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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香玉抱着仲秋,淡淡笑着不说话,她眼角的余光见孙母嘴巴快速蠕动着,双手在自己的手腕上来回动着。
这不大对劲。
姚香玉想着,抱着孩子后退了一大步,果然就见孙母冲了过来。
孙母毕竟年纪大了,手脚不灵活,姚香玉几下都避开了她的动作,没有任何意外的,孙母摔倒在地上,转而抱着孙平凡的腿哭天喊地起来。
孙父淡淡地瞟了孙母一眼,当做没看见一般,继续跟孙平凡说话。
孙平凡觉得孙母那指甲掐得自己腿肚子生疼,那是下了大力气啊!
他皱着眉头,用了个巧劲甩开了孙母的双手,“娘,你这是要做什么?我儿子年纪还小,经不起惊吓。”
“月兰给我的东西呢?是不是你们给贪墨了?你们这丧尽天良的狗东西,连亲娘的东西也贪,就该被天打雷劈。”
孙母等着孙平凡和姚香玉,张口要孙月兰托他们带回来的东西。
姚香玉嘴角微微勾起,嘲讽不已,孙月兰现在可是自身难保了,哪里还会记得老家的父母?
“娘,月兰没有托我们带东西回来,我和平扬给你带的东西,都在那里头了。”孙平凡看着孙母淡淡地说道。
孙母怒瞪着孙平凡,“不可能,月兰怎么可能不给我带东西?一定是你们贪墨了。”
孙月兰多孝顺的孩子,怎么可能会不给她这个亲娘带东西?
现在孙母已经陷入自己的臆想中,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一口咬定了就是孙平凡和姚香玉贪心昧下了。
孙父瞪了孙母两眼,“你这死婆子,瞎说什么,儿子这么孝顺你还想怎么样?”
“我告诉你,我们都要靠两个儿子养老的,女儿那是泼出去的水,你以为还会顾着家里?你就做梦吧?”
“我是倒了几辈子的血霉,才娶到你这个婆娘!”
孙母本来还恶狠狠地瞪着孙平凡他们的,此时孙父的话,似乎是触到了她心里的什么地方,她猛地朝孙父扑了过去。
“你这老不死的,什么你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娶到我?我告诉你,是我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嫁给你。”
“呵,也不看看你自己,你能比我好到哪里去?你以为你那恶心死人的心思我不知道?”
孙父冷不丁被孙母给打了一拳,瞬时恼羞成怒,打了孙母一巴掌,顿时老两口便撕扯起来。
孙母打不过孙父,于是不管不顾地破口大骂起来。
“你这老不死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你妹妹那点龌龊心思!哪个男人对妹妹、侄子侄女比对自家婆娘、亲儿女还关心的?”
“你少血口喷人,坏我妹妹名誉!”孙父脸庞涨红,青筋暴起,一脚把孙母给踢飞出去。
孙母跌落在地,侧头在一旁吐出两颗牙齿,“怎么,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
“孙封年,你敢打我,看我不把这你这腌臜事给说出去,看你还有没有脸在这村子里过下去。”
孙母尖利地嚎叫着,双目怒睁,恨不得把孙父给撕碎。
“我呸,你以为你这婆娘就好到哪里去,不过是只破鞋,有人要你已经很不错了,你还嫌弃起我来。”
孙父怒道,上前提起孙母的衣领,“我告诉你,这个家里,没你说话的份。你以为你出去说别人就会信?他们是信我还是信你?”
孙母怒瞪着孙父,显然也能想出一点关节来,“你……”
“我告诉你,我现在有两个儿子孝敬,我完全可以休了你再娶个年轻漂亮的,你一个老太婆,你还有胆子跟我凶?”
孙母一听孙父说出休妻再娶的话,整个人都懵了,呆愣楞地说不出话来。
姚香玉双手捂住儿子的耳朵,见孙平凡还傻愣愣地站在那,就上前拉了他一把。
她拉着他的手从大门出去,公公婆婆吵架互揭伤疤,他们还是避开为好。
“我没有想到,他们会这样。”孙平凡反握住姚香玉的手,情绪低落地说道。
他知道了父母的秘密,心口却堵得很,他宁愿没听到刚才那些话。
姚香玉现在回想起刚才老两口的对话,心里不由啧啧称奇,真是什么极品都有。
孙二叔和孙二婶见到姚香玉和孙平凡,就招手让他们过去。
“怎的,你爹娘又吵架了?”孙二叔问,“别在意,他们一直这样吵。”
孙平凡张了张嘴,到底没问说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算了吧。
姚香玉笑了笑,让孙平凡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孙二叔。
“二叔、二婶,一些外头的特产,还望你们别嫌弃。”
孙二婶笑着说:“怎么会,辛苦你们了,大老远地带回来。”
“这就是仲秋吧,长得真俊,来,让二奶奶抱抱。”
孙二叔的房子并没有翻新,但在边上多建了两间新房,准备给孙平倾娶媳妇用的。
“这次回来,还出去吗?”孙二叔问道,孙二婶抱着仲秋出去外头转了两圈,跟孙月云说了声,让她煮锅面线来招待姚香玉和孙平凡。
孙月云两口子早就跟魏家闹翻了,如今在好田村落户,在不远处另外起了三间屋子住着。
对于这两口子,姚香玉还是挺有好感的,不过想起魏家,她心里就没什么好感,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那些人是否还信奉着那莫名其妙的东西。
吃着热乎乎的面线汤,照理说,这应该是孙父孙母准备的,可是他们丝毫没有一丝自觉。
刚才孙二叔去看了,老两口已经没动手了,但还在吵着呢。
“这一年多来,他们都这样,起初还有人去劝架,现在大家都习惯了。”孙二叔无奈地说道。
姚香玉抱着仲秋,给他喂一点面线糊,他现在能吃辅食了,只要不是味道奇怪的,他都来者不拒。
她其实对于孙父孙母打架吵架没啥好感,但是刚才两人口角中透出来的信息,着实让人惊讶,孙父和孙姑姑,想想就惊悚。
孙平凡把碗往桌子一放,抱起仲秋,接手了喂饭的工作,“二叔,我姑姑他们一直都没回来吗?”
“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苏家搬到哪里去了。”孙二叔顿了顿,“真是可怜了春芽这丫头。”
“春芽跟着他们也不见得更好,她现在过得不错。”孙平凡淡淡地说,他们刚到的时候,春芽也有过来,小姑娘长高了不少。 “他们不回来也好,要不又不得安宁。”孙二婶低声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