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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英气。
瞧那眉眼,那脸型,剑目星眉,棱角分明的轮廓,一举一动间都是说不上来的潇洒,雷厉风行。
梁山刚开始还担心那姑娘在治疗上使坏,可看见她身边的梅州都没吭声,而且把狄九的衣服撕吧撕吧,在伤口上上了药后,他还把自己额头上那块已经被血染成红色的布条拆下来,将自己眉心那处深刻见骨的伤口露了出来。
任由那个姑娘给他治伤。
梁山那多疑的心思也就渐渐的收拢了,但他心底深处还是暗暗的警惕着那姑娘。
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又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没什么大事,梁山这才坐到门口的火堆旁,无聊的伸出一只手捡起一根木头棍子,捅了捅将要熄灭的火堆,打了个哈气。
最近这段时间每天不停地跑,每天不停的躲避着追兵,睡眠是真的不够。
他又打了个哈气。
屋里的毡房帘子被老汉打了开来,撩到了门后面,屋子里隐隐约约的响起那姑娘慢条斯理的说话声。
梁山坐在火堆旁边百般无聊的听着,可他总觉得哪里似乎有点违和。
哪里不对劲?!
他紧拧着眉头,暗暗琢磨那不易察觉的违和感。
“喂,晋国人。”
突然,自己的鞋帮子被人轻轻踢了一脚,一个奇奇怪怪的说话声响在耳边。
梁山猛地抬起头,望着那个拉着女大夫过来的半大少年,他的脑中灵光倏地一闪。
他几乎是从地上跳起来的。
他震惊的指着少年,又指了指毡房里面的女大夫,嘴巴半天合不上,“你,你,你们居然会说晋国话?!”
还说得这么流利?!
尤其是那个姑娘。
如果不是他见到了那姑娘的长相,估计他真的会以为这是一个晋国人。
对于梁山稀奇古怪的样子,那半大的少年见怪不怪的又打了个哈气,伸脚又踢了他一下,叫他给自己让个位置。
坐下后,他又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气,背靠着身后的木头梆子,眯着眼睛看着梁山道:“原来我们刚才碰见的追兵是找你们的啊,你们躲得可真严实啊,这是启封大叔帮你们的吧。”
“启封大叔?!”
梁山顺着少年的眼光望了一眼毡房里的老汉,“你们认识?!”
“认识,当然认识了。”
启封大叔听见远处有人叫他的名字,他转过头,遥遥的朝着正谈话的俩人微微一笑,然后招手叫自己的小孙子,从储藏车上搬下来一只半大的羊腿,架到火上给他们烤着吃。
梁山礼貌的道了一声谢,接过刀子在羊腿上割了几条刀口,方便那羊腿好烤熟。
少年将手往臂弯里一塞,他换了个姿势继续刚刚那个话题:“启封大叔人很好的,我们平时看完病人,只要路过大叔的毡房,大叔就会给我们烤羊肉,喝奶酒,如果时间太晚了,他还会留我们住宿,他怕我们黑夜赶路,不安全。”
梁山继续处理着羊腿,听着少年的话,他随口答了一句:“那你们的晋国话也是大叔教的?!”
少年:“......”
静默了一瞬,他抿了抿嘴巴非常自然的就转移了话题。
“我们是看在启封大叔的面子上才帮你们的,你们就算不能帮大叔回到家乡,但是也别害他......”
顿了一顿,他忽然回过头瞄了一眼毡房,然后声音压到最低道:“如果你们实在没有把握能活着出梁国,我奉劝你们,治好了伤,就快走,这附近可都是梁兵,如果被梁国人发现大叔收留你们这些晋兵,那大叔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的。所以说,大叔救了你们一次,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们是不会告发你们的,快走,听到没有。”
说着,少年颦着眉毛,冷漠的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厌恶的,活像他们是个瘟神一样。
少年站起身走到一边的马车上,往上一蹦,他躺在马车上,胳膊挡着眼睛,歪着脑袋似乎睡觉去了。
而一边坐着的梁山却是奇怪的望着说了两句话就跑掉的少年,眼神沉思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毡房内的女大夫手法利索的替梅州包扎好伤口,又帮他将软趴趴垂在身体右侧的胳膊接起来,挂在胸前。
做完这一切,她这才从身侧的医药箱里抽出一条手帕,小心的替狄九拭去额头上的冷汗,感叹一声,她道了一句:“这人倒是没什么大碍了,虽然伤口深了一些,距离心脏也是近了一些,但是,好在处理的及时,也没恶化生疮,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梅州点了点头,“谢谢。”
“不用谢。”
女大夫回首一笑,收拾好自己的医药箱,她伸了个懒腰。
给十多个人治伤,还真是一项体力活啊!
“最近这几天,我会一直跟在你们身边照顾你们,不用担心啊,我会一直把你们治疗到康复为止的。”
梅州沉默。
女大夫也不在意,看梅州长了一张面瘫脸,总是冷冰冰的样子,就知道他这个人不太喜欢说话。
不爱说话,她也不勉强,虽然,是他们有求于她,但是,医者父母心嘛。
虽然这样想,感觉她有点伟大的过了头,居然连敌国的人都帮助。
可,是不是敌国的,跟她有关系吗?!
女大夫冷冰冰的翘了翘嘴角,拎起自己的医药箱就要出去,这时,身后的梅州突然开口了。
“这里的味道,很不好闻吧。”
女大夫微微惊讶了一瞬,转过头看着梅州。
梅州抬起头,慢慢从地上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低声道:“你是梁国人。”
女大夫惊讶过后,挑着眉头点点头,十分爽快地应道:“对,梁国人,怎么,不相信我?!怕我害你们?!”
说着话,她又是讥讽的勾着嘴角笑了一笑。
不相信也罢,反正对于用自己的医术害人这件事,她还是很不屑做的。
而且,对于梅州的怀疑,她也是很不屑解释的,反正医都医了,大不了,就等最后结果呗。
不过,看这个男人兴师问罪的样子,她甚至都可以想象得到梅州会跟她说什么,无非就是,‘我们是敌人,你给我们治病,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反正这种话她都听惯了,这个男人说再难听的话,她都可以接受的了。
她冷冷一笑,就见梅州往前进了一步。
双眼直直的盯着她,这女大夫坦坦荡荡的表情倒是尽收于梅州的眼底,他动了动嘴唇,本来想要说的话在嗓子里一转,咽了咽唾沫,他就把那句‘不相信’给改成了:“我也是大夫。”
如果不相信人家还让人家治病,那不是显得自己忒矫情了一些?!
更何况,他本来就是大夫,那姑娘给他们用的药,他都闻过了,里面除了最常见的治伤草药,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气味。
梅州慢悠悠的咧了咧嘴角,轻轻道:“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姑娘救了我们的性命,却不知姑娘的尊姓大名,在下木州,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姓名?也好日后,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