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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见过兄长以后,宁暮的心思更加的沉淀下来,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焦躁,甚至有时候,当她静静地盯着身边的人看的时候,那人的心里会有一种说不清的惧怕。
现在放下了那心里的最后一丝奢望,心态好了许多,人也不会一天到晚的胡思乱想,总算是平静下来,有了明确的目的,人也不会迷茫了。
这天宁暮用过午膳,一个人正坐着无聊,想起前些日子收到的消息,心里不禁感到一丝不安,原来他们的计划虽然实行了,但收到的效果并没有那么好。
那些流言和暴动很快就被钟沉以雷霆手段给镇压下来,早就知道钟沉这人心思深沉且睿智,但他们也没有料到他反应这么迅速,几乎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就做好了最有利的安排,看样子,他们还是低估了钟沉的手段。
仔细想想也是,一个能在危机四伏的深宫里长大且在关键时候能斗倒那么多人,并迅速坐上皇位的人,又怎么会简单呢?
只是从前的自己一心爱慕他,两人之间你来我往,点点滴滴都是些甜蜜回忆,一起那么长时间的相处自己都未曾想过这些罢了,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在爱情里面,那个人都是最完美的罢。
看样子现在他们想要斗倒钟沉需要面临的困难更多了,毕竟他们都低估了对手。不过这样也好,毕竟太容易达成的计划。反而叫人难以安心。
就目前的局势来说,自己还是尽早的取得钟沉完全的信任和宠爱比较重要。
今后还得小心行事啊,宁暮在心里告诫了一番自己。
转回头,看天色还早,就这么整日待在这暮云宫也真是无趣。
想了想,宁暮唤来大丫鬟小晴。
“去给本宫找身衣服,听说宁妃娘娘病了,咱们也去看看,免得有人说咱们不通人情。”宁暮对着小晴说。
“是,娘娘,那不知娘娘是想打扮的艳丽点呢还是想朴素一点?”小晴看着前方的花瓶小心翼翼的问着。
“你这丫头。怎么关键时候人变笨了,咱们是去看望病人的又不是去给下马威的,当然是朴素一点好了。”宁暮看着小晴,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怎么别人家的丫鬟都那么精明能干,自己家的就一天到晚对那些八卦之类的事情感兴趣,反而到关键时候却总是掉链子?
想着,宁暮略感郁闷。
小晴快速的找了衣服过来,宁暮看着小晴手上的衣服,是白色绣云边的广袖连衣裙,颜色简单但款式活泼又不失清新。
嗯,还不错,穿着这个去看望病人既不会显得无理,也不会显得过于沉闷。毕竟自己可是南国来的皇帝宠妃,南国人的热情和身为宠妃该有的骄傲自己都应该表现得明显一些。
在小晴的伺候下,快速的换了衣服。两人又去了镜子前面,看着镜中人的面庞,宁暮不觉恍惚。
“娘娘,奴婢为您梳一个堕马髻,您看如何?”小晴一边给宁暮梳理头发一边轻声说。
“好啊,你看着办吧。”宁暮随意的答道。
说实话,小晴这丫头这点还是很好的,就是无论做什么事都很认真,这梳头发也应该是以前专门跟着姑姑们学过的,因此这手艺还是很不错的,总之,宁暮很是受用。
看着小晴的手轻轻的在自己的头上翻飞,很快,一个偏向右侧的发髻就已成型。
堕马髻,亦名“倭堕髻”。为一种偏垂在一边的发髻。《后汉书?梁冀传》:“寿色美而善为妖态,作愁眉、啼妆(妆)、堕马髻,折腰步,龋齿笑。”李贤注引《风俗通》曰:堕马髻者,侧在一边。”寿,孙寿,梁冀妻。一说:发鬂松垂,象要坠落的样子。故又叫“坠马髻”。《乐府诗集?梅花落》:“天姬坠马髻,未插江南珰”。坠马髻在唐天宝年间,又始出现,到贞元时,重为们女梳作而流行。唐时有人将蔷薇花低垂拂地形态,譬作堕马髻式。堕马发髻,各代微有变化,但其基本特点,偏侧和倒垂的形态未变。唐温庭筠有“倭堕低梳髻”;明吴嘉纪有“岸傍妇,如花枝,不妆首饰髻低垂”诗句。
因此,这个发髻被小晴梳来还是很好看的,再在头上微微的斜簪着两根流苏白玉簪,看起来温柔又大方。
等到一切收拾完毕,再带上一些皇上赏赐的珍贵药材,两人一起向着宁熙宫的方向走去。
等到了地方,看着这个据说是仅次于皇后娘娘正宫的一座宫殿,诺大的宫殿,从内到外透着一股高贵庄严之气,看着殿外的御林军值守于此,守卫严密,殿内也被打理的一丝不苟,里里外外丝毫没有松懈的地方。
装扮上,华贵而又不失庄重,不论是整个宫殿的布局,还是小到一个普通的茶杯或者花瓶,一件件,皆为不凡。
看着这些,宁暮的脸上不动声色,仍旧跟着通报的宫女一步步的往里走,本来按理说应该是宁妃自己亲自来接或者再不济也该是身边的贴身宫女来迎接,但是结果却是一个小小的传话宫女前来迎接,说是宁妃娘娘病重无力而钟云要为娘娘煎药无力分心,但事情的真相究竟是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待到宁暮进到室内,终于见到钟宁本人时。看着宁妃就这么静静地躺着,宁暮不是一点感触也没有的,只是全都被压在了心底,表面上不动声色罢了。
一丝缅怀一丝酸意,还有一丝被背叛的痛楚,一齐涌上心头。
宁暮缓缓的走上前“听说姐姐病了,妹妹特意前来探望,还望姐姐莫怪妹妹我太过唐突。”声音不大却带着一丝清亮。
“梅妃有心探望本宫,本宫不胜荣幸,哪里会觉得唐突了,只是本宫有病在身,皇上说了不让本宫起来待客,真是对不住梅妃了。”钟宁一脸幸福而又高傲的说着,竟然不肯顺着宁暮的话以姐妹相称。
身边的竹青想,娘娘一向待人温柔大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高傲过,仿佛还带着一丝挑衅的滋味,也不知这梅妃是哪里得罪自家娘娘了。仔细一想,难道是因为梅妃太得圣宠,娘娘不高兴了,嗯有可能,可是娘娘以前也不见得对别的受宠过的妃子这样过啊?这么一想,竹青又不禁一脸困惑。
“姐姐说的哪里的话,既然是皇上心疼姐姐,妹妹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只是自妹妹入宫以来,姐姐可是接二连三的病倒,妹妹倒是担心莫不是妹妹冲撞了姐姐?”宁暮故作疑问。
“梅妃说错了,本宫自幼和皇上一起长大,这住的地方也离皇上的宫殿这么近,哪里是一般人能冲撞的了的?只怪我这身子不争气,太过娇贵,受不得一点凉。”钟宁一副不胜柔弱的样子。
可是宫里谁都知道,宁妃娘娘可是会武的,虽然武功不高,可是这身体绝对比一般的女子好的多。
“噢?既然姐姐这么说,那妹妹可就放心了,说实话自妹妹进宫以来,皇上从来不让妹妹去拜见各位姐姐,妹妹今天来这头一遭可不是连路都认不清?”说罢,以袖子掩嘴而笑,可是话中炫耀的意思明显。
“看样子梅妃是真得皇上欢心,这样也好,皇上身边多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本宫也放心,毕竟本宫暂时执掌凤印打理这诺大的后宫,一天事务繁杂,倒是不能完全顾得上照顾皇上。”语气欣慰,就像一般人家的正室对小妾说的话语,个中意味,不言而喻。
“不用姐姐说,那是妹妹应该做的,只是妹妹初入宫。凡事到反是皇上为妹妹着想的多,反过来成了皇上照顾妹妹,妹妹心里实在是愧对姐姐。”说着微低下头。一副惭愧的模样,看着真是楚楚可怜。
“嗯,本以为梅妃初入宫,会多有不适,如今知道梅妃你有皇上照顾本宫也放心了,毕竟皇上待各位姐妹一向如此,惯来是个体贴的。”钟宁语气感慨。
“唉,有姐姐这话妹妹也就放心了,本以为皇上就对妹妹一个人多有怜惜,妹妹不胜惶恐,如今知道皇上对新人向来如此,也好教妹妹接受的心安理得。”说着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却不知宁妃听到这话,心里不禁咬牙切齿,看样子这是要打算长时间霸占皇上的意思啊,本来自己就是随口说说,谁知道这个梅妃竟然打蛇随棍上,有了今日的话,今后她若是再独宠,还有谁能说什么?
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都是收不回来的,宁妃只好假装头疼,不再多做纠缠。
事实上,钟宁的病来的突然,现在也正是虚弱的时候,并不是假装。
而这边宁暮出了宫殿,脸上的娇羞纯真通通逝而不见,只剩下一脸的冰冷和漠然。
命运之门总是这样,有缘分的人就是怎么也牵扯不断,既然来了谁也别想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