩着地毯,登上了龙椅。
高晋则跟在他的身后。
朝臣们拜见皇帝,口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钟沉深吸了口气,然后靠着龙椅,慢慢坐下,居高临下,向这些朝臣望了望。然后微微一笑:“诸位爱卿,今日都来的甚早啊。”
群臣面面相觑,面上皆没有一丝笑容,每个人都带着忧愁。
“可有事启奏么?”钟沉大声问道。
“启禀皇上,北音皇帝奥其向我朝发来一份邀请!”一个大臣站出来,禀报道。
“呈上来!”
高晋下了台阶,结果那名那份来自北音皇帝奥其的邀请书,呈递到钟沉面前。
钟沉看完后,鼻里哼了一声,道:“这个奥其,倒是很有兴致!下个月初八,奥其帝要为皇妃貂姬举办二十七岁的寿宴,他想邀请朕去北音赴宴为皇妃貂姬庆生,简直是荒唐!”
“这个奥其也太不要脸了!”不知朝堂上,谁怒斥了一声。
“皇上乃是万金之躯,我大宣国的天子岂能去给一个小小的北音皇妃庆生,这不是故意羞辱我们大宣国么!皇上!此奥其之意,已然明显,分明是在挑衅我们大宣啊!”
“是啊是啊,这寿宴,去不得!北音一向同大宣没有什么来往,这下突然来了一份邀请书,难免排除是奥其的阴谋啊!此宴必藏玄机!”
“皇上,千万不可去!”
“朕怕的倒不是奥其对朕会有什么阴谋,朕气的是他的嚣张,这份邀请书内,所用的语气,着实无礼,丝毫不将朕放在眼里,连基本的两国交往的礼仪,他奥其一点不用。”
“啊!居然有这种事!皇上,这个奥其实在是太过嚣张了!”
钟沉看着朝堂上,群臣议论纷纷,似乎对此事皆抱以不满的态度,大多数对于奥其的邀请是拒绝的,但偏偏是这样,钟沉的心思又转了一转,重新翻开了邀请书,邀请书上所用的语气虽不礼貌,但提到了一点——南国。
正因为奥其提到了南国,钟沉才微微沉静下心来。
“众位爱卿,强敌在前,自乱阵脚,乃是大忌。纵使他奥其对朕有什么阴谋,朕也无所畏惧,最重要的一点,奥其提到了南国,只要朕和一位妃子赴貂姬皇妃的寿宴,北音就愿意为朕提供一个对付南国的良策。”钟沉道。
朝臣听他这么一句,吓得脸色一白,纷纷劝阻道:“皇上,您可千万不能信了奥帝的鬼话,他这是编造出来骗您的啊!只要您一到达北音境内,他定会马上下令将您给扣押起来,到时候反过来要挟我们大宣过,逼着我们称臣投降!皇上,请三思。”
朝堂上登时沸腾起来,所有人都反对钟沉接受奥其的邀请,虽然钟沉并未明确表示自己会赴宴,但局面已经控制不住了。
为了缓和朝臣们的心,钟沉只有将此事暂且搁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