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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湖仙还是认为这件事应该不是荒君干的,但是现在白少轻处于根本听不进话的状态,他也无力反驳:“无论是谁干的,反正现在灵剑山庄已经按着荒君的意思被灭了,至于之后的事,我们无法预知,倒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湖仙这话说得简直就是废话,白少轻听完也没有多问什么转过身看向幽香:“既然你与荒君之间有书信往来,就替我问问,到底是不是他干的!要是就是他干的,告诉他,有胆子做就要有胆子承认!”
十分粗鄙的语言,但是幽香现在也无法多说什么,只能点头。
白少轻转身离开,兰香与幽香对视一眼跟着转身离开,对他们来说,白少轻的气愤不是他们能理解的,或者换个说法,现在离开大殿之上的另外两人,湖仙和影郎他们两个也是一样不能理解白少轻的心情的。
白少轻对于秦且歌来说,可以算是很重要的朋友,而相对的,白少轻对于秦且歌倒不是那么在意。可是就算不在意,对于这样关心自己的一个人间接性的因自己而死,白少轻回到房间将自己狠狠的摔进被子里,睁着眼睛,手腾空在自己的脸上认真的看着清晰骨节,明明不是自己杀得,但是白少轻就是觉得自己好像亲手沾过血迹,那一刀一剑都是自己挥出去的。手覆在眼睛上,看到的便是秦且歌惨死的模样,“我明明说过,离我远一点。我明明告诉过你,离开之后一定要小心天玄宫。”
可是,为什么,还是这样。
再睁眼的时候,白少轻却有些奇怪的想到一些自己最开始没有记下来的事情。那个墨树,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第一反应便是赶回去认认真真的找一下尸体,看看是否他也在。答案是否定的,整个灵剑山庄都没有他的身影,无论是尸体还是活人。那么,他人呢?逃了?秦且歌都死得那么惨,一个普通人跑得了,死了?那尸体呢?无论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但是总觉得墨树的消失不简单。
坐起身子:“如果来了,便直接进来吧,待在门外干什么?”躺在床上的时候,白少轻便感觉到有人过来自己房间门口,但是却停在自己的门口,再也没有动作。
门外的人听到白少轻的话,大概是愣了一下,接着慢慢将门推开,进来的人是湖仙。
白少轻撑起身子,看到是湖仙的时候有些惊讶:“你可不像是站在门口踌躇而不进来的人啊,怎么了,还有什么事么?”
湖仙走到白少轻的床边,从高处看着白少轻打量:“你现在冷静下来了么?”
白少轻听到这话也是无奈的一笑:“所以刚才的我都是疯着的么?”
湖仙没有回答,但是眼神中分明就是默认,白少轻刚才的状态绝对不是正常的。
白少轻被这么盯着移开了视线:“我就算刚才却是有些意气用事,现在也还是不会后悔说出口的话。”可能说话语气之间完全没有平日的公子气息,但是那些话只是用一种略粗俗的语言说了出来,意思还是如此的。
湖仙叹了口气,转个身便坐在了白少轻的床边:“看来我怎么说,怎么认为应该都改变不了你认为荒君是凶手这件事对吧?”湖仙回了房间之后,无论怎么想还是觉得不对劲,转悠着转悠着便转到了白少轻的房间门口,但是到了他门口还是没有推开房门,刚想走开便被白少轻喊住了。
白少轻看着湖仙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往后一仰便摔进了被子里,睁着眼睛看着红色的帷幔:“我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如果你可以找出证据证明不是荒君干的,你尽管告诉我便是,但是如果单是从直觉上来说的话,抱歉,我不相信。”
湖仙听到白少轻这席话便准备起身离开,因为他就是自己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真的不是荒君干的,但是手刚撑在床边就被白少轻的动作拦住了,白少轻的手覆在湖仙的手上,带着温热的触感。
湖仙奇怪的看了一眼白少轻:“没什么好说的,我就是觉得不是荒君,没有证据。”
白少轻睁着眼睛,目光都没有斜视:“罢了,我听。”想到湖仙站在自己的门前踌躇,白少轻想了想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太过偏执。
湖仙收回手,身子也转回去:“我们当天晚上,整整一个白日加半个夜晚我们都没有走到灵剑山庄,如果跟你们说的一样,那么就是我们真的中了术法。”
对,那么长的时间他们都没有走到灵剑山庄这显然是不科学的,而当时他们第一反应就是中了术法,跟荒川之上一样迷了路。白少轻无声的点头,湖仙好像感觉到一样继续说:“那人一定是希望,我们不要走得太快,可能我们要是没有中了术法,直接赶到那边的时候,灵剑山庄还是完好的,灭门惨案还没有发生。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出现,他不得不将我们困在术法之中,给他绝对长的时间来完成这一切。”
白少轻赞同:“对,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湖仙皱眉,“荒君让幽香通知的却不是这样的。”
白少轻:“他让我们尽快启程,越快越好。”
如果是荒君干的,那么为什么还要这么复杂的通知他们即刻出发,那边还要设下术法来困住他们一晚来拖延时间。
白少轻想了一下:“说不定就是为了让之间的时间衔接的更加紧密,如果他不确定我们离开的时间,那么就有可能那边的事情已经发生,而我们这边还没有动静。”但是这个可能性很小,因为他们的身边有一个绝对听从荒君话的幽香在,无论什么时候离开,幽香绝对都可以第一时间传达到荒君的身边。
湖仙转过头:“你明明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小。”显然他也想到了他们的身边一个完全确定的因素——幽香。“荒君不会闲的没事,布置这么简单的一个局等着你来跳。”
白少轻抓住重点:“你认为这是一个局?”
湖仙:“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么?”他还以为白少轻已经猜到了,“这很明显的就是为你设下的一个局啊。”
白少轻:“你继续说。”
湖仙有些无语的继续将自己的看法说出来:“现在无论到底谁是凶手,他的目标都绝对是你。而灵剑山庄不过是一个棋子罢了。”
白少轻却轻笑:“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了,现在修仙界所有人都知道我天玄宫要去攻打灵剑山庄,换个说法就是天玄宫要去灭了灵剑山庄,但是你要知道这个消息是谁传出去的。”就是幽香他们奉了荒君之命,闹得轰轰荡荡。
湖仙却摇头:“正是因为现在修仙界,无论是什么人都知道这件事,才更加有可能是别人干的,他们知道了这件事,但是他们却不确定你,到底是否会实施这件事。”看了一眼白少轻,“起码,我觉得你这么淡定的听了荒君的话便直接来了灵剑山庄,怎么看都不像是真的想灭了灵剑山庄的架势。”
白少轻确实没有想要灭了灵剑山庄,自己之前已经传过消息给秦且歌,但是如果出现不可预料的事情,或者是秦且歌无法面对的事情。例如荒君要灭了灵剑山庄这件事,白少轻可以来,但是到了之后,他便想着反正宫主之位还是他坐着的,就算是怎么拖延肯定都能拖出他们离开的时间。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真的听荒君的话灭了灵剑山庄。
湖仙看着白少轻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所以就是有人认为你可能下不了这个手,但是他却是希望你可以这么做的,所以便借着你的名义将这件事完成了,并且他可以全身而退让你面对整个修仙界的斥责。”湖仙认真的看着白少轻,“如果是荒君,就算你是他名义上的徒弟,他也不至于让你面对着这样的危机之中。”
白少轻倒是轻笑一声,最后那句话,他倒是不敢苟同。不过照着湖仙这么说的话,好像确实这样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那你觉得是谁?”白少轻认真的在脑海里翻上一圈也没有想到与自己交恶到这种地步的人。
湖仙耸肩:“这个我哪知道,毕竟整个修仙界应该不止一两个想这么做的吧。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是天玄宫的宫主,只是这个身份想必就有很多人要将这件事按在你的头上。”
可是,湖仙摸着下巴:“就算做这件事的人将我们拖延了一个晚上在荒郊野岭处,他也绝对是很有能力的。那么大一个山庄,秦且歌也不是酒囊饭袋,就这样被灭了,看来也绝对不是善茬。”
白少轻奇怪:“为什么是一个人,如果按着你说的话,灭了灵剑山庄就是一夜之间的事情,一个人很难做到吧。”除非……
湖仙:“起码人数绝对不会多,就算灵剑山庄多么偏僻到底也离城镇不远,大批的人一夜之间出现一夜之间消失,绝对不会一个人察觉不到,而只要一个人发现,那么这人的计划就失败了,我现在反正觉得就是一个人干的。”
确实,灵剑山庄离得城镇不远,因为灵剑山庄本身还是有一些不同于平常的修仙门派,他们还有经营一些寻常的刀剑生意。如果是一大批的人员来屠杀灵剑山庄不可能谁都没有发现,到时候只要一问,不是天玄宫的人,他们的目的就失败了。
湖仙突然想到一个重点:“你还记得灵剑山庄里面的人都是怎么死的么?”
白少轻回想了一下,大多都是被剑一刀毙命,除开秦且歌是被剑伤导致的流血致使,但是总要的凶器都是,“剑?”湖仙想要的回答应该就是这个了。
“对,”湖仙点头,“就是剑。”整个灵剑山庄的热都是被人用剑杀死的。“你要知道,荒君的能力是风,让他杀人自然也绝对不会是剑。”
白少轻:“你的意思是凶手是一个使剑的人,或者跟我一样是个剑修?”
湖仙赞同这个说法,但是还是摇头:“我觉得不是凶手跟你一样,而是你跟凶手一样。”
白少轻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转念一想才明白:“你的意思是,他就是知道我只是个剑修,所以才选择用剑来杀人?可是,昆仑派的剑法不是如此简单的,就算只是用剑……”
湖仙:“不用别的,只要是剑就可以。现在灵剑山庄的人都是死于剑下,而你刚好是个剑修,别人不会管这是不是昆仑派的剑法便是直接将你定为凶手。”
这么一想,好像确实如此。白少轻也是无语一笑,“这人为了我还真是煞费苦心。”
湖仙大概也是觉得无语:“就是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想对荒君如何,还是想,对你。”看了一眼白少轻,现在的白少轻非正非邪,修仙界大概也觉得他有些棘手的很,他最怕的就是这件事没有他们想的这么简单,如果背后是先天之神的话,白少轻这次绝对在劫难逃。
白少轻知道这么多事后反而冷静下来:“将你的想法都告诉幽香,然后幽香自然知道怎么做,那个便宜师傅倒是想怎么做我也管不了。”闭上眼睛,觉得现在的处境真是让他无奈。
湖仙伸手拍了两下白少轻以示安慰:“最近,你还是待在天玄宫,不要乱跑。”
现在灵剑山庄的事情,大概是快被人发现了,白少轻马上就要背起莫须有的罪名。离开了天玄宫绝对是很危险的事。
白少轻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湖仙便站起身:“就算荒君不管你,起码我也会站在你这边的。”
这话在白少轻的耳朵里转悠了一圈,好像也有一个人这么对自己说过,然后他现在身体冰冷的躺在自己的灵剑山庄之中。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湖仙离开的背影,终究再次闭上眼睛。
迷迷糊糊间好像陷入了梦境,已经许久没有梦见这种场景了,白少轻还有些发懵的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大概又是进了梦境之中。但是又与梦魔的梦境不大一样,白少轻皱眉看着身边的一切,分明就是自己在灵剑山庄时看到的场景。
而有一个正蹲在秦且歌的尸体前面,身着的是白衣,但是说不清怎么看都觉得这人好像与这里凄然的场景相得益彰。
白少轻好像一点都不奇怪看到眼前的人,开口唤道:“酒儿。”
蹲在秦且歌尸体面前的正是酒儿,但是听到白少轻的喊声,酒儿却没有回头。
白少轻叹了口气:“你觉得我真的相信这只是我的梦境么?”一次两次在梦境之中透露出对他的不满,白少轻不傻,自然知道是酒儿搞的鬼。
果然听到白少轻这么说,那个白色的身影慢慢站直了身子:“既然你知道是我,那么为什么这么无动于衷。”转过身,话语间是十分委屈的,但是表情却是面无表情的。
白少轻看着这样的酒儿,莫名的觉得陌生。一下子没有说话,酒儿好像变得有些邪气,还是因为修魔的原因。
酒儿看白少轻没有立马说话,便笑着走向他:“师傅,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还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在这段时间里,就是这个信念支撑着我度过的,我想你肯定是有原因才来的不了,你总有一天会来看我。”
扶着白少轻的肩膀,酒儿表情明明是笑着的,但是眼角划过的确实晶莹的泪光:“我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白少轻一下子没有办法回答酒儿的话,酒儿抓住的肩膀隐隐作痛,皱起的眉让酒儿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抓疼了他,猛地松手:“对不起,师傅疼么,我不是故意的。”但是下一刻,再次抓紧了白少轻的肩膀,目光都带了些凶狠,手下的劲也更大了一些,“可是,师傅,你知道么,我更疼啊!”
明明是答应好的事情,但是为什么自己要如此孤独在地宫之下苦苦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