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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戍鼓断人行,边秋一雁声。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天边晚月渐收,帝京阴冷的天牢中,一个素白囚衣的孤瘦身影站在牢窗前,良久不动,干裂的嘴唇微微地动着。
这首名诗,他已经念了不下三遍。虽身陷牢狱,牢中恶劣、潮湿的气息并未掩盖住从他身上散透出的铁骨气概。
许淮生望着从视线中渐渐移开的残月,走到牢中的一堆干草之上,侧身躺下,假装经沉睡过去。
不刻,外面狱卒开锁的声音撞进他的耳膜,他悄悄竖起了耳朵。
因为背对着牢门,他只能靠着一双耳,辨听外面的动静。
只听牢头对另一个狱卒叮嘱道:“这可是重犯,看守好了,可别出什么乱子。”
从他们谈话的声中,许淮生知道,自己有伴了。
当下什么也不想,又阖上双目,伴随着渐渐松稳的呼吸声,若无其事地睡去。
这一夜,天牢之内,过得十分平静。而皇宫那边,却是灯火通明。
郭星披星戴月地进宫,直奔宁熙宫,与素里来访宁熙宫所不同的是,今夜他是专门带了通行的令牌而来,走得是光明正大的大路。
双脚刚踏进宁熙宫的郭星,一个箭步上前,向钟宁报道:“宁妃娘娘!皇上安然而归!”
钟宁以为郭星会带着钟沉直奔自己的寝宫而来,哪知探着脑袋朝殿外看了几次,也没瞅见钟沉的身影,不免有些失望。
她问道:“皇上呢?”
郭星有所顾忌地顿了顿,起身说道:“皇上此刻正在龙泉宫。”
“哦?”
钟宁挑了挑眉,又会意地点点头,脸上突如一朵桃花绽放,双目含星,说道:“郭统领辛苦了,皇上就交给本宫吧,他刚刚回来,定是周身疲劳,是该先舒舒筋骨。”说完,便要请离郭星,不想郭星似乎还有话要说。
钟宁望着她,疑惑道:“郭大哥,还有什么事吗?若没有其他事,郭大哥也早些回府歇息罢,可别累坏了自己,明日还有大堆的事要你帮忙处理呢。”
郭星难得从钟宁的口中听到一句关心自己的话,一听听她这么说,心下甚是开心,不觉痴醉了许久,喉间一塞,又把刚才想说的话咽回了肚中。
钟沉回宫的消息,并未马上传到暮云宫,所以,皇上已经回宫的消息除了郭星和钟宁知道,就连高晋也被蒙在鼓里。
钟宁在打什么算盘?
龙泉宫,玉清池内,缭绕丝丝雾气。
换了一身晚妆的钟宁在钟云等人的簇拥之下,悄悄地往龙泉宫方向赶来。
一种“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心情正在漫延她的全身。随着她朝龙泉宫步伐的迈近,变得越来越强烈。
钟沉失踪的这几日,她几乎度日如年。除了对钟沉的思念,就剩下这一副隐隐而发的寂寞身躯,无人倾诉。终于在听到钟沉回宫的消息后,这种枯田汲雨的情绪,瞬间就要爆发了。
刚刚来到龙泉宫,钟宁就唤离了所有的女婢,包括形影不离的贴身丫鬟钟云,终于踩阶而上,轻轻推开了龙泉宫的殿门。
玉清池中,香雾萦绕,洒满花瓣的温泉池里,露着一个男子的皓臂。
钟宁望着他那甘露欲滴的伟岸,痴痴地走近。几步的距离,回眸而望,但见玉清池的地上,已经落下好几件钟宁的香衣。
钟宁解下身上的最后一件衣衫,露出了一身金丝凤凰红兜,那一起一伏的胸脯,慢慢地贴在了池中已昏昏睡去的男子的背脊之上,忍不住轻探出香舌,对着他的背脊,一阵温柔地热吻吻。
“沉哥哥……我好想你啊…….”
钟宁一把搂住了钟沉的脖子,慢慢褪下了底裙,一双雪白的玉腿,缓缓地探入玉清池的温泉之下。
过不多时,但见池内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水面上的那些花瓣也跟着轻荡起来。
“沉哥哥……你不知宁儿有多担心你,你怎么能这么坏呢?这么一声不吭地消失……”
钟宁微闭着双目,搂住钟沉,轻轻地咬上他的唇,又是一阵热吻。
随着钟沉悠悠地转醒,钟宁感觉到一双温热的手掌,徐徐地探到她的私密处,突如其来的一阵肆意游动,让她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发出了一声娇息。
她放松地享受着这个男人带给她的快乐,嘴角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两人互相温抚之际,钟沉嘴唇颤动,嘴里忽然低声地喊起:“阿宁,阿宁……”
这一声叫唤,一下浇灭了钟宁内心刚刚绽放的火花。
她用尽全部的目光,看着钟沉的脸和他那蹙起的眉宇,一股恨意从心底油然而生,接着,一滴清泪滑落,随着玉清池中的水花一起荡成了涟漪,她的脑中很快地拂过一张女人的脸,那是陆昭宁模糊的脸。
她有些心灰意冷,但钟沉突来的一把拥搂,又把她的心点燃了。
钟宁心中明白,钟沉是把自己当作了已故的陆昭宁,想着向着,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滴在在了钟沉的肌肤之上。
“你为什么还惦记着她……为什么……”
钟宁咬住钟沉的嘴唇,多想就这么狠咬住不放。但顷刻又深陷在钟沉的温抚之下。终于,池中的水花乱溅,花瓣越荡越快,钟宁忍着心中的痛,发出了时起时伏的娇喘……她越陷越深,最终将心中的一切杂念抛向了九霄云外,只顾享受着钟沉给她带来的快乐。
一番池中云雨,一直持续到了天亮,才得以停歇。
今日,钟宁的看起来气色润红了不少,想是昨夜同钟沉尽情交缠之后的受尽了好处。
她回到宁熙宫后,吩咐钟云给自己整理妆扮,从换庄服到插头钗,钟云眼中看到的钟宁,今日竟然全程带着笑容,不禁暗暗惊奇。
“云儿,你瞧本宫这顶夜明凤冠如何?”
钟宁对着铜镜,头戴一顶金丝夜明珠镶边的凤冠,看了又看,问起钟云。
“宁妃娘娘戴上,自然是好看!真是好看……”
钟宁站起身来,宛如把自己当成了后宫之主,一身的母仪之范,在丫头钟云面前尽显无余。
正在她高兴之际,郭星突然匆匆来访。
钟宁刚刚绽开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对钟云道:“你先下去吧!”
钟云欠了欠身,点点头,退到了殿外。
“郭大哥。午时还未到,你怎么入宫来了。”
郭星一脸愁容,在殿内徘徊了几步,看到钟宁,这才放下紧所已久的眉头,说道:“宁妃娘娘,我有一件事要同你坦白。”
郭星同她交耳了两句,但见钟宁神色突变,用一双饱受欺骗的怒目光看向郭星,责怪道:“你,郭大哥,你……你为何昨夜不说……”说完,双面泛起一阵羞耻,转念又回忆起昨晚在玉清池中与钟沉共浴,分明听见他口喊“阿宁”,不是钟沉还有谁?但郭星接下来的一些话,让她重新燃起的希望,一下又自行浇灭了,她开始怀疑,也许自己昨夜与钟沉云雨之时,太过陶醉,听得有所恍惚了也不定。
“宁妃娘娘,那人是我昨日在长安街角救下的。初时见到他,只觉得十分熟悉,并未发觉有什么异常,没想到将他带回我府邸,唤人替他洗净面容之后,竟发现那人跟当今圣上生得一模一样,简直毫无差别。”
“普天之下,怎么会有长相完全相同的人呢?”钟宁一脸不信的样子。
郭星说道:“宁妃娘娘,您已经见过皇上了吧。可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钟宁默了片刻,又回想起昨夜在龙泉宫内和钟沉做的事,越想越是后怕,不觉脸颊已经烧得通红。
“娘娘?”
“额……”
钟宁魂不守舍地应了一声,背脊上一丝冷汗慢慢冒出。她强迫自己把昨晚的龙泉宫的事忘掉,若事郭星所说属实,自己竟和一个低贱的盐贩做了那种羞耻的事,要是传出帝京,岂不叫天下人看笑话?
“娘娘,寻找皇上之事,恐怕要从长计议。皇上失踪一事,来得十分蹊跷,只怕事情没我们想得这般简单。乞儿心地善良,我看得出来,他也并非什么容易作歹之人,还请娘娘马上做下决定,为大局考虑,让乞儿暂且代替皇上出席祭天大典,先赌住乱臣之口才是当务之急啊。”
郭星说得十分严肃,连眼都不曾眨一下。
钟宁也知午时的祭天大典是万不能拿来开玩笑的,当下别无它法,也只有纳进郭星的建议。只是这个来自柳州的盐贩,对帝王的礼数完全不懂,他当真能够代替一身帝王之气的钟沉主持这么隆重的祭天仪式,瞒过朝臣的眼睛吗?
说话间,竹青急匆匆地跑进来。禀道:“宁妃娘娘,您快去乾清宫看看吧,皇上……皇上嚷着要出宫呢,谁也不敢拦啊!”
钟宁斥道:“胡闹!”凤袍一甩,朝乾清宫而去,郭星随即跟上。
人来到乾清宫时,但见满地落着碎茶碗,就连前朝老名匠霍十三当年上贡给皇上的青花古瓶也被摔地粉碎。
钟宁见钟沉正在和几个婢女拉扯不休,争抢另一只青花古瓶,不禁怒火中烧,一时滑了嘴,竟指着钟沉的叫道:“混账东西!你在做什么?那可是皇上最爱的青花古瓶!”
宁妃娘娘的这一声怒喝,没把钟沉吓到,倒把在一旁看戏的婢女们看得糊里糊涂,张大了嘴。宁妃娘娘居然对着皇上大吼大叫,确实是骇人听闻。
这出戏可越来越精彩了。
钟宁激动之下,竟忘了自己的身份,见郭星向自己暗暗递来眼色,这才察觉自己失态了,尴尬地唤离了所有的婢女,只留下郭星和钟沉两人。
钟宁静静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和钟沉生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意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破绽。但他的目光里流动出的波光,十分平庸却又清澈,时而深邃时而空洞,像是沉哥哥又不像是沉哥哥,把钟宁看的一阵眩晕。
钟宁本还坚信,眼前的这个叫乞儿的盐贩,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钟沉,直到瞄到他耳垂上的一颗细小的黑痣后,钟宁如被冷水浇了一身,背脊凉飕飕地。
“郭大哥,这位漂亮的姐姐,是什么人啊。”
乞儿洪亮的声音,让钟宁的目光又集中到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