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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牌照的面包车一路向郊区驶去,在一个城乡结合部的村子路边停下,其中一人将顾诺一背着,另一人则是用外套遮住了顾诺一的头部,脚步匆匆,朝胡同里一间平房走去。
平房分前后院,门口坐着两个晒太阳的男人。
看到两人背着一个人回来,晒太阳的人扔了手里的烟头,起身帮忙接应。
“这个好像是有病,自己晕过去的,白捡回来的,要我说趁着他什么都不知道,咱们就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他拿了,拿完再送回去!”
“有病还弄回来!万一是不能拿的病,你这不是白弄!”
“看着挺壮实的,不像有什么大毛病的,一会儿进去先检查检查再说吧!”
穿过房子中庭,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或站或坐着些男子,有的面容憔悴,有的则是一面茫然。
“你该吃药了,给。”一名护士直接用手拿着几粒药,对扶着门框站在那的男子说。
男子脸色十分苍白,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从护士手中接过药片,也没喝水,直接咽下去了。
“记得一会儿去消毒换药。”
“好的。”那人微微点头。
众人看着顾诺一被送进来,一个个不但没有惊讶,反而表情麻木,似乎这已经司空见惯了。
周围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目光十分凶恶的盯着院子里的所有人,就像看犯人一样看着他们。
地窖入口的铁板被打开,带顾诺一回来的人背着他,顺着地窖的台阶走了下去。
下面不像普通的地窖那般是用来存储蔬菜和粮食的,反而十分明亮,甚至还铺了地板,装了壁灯,沿着地窖往里走,一间敞亮的房间映入眼帘。
无影灯,手术床,担架,推车,看起来,这更像是一个手术室。
里面,一名医生和一名护士,正在对一名男子进行着手术。
“说好的价格,可一分都不能少。”躺在病床上上的男子虽然被打了麻药,但人是清醒的,说话有些虚弱。
“我只负责取肾,至于你的肾卖多少钱,与我无关。”
“别说话了,保存些精力吧,省的一会儿下不了手术台。”护士态度冰冷的说。
两名男子将顾诺一放在另外一个手术床上,直接用抽血的针头扎在他的手臂处进行取血。
“万一真的找到了上面要的配型,那可就是五百万的奖励,这辈子都不再干这行了。”男子将采好的血放在旁边的仪器里,转头问那名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医生,“喂,赶紧取啊,取完了看看我这个和老大要的配不配型!”
医生没回答,男子有些生气。
“说你呢那个医生!听到没有啊?”
“没看到我在忙吗?”医生没好气的说。
男子听到医生的回答,气得冲床边走过去,要动手打人。
另外一人立即拉住了他。
“你可消停会儿吧,他可是咱们的财神爷,别找麻烦了,赶紧出去!”
“别以为你是老大高价请来的我就不敢动你,你不就会开刀拿器官吗?老子也会!整天板着脸跟死了妈似的,给谁看啊?当婊子还立牌坊!装逼!”
医生的手术进行了一半,听到男子的话,放下了手术刀。
“好啊,既然你会,那就你来!”
“我来就我来,这有什么难的!”
男子说着还真走过来,拿起旁边的手术刀就要下手。
清醒着的当事人躺在病床上,想逃却动不了,只能不停的哀求。
“求你们了,别闹了,赶紧做手术吧医生!我有些头晕!”
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护士拦住了他。
“想闹出人命吗?”
拿着手术刀的男子却并不在乎。
“我手上的人命,”他十分狂傲的冷哼一声,“不少他一个!”
躺在床上的人吓得已经语无伦次了。
“大哥,求你了,医生,护士,求求你们别闹了,我真的觉得不太舒服!”
护士看了一眼旁边的设备,突然大惊。
“不好,病人心率过高,像是心脏病发作,怎么办?”护士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医生立即要求男子放下手上的刀。
“都出去等着!”医生立即实施抢救措施。
“我……我的心脏……不太舒服……”那人因为麻醉的关系,有意识却不能动,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弱。
眼看旁边一起上心率猛然下降并越来越低,刚刚拿着手术刀的男子有些着急。
“不能让他死,他的肾正好和一个买家配型成功!活体取肾才能用,你先让他撑几分钟!”
就在医生和护士尽力抢救病人时,男子手起刀落,将病人的肾拿了出来。
“赶紧送走赶紧送走!”男子将刚刚从人体中取出的,血淋淋的肾装在专用容器中递给了旁边的男子。
仪器上显示,男子的血压,心率,脉搏,都没了数据,正中间一条笔直的横线,带着刺耳的蜂鸣声,宣告了床上卖*肾人的死亡。
“你在做什么!?”医生双目通红,愤怒的质问道。
“你说我在做什么,他自己犯了心脏病,反正也是死,不如留点儿东西,为别人做贡献,既然这个完事儿了,那就赶紧验血,看看这新送来的能不能和哪个买家配型成功。”
医生摘了口罩,脱了外套。一股脑扔在了地上,想要离开这里。
“你想走啊,没那么容易,这人可是在你手里死的,只要我一曝光出去,你的医生生涯就完蛋了,你这辈子也就毁了!”男子把玩着手里还带着血的手术刀说。
护士拉了拉医生的袖口。
“还是赶紧把这个人处理掉吧,不然被人发现咱们都麻烦,梁医生,我好不容易才考下来的护士证……”
梁医生十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简直就是在作孽,你们就作吧,早晚有一天会死在自己手里!”医生转头去旁边一个水龙头洗手。
本应是治病救人的慈悲手,却成了丧尽天良的恶魔手,他的内心,无比厌恶这样的自己。
然而女儿高额的治疗费和妻子日渐生出的白发,让他不得不接受了陈豹的邀请,在这里帮人取肾。
每天至少一到两个手术,一个两千,一天的工资是他上班一个月才能得到的回报。
他想要钱,要很多很多钱,有了钱才能带女儿去国外看病,让妻子不再劳心劳力,操劳过度。
“你们会遭报应的!”男子听到医生在水龙头钱边洗手边说。
顾诺一缓缓张开眼睛,看到自己置身在一个冰冷的地方,身边灯火通明,周围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缓缓从床上坐起身,观察周围的环境。
像是手术室,却又像病房的一间屋子,没有窗子,开着很多灯。
“喂,有人吗?医生?护士!”他大声喊道。
房间里只能听到自己的回音。
顾诺一下床,朝门口走去。
“有人吗?”当他发现门是从外面反锁的,心里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自己怎么会在这种带着阴森气息的地方?
不是和褚雨涵走丢了吗?不是一个人走到一个小巷子吗?是有人把他救到医院了?
可这里和亿元相比,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正在心里发慌,门被打开,医生全身上下只露出两只眼睛,小护士也带着口罩,看顾诺一眼神有些激动。
“你病了,需要做手术,请去手术台上躺好。”
“手术台?做什么手术?脑袋已经开过颅了?”顾诺一低头看自己,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刚刚对你进行了抽血检查,你的其中一个肾出现部分坏死,需要立即摘除,否则会对你的身体造成很大伤害,导致最终死亡。”
“怎么可能,我的肾好得很,不可能有问题的,你给我叫褚雨涵来!”
“不知道您说的是谁,”医生似乎没什么耐心,“请上床躺好,我要开始工作了。”
听到医生的话,护士拿着针筒朝顾诺一走过去。
“你要干什么?你们要私自对我动手术吗?我拒绝做手术!让我的家人来!”顾诺一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护士没能按住顾诺一,医生出手帮忙,将顾诺一按倒在病床上。
“你们要干嘛!来人啊!”顾诺一挣扎着,拒绝护士的麻醉针扎在自己身上。
“好好配合,一会儿就好,你要是再闹下去,恐怕就要吃苦头了。”医生提醒道。
“吃你*的苦头,我没毛病做什么手术!你这是什么狗屁医院啊?放我出去!”
听闻终于找到了能够和明炫父亲的身体相匹配的肾*源,陈豹亲自前来,生怕中间出什么事。
“这可是一笔三千万的大买卖,你们都给我竖起耳朵擦亮眼睛熬好盯着,不能出任何差错。”陈豹交代道。
“是,放心吧豹哥,那人是捡来的,估计这会儿还没醒过来呢。”
“好,”陈豹走到地窖门口,朝里面望了望,“正好我还没现场看过取肾,今天就当长长见识了。”
未见人,先听见了声音,这是……
陈豹突然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
等他进了地窖,打开那道门,惊讶的发现,被按住准备注射麻醉剂的人,居然是顾家二少爷!